贺子睿离开之后,我也就立刻拔掉了针头,我知道自己的毛病在哪里。病由心生,打再多的点滴也是于事无补的。迅速穿好衣服之后,我就出了医院,一个人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外面晃荡着。
晃着晃着,竟然无意识地晃到了烤肉店,老板娘看到我的时候突然发出一阵惊吓声,“闵洁,我几天没有见你,你怎么瘦这么多?是不是找到什么减肥的秘籍了,赶快跟我说说。”
我想想,很想嘴贱地来一句,“因为我妈死了!”
可是,又想老板娘平时对我也挺好的,又没有得罪我,我又何必去吓她呢?笑了笑,想转身回去,她却在身后“喂喂喂”地叫了我好几声。我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她,她指了指一个像烂泥一样瘫在她家店里的身影,“我还以为你是来接这个家伙的呢,他在我这闹腾一天了,你还不把他搞走?”
我看着那个穿着棒球衫,鸭舌帽反着戴,正拉着向来寡言的老板喋喋不休地吹着牛的身影。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把电话打给了韩露。听到我的声音之后,她先是对我一顿铺天盖地的骂着,我也不生气,等她说完了,我直接丢了句,“张昊在烤肉店里喝醉了,你要是觉得有必要的话就现在过来,要是觉得没必要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
挂了电话之后,我发现老板娘一直在看着我,我跟她要了一根烟,点上之后,抽了一口,却呛的直咳嗽。老板娘笑着给我递了杯水,“闵洁,看着你,特别像以前的我。其实,明明不是什么坏女孩,却非要每天把自己装扮的跟个刺猬似的。不是想要扎谁,只是不想让别人轻易看透自己的脆弱。”
我一边喝着水,一边消化着老板娘的话,我跟张昊一直都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女人。常常在店里没有多少人的时候,她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地抽着烟想着心事,给人一种人在这里心却不知在何方的感觉。
看到远方走来韩露的身影,我把杯子递给老板娘,指了指韩露的方向,“喏,接这摊烂泥的人来了,我先走了。”
老娘对着我又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冷不丁地问了句,“闵洁,张昊一直喜欢你,你知道的吧?”
我顿了下脚步,才转过头笑着对着老板娘说道,“我只知道他后宫佳丽三千,唯独不缺少我这一个!”
老板娘爽朗地笑了笑,也颇有深意地说了句,“那你难道没有发现这三千佳丽中唯独缺少了你这一款的吗?好了,好了,不跟你贫了,我收拾收拾也该休息了。被这小子烦了一个晚上的,改明儿等他醒了,我还得多少点陪聊费。闵洁,一个人走路小心点,被只顾着看前面,偶尔回头看看......”
我点点头,双手插在兜里,便朝着宿舍的方向走过去。老板娘最后一句话说的更是有哲理。我向来只知道追在贺子睿的屁股后面,还真是遗忘了我身旁和身后的风景。
这之后的日子,我过的没心没肺,每天吃很多东西,从不逃课,早睡早起,出入自习室和图书馆。连更年期老师都开始对我渐渐改观,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我梦见我妈对我哭诉她在地狱里活的一点都不开心,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的,还没有麻将打。我又梦见贺子睿和黎雨菲的婚礼上,黎雨菲突然掏出一把刀直接捅进了贺子睿的胸口,鲜血瞬间就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衫,一大片一大片红的触目惊心......
醒来之后,我就默默地靠在床上,或者是轻手轻脚地到外面的走廊上坐着。明明睡的最早的人却总是顶着一对黑眼圈,有一天早上,苏青拉住我,很担忧地问道,“闵洁,你到底怎么了?大家都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我笑着说自己没事,只是老是梦见我妈,我想我只是还不太适应她离开的这件事情。我相信过段时间,一切都会好的。苏青想要安慰我,却发现她平常里的那些个成语俚语的好像都派不上用场。我拍拍她的手说没事,然后,一起照常地去上课,下课。
这几天,贺子睿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问我吃的怎么样睡的怎么样,我像个乖巧的小学生一样一一作答。偶尔会听到电话那端传来黎雨菲的声音,询问贺子睿礼服怎么样之类的问题,我便默默地挂断电话。
我不知道我那个丢在贺子睿那里的小本子,他有没有心血来潮地去看过。但是,我还是清晰地记得,那最后一个“正”字也就只剩下最后一笔了。贺子睿,你曾问过我到底要闹腾到什么时候,我以为我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就算是跟你折腾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我妈的突然离去好像抽空我体内的一些东西似的,我发觉我玩不动了。也许这就是老天的意思,我给自己的时限也就剩下最后一笔了。所以,贺子睿,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在我看来是爱你,也是对你好的事情。自私也好,错误也罢,也就这么一次了!
你再让我滚的话,我就真的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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