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的话让整个病房都安静了下来,我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一旁的贺子睿,“什么意思?你又要结婚了?跟谁?你不会告诉我还是黎雨菲吧?”
贺子睿站在那里淡定地擦了擦嘴角,然后,转过身来淡定地说道,“是的,小洁,我和雨菲的婚礼会如期举行。因为......我们的婚礼不仅仅是我们两个人的,关乎的其它很多事情......”
贺子睿的说辞根本就说服不了我,我哭着喊道,“你撒谎,贺子睿,你就是个大骗子!你都不姓贺了,为什么还要为他们卖命?你不是说你早晚有一天会离开贺家的吗?那你为什么还要拿你的婚姻作为赌注?你是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你说啊,是不是?”
说着,我就要上前去拽贺子睿,手上的输液管挡着我,我一下子就把它给拔了下来。踉踉跄跄地来到贺子睿的面前,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开口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一个玩笑,一个让我虚惊一场的玩笑。
可是,贺子睿却低着头很认真地看着我,摸了摸我脸部的轮廓,又帮我顺了顺头发。
“小洁,很抱歉,到最后还是没能保护好你。所以,希望你这段时间好好养病,等身体好了,还是去澳洲吧!那里的学校和住宿,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以后,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要好好地.......”
贺子睿的话音刚落,我就卯足了劲一个清脆的巴掌挥在他的脸上,真的是倾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挥出来的一个巴掌!
“贺子睿,我说过,有一天我会把这个巴掌还给你的!就在昨天我还以为,我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不过,很高兴,你今天就把它偿还给我了,我谢谢你!我闵洁算是瞎了眼了,才会以为你也是在乎我的,一种不同于对待妹妹的在乎。好......好......你去结婚吧,从今以后,我会一个人过的好好的,滚,立刻,马上!”
我捂着头,蹲在地上,尖锐地叫着。贺子睿看了我一眼,随后,便迈着脚步走出了病房,这一走就是许多天。具体的数字我已经记不得了,因为我根本就不敢数着日子过。期间,我出过一次病房去花园里转悠,却一路都看到有人对我指指点点的。甚至更有甚者,还拿出手机里面的图片对着我的脸进行比对。
我在一阵阵的骂声中跑回了病房,自此到我出院再也没有踏出一步。张昊每天都来看我,但是,我一句话也不跟他说。有一天,他怒了,不停地摇晃着我的身体,问我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红着眼睛看着他,“张昊,我想死,真的!我想去找我妈,找我爸!”
张昊把我抱在怀里,求着我让我好好地哭一场,我说我眼泪哭干了,再也哭不出来了,别逼我!那天之后,张昊就真的不再逼我,不管我说不说话,他每天在那里喋喋不休地说着,我只是呆滞地看向窗外。
出院之后,张昊安排我去了他的祖屋住着,我每天就是昏天黑地地睡觉和发呆,有的吃就吃,没得吃也不觉得饿。直到那天看到包裹着油条的报纸上印着贺子睿和黎雨菲结婚的消息,我一直捧着看到张昊回来。
我告诉他我要去参加,张昊不肯,我笑着说,“除非你把我给锁起来!”
张昊拿我没有办法,第二天陪着我一起去参加贺子睿和黎雨菲的婚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我和贺子睿的裸照事情的影响,这一次的仪式竟然非常地低调,没有多少人在场。当我听到贺子睿那声“我愿意”的时候,眼泪还是禁不住地流了下来。
我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让我魂牵梦绕了那么多年的背影,决绝地转过身去。当天晚上就坐上了飞往澳洲的飞机,我想我的爱情终于死了,带着我的心一起!
在澳洲的生活的确像贺子睿所说的那样,一切都被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在到达那里的一个月之后,我收到了一份包裹,里面是贺子睿那栋房子的转让书和之前被我扔到下水道里的我家门的钥匙。我把这些东西都锁在了箱子底部,像是一个失忆的人一样开始在澳洲新的生活。
我突然间从一个问题少女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学习的学霸,刺猬的性格也慢慢地开始收敛,不会说脏话,不会尖叫,不会打架......
我变的不再是闵洁,我只是Ana,我时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笑的太过温婉,以至于一点都不认识。在澳洲的时候,我切断了跟国内的所有联系,反正我也是一个无牵无挂的孤儿。只是,张昊不知道从哪里找到我的号码,时常给我打电话。
听说韩露用肚子里的孩子逼着张昊娶了她,张昊现在时常怪罪我给他挖了个火坑,然他娶了个毒妇回来!听说失去了双腿的贺霖脾气变的更加的暴戾,但是,苏青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在他身边,他骂她笑,他摔她捡,一直到有一天贺霖哭着求她滚......
听说张敏嫁了个公务员,生了个大胖小子;听说吴盈盈成功凭借她的波涛汹涌,钓了个金龟婿,过起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奶奶生活......
我听说了很多人的很多事情,大部分时候,都是张昊在电话那端说,我在这端安静地听着。这三年,每个人的生活都发生了变化,只是不变的是,我和张昊从未提及那个人的名字。
突然有一天我就接受了一个从阳光中对我伸出手,邀请我跳舞的男人,他穿着淡蓝色的衬衫,卡其色的裤子,笑着对我说,“MayI......”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那么伸出了手,之后,我们做所有恋人都做的事情,只是,我的心不再动,也不再痛!
我以为我就会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直到有一天,我突然梦见浑身是血的贺子睿朝着我走来,一边走一边喊,“小洁,我好痛,好痛......”
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的第二天,我就突然决定要回国看看。我谁都没有告诉,回到宜城之后,因为三年前离开时候太过狼狈,我总觉得每个人都认出了我赤身裸体的样子,便带上墨镜和鸭舌帽,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我走了很多承载着我和贺子睿的共同回忆的地方,临离开前的最后一站,我定在了那个海边。因为在那里,我曾经收获了贺子睿的一份类似于爱人的吻,我想把它作为我最后的回忆。然后,回到澳洲之后,我就会接受求婚......
可是,当我站立在满是鲜花的玻璃花房前的时候,我呆住了,不是因为那重建的花房,而是因为花房背后的墓碑从一个变成了两个。我感觉自己的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一样走不动路,三年都不曾流过泪的我在那一刻,泪水就像是放了闸一样怎么擦都擦不掉。
“三年前,我只是陪着贺子睿给你演了一场戏罢了!”
身旁突然出现一道熟悉的声音,我转过头一看,是捧着花束的黎雨菲。我跟随着她一起走到了墓碑前,两座墓同样是无名的,我咬着嘴唇问为什么。
黎雨菲放下花束,转过身来看着我,“因为他说怕你有一天回来看到了,会伤心,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反正他也不叫贺子睿!”
“为什么他会死?”我又继续问道。
“脑瘤!”
黎雨菲说完递给我一个钱夹,那是有一年贺子睿生日的时候,我打了好几月的工啃了好几个月的馒头攒钱给他买的。送钱夹不是我的最终目的,目的是为了把我最美的照片塞入贺子睿的钱夹中。
后来,黎雨菲走了,我一个人坐在那里,抱着那个我总觉得还残留着贺子睿的体温的钱夹哭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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