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坠入时光机,时间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
如潮水一般涌出来的记忆,仿佛回到了那些年,搭着时光机,岁月不曾流走,物还是,人没有非。
似乎,她仍然是那个对生活充满了热爱,有宋启晋就仿佛有一切的闵西凉,而宋启晋,热血青春,有梦想,有抱负,同样,也不失才华。
他们拥有世界上最宝贵的一切,青春,执著,并且敢于尝试的勇气。
闵西凉看着房间里的一切,一物一件,每个位置,每个摆设,如出一辙,不差分毫,一无她当年离开的一样。
完全呈现在这里,她此时,内心被像灌满了水,脚绑了千斤巨石,如刺梗在咽喉,她快要忘记了,当年她亲手设计的家,虽然,只有五十平,可是,却布置得浪漫温馨,他每天都习惯地买上几枝她钟爱的香水百合插在家里,所以,她此时,盯着那个位置上的花,她仿佛还可以闻到那花的香气。
还有,她最钟爱的流沙,还躺在那个瓶子里,每天她与他出门前,就会把沙漏倒过来,当她们晚上回到家时,那沙子刚好漏完。
这沙子见证着她与他奋斗的每一天。
如今,沙子依旧在慢慢地漏着,计算着今天的时间。
可是,那个他,却早已远走,而她,又看到了这熟悉的一幕。
事实,将她拉回现实,闵西凉仿佛又从时光机中,回到了现在,但,她的脚步却带着留恋。
她都快要不记得了,原来,她也曾有一个这样温暖的家,原来,她也曾爱过,她也曾被爱过。
原来,她的青春,也曾与别的人一样,风花雪月过,在最好的年华,遇到了他,只是,没能好好地在一起相守,就匆匆告别。
不是岁月蹉跎了人,而是人,在岁月中,蹉跎了自己。
这间房,明显是改造过的,好像一个陈列室,也像一个展览馆,把之前她与他的那个小家,缩小版,放在了这里。
她走过去,走到床头,她自然地伸手,然后,摸到了一个暗格,轻轻一抽,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笔记本,那是她的日记,走时太匆忙,来不及带上,闵西凉伸手,将日本记抽出来,她细细地翻了翻,日记在出国前的一天,嘎然而止。
她的目光停在了最后一篇日记。
当时,那种心情又笼罩在了她的内心,似乎,再一次回到了那个情景,再一次感受到了宋启晋的决绝,可她日记的最后一句这样写。
“我从不曾后悔,爱过你,我只后悔,没能在拥有的时候,多爱你一些,未来,恐怕,你的一切与我无关,你的人生将有别人同行,回忆一切,突然觉得,何必要在一起!!”
人,都是这样,在拥有时,便不愿意放手,若真的要放手,便会想,既然注定没有结果,何必要在一起?
没有几个人可以真的做到,曾经拥有便是美好,这样的人,闵西凉觉得,完全是圣人,她不是,不过是一个渴望爱的小女子,所以,她无法做到。
眼泪,顺着脸颊,漱然而下,她的手,细细地抚上日本记上,那属于当年那个自己的文字。
何必在要在一起,有人欢笑,有人哭泣。
宋启晋出了书房,路过闵西凉休息的房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到处张望了一下,这个女人,到哪去了?
迈开脚步,四处寻找,终于,看到那一间房门开了,宋启晋眼神倏然变得冰冷,那是他的禁地,对他来说,也是一方净土,只有管家能进去,每天都是管家一个人亲自打扫,其他人,是不容许进去的,看着那道门,七年了,他再没进去过,七年前,他告诉自己,待一切尘埃落定,他要再进去的,可是,一等就是七年,为了完成这个计划,他搭上了七年,青春,梦想,还有……爱情。
想到闵西凉,又想到了红袖。
他加快步子,快速地走过去,哪个不怕死的,居然敢乱闯,管家只会在早上进去打扫,所以,这个时候进去的人,绝对不是管家,他有预感,是红袖。
果然,当他走到门口时,她看到了站在里面的身影,她正站在床头的位置,而那里,那个暗格,她竟然知道。
感觉到脚步声,闵西凉忽地转头,看到了门口的那个身影。
而宋启晋看到了她手上的本子,从手中划落,那个人,泪流满面,似乎十分的伤心。
“谁让你进来的?”最后收回心神的是宋启晋,那个位置的东西,她如何知晓,他没有细想,只是以为,她进来翻找东西。
觉得,内心最后一点美好的存在与坚持,都被别人发现与破坏了,宋启晋大怒,突然有一种一切都已成空的感觉。
他刻意保留的一点东西,终是没能保住,他一直想保存的,那个曾经只属于他与她的世界,此时,已不复存在。
他感觉到愤怒,不满,可他不曾发现,那份爱情,从未在他的内心里消失过,反而,因为红袖的存在,时时地提醒着他,当年,他曾经那样残忍地伤害了那个他珍如生命的女子。
他不曾发现,即使他刻意地保存着什么,但,那都只是曾经,从他提出离婚的那一天起,他们,早已陌路。
闵西凉被他这一吼,又想起了当年,他遇到了梁纤纤之后要离婚的情景。
那一晚,她出门参加同学的聚会,回来时,却发现,书房里,有人在说话,她慢慢地走近,却发现,梁纤纤与宋启晋抱在一起。
当她推开门,打扰到了他们,他转头,看着她,似乎怪她破坏了他与她的好事,然后,便是这样一吼。
谁让你进来的。
相同的情景,不同的时间,他却仍然这样厌恶自己,看着他的眼神,闵西凉突然像被打了许多巴掌一样,从未有过的清醒。
敛下所有的心神,原本带着丝丝苦痛的眼神,此时,只剩下冰冷。
“真虚伪,你以为弄个跟当年一样的地方,西凉就会回来?错了,她已经死了,永远都不会回来,而且,你没有资格再拥有这一切!”说罢,她猛地冲到那沙漏里,提起来,重重地一摔。
玻璃的沙漏四分五裂,流沙撒了一地,如同她的心,早已残破不堪,还有什么可害怕。
宋启晋想拦,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话再次像尖刀,插进了他的心,他原本以为,等一切过去,他一定可以挽回她的,他原本以为那只是放逐,可惜,却成了永别。
痛苦的神色浮现在脸上,同时,带着漫天的怒火。
“找死!!”看着那沙漏摔在地上,宋启晋伸手,想去揪住闵西凉,可惜,她快他一步,闪到一边,手触到了那尊花瓶,香水百合香气宜人,她丝毫不怜惜地举起来,再次狠狠地砸向了宋启晋。
宋启晋看花瓶飞来,后退了两步,然后,摔落在地,又是一声巨响。
保镖和佣人们听到声音,匆匆赶来,便看到了两个人,张扬对侍的样子,管家想进来,可是,被宋启晋喝住了。
“谁也不许进来,退下!!”不允许有丝毫的忤逆,宋启晋给了门口的人,一记冷芒,
管家看了看两个人的情形,给了保镖一个眼神,最先迈开步子,离开了。
“找死?宋启晋,你说对了,西凉嫁与你,根本就是找死,她曾经那样孤单地活着,然后遇到了西西,最后,又遇到了你,她曾经被家人抛弃,可是,最后,是你给了她一个家,你不知道吧,她曾经以你为天,可惜,就是你一时贪欢,无情的抛弃,让她统统失去,包括西西,是你毁掉了她的所有,你真好呀,宋启晋,你死后,恐怕连见她的脸面都没有!!”闵西凉一点也不畏惧,尽管,此时的宋启晋,好像一个恶魔。
她,何尝不是因为他,早已成魔?
她抬眸,再次细细地静观这周围的一切,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一桢结婚照上,那样的般配,连她都觉得,他与她,是天生就该在一起的。
可是,此时看来,这样的刺眼,想起当年的天真,果真没有任何东西是永远与绝对的,这,自然就成了莫大的讽刺。
他都要娶别的女人了,竟然,还留着他与她的结婚照?
用来做什么,怀念,还是,找心理平衡?
宋启晋很愤怒,因为眼前这个胆大的女人,她毁了一切,没有了,沙漏打破了,花瓶也碎了,他想弄死她,只要他扑上前去,朝她伸手,狠狠地一掐,她就一定会在他的手下毙命。
可当他想迈开脚步时,听着她一声声冷漠的控诉,他几乎有一种错觉,她就是西凉,她回来了,在控诉对他的不满。
他的心,异常的难过。
第一次觉得,当年的决定,似乎不如想像中,那般正确。
似乎,因为这个决定,他失去了很多。
闵西凉看着宋启晋,她无礼他的痛苦,举起那个结婚照,她重重地,想要摔在地上,可是,这一次,宋启晋没有让她如愿,他冲过去,从她手中抢过那婚纱照,可惜,两个人谁也不愿意松手,拉扯中,没有上框的一张纸板的婚纱照,赤拉地,断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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