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海蓝闷哼一声,痛的整张脸苍白如纸,意识也开始涣散不清。当她快要昏厥的时候,身体中的异物终于退了出去,下身一空,身体也随之一轻,双脚软而无力,无法再继续支撑扑通跪坐在地上。长发幽幽散乱,她彷徨的小脸恢复了宁静,双眸空洞芜光。
雷绍衡取过手下递来的湿巾擦了擦手,他的手中随后多出了一杯酒,甚至连头都没有低下,只是双眸微垂,居高临下的俯视。
蔚海蓝抬起头来,从他的眼中,她瞧见自己宛如屈辱苟活的蝼蚁。
忽然半空中落下了急雨,她尝到那熟悉的苦涩味道,一杯酒硬生生从她的头顶浇下,嗤笑她的卑微。
酒杯落在她的身旁,芡入柔软地毯中,染出一片湿红印记。
“真是扫兴。”他衣着光鲜,依旧风度翩翩,带着人潇洒地扬长而去。
蔚海蓝还跪坐在地上,久久没有动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有所反应,只是平静地取过一旁破碎褴褛的衣服,又是重新穿回。索性外套没有撕坏,勉强能够应付。她将纽扣扣上,收拢了衣领,掏出外套口袋里随身带着的手帕,将自己擦拭干净,一头长发扎成马尾盘了起来。她收拾好自己,这才站起身来。
敞开的包间大门,那个领路的服务生匆匆赶来。
回廊里的光打下他的身影,压住了她,“小姐,秦先生说您可以走了,我替您叫了车。”
蔚海蓝径自走过他身边,一声“谢谢”翩然远去。
这个晚上,蔚海蓝第一次明白什么叫不自量力自讨没趣。他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只身一人前来万京,本就是个错误。而她也更懂得需要时时刻刻保护自己,至少这样的场合,她不会再独自犯险。
“请转告秦先生,我手上还有另一块地皮,想知道秦先生有没有意愿购买。”蔚海蓝拨了一通电话,侧目瞥向车窗外,夜色已然深透。
那块地皮,位于春城城西,是一处僻静的花园洋房,极其适宜居住。
八岁那年的生日,祖父将这块地皮作为生日礼物送予她,当时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而她也成了蔚家子女里,唯一一个拥有属于自己地皮的孩子,直至如今依然如此,不免遭来几房夫人不甘嫉恨。只是可惜的是,十五岁那一年,祖父就去了。
蔚海蓝知道这位秦先生来头不小,如果不打声招呼,那么想必他会继续封杀。她更知道几位夫人不会将自己手上的不动产交出,即便是母亲,也不会这样做。蔚家破不破产,谁会在乎,她也不在乎。
有生之年,瑾园不败,他日归土,黄泉能安。
深夜十一点回到家的蔚海蓝,顺利避开了下人的注目。匆匆奔回蔷薇苑,立刻洗了个热水澡。她像是在洗刷什么不贞洁的东西,一遍又一遍用刷子反复刷着自己的身体。少女的肌肤原本就柔嫩,哪经得起她这么用力,不过多久就红了起来。直至充血快要破皮,她这才作罢,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而出。
睡衣是深红色的,象征大富大贵,这也是蔚家女人一致统一的颜色。
书房里却还有另一道红色身影在等候,正是赵娴。
蔷薇苑的布置全是由赵娴来的,青花瓷的清冷丽色,更是衬映出那抹夺目艳红。
赵娴冷冷的女声响起,“跪下!”
蔚海蓝没有反抗,走到她面前跪了下来。长发未干还滴着水,顺着发稍滴滴落于这甜白瓷砖。
“说!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了?”赵娴质问。
蔚海蓝却是不作任何回答,只是低下了头。
赵娴一把拿过早已准备好的鸡毛掸子,她握着扎有鸡毛的那一端,朝她的手臂打去。第一下打下去,真是用了力气,她臂膀的肌肤立刻红了起来泛出淤青痕迹。而这第二下力气则是小了大半,到第三下连动作也慢了下来,她一边打一边问,“以后还敢不敢!”
蔚海蓝任她打了三下,也不求饶,单薄脊背挺的笔直。直到她停了打,她才徐徐抬头,“妈,我要选夫举办宴会。”
“你想气死我吗!”赵娴喝了一声,扬手又要开打。
掸子的木杆快要落下时,蔚海蓝望着她说道,“我是爷爷的孙女,爸爸的女儿。”
“蔚家的女儿不只你一个!”
“爷爷说过,我是蔚家的继承人。”蔚海蓝那双黑洞洞的大眼睛就这样望着她,透过赵娴的灵魂,赵娴心中一颤,仿佛是在思忖什么。她懵了半晌才站起身来,拿着掸子颓沓地走出书房。
门关上的刹那,蔚海蓝轻声呢喃,“妈,我会好好的。”
赵娴终于不再干涉,蔚海蓝将举办宴会的事情全权交给蔚默盈,并且放出风声要卖城西的地皮。
消息飞快地传遍整座春城,惹来议论纷纷。
袁圆十万火急的电话像是催命般询问,她只简单几句安抚,告诉她自己没事,让她全心全意应对考试。
眼看着选夫宴会的日子定了下来,蔚海蓝再次接到了那位秦先生下属的电话,“蔚小姐,秦先生有意购买您手中城西的地皮,他请您……”
“今天下午两点,我在瑾园恭候秦先生大驾光临。”不等那人将话说完,蔚海蓝轻声打断约下时间。
等到下午两点,秦先生却并没有出现,前来的是他的下属,以及相关的律师与见证人。
一份文件递到她面前,“蔚小姐请签字。”
蔚海蓝瞧着文件上的数字微微一笑,这可是十几年前的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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