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大包间,宽敞舒适,音响娱乐设施一应俱全。
蔚海蓝依稀还有些印象,这样的包间里曾经铺着柔软的深咖色地毯,如今也全换成了朱红琉璃的大理石地板。一套沙发,黑色的透着漆光,两人随意而坐。下一秒,立刻有服务生送来瓜果饮料,面前的茶几上随即摆满了许多小吃零嘴,沈逾安开口吩咐,“人还没到齐,我们先等。”
“好的,先生。”服务生点头行事,“如果有什么需要请按铃,很高兴为您服务。”
沈逾安调了个轻音乐,递了杯饮料给蔚海蓝。
蔚海蓝伸手接过,沈逾安问道,“你改念了服装设计?”
“恩。”她正在喝果汁,声音嘟哝不清。
“这些年你都住学校的宿舍吗?”
“恩。”
“你一定没有好好吃饭。”沈逾安盯着她没几两肉的小身板,不满说道,“又挑食了吧?哎?我叮嘱的那些话,你是不是都当耳旁风了?你又不是三岁孩子了,怎么总是不长记性?”
蔚海蓝颇为无奈,这怎么像批斗会呢。
正说着呢,徐明朗和袁圆也终于赶到了。
袁圆是被徐明朗硬拖进来的,显然不大情愿,没给沈逾安好脸色,径自往最远的位置坐下也不说话。气氛却不显尴尬,徐明朗和沈逾安见面就是哥儿两好,而后久违般的问候,“海蓝,听说你在一家服装公司实习?”
“听谁说的?”蔚海蓝轻声反问,尽管这些年她和徐明朗并没有怎么过多联系,可也不觉陌生。
徐明朗故意说道,“听一只小麻雀说的。”
被点名的小麻雀怒了,“谁麻雀了?你才麻雀,你全家都麻雀!”
一句话惹得三人哄然笑开,袁圆气红了脸,伸手去拧徐明朗的胳膊,他吃痛地低头安抚。
蔚海蓝瞧着这一对冤家,忽然觉得青梅竹马这四个字实在是太过美丽动听。袁圆气消了大半,嚷嚷着拉过蔚海蓝去点歌。说是唱歌,也没真唱,一个是五音不全,一个是并不热衷,索性就是听歌了。
沈逾安正在和徐明朗叙旧,三年不见的兄弟,确实有许多话要说。
他们谈学业,谈事业,谈规划,那些话题有些枯燥,女人自然是不爱参与的。
袁圆正在吃开心果,一个又一个,忽然凑近她问道,“你们和好了?”
蔚海蓝不禁困惑,“我们不是一直都这样。”
袁圆刚要追问,包间的门被人轻轻敲响,随后服务生端着一瓶红酒走入,“哪位是蔚海蓝小姐?”
“我是。”四人皆是狐疑,蔚海蓝应道。
“这是雷先生送您的。”
“雷先生?”袁圆突然紧张起来,瞧见蔚海蓝轻微点头,她挑眉道,“他怎么也在这里呀?”
“雷先生在几号包间?”袁圆开口询问房号,服务生报了个数字退去。袁圆的目光在蔚海蓝与徐明朗之间游移,试图寻求一个结果,不知所措地问道,“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徐明朗思忖了下,儒雅的俊颜显出几分世故,“去吧,毕竟是你的老板。”
雷绍衡不仅在律师界很有名声,在政界同样有威望。
自从三年前传出他要来春城发展后,有关于他的新闻已然成为旋风。
众所周知,哈佛大学法学院是美国最古老的法学院,传承着常春藤盟校的盛名,前后曾经栽培过多界总统,而他是法法院历史上取得LL.M.学位年龄最小的院生。其后年纪轻轻就在美国法律界闯出一片天地,直到“雷律师”的名号与“打赢官司”划上等号,这需要多大的毅力脑力能力。光是这些,就足够让人叹为观止。
“海蓝,要去吗?”袁圆又是询问在座唯一的女同胞。
蔚海蓝道,“还是去一下吧,我和你一起去,毕竟雷先生送了一瓶酒来。”
两个女人起身而出,沈逾安这才开口问道,“那位雷先生是谁?”
“你不是去美国留学了吗?难道连他都不知道?”徐明朗道出了名堂,“享誉美国的金牌律师雷绍衡。”
沈逾安念的不是法律系,且对那些时事政要也鲜少关心,没有听说过他也不觉稀奇,只是想着那个男人应该来头不小。
“你还是老样子,不感兴趣的就一点也不过问。”
沈逾安笑笑,徐明朗道,“这次是回来放假还是办事?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提前毕业了。”沈逾安盯着那瓶送来的红葡萄酒,轻松说道。
那是1983年的ChateauChevalBlanc。
市值450美金。
两人依着号码牌果然找到了包间,门推开的刹那,一反脑海里描绘的画面,并没有预想的那么混杂。几个中年男人,各自身旁也没有漂亮小姐,神色肃严,看来是在商谈什么公事。而他坐在最里边,并没有立刻抬头。即便是在一群养眼的男人中间,那人也是醒目的,更别提此刻陪衬的是一群发福的老男人了。
袁圆鲜少经历这样的场面,一开口声音就有些发颤。
“雷先生,刚才送了瓶酒去我那儿,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敬您一杯。”蔚海蓝提了几分音量,女声盖过了她。
拿过两杯酒,她将一杯转手给袁圆,“各位尽兴而归。”
袁圆平复了心绪,随后说道,“雷律师,我也敬您一杯,祝各位尽兴而归。”
雷绍衡以极其优雅的动作端起面前的酒杯,隔着空气,朝她们示意一比。仰头喝酒的一刹那,他半敛的长睫护掩下迸发出冷冷光芒扫向她。她有所察觉,咽下辛辣酒液,可他已然微笑迷人。
“蓝小姐太客气了,没想到袁小姐也在,同样祝两位尽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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