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景至琛恨她讨厌她,就算她该死,她也不能拉着他陪着她,这个时候他如果出了事情,那她只会背负更多人的恨和厌恶。
“景至琛,停下来!”倏然,她对着他大吼。
可是景至琛却仿佛没有听到洛一伊的话一样,仍旧无视两边的车流和交通法则把车开的飞快,从未有过的快。
洛一伊想要去制止他,可是一想到因为在车内发生争执而导致车祸丧失的盛明生和千依依,洛一伊就硬生生地收回了已经伸到半空中的手,然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目视前方,平淡到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
车子开出十来分钟后终于在一片无人的区域里停了下来,洛一伊松了口气,飙到嗓子口的心脏落回了原处。
“你叫什么?怕死了吗?”待车停下之后,景至琛才冷冷一笑,不管笑容还是话语里都充满着嘲弄的味道。
洛一伊迎着景至琛冷冽的目光,表情平淡至极,“既然姐夫不愿意送我回去,那我自己回去好了。”
话落,洛一伊就解开安全带准备去开门,只是却听到“啪”的一声,车门很快被景至琛落了锁。
伸手,景至琛倏地掰过洛一伊的身体对着自己,然后抬手掐住她的下巴。
“刚才你不是叫的很大声吗?刚才你不是还叫我的名字,叫我景至琛吗?”景至琛一字一顿,字字从喉骨中滑了出来,那么钻心噬骨的痛意,却只有他自己能体会的到,眼前的女子,却仍旧清冷的不染一丝凡尘的气息。
越看眼前洛一伊的脸,景至琛就越是生气。
指尖的力道加大,几乎要将洛一伊的下巴捏碎,可是洛一伊却仍旧只是那么淡淡的和他对视,眼里没有任何一丝情绪。
“叫啊,你叫啊,你再叫景至琛啊!”
洛一伊嘴角微动,蓦然垂下了眼眸。
眼前的景至琛就像一个有着巨大能量的太阳早已将她融化毁灭,她早已被他挫骨扬灰,早已经尸骨无存,为什么他却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看着垂眸不说话的洛一伊,景至琛又一次彻底失去了理智。
低头,他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瓣。
看着在眼前放大的俊颜,承受着景至琛霸道如野兽般嘶咬的吻,心中所有的压抑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两行清泪完全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载着洛一伊所有的痛苦委屈和绝望,不管不顾,奔流直下。
泪水滑进了唇瓣,酸酸咸咸涩涩苦苦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混杂着洛一伊唇角溢出的血腥味道犹如一冽清泉淌过景至琛的心尖,让他的意识倏地回笼了几分。
这种酸酸咸咸涩涩苦苦的味道好熟悉,仿佛无数次在梦中有过的味道,可他却形容不出来是什么,更加不知道这是什么。
伴随着嘴里那酸酸咸咸涩涩苦苦的味道,景至琛的耳边再次回响起那句话:“景至琛,我爱你,我是真的真的好爱你。”
蓦然睁开双眼,当看到洛一伊那张已经满面是泪的面庞时,景至琛鬼使神差地就退出了自己的唇舌,然后,抬手,温热的指腹轻轻地落在那两片已经被他啃噬的血迹斑斑的唇瓣。
密密麻麻的痛意瞬间就取代了所有的怒和恨占满了他的整个胸腔,他看着她,低头去吻她眼角的泪,温柔至极地轻声呢喃道,“一伊,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洛一伊却猛然用力推开了景至琛,然后整个人颤抖着往车窗蜷缩了过去,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流着泪水颤抖的样子让人的心彻底地碎了。
“景至琛,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
景至琛,求你,别这样,别这样,我受不了你如此温柔的蛊惑,所以,求你别这样。
低头,洛一伊再也不敢去看景至琛,因为她怕她下一秒就会再次沦陷,跌进沼泽地里再也爬不出来。
她好不容易学会了如何面对恨极了她的他,面对厌恶极了她的他,以及盛怒甚至失去理智变成野兽般想要侵占她的他,唯独不再会的,就是如何面对如此温柔对待她的他。
面对他如此的温柔,她该如何是好?
可景至琛却仿佛完全听不到洛一伊的话般,继续欺身过去将洛一伊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然后低头吻着她的额头,吻着她的发丝,继续轻声呢喃,“一伊,说你爱我,只要你说,我什么都不计较,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吗?!
洛一伊心中苦笑。
到了现在,他可以什么都不计较,但她还可以吗?
如果可以,那安以冉要怎么办?安以冉那么爱景至琛,那安以冉要怎么办?
安以冉是她的亲姐姐,她不可以伤害她,不可以…
“景至琛…”洛一伊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几乎用尽全身地力气轻启薄唇道,“我不爱你,不爱你,我不爱你…”
“住嘴!”
景至琛拳头掠过洛一伊狠狠地砸在了车窗玻璃上,就算是顶级制定的防弹玻璃也裂开了缝隙,鲜血溢出,瞬间沁入了那裂开的玻璃缝隙里,像血脉,妖娆到狰狞。
擦过的拳风和耳边突然的巨响让洛一伊很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她却不想睁开眼睛去看,她的心早已比此时他的手背更加的血肉模糊,她又哪里还需要再去看。
“洛一伊,记住,不管你爱或者不爱,你永远只能是我景至琛的女人。”
景至琛看着洛一伊,此刻的怒与痛,恨与爱,在他的心里翻滚着将他一遍又一遍的凌迟。
洛一伊颤抖着,心里无声地回应着,景至琛,我从来都只是你一个人的女人。
拉开车锁,推开车门,极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掐死洛一伊的冲动,景至琛吐出一个字,“滚。”
……
洛一伊怔怔地看着绝尘而去的黑色迈巴赫,眼泪仍旧不听话的流淌着,身后几辆车远远地停着不敢靠近,生怕打扰到了洛一伊。
景至琛,对不起,对不起,跟姐姐在一起,你会幸福的,你一定会幸福的,如果不幸福,你又何必在全世界人的面前都装的那么幸福,你不需要,你完全不需要。
**********
洛一伊赶到医院的时候洛景南已经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送往了高级加护病房,医生说洛景南不只是外伤遍布全身,而且左手骨折,大脑遭遇重击,颅内有淤血压迫视觉神经,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失明,还有,身体内多个器官由于受到重撞导致出血,虽然无性命之忧,但确实受伤很重。
洛一伊听着医生的话,眼前白茫茫一片,已然灰白的世界在她的面前摇晃,仿佛下一瞬就会彻底崩塌,再不复存在。
她死死地咬着唇,想要哭可是眼泪却已经流不下来,因为在被景至琛赶下车的那一刻,她就再一次警告了自己,不许哭,洛一伊,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情,都不可以再哭,哪怕心在滴血,你也要笑着面对。
因为只有你的笑容,才会让别人觉得你不在乎,或者你过的很好。
简玥看着洛一伊已经是伤痕变遍布的唇瓣,心疼地将洛一伊搂进怀里,泪盈于睫,“傻孩子,难过就哭出来,伤心就哭出来,不要再咬自己了,看到你这样,妈妈真的好心疼。”
安振业也心疼地抚着洛一伊的发丝,“一伊,放心,爸爸一定会请最好最顶级的专家来给洛景南治疗,一定不会让他有事的。”
洛一伊犹如一只累极了的小猫,闭上眼睛,慵懒的依在了简玥的怀里,却滴不下一滴眼泪来。
“爸,妈,我没事,洛景南会好想来的,我相信他一定可以好起来的。”洛一伊的声音浅浅淡淡,却透着让人怜惜的无尽苍桑,仿佛就像一个累极了,只想沉沉睡去再也不要醒来的老者。
……
洛景南被景天宏折磨的重伤住院,不醒人世,景至琛和安振业都不可能放过景天宏。
短短的几天之内,景天宏除了在温氏集团的股份外,其它他名下的产业都先后出了问题,被没收的没收,被查封的查封,尽管他四处奔走寻求帮助,可是谁又敢得罪如今富能敌国又权势滔天的安家和温家,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和景家断绝了来往,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对景天宏的求助闭而不见。
钱财的损失还是小事,几天之后执法人员上门以蓄意谋杀他人的罪名正式将景天宏和景建东逮捕,因为证据确凿,景天宏和景建东蓄意谋杀的罪名很快成立,纷纷被判刑入狱,景家从此彻底败落,京城四大家族鼎立的局面再不复存在,而以景至琛为首的温家成为集权势和财富为一体的京城里最显赫的家族,没有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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