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乐乐狂奔出办公室以后，在一楼的转角处被人抓了个正着。其实，她是故意放慢了脚步。虽然，她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为什么还会心存希望。急急地扭过头望向来人，却发现并不是他。

　　一下子气急了，任性地吼道，“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会是你啊！你为什么追出来了？你追出来做什么？我不要你追出来！”

　　追出来的人，不应该是眼前的人，为什么不是他呢？

　　“乐乐……”商正浩听见她这么说，心里一怔，却是担心地呼喊，眼里满满都是心疼。

　　其实之前他早已经看出来了，乐乐和这位“表哥”姬立行之间的关系早就没有那么简单。不过现在看来，似乎只是乐乐在单恋。而那位皇太子姬立行，却与台大美女老师有着暧昧不清的牵系。

　　展乐乐试图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他硬着不放手，“你放开我！不要抓着我！”

　　“你听我说！”商正浩急于想要让她冷静下来，他不喜欢看见她不安惶恐的样子。在他的记忆里，她只是那个可爱狡黠的小魔女。

　　展乐乐委屈地瘪了瘪嘴，放弃了反抗，却是不甘心地将头扭到一边，不愿意看向他。

　　“你喜欢他吧！”他迟疑了下，还是说出了心里的话。

　　“……”展乐乐没有回应，只是她的沉默却像是默认。

　　“你喜欢他什么？”商正浩终于松开了她的手腕，沉声问道。

　　她突得转过头来，直接迎上了他，灵动的大眼里闪烁着一丝光芒，反问道，“你先回答我，你喜欢我什么？”

　　这下子，换商正浩愣住了。他没有想过她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而且是在这个时候。脑子里迅速地闪烁过无数理由，可爱、漂亮、聪明、天真、活泼……等等等。可是，这些东西并不能足以诠释这份喜欢。

　　迟疑了好半天时间，才茫然然地说道，“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展乐乐突然窒闷了声音。

　　扯起嘴角，女声飘渺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有关。我没有妈妈，爸爸也不要我，我想大家都不喜欢我。因为我害死了妈妈，所以，爸爸才会一走了之，到现在也不愿意见我一面。”

　　“虽然他们从来也不说，可是我都知道。”

　　“从六岁开始，我就住在姬家。小时候，幼稚园里那些小朋友都不喜欢我，回到姬家，我在第一时间去问他是不是。只要他说不是，我就相信。他一下抱住了我，对我说，我是最可爱的公主，因为他们都嫉妒我，所以他们不喜欢我。”

　　“我信了，就像我相信妈妈说只要我长大就可以看见她一样。”

　　“原来……原来，都是骗人的。我就像个大傻瓜！”

　　“我只是想跟他在一起，难道也不行吗？”

　　只是不想，连他也离开自己身边。只是不想看见他的身边出现另一个人，可以霸占那个能够撒娇受他宠爱的位置，她只是想保留这个位置，久一点再久一点。芸妈咪说，只要做他的新娘，就可以和他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得到这份喜欢，就要那么难呢？

　　商正浩这才知道她不为人知的身世，原来她从小就没有了妈妈，爸爸也离开了她。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说是她害死了妈妈？而她所有的回忆，都围绕着那个男人。也难怪她会这样！

　　只是她是否明白，也许这不是爱，只是喜欢那份离不开的依赖与相伴？

　　低下头瞧见她涨红了双眸，像只可怜的小白兔。沉静了好半晌时间，这才迟疑地伸出了手，将她温柔地拥抱在怀里，“可以……没有人说不可以……”

　　“……”展乐乐忍着那份心酸，硬是没有让自己哭泣。只是眼眶里，泪水还在不断盘旋。

　　商正浩轻抚着她单薄的脊背，单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了自己的胸膛，“没有人……没有人不喜欢你……大家都很喜欢你……”

　　“就算你没有那么刻意得引起大家的注意，大家也一样会喜欢你。”

　　展乐乐一愣，因为他将她内心最为深切的想法说了出来，泪水忍不住滑落脸庞。低头的时候，隐隐啜泣起来。

　　“我没有想要去缠着他，也不想老是任性老是不懂事，我也好想长大。我只是想让他多注意我一点，我只是想让他多在意我一点。可是他却离我越来越远，我好想坐时光机器回到过去……”

　　她孩子气的话在耳边响起，商正浩轻笑出声，却又是沉沉呢喃说道，“也许……你也并不是那么喜欢他，只是害怕他离开你罢了。这种喜欢……并不是爱。”

　　“你明白吗？傻丫头！”

　　“不是爱……”展乐乐彷徨地睁大了眼睛，泪水凝结在眼眶。

　　到底什么才是爱呢？

　　妈妈说喜欢是浅浅的爱，爱是深深的喜欢，那么，她难道真得不是在喜欢着他吗？

　　商正浩松开了她，瞧见她泪水斑驳，手指替她轻拭泪水，忍不住调侃道，“变小花猫了！好了，为了弥补你这只小花猫，我决定破费破费，包下你的晚餐！”

　　“你想吃什么呢？咖喱姬肉，还是韩式烤肉？”

　　……

　　晚上九点整。

　　绚烂的霓虹下，威龙车徐徐行驶而去。车子里，姬立行时不时低头，余光瞥着时间，心里却还在担心那个小丫头，虽然他没有将那份担忧显现半分，可是紧抿的薄唇却泄露出他此刻的焦虑。

　　黎婕妤不经意间扭过头，瞧见了他的小动作，却已经十分清楚。悄悄地收回目光，镇定地望向前方，轻声问道，“在担心乐乐吗？”

　　他无奈地叹息，有些感慨地沉声说道，“没办法，她就像个孩子，老是不能让我省心。”

　　不知道她会跑到哪里去，不知道商正浩有没有看好她！总是心神不宁！

　　“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你就是这样。每个星期都会有人来向你汇报她的情况，有时候会气得跳脚。我时常想，这样子的姬立行，是我从来也没有见过的。只是没想到那么多年了，你还是一样。”黎婕妤淡淡地提起从前。

　　那个时候，他们三人是“铁三角”。

　　那个时候，自己眼里的姬立行，已是个淡定从容的大男孩，虽然比起现在显得浮躁轻狂些许。但是每每他接到台北的电话或是传真的时候，就会展现出全然不同的一面。有时候会暴跳如雷，有时候却会偷偷窃喜。

　　问他为什么，他摇头不答。

　　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有关一个叫“展乐乐”的小女孩。

　　当时他告诉他们，展乐乐是他妈妈好友的女儿，之后由于家庭原因就寄养在他家里。修其问过他，这个乐乐是不是传说中的童养媳？答案则是他的一记白眼。原来他已经是展乐乐的监护人，而他身为监护人，就必须要对她负责。

　　只是如今，真得只是监护人这么简单了吗？

　　姬立行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柔荑。她想抽出手，反被他更加用力地握住了。他没有扭头，却是沉声说道，“婕妤，原谅我。”

　　“原谅你什么？”黎婕妤没有再反抗，只是笑笑，一句话带过，轻描淡写。

　　姬立行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松开了手，沉默地开车。

　　不消片刻，终于抵达小区，车子停靠于路边。

　　引擎尚未熄灭，黎婕妤客套而又生疏地说道，“谢谢你今天请我吃饭。下次我请你。”说完，她径自打开了车门。反手关上车门，抓紧了包径自朝着小区里走去。

　　姬立行急忙下了车，侧过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喊道，“婕妤……”

　　她停了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明天见。”他沉沉开口，目光如炬。

　　—

　　另一头，商正浩带着展乐乐用过晚餐，慢慢地散步走回她的大厦公寓。没有了脚踏车的间距，两人并肩走着，似乎能够更加亲近对方一点。当然，这只是商正浩心里所想。他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身旁的人，着迷于她微扬的笑容。

　　鼓足了勇气，突然牵住了她的小手，十指交握。

　　展乐乐惊讶地扭过头，又是低头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困惑地说道，“你做什么？”

　　“别人都说和喜欢的人握手，会有种触电的感觉，请问天鹅公主，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呢？”商正浩有些戏谑地调侃，装出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展乐乐以为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她果然低下了头认真地感觉着。其实，她很少与人有这样的接触，不管是与少堂或是圣，更是某只臭姬，都不会这样十指交握。一时间，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是有些茫然。

　　“怎么样？”他扭头望着她，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夹杂了几许期待。

　　展乐乐木纳地停下了脚步，愣愣地看着他。盯了他好半晌时间，伸起手来，张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却是突兀地说道，“冒汗了！有点热！”

　　静待三秒钟，商正浩无法抑制地大笑出声。

　　展乐乐见他突然大笑，难得脸上一红，抽/出了自己的手。随即双手叉腰，气愤地仰头望着他，嘟哝道，“喂！小浩浩，你笑什么呀？你还在笑，笑个没完没了，有什么好笑的？不要笑了啦！”

　　真是的，现在才承认瑞瑞她们三个说的话，男人都是最难懂的动物！

　　“哈哈——”商正浩有些停不下来了，差点笑得气岔了。好不容易歇了笑，眯着眼睛，却瞧见她煞红的脸庞，明媚的大眼像是夜空里的星星，闪烁着光芒。他只觉得心隐隐在动，有些情不自禁。

　　什么东西，在慢慢发芽，他无法得知。

　　展乐乐懊恼地皱起了眉头，她自顾自地转过身，朝前走去。

　　路边来往的车辆，灯光交替着闪烁而过。耳边响起了车辆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夜里那份特有的朦胧。眼前忽然迷离一片，只是她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却那么美好。他突然拔开脚步，追了上去。

　　“乐乐！”商正浩沉声喊道，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展乐乐狐疑地转过身去，迎接而来的却是他突然地低头，紧接着他吻住了她的唇。她完全愣住了，一时间没了反应。

　　只是他的吻，却是那么温柔，与某人的不同。

　　她闭上了眼睛，没由来得想感觉一下和别人亲吻的感觉，会不会心跳呢？是否可以忘记他呢？

　　而在道路的另一边，较远的地方停了一辆威龙车。

　　车灯一闪一闪，淹没于那片黑暗里。

　　当展乐乐与商正浩旁若无人地亲吻的时候，威龙车里的姬立行却不自觉地握紧了方向盘。而他们拥抱在一起的样子，突然让自己感觉心猛得抽搐了一下。

　　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只是却没由来得失落。

　　他静静地看着两人在路口分道扬镳，看着展乐乐走向大厦的小区里。而商正浩却迟迟没有离去，直到大厦四楼的公寓亮起了灯。两人同时抬头，遥望向她所在的公寓窗户，竟然却是如此默契。

　　商正浩这才转过身，准备在路边打了辆车。

　　远处，威龙车迅捷地行驶到他的身边。车窗缓缓落下的时候，姬立行那张帅气俊魅的脸庞也随之曝露于商正浩面前。

　　对于他的到来，商正浩似乎并没有太过惊讶。

　　也许在冥冥之中早就有感觉，这个男人一定会出现的原因吧。

　　商正浩朝他点点头，沉声说道，“乐乐已经安全到家了，你放心，以后我会每天都会送她回家。”他这话虽然有些报备的感觉，却是有些以“男朋友”自居。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这里很难叫车。”姬立行没有回应，只是如此开口。

　　他没有拒绝，知道这个男人还有话对自己说。商正浩绕过车身，走到了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弯腰坐了进去。等到他坐稳之后，姬立行不动声色地扭过头，瞥了眼大厦四楼。这才收回目光，踩下油门，朝着未知的前方驶去。

　　可是他这细微的小动作，却被商正浩抓了个正着。

　　心里，慢慢浮现起一股敌意。

　　—

　　一路上，姬立行都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直到车子快要抵达商家别墅的时候，他才幽幽开口，“我希望你和乐乐在没有结婚之前，不要做出出格的举动。乐乐是个单纯的女孩子，她玩不起那种游戏。”

　　“如果她伤心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不只是你商正浩，包括你们商家上下，我全都不会放过。你的祖父和父亲多少也应该向你提起过我，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虽然他口口声声说她是小魔女，可是在他心里，她却依旧是那个初初见面之时，一眼望去可爱无比的小公主。那么多年，从没有改变过。

　　就算之前已经在电话里打过招呼，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亲口再说一遍。

　　商正浩听见他这么说，余光瞥了眼他，视线沉稳地望着前方。

　　与他相比，自己还显得太过稚气也显得太过轻率，可是在感情方面，他绝对不会认输。因为只要是认定的事情，认定的人，就不会轻易去改变。这是他商正浩面对感情的态度，也许之前他还在犹豫，可是如今他却愿意将未来赌在那样一个女孩子身上。

　　只是现在，他对自己说了这番话，到底只是因为不想让乐乐受伤，还是不想让哪个男人率先感受她的美好？他突然感觉有些好笑，果然是驰骋商场黑道的太子，所以字里行间，都会带着一丝命令。

　　“你不用对我说这些，因为我也不是只是玩玩的那种人。”他开口徐徐说道。

　　姬立行点点头，将车缓缓停于别墅前，“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可是该死的，为什么他有些发堵？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嫁女儿”的嫉妒心态吗？

　　别墅里忽然亮起了灯光，侧门被人打开了。

　　商正浩望了眼别墅，不急不徐地解开了安全带，他没有扭头，却是沉声说道，“用你黑道太子的名义来向我施加压力，如此用心良苦对待你的表妹。你这位表哥，做得相当称职。只是……”

　　他顿了顿，终于扭过头望向了身旁的男人，“能让乐乐伤心的人，如果并非是我，你又该怎么办呢？”

　　说完，他径自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姬立行却因为他的话而搅乱了原本沉静的思绪，他沉默地静坐了一会儿。这才踩下油门，赶回自己所住的大厦公寓。单手握着方向盘，单手撑着窗沿支着头。不知怎么了，竟然想听听展乐乐的声音。

　　瞥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过十点了。

　　不管她有没有睡觉，他还是冲动地拨了个电话给她。脑子里迅速地想着该说些什么话，一边拿起一只耳塞塞进了耳朵里。他等待着电话被接通，却发现一片混乱。

　　等了半天也没有人接通，他挂断了电话，索性开车赶到了她所住的大厦楼下。

　　威龙车停靠于路边，车窗落下了一条缝隙。

　　他抬头望去，却见四楼的公寓里已经熄灭了灯火。

　　「能让乐乐伤心的人，如果并非是我，你又该怎么办呢？」商正浩方才所说的话，又在耳边回响起来。

　　再次回升了车窗，他一脚踩下油门，犹如飙车一般赶回三亚大厦。

　　而在大厦四楼的公寓，卧室里已经灭了灯，黑暗一片。

　　窝在被窝里的展乐乐双手紧握着手机，抿紧了唇。她看着手机屏幕由光变暗，那个“姬”终于变为“未接电话”四个字，手中的振动感也不再持续。忽然叹息了口气，将手机塞进了枕头下。

　　是不是……

　　她真得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他呢？

　　就像正浩说得那样，只是因为害怕他离开自己吗？

　　早上八点还差十分。

　　原本应该还在安睡的展乐乐却已经起床了，其实她昨晚失眠了，一整夜都没有怎么睡。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好。想了很多很多，甚至把从小到大的回忆统统想了一遍。起来以后，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不那么黏着那只臭姬呢？

　　也许，不那么黏着他，自己就会对他不那么依赖。而他，也不会那么讨厌自己了。

　　在洗浴室里拿着牙刷刷牙，却听见门铃被人按响“叮咚叮咚——”

　　展乐乐含着牙刷走出了洗浴室，这次她有记得先开防盗窗看下来人。透过那个小窗户，看见了商正浩爽朗整洁的清秀俊容。虽然心里有些失落，可是却还是挑眉问道，“你这么早过来做什么？”

　　八点都还没到，第一节课可是在九点半哎！

　　商正浩望着门里面的小人儿，想起她昨天滑稽可爱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今天的手还冒汗吗？”

　　“你信不信我不让你进来？”展乐乐想起昨天糗大了的举动，横了他一眼。

　　他急忙投降，却是强忍着笑意，“好了，我不笑了。正好早起了，所以想着给你送点早餐！开门吧！”

　　“无事献殷勤，你居心不良。”话虽如此，可是她却还是开了门。

　　展乐乐拿着牙刷有一下没一下地刷着牙，低头往下看去，才发现他手上大包小包的购物袋提了好几个。不禁有些好奇，瞪大了双眼，含糊不清地问道，“早餐要吃这么多东西吗？我又不是大象！”

　　“上次给你热粥的时候，发现你家的冰箱里都没有什么东西。所以今天顺便给你买了点，晚上的时候如果饿了，就不用出去买了。你一个女孩子住，我也会不放心。”他说着，提着几个大口袋，径自走进了厨房。

　　展乐乐也跟在他身后，走到了厨房前。身体斜斜地倚着门扉，她看着他熟练地将食物放进冰箱里，又是轻声问道，“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啊？”

　　“你就当我对你居心不良吧！”商正浩埋头放着食物，没有顾及地说道。

　　忽然瞧见冰箱里的角落放着一罐水果罐头，吃剩了一半的罐头，也许是存放了太久的原因，颜色变得有些奇怪。他将罐头拿了出来，“什么时候买的？好象都坏了，扔了吧！”说完，一转手就扔进了身旁的垃圾桶里。

　　“等——”展乐乐来不及阻止，罐头已经被人处理掉了。

　　她忿忿地冲到了他身边，一把抓起垃圾桶里的半瓶水果罐头抱在胸前。另一只手握着牙刷，指向了他，“谁让你把它扔掉了？我还要吃的！”

　　“吃太多对身体不好，防腐剂太多。而且，你这个存放的时间也太久了，该扔了！我明天给你买了送过来！”他没有多想，只当她是小孩子的稚气。

　　展乐乐哼了一声，却是抱着水果罐头走出了厨房。

　　来到了卧室，她将这半瓶水果罐头放在床头柜。刷着牙，看着水果罐头，心里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身后却突然响起某人清澈的男声，有些深沉，“是谁给你买的吗？”

　　所以，才会这么珍惜……

　　是他吗……

　　展乐乐仿佛是被人说中了心事，慌张地转身，没有看他一眼，直接甩人走进了洗浴室。一道玻璃门，阻隔的并非只是两个人，更是两颗心。就像是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而这道距离却是和另一个男人有关。

　　他突然好羡慕，羡慕姬立行能够从小陪伴在她身边。这样，才能霸占在她心里那么久。

　　如果换作那个人是他，她是否也会这样呢。

　　—

　　大厦里，展乐乐以及商正浩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今天的她，穿了简单可爱的蓝色T恤外加水手裙，长卷发随意地扎成两个麻花辫，显得格外可爱。而一旁的某位护花使者，则是白T恤加深咖色休闲装扮，清澈而且干净。

　　两人走在一起，不由得让人注目，频频回头观望。没办法，俊男靓女，就是这么亮眼啊！

　　“哎？乐乐，今天的玉米甜汤好喝吗？”商正浩提了一颗心，却对自己的厨艺很有信心。

　　“那个啊？还不错了啦，不过没有少堂煮得好喝！”

　　“少堂？谁啊？”

　　“你不认识的，以后介绍你认识！”她点点头。

　　“哦——”

　　细碎的男女声渐渐远去，姬立行高大的身影却在后巷里突然闪出。他望着两人一同离去的身影，只是转手将两个购物袋的食物扔进了垃圾桶里。

　　—

　　台大。

　　展乐乐与商正浩在教学楼前分了手，她朝他挥了挥手，抱着背包走上了楼。而他看着她上了楼，这才转身朝着自己的教学大楼奔去。可是为什么，心里却会如此高兴呢？因为，开始陪伴在她身边了吗？

　　只是展乐乐前脚刚跨进教室，后脚就有学生拥了上来。

　　“乐乐同学，Jessica老师刚才来找过你，让我们转告你，如果见到了你，就让你去政教处找她！”个子高高瘦瘦的女生笑眯眯地说道。

　　展乐乐愣了下，却还是灿烂微笑，“谢谢你，那我现在就去。”

　　展乐乐来到了政教处大楼，站在楼梯的转角处，她停下了步子。

　　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可以任性。因为她要长大要懂事，不能再孩子气。只是她并不知道黎老师找她有什么事，难道是因为臭姬吗？她是想告诉自己些什么呢？可是，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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