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8号会馆。
两个俊美的男人让酒吧炫彩的灯光都失了色,不时有女人向着他们的方向看过来,甚至也有女人试图过来猎艳,但都被他们周身向外散发的阴冷给吓了回去。
这世上还有一种气质,叫不怒自威!
两个男人沉默的喝着酒,谁也没有说话,却一点都不显得尴尬,其实贺南城觉得他和赫连夜是能成为朋友的,如果撇开他们的身份。
他们就像是森林中的老虎和狮子,都是兽中之王,只是王从来只有一个,他们为了能成为这其中的唯一,所以必须争,必须斗。
不论商场,还是情场。
“先生,还要续酒水吗?”有服务生过来,礼貌的询问。
两个男人相互看了眼,同时摇头,贺南城看向赫连夜,冲他做了个手势。
赫连夜起身,回了句“乐意奉陪”,并随手掏出钱包。
黑色的皮夹和贺南城手里的一模一样,只是他们拿的都不是自己的,没用多言,两个很有默契的直接交换过来,贺南城掏出钱夹里的卡片,里面的现金连同钱包一同丢进侍者的托盘,“你的小费。”
一掷千金的豪爽,就是此刻贺南城这样。
只是赫连夜沉如暗夜的眸子却在他这个动作之后,骤然间寒光迸射——
“谢谢先生,谢谢!”服务生激动道谢后准备离开,下一秒,手腕却被掐住,疼的险些连托盘都丢了。
赫连夜眸光犀利的盯着贺南城,似目能杀人。
贺南城性==感的舌尖轻扫过薄唇,双手插在裤兜的他尽显着玩世不恭的不羁,“贺总这是心疼我的钱,还是……心疼我的钱夹?”
最后几个字他咬的很重,根本就是故意。
“……”赫连夜额头的青筋在突突直跳,一贯不显山不露水的他,这一刻明显失控。
这世上也只有与赫浅有关的事能让他这样。
贺南城再次若有深意的笑了笑,“如果真是这样,赫总大可不必,这种东西对贺某来说就如敝屐。”
说完,他笑意吟吟的目光扫过赫连夜掐着服务生的手,“这位小哥也是混饭吃的,赫总别为难人。”
贺南城说完,还伸手拍了下服务生的肩膀,边向外走边对赫连夜说道,“如果赫总觉得胸口怒火腾腾,楼上有的是办法败火。”
赫连夜再次扫了眼钱夹,松手。
楼上,健身会所。
贺南城晃了晃手里的拳套,“敢不敢?”
赫连夜一把夺过拳套,其实从今天第一眼看到贺南城,他就感觉到了他笑脸下的杀气,今晚,他们必须来场恶战。
几分钟后,拳套撞击的声音在搏击馆的上方回荡,那么重的声响,显示着每一下撞击都带着极重的力量,不留余地。
两个人都被对方击中过,但谁也不肯先认输,甚至越打越凶,恨不得要将对方置于死地一般。
砰——
赫连夜一个重重的勾拳打过来,落在了贺南城的小腹上,“贺南城,这一拳是打你的薄情。”
贺南城吃痛的脸色一白,但也飞速回以重拳,打在了赫连夜的左肋,“赫连夜,这一拳是教你做人要懂得本份。”
“这一拳是打你用情不专!”赫连夜再次回击过来。
“这一拳打你狼子野心,”贺南城也不肯示弱。
“这一拳打你有始无终。”
“这一拳打你心怀鬼胎。”
“这一拳……”
两人你一拳我一拳,都拼尽了全力,但有一点两人都默默的达成了共识,那就是不伤及对方的脸。
他们是要靠脸来社交的,这张脸不能伤,所以尽管他们现在都伤痕累累,但那张祸国殃民的脸仍美艳依旧。
终于,两个人耗尽最后一丝体力,同时倒在了地上,剧烈的喘着粗气……
“如果你只是玩玩,该收手了,”赫连夜待气息平稳时开口,大概是发泄完了心里的怒怨,语气也平和了很多,“赫浅最近很消沉。”
贺南城闭着眼,“她有你。”
“我不能取代你,”赫连夜声音拔高了一些。
“呵——”贺南城倏的睁开眼眸,虽然没有了戾气,但锋利不减,“这话你说对了,我绝对不能取代。”
赫连夜眯了下眸子,“贺总有话直说。”
贺南城腾的起身,坐起,“赫总请记住,初温眠是我的太太。”
这一刻,赫连夜懂了。
“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赫连夜依旧平躺着,敞开的领口有汗珠在熠熠而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莹莹的光泽。
贺南城眸子剧烈一缩,就听到赫连夜说道,“我赌你们早晚会离婚,如果你输了,就必须娶赫浅为妻。”
“赫连夜,”贺南城打量着他,“为他人做嫁衣,你这是何必?”
“……”赫连夜眼底有灰暗的流光闪过,转瞬即失。
贺南城站起来,“如果你输了呢?”
赫连夜难得的微微一笑,“我不会。”
不知怎么的,看着赫连夜这笑脸,听着他如此笃定的口气,贺南城的心竟没来的心一慌。
“赫总如果太闲,建议你看看明早的新闻,”贺南城指了指不远处的LED电子屏,转身离开。
*****
笃笃——
刚走出浴室的初温眠便听到了敲门声,她拢了下身上的浴袍,警惕的问了声,“谁?”
“是我!”米蒙温婉的声音响起,“眠眠,你睡了吗?”
初温眠松了口气,走过去拉开房门,“没有。”
米蒙的目光落在初温眠身上,刚沐浴后的她头发湿漉漉的,本就白嫩的皮肤更似白莲似般清新,淡淡的沐浴乳香格外的好闻,所谓清水芙蓉说的便是此刻的初温眠。
“米,米小姐有事吗?”初温眠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只能这样叫,见她一直打量自己,便主动问道。
米蒙浅浅一笑,收回目光,“我能进去坐坐吗?”
“哦?好……”初温眠让开,米蒙走了进来。
“南城这么晚没回来,有应酬?”米蒙随意的打量一下,问道。
初温眠垂着的手指微微一屈,其实他为什么没回来,她真不知道,中午他送她回到公司后,他们一直都没有联系。
可不想被米蒙看出什么,初温眠点了下头,遂后问道,“你找他有事?”
米蒙呵呵笑了,半开玩笑道,“没有,我不仅不找他,而且以后会尽量少与他接触,如果可以就不接触,以免……你误会。”
米蒙一句话让初温眠想到昨天见面的尴尬,脸倏的通红,“米小姐别笑话我了。”
“呵呵,没有,开玩笑的,”米蒙说着指了指初温眠的头发,“还滴水呢,再擦一擦吧,最好用吹风机吹吹,你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初温眠摸了把湿哒哒的头发,“我都习惯了。”
“该不会是等着南城来给你吹的吧?”米蒙一再的开玩笑,大概是看出了初温眠的不自在。
初温眠看着脚尖,没有回答,这样的玩笑只是增加她的心塞。
“眠眠,我是不是让你,你们很不舒服?”米蒙单刀直入,不再绕弯子。
虽然确实如此,但初温眠还是违心的摇摇头,“你,想多了!没有。”
米蒙微微一笑,“我也没想到我会和南城的前女友这么相像,尽管锦堂之前给我说过,我也觉得只是某处地方相似而已,但现在看来……”
“……”这样的话,初温眠无法接下去。
“我和锦堂商量好了,结婚后,我们就回意大利,我是画画的,那里才是我的天堂,”米蒙的言外之意就是她不会影响他们生活太久。
初温眠仍不知说什么,只是笑,却笑不由心。
“眠眠,”米蒙又叫了她一声,“你相信无缘无故会有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人么?”
初温眠的心一提,怔然的看向米蒙,就听她说道,“我不相信。”
所以……
“能想办法让我和她见见吗?”米蒙终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初温眠看着她,眼底似乎有不解,不理解米蒙为什么来找自己,她想见赫浅有的是办法,为什么偏偏来找她?
“我不想让人知道,”米蒙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
初温眠放在膝盖的上手紧紧绞在了一起,没有回答,也无法回答。
“我是不是强人所难了?”米蒙笑问。
“我理解你的心情,但眠眠……在这个城市,除了锦堂,我只有找你,我……”
“我不能答应你!”初温眠拒绝,呼吸已经不畅,这个米蒙看似步步征询,却也步步紧逼,让她有种被人掐住喉咙的感觉。
对于初温眠的拒绝,米蒙只是愣了一秒,但并没有太意外,甚至自嘲的一笑,“是我太唐突。”
“米小姐,这个忙我真的不能帮,”初温眠再次重申。
“好吧,我再另想办法,”米蒙也没有强求,又和初温眠闲聊了一些别的内容,然后离开。
米蒙走了,初温眠却有种跑完马拉松的感觉,疲惫,累。
原来和人斗心才这是世上最劳心伤神的事。
她的头发已经不再滴水,可还是湿乎乎的,初温眠也顾不得,爬上床把自己缩进被子,似乎这样就不那么累了。
贺南城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偌大的床角,被子鼓成一团,在窗外似白霜般的月光下,寂寥的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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