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黄色,粘糊糊的液体顺着她的发顶滴了下来,初温眠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那东西落下来时,她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乔野似乎已经与那个女人打在一起,尖叫声不绝于耳,周围的看客更是热烈的议论着——
“现在的小女孩都怎么了?放着正经人不做,非要去做破坏人的家庭?”
“谁说不是?”
“真是有父母生,没父母教。”
初温眠两只手胡乱在脸上扒拉着,努力想让自己睁开眼,可是根本不能,她越抹那些东西就弄的越多,她的眼睛睁不开,什么也看不到,但有一点能肯定,这个疯女人泼她的绝对不是硫酸。
否则,现在她早就皮开肉绽了。
“住手,都停下!”
保安来了,将撕扯在一起的乔野和疯女人扯开,可是两个女人都像打了鸡血一般,哪怕被分开,仍斗志不减,尤其是乔野,她声音几乎能刺破这商场的房顶。
第一次,初温眠觉得她的大嗓门是优势,就听到她骂,“骂别人小三,怎么不去照照镜子?就你那张苍蝇走上面都会劈叉的脸,你老公不出轨不找小三才怪......真不知道你是你妈生的,还是你爸从墙壁上抠下来的?”
“你活脱脱的就是杜雷丝给你爸妈写的信,你这种人划船都不用桨,靠浪就行,估计你爸妈生你时打了盹,要么是你妈生的时候,脑残的把你丢了,把胎盘养大了?否则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个奇葩来......还有怪不得我们现在空气质量这么差,原来都是你这种人糟蹋的,你活着简直是给我们社会主义填堵!”
乔野那惨绝人寰的骂功,让所有的人都惊住,甚至有人已经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连狼狈不堪的初温眠,也意外的惊了下。
乔野,总是能有让她惊艳的本事。
不过也幸好有她在,否则初温眠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被这个女人祸害?
那个疯女人自然是骂不过乔野,只能用那些不堪入耳的脏字来回击,但是怎么着都是战斗力太弱。
这场撕逼大战,直到警察来了才结束。
乔野和那个女人被带去了警察局,初温眠被送到了医院,虽然商场的人说初温眠身上被倒的那些东西只是果泥,但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去了医院。
医院给初温眠做了检查,她并没有受什么伤,只是现在她外形实在不能见人。
她所到之处,都会被别人当怪物一样的看。
最终,初温眠躲进了医院的卫生间清洗自己,可是越洗越糟,看着满头满脸的脏污,眼泪终于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凭什么她逛个街都要被人欺负?
那个疯女人是谁?初温眠根本不认识她的。
“你这样子还是去洗洗比较好,”一道不算熟悉却也不陌生的声音响起。
初温眠抬起头来,只见身穿浅黑色衬衣的男人,手中挂着一件灰色的外套,单手插着西裤口袋,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没有惊讶,没有嫌弃。
可是初温眠的第一反应竟是想躲开,因为狼狈,这样的她连自己都觉得看不下去。
他没等她的回复,便直接说道,“走吧,这个医院里有我一间专门的休息室,你可以去那里洗洗。”
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她只是在想,为什么会遇到他?似乎每次遇到他,都是她最狼狈的时候。
赫连夜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来,他停下回头说道,“我只把你带过去。”
初温眠真的不想去,可是自己这一身也真的无法见人,她最终还是跟他走了。
赫连夜真如他说的那样,把她带到了休息室便离开,在离开前告诉她,半个小时后会有人来给她送衣服。
初温眠把房门里外都上了锁,然后快速的洗了个澡,把那些粘在身上的脏东西都洗干净,刚走出浴室,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随后一个温柔的女音响起,“初小姐在吗?”
初温眠躲在门板后,警惕的问道,“谁?”
“初小姐,我是千诺伊的店员,有位赫先生让我们送衣服过来!”
HE先生?
是贺还是赫?
其实答案很明显,可是初温眠心里竟还有一丝别的期待,她小心的拉开房门,只伸出一只手臂,将装衣服的袋子拎了进来。
“多少钱?”初温眠本能的问。
“赫先生已经付过了......初小姐如果衣服不合你的尺寸,请与我们联系,袋子里有我们的店卡。”
“好,谢谢!”初温眠提着袋子的手指屈指。
送衣服的店员走了,初温眠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套最新款的香奈儿裙装,这衣服的价格......
初温眠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头见到了赫连夜一定把衣服钱还给他,可是当她取出裙子准备换上,却发现袋子里还有衣服,她拿出,然后一抹羞臊从头直达脚趾。
竟然还有同品牌的内衣.....
这也是他安排的吗?
而且,尺码全对!
.初温眠不由的打了个激灵,她有种全身被人看光甚至是摸过的恐慌......
瞬间,她对赫连夜的感激也消失的荡然无存。
原本还以为他是个君子,现在看来他也不过是骨子里龌龊的禽=兽。
初温眠自然不会穿陌生男人为她选的内衣,但她也不能丢掉,毕竟这个房间里他的休息室。
收拾一新的初温眠离开,想起还在警察局的乔野,她加快脚下的步子,结果走的太急,险些被一边开出的车撞到,她吓的惊魂,本能的抬眸看去,可是瞬间怔住——
呵……
她要笑了,是这世上的巧事太多,还是世界太小?为什么又让她遇到他?
不,确切的说是他们!
贺南城坐在驾驶座上,赫浅坐在副驾驶上。
车里,贺南城也似乎很意外在医院看到初温眠,他眉头皱了下,正要降下车窗去问她来这里干吗?
而这时,初温眠竟转了身,仿若她看到的只是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她拦了辆出租车,离开。
从头至尾,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她是不是误会了?”赫浅看着贺南城已经冷若冰霜的脸,试探的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驾车离开。
赫浅昨晚酗酒太厉害,一大早的吐个不停,贺南城带她来了医院检查,只是初温眠来这里干什么?
她病了吗?
初温眠打车来到警局,将自己的检查报告交给警察,她这才知道骂她的那个女人有精神障碍,曾经因为老公出=轨而受了刺激,现在一上街看到漂亮的女人,就有强迫症的认为那个女人是小三。
虽然这个女人伤害自己不能原谅,可初温眠又同情她,一个女人究竟要爱到那个男人什么程度,才会被伤到如此地步?
“初小姐,你还要追究她的责任吗?”警察问她。
初温眠思索了几秒,“算了,我也没有受伤。”
有句话叫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看起来和自己的妈妈差不多,初温眠不忍。
乔野却不干了,“凭什么不追究她的责任?要告她,要让她赔偿我们的精神伤害......这种女人就会装疯卖傻,她说自己有精神障碍她就有了?再说了,她老公出=轨是她没那个本事拴住自己的男人,凭什么像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啊?”
乔野这张嘴,初温眠是真服了。
不过初温眠是受害人,她坚持不追究,乔野再不乐意也没有办法。
只是乔野那个气啊,甚至愤愤的对初温眠说道,“下次你被别人撕了,我也不会管你。”
初温眠只好冲她卖萌耍乖,乔野气的最后用手指对着她的额头戳了几下,“你是没受伤,可你看我!”
乔野指了指自己的手,胳膊,还有脖子......
初温眠这才发现乔野受伤了,被那个疯女人给抓伤的。
瞬间,她的眼眶湿了,她上前伸手抱住乔野,紧紧的抱住,“对不起亲爱的,对不起......”
乔野虽然是个女孩子,可是和她在一起,从来都像个男人,护着她,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现在电视小说里常有闺蜜撕逼的戏码,可是初温眠觉得这辈子她和乔野一定不会。
乔野不想让她掉眼泪,将初温眠一把推开,“少酸我了,滚一边去。”
初温眠嘻嘻一笑,抹到眼角的泪花,“就酸你,就酸你。”
嘀嘀——
两个闹的开心的人,被身后响起的喇叭声打扰,回头看去,黑色的卡宴停在阳光下,那油亮的光能恍眼人的眼。
乔野歪头看了看,然后拽了把初温眠,“咦,小眠眠,那不是你家男人的车吗?”
她刚问完,车门打开,贺南城走了下来,向着她们的方向。
他来这里干什么?
他不陪赫小姐了吗?
想到今天看到两幕,初温眠拉起乔野,“咱们走。”
乔野不明所以,回头看了看贺南城又看了看初温眠,“眠眠,那是你老公耶!”
初温眠加快了脚下的步子,这时就听到贺南城的声音响起,微哑,带着丝疲惫,“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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