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小路边, 几个十三四的少女挤在一起说说笑笑, 若是有谁看着她们, 不难发现几个少女时不时的朝着一个方向瞟。
四个男人正在那个方向上的田里插秧。
“小枣!二丫你们看什么呢!”一个十五六的少年突然奔过来吆喝着。
姑娘们脸上都一红, 不理这少年齐齐的转身跑了。
她们离开, 少年脸色难看的一把将手里抓着的东西扔了出去。
过了一会, 几个高矮胖瘦齐全的少年人也跑来了, 一个胖子一脸兴奋问:“蛋哥,怎么样?”问完了胖子突然抽动了两下鼻子,扭头一看, 一盒香粉被扔在了路边的水沟里。胖子一扭头,蛋哥立刻瞪他一眼,胖子缩了缩脖子, 退到其他人身后去了。
乡下人家, 少年娶妻少女出嫁比城里人早得多。方才那群姑娘里叫小枣的,就是这位蛋哥家里爹娘中意, 他自己也中意的对象。只是那少女家里殷实, 父母也爱惜女儿, 并不愿她早嫁, 想多留上几年。
蛋哥相中了小枣, 愿意等。他爷爷是村长,他上面还有几个年长的堂哥、亲哥已经娶妻生子, 家里并不着急让他开枝散叶,也没在同辈里找到更好的姑娘, 也就随了他的心意。蛋哥用尽了他能用的手段献殷勤。那盒香粉还是他托了在城里做工的哥哥买来的, 花了半钱银子,不过现在都送给了土地婆婆。
聒噪的小伙伴都闭嘴了,蛋哥瞪着被怒火烧红的眼珠子朝田里边看。插秧的男人们已经走到了田埂边,喝着茶坐下来休息。
其实,这一片的田,还是蛋哥,也就是村长他们家的。插秧的四个男人,一个是他爷爷,一个他爹还有一个他大伯。方才那些少女们看的当然不会是这些爷爷叔伯辈的,他们看的是唯一一个和蛋哥没血缘关系的少年人——牛倌儿。
农家的男孩,小时候野放,七|八岁开始给家里干活,砍柴担水割猪草,十几岁就跟着大人下地了。所以,农家的少年人干农活锤炼出来的力气不小,但都是又黑又瘦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又过早的在他们的脸上刻上生存的压力,所以要说哪个农家的少年英俊,那可真是极少极少的。
偏偏牛倌儿就是这些极少数中的一个,还是让人最意想不到的一个。
蛋哥他们这些比牛倌儿小的孩子都不愿意与他一起玩耍,要玩也是合起火来欺负他。一方面是因为他那不好听的名声,另外是他明明年长,看起来却比他们还要瘦小。
可是突然之间,牛倌儿就越长越壮,越长越高了。而且他虽然也黑,但却黑得顺眼,还有那身条,大家穿的都是粗布衣衫,牛倌儿的衣衫还更破烂些,可是他和旁人站在一块,就算旁人穿着新衣裳,也不知道为啥,硬生生的被他比了下去。还有那长开了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乡下人说不出什么好词形容,总之就是看着舒心顺眼!
他变的还不只是长相,竟然连力气也越来越大。去年有野猪下山,正好让蛋哥的大伯碰上了,若非牛倌儿及时出现,别说野猪祸害的粮食,怕是他大伯也被野猪弄死了。当时蛋哥和爱是挺感激牛倌儿的,可是……
爷爷奶奶大婶大娘大叔大伯,还有小姑娘看着牛倌儿都顺眼了,他那不好听的出身也渐渐被人们遗忘。可随着牛倌儿成了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成了少女们注视的对象,少年们看着他可就不顺眼了。
尤其是蛋哥知道,自家爷爷要让牛倌儿入祠堂,分给他田地,蛋哥就不更不高兴了。因为这代表着自己还要靠爹妈生活的时候,牛倌儿就已经顶门立户了。更糟糕的是,小枣最近对他越来越冷淡了,却总找机会看着牛倌儿,折让蛋哥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
牛倌儿哪里知道少年的复杂心思,他根本都没注意过那些外人,他就要拥有自己的土地了,虽然只是靠山的几亩荒地。村长原本想把更好的地分给他,不过牛倌儿为了方便进山,才特意要了那几亩地。他不靠种田,主要靠着采药和打猎吃饭。
这天,牛倌儿整理好包裹,又上山了。不过进山没多久,他就发现有人跟在了他后边。
这山里的动物看见他都跑,况且动物也闹腾不出那么大的声响。
“人呢?”蛋哥瞪着胖子和另外几个伙伴问。
“蛋哥,我们一直和你在一块啊。你都把人看丢了,瞪我们也没用啊。”
“蛋哥,咱们还是快回去吧。这里的虫子太多了。”一个少年啪啪的打着蚊虫。他们虽然也朝山里跑,掏鸟窝捡山货什么的,但是从来没进过这么深。别说碰见虎狼了,就是被个毒虫不小心蛰上一口,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蛋哥不死心,又吩咐伙伴四散找找。但其他少年现在也没什么追人的心思了,而是一个比一个归心似箭。蛋哥心里恨,但他毕竟只是个村长的孙子,只是脑子灵活,打架凶悍才成了这一代少年的领头人,并没什么能真正让其他少年听命的依仗。人心散了,他也只能一点头带着人朝回走。
他们刚走,不远处的一棵树上就落下来一个身影,正是牛倌儿。
看着那些少年消失的身影,牛倌儿紧了紧肩膀上的小包袱,继续朝山里走。
这天的天气很好,所以牛倌儿到了黑十七洞府的时候,那条大黑蛇正摊平在外边晒太阳。牛倌儿来了,也没能让他动弹一下。牛倌儿看着这一条蛇一笑,熟门熟路的从包袱里拿出自己的道具。
如今牛倌儿已经知道自己的吃食如不了大蛇的眼,不过他是聪明孩子,带东西没用,却很快就让她发现了可以帮的上忙的事情。
——数年前黑十七背脊的那一面上长了很多苔藓,鳞片的边角处也有很多的污垢。牛倌儿想到的法子,就是帮助大蛇擦洗鳞片。
其实清洁这种事情,黑十七是可以用法术做到的。只是他懒,况且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脱一层皮,到时候附着在旧皮上的寄生物与污垢自然也就被褪去,没必要清洁什么的。
头一次的时候,小孩非得给他擦,反正也没事,他擦也就让他擦了。
但是渐渐的,牛倌儿每来一次黑十七都会喂些灵果给他,小孩以时隔一日就面目全非的速度成长着,他的力量也在变大。给黑十七擦洗的用品也从一开始的破布一块,变成了毛刷、粗石、粗布、软布等等各种物品齐全。
原本什么感觉都没有的黑十七,渐渐的开始有感觉了,就类似于被搓澡的那种感觉,虽然偶尔痒得厉害也会在石壁上蹭蹭,但哪里有被伺候的舒服,黑十七已经渐渐喜爱上这种享受了。今天他在这晒太阳,也是早感应到牛倌儿来了。
果然,牛倌儿一来,就干脆的开始帮他搓洗起来。因为太够舒服,以至于黑十七的喉咙里发出一阵阵的咕噜噜的声音。
黑十七的腰身现在已经有一个半的牛倌儿那么“苗条”了,把他从头到尾擦洗一遍,就算牛倌儿身体越来越好了,也累得浑身是汗。但是看着那张蛇脸上满足惬意的表情(??),牛倌儿也就心满意足了。
牛倌儿坐在地上休息,鳞片被擦得黑亮黑亮的黑十七,却没继续躺直晒太阳,他动了起来,围到牛倌儿的身边,一圈一圈的缠着他。牛倌的身影很快就被黑十七的身体遮挡得不见踪影了,但少年并没不惊悚害怕,反而向后一仰,靠在了黑十七的身躯上。少年的身体热热的还有一层薄汗,黑十七喜欢热量,他扭过头,鲜红的蛇信擦过少年的额头……他也喜欢少年的汗水,或者说,染上少年味道的,黑十七都喜欢。
不过,喜欢是什么?
黑十七的尾巴尖在地上抽打了两下,这个词他是从什么地方学来的?又是什么意义呢?
“呵呵!”少年被黑十七无意识摆动的蛇信弄得有些痒,他笑着躲闪。
黑十七金黄色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喜欢是能让我非常非常高兴的事情吧?他的大头凑得更近,蛇信干脆绕到了少年的脖子上,那里汗水更多,属于少年的味道更重,“砰咚!砰咚!”还有脉搏的韵律……
“别,太痒了。”牛倌儿继续笑,不是作假,是真的丝毫也没有感觉到恐惧。甚至他拉扯反抗的手都不是那么用力,就怕伤到触感柔软的蛇信。当蛇信突然从他的脖子上收回去,牛倌儿反而一脸奇怪的看向黑十七。
“咳!咳咳!”黑十七在少年的注视下,咳嗽了起来,因为他的喉咙不舒服。也正因此他才把蛇信收回来,毕竟拿东西能够抽碎巨石,万一咳嗽一用力,累断了凡人的脖子怎么办?
“大蛇,你病了?”牛倌儿立刻站了起来,担心的看着黑十七。
“咳咳咳!”黑十七咳嗽得更厉害了,他圈在少年外围的身体渐渐松开,难受的在地上翻滚着。难不成灵果什么时候也生出来了骨头,卡住了他的喉咙不成,否则怎么会如此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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