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猜得不错,一定是‘闫威’给你施压,让你把我给开除了。”陆佩佩坐在真皮沙发上,神色淡定。
姜恒打字的手一僵,“真聪明。”他按了几下鼠标保持文件,便坐到陆佩佩左侧的沙发上,“我姜恒为了整个公司而要去做这么一件忘恩负义的事情,也是该的,为了让我这心里好过一点,你要什么尽管提,我尽量的满足你。”
陆佩佩有些苦涩的笑了笑,“终于要到别离这一刻了。在这呆了三年,‘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换个工作环境也是好的吧。”
“我知道你舍不得这里,舍不得这片我和你一起打下的江山。本来我打算,再奋斗个两三年,如果我未婚,你未嫁的话,我们凑合在一起过算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没想到你这么抢手,两大竞争对手实力超强,我被打得是措手不及啊!”姜恒的嘴角浮现一抹无奈的笑意。
陆佩佩愕然地望着他,“不是吧,你竟存了这样的心思!好歹我也长得如花似玉,这么多年竟然没有行动,原来是扮隐者神龟啊!”半是揶揄,半是玩笑,试图将别离的伤感冲散。
姜恒不是很自然的笑了笑,“小庙终归是养不起大佛,你今后是给‘闫威’还是‘华领秀’做事?或者,直接当其中一个集团的少奶奶了?”
“无福消受哟!我回去后,计划跟我妈去旅游,回来再打算吧。找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不难呢!”
“难道你就甘心这样帮别人打工一辈子吗?”不是小看她,是按照她心高气傲的性格,除非是真正爱上闫少天或华缘续这两个的其中一个,才会嫁过去,不然,任他们怎么追求,绯闻怎么闹,她也还是我行我素。所以,她如果不嫁给这两个人的话,那她还得自食其力。
这是个能力超强的女子,如果她有一份属于她自己的事业,那她一定会做得很出色。“不如,到时候你回来找我,我们一起合作在外面开个小公司吧,我出钱,不出面。没人再去干扰你的。”
陆佩佩有些感动,更多的是心动。她盼望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小事业,盼望得太久了。
她一直都知道,在自己没有资金,没有什么人脉资源之下,想要创业是很难的。但而今听姜恒这么一说,她心中才豁然开朗。
其实,可以找个信得过的人合股的,不一定是找姜恒,找舒丽萍也可以啊!
这样一想着,心里面顿觉轻松了许多。“好,我一定好好考虑,给你答复。”
当下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了。
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整理东西,然后给公司的人发了群邮件,她在盛恒工作的日子,就已经结束了。心中再怎么舍不得,离别也是必然。
慢慢的,陆续陆续有同事敲门进来跟她告别。她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们或是真诚或是敷衍的脸,神色平静。
只是,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难过如翻江倒海一般。三年,她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对盛恒,倾注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心血在这里面,现在说走就走了,什么也没留下。
虽然她跟公司的所有人一直不亲近,不熟络,但她却有将每一个人都放在了心里,默默的关注着。但她相信,估计自己走后要不了10天,他们就基本能把自己给忘得一干二净,成为了传说。人走茶凉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东西先不搬吧,我改天和小高给你送到家里面去。”邓巧玲哭着说。
陆佩佩点点头。她可是公司的元老,她实在没有勇气,抱着一大堆东西,经过各个部门,接受所有人窥探的、同情的、羡慕的、妒忌的、幸灾乐祸等等的眼光。
工作也没有什么好交接的,客户资料她和姜恒人手一份,各部门的汇报也可以直接汇报到姜恒那里。所以,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坐着也没意思,还是,走吧。
这样想着,她就踱出了办公楼。
不用赶着去上班,不用绞尽脑汁去想着如何应付难缠的客户,暂时不用愁吃穿小有存款,这是她回国这三年中,最轻松、最没有压力的时刻吧。只是不知道为何,心情就是无法愉悦起来。
沿着人行道,慢慢悠悠的走着,抬头看看飘着小雨丝的天空,落尽眼里全是阴霾。已是初秋时刻,风有一点点凉。
摸出手机,给舒丽萍打个电话,“萍。”舒丽萍似乎在开车,蓝牙传出来的声音不是很清楚,“哟,小美人,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啦?竟然肯给我主动打电话了?”
陆佩佩啐了她一口,“你都说的什么话啊!”心情却莫名变好。“怎么?赶着去哪儿会情人?”
“我他妈的忙得都内分泌失调了,哪里还顾得上那些小白脸?喂,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啊,你知道我开车的技术是好得不得了的。”
陆佩佩隐约听见激烈刹车的声音,吓得赶紧说,“没事,没事,你忙吧。”
复又一个人晃晃荡荡。
细雨飘在脸上,冰冰凉凉的,细细的,丝丝的,落在心坎上,竟让她莫名的,有些伤感。是不是怀孕的女人,情绪都像她这般,不能稳定呢?微微的叹了口气,第一次,犯起了多愁善感的毛病。
慢吞吞的往前走着,前面就是公交站,正打算跳上车,周游A市一圈,一辆车在她身后按响了喇叭。往后面看去,是闫少天。
她继续往前走着。只是身后的喇叭声不依不饶的响着,路人已经频频侧面,且开始骂人。
陆佩佩咬咬下唇,为了不惹众怒,只好走过来,坐在后座。
“无赖。”她的唇角冰冷的滑出这两个字。
闫少天不发一言,嘴唇严肃的抿紧。
车子很快回到陆佩佩的小区楼下。
陆佩佩有些意外,难道他非要自己坐上他的车,就是为了送她回来?当下也不想问,淡漠的道了一声谢,就要下车。“收拾一些衣物,陪我出差海陵岛。”
“为什么要陪你去?你不怕我这个心机婊把你推下海淹死?”陆佩佩冷冷的讽刺。
闫少天听了却也不生气,甚至嘴角像噙着一抹笑,“还在为我上次说过的话生气?真是小气鬼。”陆佩佩诧异的挑眉看他。前一段时间,还恨不得将她杀之而后快,为什么现在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管任何人,不管再怎么大度,对自己厌恶的人不可能做到和颜悦色吧?即便他是反复无常的人。
“快点上去,给你20分钟的时间。”声音是清朗的。
“我不去。”她淡淡的回答。
“你没有了工作,怕是闲得慌,不把你带过去,留你在这边出轨吗?”嘴角笑得很是邪肆。
出他的大头鬼,他以为是她的谁!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沉吟了一下才道,“我已经和我妈计划好了出游的路线。”
“好啊,一起吧。是去哪里?”闫少天附和道,眼眸中却是再认真不过。
陆佩佩张嘴结舌的瞪着他。他刚刚不是说要出差海陵吗?怎么转变的这么快?“是我们母女俩合适去的地方,你一个大男人去凑什么热闹?”
“我一个大男人不热闹,人多才热闹。其实还可以把念晴带上,可惜她要上学。”
重点不是热不热闹的问题,是他要出差,去应酬的问题。陆佩佩有些头疼,望着他的眼眸里,满是无奈。
“怕影响到我工作呀?那好吧,我们还是去海南,把你妈也给带上吧。”
最终,还是陆佩佩妥协。失业,又未婚先孕,心情真的不是很好。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吧。
她对陆巧娥谎称出差海陵岛几天,回来后便和她去桂林旅游。她之所以要对母亲撒谎,一个是因为自己在母亲面前保证过,不再见闫少天的;第二个,是母亲对闫少天非常的排斥,如果说要带着她一同出游,估计她会被气疯。
陆佩佩飞快的上去收拾东西,偷偷摸摸的,带着一些小喜悦,一些小期待,和闫少天出发了。
在机场过安检时,陆佩佩很是害怕有记者跟着,神情有些紧张,不由得左顾右盼。
闫少天牵着她的手,向她安抚似的笑了笑,“别担心,有保镖呢!”他也不想带着那些电灯泡,但没有办法,她出的状况太多,多到他都没有自信自己一个人能护她周全。
陆佩佩两年前出差,去过一次海陵岛。那里温润的海风,湛蓝的天空、纯净的海水、随处可见的椰林海岸让她留恋往返。只是时间太匆忙,她根本没有机会好好旅游一番。她对于这次的旅行,很是向往。
她提了很大一袋东西登机,护肤品、换洗衣物、太阳眼镜、太阳帽、眼药水、充电器、沙滩拖鞋、太阳伞等等。唯独就是少了药物。当然,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晕机。印象当中,自己从未试过晕车、晕船的。这一次,可能是自己怀孕的关系。
从飞机冲上云霄,整个人有很强烈的失重感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觉得头晕、胸闷、喘不过气来。
飞机平稳的在天空滑行没有多久,她好想吐,她望了一眼正低头看报纸的闫少天,又极力忍住——她更怕一开口,脏物就会从喉咙里吐出来。可是,呕吐,不是你想忍就能忍得住的。她实在忍受不住,紧紧的掐了一把闫少天的手。闫少天抬眸看她,下一秒便醒悟过来,将报纸卷个斗,只是还来不及放在她嘴边,她就吐了出来,喷了闫少天一身。
闫少天伸手去抚她的背,将她的长发撂到背后,“吐出来是不是舒服了点?”陆佩佩被脏物呛了鼻子,又辛又酸非常难受,一面咳,一面摇头。
“你好歹把你身上的脏东西先清洗吧,把这里面都熏得臭死了。”同一个头等舱的长得三五大粗的女人一脸嫌恶的掩鼻,一个劲的往她靠着的窗边缩去,像是躲避着洪水猛兽。
闫少天幽深冷冽的黑眸如一把利剑射向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暴戾冰冷的气息,让她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嘴唇嗫嚅了两下,终归不敢再说些什么。
陆佩佩又是一阵呕吐。
“纸巾!”闫少天冰冷的眼眸投向一旁的早就惊得目瞪口呆的空姐。
空姐醒悟过来,有些慌张的去扯纸巾。
却有人递了过来。闫少天细细的帮陆佩佩擦拭,她的鼻子,她的唇角、她的胸口。陆佩佩软弱的道,“对不起。我没事,你快去清理。”
有人又给他递来一件干净的衬衫。
陆佩佩略略望过去,一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站在一旁,旁边放着一个箱子。
闫少天让陆佩佩靠着椅背,他站起来整理。黑衣人拿着湿纸巾帮他擦拭着座位周边。
闫少天一粒粒的解开纽扣,几个空姐早就偷偷的打量这这个英俊非凡,气度尊贵,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无尽魅惑的男人。此刻竟然能看到如此香辣的一面,表情又是一阵呆滞,之后是惊讶、惊喜、羞涩,五颜六色,甚是好看。画面美到,几乎让她们留下鼻血来。
那个三五大粗的女人惊呼,“哦买噶!”一双眯眯眼像是被黏在了闫少天的身上。
陆佩佩似乎都能听见,她们的心脏在“砰砰”猛烈直跳。
闫少天将衬衣脱下,递给空姐,“扔了。”
空姐望着他的俊脸愣愣的接过去,目光投在他光洁而结实的胸膛,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一双眼眸冒着粉红的爱心泡泡,直到鼻子闻到一阵恶臭,她才回过神来,扯出一个黑色的袋子,飞快的将脏衬衣塞了进去。
陆佩佩倚着椅背,将这些小细节看在眼里。忍不住红唇一弯,“闫总的艳遇多,看来我不该来。”
闫少天拧开矿泉水的盖子,面目表情的递过去给她,“漱漱口。”陆佩佩接过,喝水的间隙还在讶异,他竟然没有针对她的话来反击。却在下一秒,红唇被他偷啄了下,两个空姐倒抽了口气,角落里那个粗壮的女人又“哦买噶”的叫出声来,“脏死了!”
陆佩佩脸上一红,嗔怪地瞪了闫少天一眼。不怪别人大惊小怪,她刚刚才呕吐过,这个人,懂不懂什么叫卫生。
“呵呵。”闫少天冰冷魅惑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李正应该把头等舱的机票都买了。”
“是。”黑衣人简短的回答。旁人不懂什么意思,陆佩佩却懂得,意思是,下次登机,就把头等舱的机票全买了。
陆佩佩的视线一直追随着黑衣人,看着他将行李箱整理好提上坐到了后面的第二排座椅上。之前一直奇怪,为什么黑衣人总是在她身边神出鬼没,现在才知道,并不是有多神奇,只是一直贴身保护着,每时每刻关注着罢了。闫少天是真的在乎着自己。心脏被一种叫“感动”的东西,暖暖的酸酸的鼓动着,发酵着。
“还没看够?要不要叫他过来跟你坐在一块?”戏谑的声音贴着她耳朵响起。
陆佩佩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好呀。”
闫少天心头拂过颤动,她在对着他笑。发自内心的,不受任何压迫的笑。一边嘴角邪肆的勾起,“磨人的小妖精。”
呕吐过之后的陆佩佩,精神好了一些。去洗漱间洗了一把脸,擦拭一下脏物留下的痕迹,回到座位上不久,便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陆佩佩迷迷糊糊的醒来,抬手揉了揉眼睛,甩了甩头,竟然全身无力,只有脑袋清醒了些,不似飞机上那般晕晕沉沉的。
“醒了?”
温柔磁性的嗓音在头顶一侧响起,继而阴影覆盖下来。
闫少天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陆佩佩一愣,脑袋有片刻的空白。
“这里是哪里?”她不是在飞机上晕机,呕吐,然后?睡着了吗?凝神想了想,才记起来,航程的时间只有三个多小时,下飞机后,她由着闫少天半抱半搀着出了机场,上了计程车,再来到酒店……
睡醒后的她慵懒如猫咪,发懵的样子有些呆萌,让闫少天莫名的躁动。闫少天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望着她,向她伸出手去,“起来吃东西。”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陆佩佩微微蹙眉,下意识的攥紧被子,“你先出去一下,我要洗澡。”不喜欢他高高在上地审视着她。
闫少天笑了笑,坐在了床边。“去吧,我等着你出来。”
陆佩佩望了一眼,那装着透明玻璃的洗浴间,里面所有的景象一览无痕,眉头皱得更深,“我不习惯房间里有陌生人。”
“我是陌生人,嗯?”闫少天俯下脸,他俯身低头,温润的气息喷在她脸上,眼眸危险的眯着,大有只要她一点头,就把她吃干抹净的意味。
“我不习惯有人。”她改口,脸上带着冷意。
闫少天眼中的兴味加深,索性在床上躺下,身体放松后仰,一只胳膊撑着身子,半躺在了床上,“宝贝,可我很习惯。”
陆佩佩气结,脸上的镇定不见了,隔着被子抬脚踹向他。
“你全身上下,我有哪一块没有看过,摸过?”握住她的小脚,声音里嚼着戏谑与逗弄,眸光灼灼。
“轰!”一股热浪直冲脑壳,脸上已是一片绯红。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没脸没皮,跟他出游,也就意味着自己节操不保。可肚子里都已经怀了他的骨肉,哪里还有什么节操可言?心思一转,当下笑得妩媚动人,“那抱我过去呀!”
她的态度转变得太快,闫少天墨眸中闪过意外。下一秒,闪过狂喜。他狠狠的在她嘴唇上吸上一口,“小妖精。”
陆佩佩动了动,却发现自己早已全身赤luo。陆佩佩一惊,“你……”
“衣服脏了,自然要脱掉。”理所当然的回答。
陆佩佩心中羞恼。想了想,笑容再度浮现在脸上,一双白皙的嫩臂搭上他的脖子,一双水眸含羞带怯的睇着他。
闫少天将温软如玉的身子抱在怀中,喉咙紧了紧。
“一起洗。”她娇媚出声。
闫少天只觉得像被一枚炸弹击中,他被炸成粉尘,在空中燃烧——完全沦陷。大吼出声,“我不会放过你的!”
陆佩佩娇躯一震,隐约觉得,自己似乎玩得太过了。
特别是他那句“你为野男人生过孩子,还给老子装清高的”的话还犹如在耳,震得她脑子立刻清明。
她冷冷地推开他,“对不起,我不舒服。”
闫少天身形一僵,望着她尴尬而强装冷漠的小脸,他猜到是自己以前的话伤害了她。
“谁没有点过去呢。”闫少天邪肆的一笑。“我收回上次我说过的混帐话。”
陆佩佩诧异地挑眉看他。他的意思是,他说错了,他冤枉她了吗?
“那你道歉。”她红唇一弯。让一个骄傲的男人认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她打算如果他含糊其辞,也算他蒙混过关了。
没想到,他竟爽快的说了声,“对不起。”
陆佩佩又愣了愣,才道,“你不在乎我肚皮上的斑点了吗?”
“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陆佩佩简直是要喜极而泣了。自从上次被他那样说过自己,她就一直背着很沉重的思想包袱,对过去的无知很是恐慌,莫名其妙的斑点让她感到耻辱。而今,他轻飘飘的一句,让她重新找回了自信——是的,她绝对不是这么不负责任的女人!
包袱放开了,她从内心的深处接纳了他。
她张开怀抱——“天,抱抱亲亲。”
闫少天紧紧的搂住了她,似乎要将她融入到骨血中去。
她又忽然觉得,她太过热情了点——而事实上也是这样,当他战栗地把头紧紧埋首在她丰满的胸前大喊她“小妖精”,她全身绵软如泥时,后悔就深深的抓住了她,肚里有小宝宝呢,这样真的好吗?
翌日,日光流泻,透过窗帘斑斑点点洒落在她的身上。
她迷迷糊糊的醒来。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到了床上的,只觉得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拥住了她,索取着,直到她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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