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和王校长都表示不敢相信，我们两个几乎异口同声的问，“神书安会认罪？你们屈打成招了吗？”

　　警察挥挥手，他驱赶着说：“快给我打住！你们瞎想什么呢？我们是人民警察，怎么会随便打人？是神书安自己承认的，他说标本是他从实验楼里偷出来，那些内脏也是他切碎丢到小区花园的……既然他已经认罪了，就不需要你们两个作证了。你们走吧，回去吧！有什么事儿，我们再通知学校。”

　　“不可能！不能够！”我气愤的拍着车身，急的在座椅上一跳一跳，“神书安肯定不会做这事儿的！他根本不是这种人！刚才在后台，警察同志你也看到了啊！神书安为了救我，他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陈教授说他的手以后可能连手术刀都拿不了了！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神书安他是个好人！他不可能去偷东西的！不可能！”

　　“小乐！小乐！”王校长按了按我的肩膀，他冷静的劝我理智些，“警察会调查清楚的，他们会给神书安一个公道的。”

　　警察并不赞同王校长的话，他对着地上吐了口痰，说：“既然神书安已经承认了，我们也不再调查了。其实调查结果都一个样啊！神书安坦白的偷盗时间和视频上的记录时间一样，事情一目了然，就等着看上面怎么办吧！”

　　“王校长，我知道你在市领导里有不少的老同学老朋友。”警察算是好心的提醒，道，“这次的事儿上面交代了，无论如何要严惩。我劝你啊，还是不要去轻易走动。你现在开始想想怎么在电视上发表致歉感言吧，多少实际些。”

　　“呵呵，”王校长比我圆滑多了，他明白小鬼难缠的道理，“谢谢你了。我的学生在你这儿，麻烦你多多关照。”

　　说着，王校长从汽车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两条中华塞给警察。警察没吭声，他不动声色的把烟塞袖口中……我是挺无语的。

　　王校长应付小鬼警察的时候，董晨扶着颤颤巍巍的陈老过来了。跟王校长一样，陈老也是无比震惊：“书安认罪了？他这孩子，他怎么能认罪呢？”

　　“哎，我是真没想到。”董晨之前还说自己喜欢神书安喜欢的要命，如今神书安锒铛入狱，她恨不得赶紧撇清关系，“这么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做这种傻事儿呢？把人体标本丢到小区里，简直太不道德了……现在也没办法，我们只有希望他以后可以改过自新了。”

　　董晨说这话的时候，陈老一直没用好眼色看她。董晨自己倒没觉得，她反而越说越起劲。跟王校长和陈老一比较，董晨完全是搅局的。陈老忍无可忍的一拍车，怒斥她道：“你是书安的导员！你不帮他说话就算了！你为什么还要往他身上泼脏水？我教了一辈子书，我看学生从来没错过！我不信书安会做这种事儿！我要亲自见他！我要亲自听他说！”

　　“算了！陈老！我们找去会吃亏的！”

　　王校长匆忙的解开安全带，可他还是没能追上去。陈老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大力的拍着警车的车窗：“你们都给我出来，我要见神书安！”

　　“陈老，你别为难我们啊！”警察叼着烟，他摇下半块儿车窗，“我们马上要带神书安去上级分局了，你这样，会耽误我们时间的。”

　　陈老六十多岁，个子不高，气势不小。面对警察的无礼，陈老只是淡淡的表示：“令尊大人，应该在市立医院住院呢吧？听说要准备开颅手术？很大的手术？”

　　“你……”警察的表情凝固，他眨眨眼，“你怎么知道的？”

　　陈老重重一哼，他神情倨傲的说：“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就觉得你眼熟，刚才看你拿烟我才想起来，上周末在医院的主任办公室你也是这么做的吧？想着给主任送礼好找个好点的主刀医生结果被轰出来了？”

　　听陈老这么说，警察赶忙从车上下来。把手里的烟丢掉，他点着头哈着腰：“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以为您是学校的教授，没想到您竟然是医院的医生。我……”

　　“我是这个学校的教授，我没什么大本事，只是一个臭教书的。可我的学生，他们都是鼎鼎有名的大医生。”陈老背着手，他教训小鬼警察跟教训儿子似的，“警察和我们一样，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你搞这套，有啥意思？想多拿弄两个钱，是不是？”

　　警察连连否认，陈老却并不听他说的：“你放心，我不是准备威胁你，我的学生都是有职业操守的，他们治病救人，肯定也不会难为你。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要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滥用职权，这个社会就彻底乱套了！”

　　“对对对，陈老教训的对。”警察的气焰被打压，他恭敬的说，“我们确实是马上要去上级分局了……不过应该能给你们腾出五分钟时间聊一聊。”

　　警察正准备给神书安开门时，神书安那侧的车窗缓缓摇下了。往车外看了一眼，在没见到自己妈妈后，他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失望。无论我们说什么做什么，神书安似乎都没了反应。只是无所谓的一句：“标本是我偷的，事情是我做的。辛苦老师们了，你们回去吧！”

　　说完，他又重新摇上了车窗。

　　在车窗彻底摇好前，我条件反射的伸手去拦。神书安发现的太晚，等他停下时我的手已经被夹到。即便手掌被夹的疼，可我还是没把手抽回来。看着神书安未被遮挡的上半部脸，我问他：“神书安，你在做什么呢？”

　　神书安垂着眼，他的情绪完全被遮挡住。我抽了下鼻子，酸的有点想哭：“你怎么了啊，你不应该这样子的啊！上午的时候你和我说什么来着？你说我就算把孩子打死了他也成为不了神书安……我为什么想要我孩子像你啊？像你一样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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