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假期的第二天,隋心开始打包行李。
室友Kinki神秘兮兮的走了进来,将一盒东西塞进她的行李箱。
隋心拿起来一看,当场脸红,下意识的甩手扔了出去,如烫手山芋。
Kinki竟然给了她一盒小雨衣……
“你给我这个干吗!”隋心叫道。
Kinki翻了个白眼,又将小雨衣捡回来:“你傻啊,就你们俩出去玩,万一那什么,你总得做点措施吧,小心怀孕!”
隋心瞪了会儿眼,半响才吐出一句:“我大姨妈还在呢。”
Kinki问:“第几天了?”
“第三天。”
“那也差不多快完了,万一出事呢?”
隋心皱起眉:“只要我不愿意,他还能逼我不成?”
“你不愿意?”Kinki一怔,随即伸出手刮了一下隋心的脸:“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你男朋友那么帅,你抵抗得住?万一你一个忍不住,主动……”
“呸,我才不会!”隋心啐了一口,脸色更红,对自己的自制力有足够的信心。
可是即便如此,她却没有阻止Kinki又一次将小雨衣塞进行李箱的动作。
只是瞪着那个角落,一言不发。
——
假期第三天,隋心起了个大早,拎着打包好的行李出了门,脑子还在醒困,就被钟铭塞进车里,一路浑浑噩噩迷迷瞪瞪的来到机场。
从温哥华到温尼伯,从温尼伯到丘吉尔城,下了飞机又登上火车。
出门前,隋心只穿着轻薄的羽绒服,离丘吉尔越近,身上的衣服越多,下火车之前,钟铭还将一个防寒面罩一把套在她头上,活似又圆又矮的银行抢犯。
钟铭似乎对这里很熟,途中和一个当地人打了招呼,闲聊了几句,就从对方手里接过车钥匙,很快将隋心拉上一辆休旅车。
车里的暖气热腾腾的,隋心喘了口气,觉得眼睛一下子就被从面罩里呼出来的哈气,熏的模糊了。
隋心一把扯掉面罩,喘出一口气:“咱们到底去哪儿啊,越来越冷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钟铭利落的发动引擎,驱车开出停车场。
整个行程都是个迷,隋心事先也没做调查,更没有搜索过丘吉尔的旅行攻略,本来还在想反正钟铭都已经规划好了,她跟着照做就是了。可是距离目的地越近,好奇心就越旺,一路上追问了好几次,都被他搪塞过去。
趁着钟铭开车的功夫,隋心掏出平板开始搜索丘吉尔城,一搜之下才发现这里又叫北极熊之都,每年都会有上千只的北极熊在这里聚集。
隋心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专心开车的钟铭:“咱们是不是来看北极熊的?能看到熊宝宝吗!”
钟铭微微打了个哈欠,目光略带疲惫的扫了她一眼说:“能看北极熊的季节很短,只有每年的九到十一月,现在已经十二月了,它们都回去了。”
“哦……”隋心失望的陷回椅背。
钟铭的声音再度传来:“把你包里的咖啡递给我。”
隋心从包里掏出保温瓶,打开盖子递过去之后,才想到一个问题:“可这是我喝过的。”
钟铭喝了一口,氤氲的水蒸气向上徐徐升起,笼罩着他的侧脸,连那双望过来的黑眸,都衬的有些湿润。
“人我都亲过了,水还不能给我喝一口?”
轻描淡写的一句,就将咖啡的所属权定下了。
——
隋心一下子愣住,脑海里瞬间跳出那天晚上的画面。
被窝里热乎乎的,钟铭贴着她,身上的体温透过睡衣传过来。那张床又窄又小,平时只够他一个人睡的,虽然她身材比较娇小,可是两个人都躺上去只能侧着身睡,或者平躺着叠在一起。
然后,好像他们吵了些什么,还发生了肢体纠缠,钟铭两三下就将她制住,险些擦枪走火。强势而带着热度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她肩颈的皮肤,一下一下,直到另一只原本安静贴着她腰部的手,显然是有企图的钻进她的睡衣里,她一下子就叫了出来……
隋心一个激灵,用力甩了甩头,将那画面驱逐出去,不再说话。
可是目光却又不由自主的望向刚喝过咖啡的薄唇,以及缓缓上扬仿佛心情很好的唇角,脸上的温度瞬间就升了起来,好像快要被暖气口喷出来的热气蒸熟了。
她连忙伸出两只手去贴脸颊。
这时,一只大手横了过来,通行无阻的盖住她的额头。
隋心登时一惊,连动也不敢动,额头被触摸的地方又热又麻。
只听钟铭问了一句:“这么烫,你发烧了?”
话音落地,他抽回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还从后照镜里看了一眼她红着脸眼神闪烁的样子。
“没有,就是车里太暖和了。”隋心涩涩开口,很快侧了个身,将脸冲向窗外,“我困了,我先睡会儿,到了叫我。”
——
车子来到目的地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天边一点余晖尚在挣扎,大片天空已经呈现灰色。
隋心只听到耳边有人叫了她两声,辗转醒来。
头上被罩下一顶很厚的毛线帽,然后厚款羽绒服的帽子也被掀到头顶上,一双温热的大手将上面的扣子扣好,催促她下车。
隋心膝盖有点麻,一个动作一个指令的照做,谁知脚一沾地就软了下去,一下子跪坐进雪堆里。
耳边传来脚踩雪地的急促的“咯吱”声,紧接着她就被一股力道用力拉起。
隋心被这一下摔的彻底清醒,动作缓慢的回过神,看到了白茫茫的一片。除了脚下的一条车道被清理出来,上面只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四周的积雪都已经厚厚的堆到膝盖的高度。
没有高楼大厦,只有大片的天空和大片的白,橘色灯光零星点点,稀稀落落,还有高如参天的树林,和迎面吹来的呼呼北风。
头顶上传来一道声音:“咱们这几天就住这里。”
“这里?”隋心高高仰起头,很费力才能看到夜空之下,那张正冲着她笑的清俊面容。
然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旁边一栋迷你的小木屋。
——
钟铭将行李从后备箱里拿出,先一步进了屋,打开灯和暖气,轻车熟路的点燃壁炉。
隋心慢吞吞的跟进来,打量起整间屋子。
壁炉上摆放着几个相框,相框里是笑容灿烂的一家人,应该是这件木屋的主人家。旁边不远处是一颗小型圣诞树,上面已经挂满了装饰物和五颜六色的小灯泡,木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羊毛毯,毯子上是小矮桌和几个看上去很厚实的深色沙发,还有静静呆在一旁的摇椅,四周围着同色系的矮柜。
整间小木屋分成三个部分,厨房和饭厅,两间卧室,还有这间温馨舒适的小客厅。
隋心脱掉雪地靴,只穿着毛线袜踩上地板时,听到低沉醇厚的嗓音从厨房里传来:“你先去睡会儿,晚点叫你吃饭。”
隋心“哦”了一声,走到厨房门口,正想说要帮他一起忙活,却见钟铭不知何时已经脱掉大衣和外套,只留一件薄款的体恤衫在身上,正微微弯腰在大开的冰箱里翻找食物。
因这个姿势,原本就笔直的大长腿显得越发的长,翘起的臀部撑起性感的弧度,她的视线顺着被牛仔裤包裹的腿部线条一路向下,那双精瘦的脚正光裸着踩在地板上,连脚趾都那么修长……
钟铭像是感觉到身后的动静,这时微微侧头,发梢垂落了两根,拂过睫毛,一双黑眸里透着询问的意味。
隋心一怔,这才醒过神,飞快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然后就跑了出去。
——
隋心将行李箱拎进卧室里才发现,这间小卧室没有锁。
她皱了皱眉,又到另一间看了一下,也没有锁,整间小木屋唯一的一把带锁的门就是那间浴室。
怎么这家人平时睡觉不锁门的么……
“你男朋友那么帅,你抵抗得住?万一你一个忍不住,主动……”
Kinki的话一下子窜入脑海。
隋心肩膀一抖,立刻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将行李箱的东西统统倒出来,摆进柜子和床头柜里,然后将行李箱推到门口,顶住门板。
然后,才准备换睡衣。
可是毛衣刚一脱掉,手碰到暖宝宝时,腰部的皮肤却传来一阵沙沙的疼。
她“嘶”了一声,低头去看,才发现那里已经被烫出一片红。
她只好又将行李箱从门口移开,走进洗手间,用毛巾沾了点冷水贴上去,整个人一激灵,好不容聚集的温暖又一下子散开。
这样反复几次,伤口终于没那么刺痛了,隋心回到卧室翻了一下行李,没有烫伤药,只要胡乱涂了点维生素E软膏上去,钻进被窝。
——
模模糊糊间,隋心只觉得有人推了她几下,很轻很缓,呼唤她的嗓音低沉醇厚。
“心心,心心。”
眼睛睁开一道缝,柔和的灯光透了进来,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
“起来吃饭了。”
隋心“嗯”了一声,声音几不可闻,脑子又沉又重,原本还没什么睡意,可是一沾床就呼呼起来。
钟铭率先走出房门,隋心迷瞪的目光追着他的背影,那双大长腿踩在地板上,发出吱呀声,煞是好听。
等她披着外套晃晃悠悠的踏出房门时,脚下一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退回两步,还没有完全睁开的眼睛望向门板背后,那个倒在地上的行李箱。
好像有哪里不对,可是她的脑子却跟不上……
只好趿拉着步子走进饭厅,一屁股坐在餐椅上,双眼发直的瞪着桌上的意大利面。
——
整顿饭隋心吃的不多,带着困意只吃了一半。
直到放下叉子时,正迎上钟铭的目光,就见他伸出一只手,抹了一下她的嘴角,再放进自己嘴里。
隋心立刻当场石化,睡意全消。
然后,钟铭又面无表情的将她面前的盘子拿走,慢条斯理的全都招呼到自己肚子里。
她就那样傻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他吃完最后一口,然后缓缓抬眸,语气淡漠的开口:“吃饱了?”
“嗯。”隋心应了一声。
钟铭站起身,将盘子放进洗手池,转过身时双手环胸,一条腿随意曲起,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那目光就像是在审视什么似的意味不明。
隋心如坐针毡起来,这才后知后觉的发觉,吃饭时他就没说过话,好像在跟谁生什么气。
正在奇怪,就听他说:“既然吃饱了,现在咱们就讨论一下行李箱的问题。”
隋心一愣:“行李箱怎么了?”
钟铭眉宇微蹙,眸子越发的黑:“为什么要用箱子顶着门?”
咯噔一声,心尖一抖,隋心这才明白了他生气的原因。
她试图解释:“就,就只是放在那儿,没有顶着……”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钟铭将她打断,语气平静。
隋心连忙摆手:“我……我不是……我没那个意思……”
谁知下一秒,钟铭就眯起眼,一副被人侮辱的口吻:“我要是想做点什么,你以为一个破箱子挡得住么?”
隋心瞬间哑口无言。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
自这句话之后,钟铭再没搭理过隋心,拿着两份资料就坐进客厅的摇椅,姿态闲适的看了起来。
隋心故意在他面前绕了两圈,他却连眼皮子都不带抬一下。
她只好跑回卧室,抓起手机迅速给Kinki发了条短信,将情况简短的讲了一遍。
Kinki很快回复。
【你这么做太过分了,他肯定被你伤着了!我说,你都和人家一块儿出去玩了,孤男寡女的就该想到会发生什么,用箱子顶门不是多此一举吗?】
可就算是男女朋友,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你先别管那些了,快帮我想想怎么办?】
Kinki想了一下,才回。
【要不这样吧,他虽然生你的气,可是心里肯定还是在乎你的。你就装肚子疼,或是装发烧什么的,博取一下同情?】
装肚子疼?她大姨妈第一天才疼过……
装发烧?上次发烧就是在他家过夜的……
啊,她想到了!
——
隋心蹑手蹑脚的摸出房门,脚尖小心翼翼的踩着地板,脚下发出的每一声细微的吱呀声,都像是敲在忐忑不安的心口。
背对着她坐在摇椅上的高大身躯,一动不动,一双长腿随意搭在脚凳上,从她这个角度望过去,只能看到架着黑边框镜的鼻梁,和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
直到磨磨蹭蹭的来到摇椅前,隋心仍是低着头,一副纠结的模样。
钟铭依旧稳如泰山坐着,文件挡着脸,目光却微微垂下,透过下面的缝隙,望向那双没有穿袜子的细白小脚。
晶莹剔透的脚趾圆乎乎的,因为紧张蜷缩着,粉色的指甲一下一下勾着地毯上的毛,就像是勾着他心头最痒的那一块。
钟铭勾起嘴角,隔着文件飘过去两个字:“有事?”
屋子里寂静的,似乎能听到隋心吞咽口水的声音。
然后,就听她小声说了一句:“你带烫伤药了么……”
钟铭指尖一顿,拿着文件的手瞬间垂下,下意识的皱起眉:“哪儿烫着了?”
“之前腰上贴了暖宝宝,时间太久……”
静默半响,就见钟铭从摇椅上站起身。
隋心下意识地抬头,向后错了两步,只觉得巨大的压迫感突然袭来。
俯视她的那双眸子,背着灯光,越发的沉。
下一秒,地板上就再度响起一阵吱呀声,高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眼前。
——
不一会儿,钟铭就拿着烫伤药再度出现,目光沉静的扫了她一眼:“让我看看烫到的地方。”
隋心没有说话,动作缓慢的趴到沙发上,然后半侧着身,一手伸向衣服下摆,犹豫了一下才将那片布料向上拉起。
白皙柔软的皮肤渐渐暴露在空气中。
而唯一的目击者,目光轻缓而专注的望着那里,再也挪不开。
下一秒,骨节分明的大手就利落的将烫伤药挤在指腹上,高大的身躯缓缓坐到沙发边缘,伸出沾着药的手指轻触上那片肌肤,顺着一个方向摩挲着。
隋心一动不动的趴着,大气都不敢喘,可是没由来的,心里却踏实了下去。这才渐渐回想起来,好像从小到大钟铭从没生过她的气,就算被她气得发火儿,也只是一个人生闷气,一旦她露出丝毫的委屈,他的愤怒就会顷刻全消。
哎,她之前怎么会那么傻,以为他对自己从没上过心呢。
隋心将脸埋进手臂里,忍不住笑了。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擦药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思及此,她费力的扭过头,小声说了一句:“我好多了。”
“嗯。”过了片刻,身后才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指尖离开她的腰时,好像还用了一下力,被按下去的皮肤弹了一下。
隋心“嘶”了一声,扭动着腰要爬起来。
然后,胳膊就被他扶了一把,换成坐姿,衣服下摆垂了下去。
——
隋心抿了抿唇,这才试探性的抬眼,正撞见那双平静如水的眸子。
但他似乎已经不生气了,见她望来,还说:“烫伤了为什么不早点说?”
隋心又垂下眼:“你刚才在生气。”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如果你早点说,我何苦气那么久?”
那语气里还夹杂着一丝埋怨。
隋心一怔,总觉得这话说的有点怪,合着全是她不对,没给他早点找个台阶下……
她不满的抬起头:“你那个气生的莫名其妙的,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消气?”
“莫名其妙?”浓眉缓缓挑起,尾音上扬,透着危险。
一瞬间,眼前的光亮就被突然笼罩下来的黑影遮去了大半,隋心下意识的向后错,几乎躺倒。
只能瞪大眼,看着他俯身渐渐逼近的面容,和眯起的眸子。
“我带你出来玩根本没想过那些事。”口吻不悦。
隋心眨了眨眼,咽了下口水,很快说:“就当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好吧……”
话一说完,隋心就要从旁边溜出去,可是下一秒,一只手臂却挡住了去路。
那低沉的声音越来越近,几乎贴到她的耳垂:“而且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随时都可以拿走,现在只是暂时让你保管。”
——
什么?
什么原本是他的……
什么暂时让她保管……
隋心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瞬间炸的片瓦不剩,脸上温度蹭的一下直达沸点,只能瞪大了眼望向他那理所当然的表情。
“什么本来就是你的……我,我还在大姨妈!”
钟铭冷哼一声,扯了扯嘴角说:“仗着亲戚来了就有恃无恐,这借口你打算用几次?”
心里咯噔一声,吓得隋心立刻捉紧领口。
可是下一秒,一股力道就用力袭向她的脑瓜定,带着恶意揉了两下。
“记得,这两天伤口别沾水。”
说话间,沙发一轻,钟铭已经站起身,径自走回卧室,“咚”的一声关上房门。
那响声连带着木板墙都跟着一起颤动。
——
前一天晚上受到的惊吓,和饭前睡得那个囫囵觉,直接导致了隋心的彻夜失眠。
直到凌晨,她还在床上翻来覆去,心有不甘的爬起来去洗手间时,还刻意趴在另一间卧室门口听了一会儿。
一点动静都没有,睡得居然这么沉……
那后半夜,隋心只睡了五个小时,清晨七点就被生物钟准时叫醒,蓬乱着头发坐起身时,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起床气。
她走下床,晃晃悠悠的走向洗手间,直到推开门站到洗手池前挤牙膏时,眼睛还处于半睁状态。
脑子也像是被人灌满了浆糊,连听觉都变得缓慢,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听到了流水声,哗啦啦的很急促。
隋心睁开眼,只见镜面被水雾笼罩住,那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什么肉色的物体……
她下意识的转身,这才看到淋浴间半透明的玻璃门那头,正直挺挺站在那里的男人。
虽然毛玻璃遮挡了胸口以下的大部分面积,看不清虚实,可是那哗哗流水顺延而下,冲刷在肩膀上,水花飞溅,顺着胸肌和锁骨流淌而下,却是看得真真儿的。
咕噜……
隋心张着嘴,视线上移。
就见湿漉漉的发梢被一只大手向后拨去,露出一双沉沉的黑眸,被水濡湿了带着警告的意味,正死死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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