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董明堂进入会议室时。预感中的众人行注目礼并没有出现——原来,开会的地方,是大会堂形式的。大家都在全神贯注开会。没注意后面来了谁。
董明堂坐在最后一排。白汐跟上。两个人并排坐。对望一眼。董明堂的心肝颤了一下。这小姐……跟着我做什么?莫非,她看上了我?虽然有女朋友了。但男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董明堂立即坐的笔直。风度翩翩地对她“嫣然一笑。”
白汐转过脸去,肩膀在抖。
台上,秘书见人已经到齐,便拿着麦克风宣布:“股东大会正式开始。”
谢文湛上台。大家鼓掌,董明堂应付性质地鼓了一下掌。然后就开始开小差。他昨晚赶飞机,没睡好。眼下,背后的空调对着他吹暖气。别提多惬意了。于是眯上眼,不知不觉睡着了。不一会儿,谢文湛报到了“董明堂”的名字。
白汐一看——身边这歪着头,闭着眼的家伙是谁?!
简直恨铁不成钢啊!她赶紧捏了一把:“董先生,喊你呢。”
“嗯?”董明堂这才醒转。然后感受到了众人的注目礼——你们丫的看我干嘛?!
白汐无语,她是犯傻,才和董明堂坐在一起。
第二轮股东会议,是几个分区经理,和谢文湛看中的骨干,才能参与的。大部分的股东,这时候就可以走了。董明堂也起身准备走了。他的万兴公司,在巍巍谢家的这一棵大树上,连一片叶子都不算。自然没那个资格参加内部会议。
但刚走到门口,就有服务员过来了:“董先生,董事长让您留下参加会议。”
白汐听到这一句话,简直比董明堂还惊讶。董明堂还不相信似的,再三确认:“真的让我参加?!确定是让我?”
“没错。万兴行的董经理。董事长请您参加第二次会议。”
白汐就回头道:“既然是董事长亲自发的话。董先生也别客气了。”
董明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跟着去了。
白汐去会议室等消息。不一会儿,谢文湛就发了短信过来:让董明堂担任华北地区的销售经理。职位由A市的分区分公司总管,一下子跃升到整个华北地区的第三把手。这简直比鲤鱼跳龙门,跳的还高。而董明堂不答应也得答应。
不答应。谢氏集团直接撤资,让他的万兴行宣告倒闭。
其余的股东。虽然也对谢文湛这么大力提拔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伙子,感到奇怪。但谢文湛另外任命的人,都是德高望重,资历甚老的才干。所以也不怎么计较了。唯独董明堂,天上掉馅饼。砸的是一个满脸大写的“懵逼。”
会议开完。董明堂问了谢文湛:“为什么是我?”
“董经理。”谢文湛还算客气:“不是你,也会是其余人来干。任免权在我。再说,你前几年的业务,在华北地区也算不错。”
董明堂从头到脚,都写满了“不相信”。又问他:“谢文湛。你该不会是因为我妹妹?”
“青花已经去世了。她和你无关。”谢文湛道。但提及“青花”这个名字。手指不由得颤了一下。过去的三年,这个名字,连同“白汐”。都是他的忌讳。码头上,董明堂丢了亲生妹妹。他何尝也不是丢了唯一的所爱。
董明堂最后道:“谢文湛。晚上,我请你吃一顿饭。”
“不见不散。”
回来的时候,谢文湛与她说了这件事。白汐笑了笑:“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愿意对董家伸出援手。”
谢文湛喟叹着摇了摇头。把她拉入了怀中。白汐知道他有话要讲,于是催了催:“文湛,有什么事情吗?你不妨直说。”
“董明堂的万兴公司会倒闭,是因为他将全部的积蓄,用来寻找你。”
一句话。就让白汐的心,一下子揪成一团。
谢文湛知道这件事,会让她不好过。但还是将过去的一切告诉了她。
宗仁码头的爆炸案过后。她下落不明,只余下墙上那颤颤巍巍的小字。和满地的鲜血。说是死了呢,哪个死人会在墙上留言。说是没事呢,连眼睛珠子,都落在了地上。怎么可能没事。所以,董青花,人们猜测她受了重伤,下落不明。
码头的河边,被捞了个遍。没有她的尸骨。
附近的山上,被搜了一遍又一遍。连一个脚印都没找到。
他当时几乎急疯了,董明堂又何尝不是。他就这么一个亲生妹妹,为了救自己。上了贼船,消失在了这一场大爆炸之中。
他找,动用了军队的力量。董明堂找,付出了大笔的资金。
直到她失踪后的一年,董明堂还雇佣了一个工程队,在码头的残骸附近徘徊。
妹妹的失踪,对董明堂而言。是莫大的打击。那一年,万兴行四个季度的拍卖全部取消。只靠小成本的当代名人字画挂牌交易,聊以维持生计。后来,文竹拍卖行趁势兴起。万兴行负债累累,实在撑不下去了。就要宣告倒闭。
这时候,谢文湛找到了董明堂。
那时,距离董青花失踪,已经过去了一年。两个男人再度聚首,由横眉冷对,变成了彻夜拼酒。董明堂一遍又一遍说着:“我当初就不该去找顾亦泽这个老混蛋!”又对他道:“要是青花回来。她要干啥就干啥。就是要……嫁给你。我也不反对。”
谢文湛苦笑道:“喝酒。”
你说好不好笑。本来的仇人,现在的酒友。而且,除了对面的人,没人能理解彼此心里的那一份痛。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有为青年。平时拉不下脸说一句:“难过。”现在就可以说了,可以肆无忌惮地悲伤。
自那之后,谢文湛投资了万兴行。打压文竹公司。让万兴行起死回生。
但,相应的。再也不和董明堂提及那个人。给对方个十年八年,还不知道能不能忘掉“董青花”三个字。忘不掉?那就带进坟墓里头去。
说完了过去。白汐已经整个软在了他的怀里。谢文湛摸了摸她的头:“白汐,幸好你回来了。”
“可是我不再是董青花。”
“你就是你。董青花也好,白汐也好。世界上谁也不能替代你。”谢文湛郑重道。
她低下头:“谢谢。”
晚上。谢文湛去见董明堂,她在家中等着。不是不想多亲近亲近。只是,董明堂万一知道了谢文湛已有了女友。大概就没有那一份,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亲近感了。其实,白汐明白,董明堂后期是默许了她和谢文湛交往。
男人的自尊。没让他说出来。但她感受得到,哥哥的包容。
半夜,谢文湛才回来。趁着酒兴,把她抱在怀里。寻了一个好姿势:“董明堂说了,他答应做销售经理。前提是要我把10%的万兴行股份转让给他。”
如今的万兴行。谢氏持股40%。万兴行只占有了30%的股权。假如谢家转移10%的股份给董明堂。那么,此消彼长。董明堂就能将万兴行的第一股东的地位拿回来了。谢文湛知道他的算盘。答应了董明堂的要求。
董明堂大概没料到他这么慷慨。还问了一句:“不后悔?”
“不后悔。”谢文湛怎么可能会后悔。不是四年前,董青花的突然离世,就没有如今他的爱人白汐。这10%的股份,外加一个销售经理的头衔,都算是他迎娶“董青花”白汐的嫁妆。只不过,送的隐蔽一点而已。
听到这里,白汐略不是滋味:“文湛,以后我们结婚了。我一定要好好待你。”
“睡觉。”谢文湛拉了灯:“明天,承德的金簪子就到了。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不嘛,昨天我没碰你。今天你别想逃!”
白汐欲求不满了。于是吻上他被子下的身体,丁香小.舌直勾勾舔舐他的两点。手则腾了出来,上下套.弄那玩意,直到男人再次硬了。才满意地坐了上去。谢文湛扶住她的腰,动作起来。颇有些无奈:“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好色。”
“嗯——从前也没男人碰过我。”白汐一边嗯嗯啊啊地叫着。一边逗弄他:“文湛,你一个大男人。就这么不行吗?”
女人这是煽风点火。谢文湛二话不说,翻身把她压下。把两条白腻腻的腿,挂在了自己肩膀上。然后全身的力量,都汇聚于一点。深深顶进了她的身体里。她大叫一声,这个姿势,正好眼看着彼此交融的那一个部位。
男人学着她刚才的语气,也挑衅道:“白汐,你的身子还吃的下我吗?”
吃……吃的好撑。在他的激浪当中,她满意地晕睡了过去。谢文湛果然……那方面很厉害。
一夜香酣。白汐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身上是绒绒的蚕丝被。身.下,是一生挚爱的男人。也不知,什么时候了。她忽然做了一个梦。
不同于以往。总是别人过期的片段。这一回,她梦到了自己——那是……临死之前,十五岁的自己。小小的,俏生生的。像是一株刚刚露出花骨朵的小荷。但,她没穿着古代的衣裙,而是穿着和谢文湛成对的情侣睡衣。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
谢文湛覆了上来。
他要她。她晓得。但是……好像哪里不对?!
不!十五岁还是个小姑娘。更何况,她连发育都没发育好。怎么能承受男人的疼爱?!她叫了出来:“文湛,不行!你放开我!我,我会死的!”
但是谢文湛凑在她耳边道:“白汐,你已经成了人。我们可以不用顾忌地相爱了。”
然后。这个梦就醒了。白汐大汗淋漓地坐了起来。倒吸了一口凉气——身边根本没有人。外面的艳阳高照,提醒着她谢文湛已经上班去了。一切都是潜意识,编造了一个未来的梦境。提醒着她。死的时候十五岁。
假如成为人,毫无疑问,她会恢复成人身。到时候,很大可能变回十五岁那个连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女孩。那么,是不是该喊二十八岁的谢文湛一声“叔叔”了?
她摸了摸通红的脸颊——这踏马都是在想什么。被男人宠的越来越不正经了。但——要不要把这件事,提前告诉谢文湛呢?
这时候电话响了。谢文湛告诉她,簪子已经到了。待会儿司机接她去公司。挂了电话,她机械地穿戴起来——反正,有得必有失。真的回归到十五岁,那也是没法子的。
穿戴完毕。她去了公司。谢文湛亲自陪她去看那一支立凤簪子。簪子静静摆在玻璃柜里面,好像诉说着曾经的风华绝代。
白汐按了按太阳穴。梦境简直成了心头的阴霾。但,不管怎么样。她总要去面对的。于是,走上前去问道:“你是郑贵妃的陪葬品吗?”
簪子回答:“是的。你怎么知道?”
白汐大松了一口气。她终于找对了线索:“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画了郑贵妃肖像的童宾瓷器,去了什么地方?”
“那个啊,它是我的好朋友。”簪子不假思索道:“我的上一任主人,祖辈是干盗墓勾当的。郑贵妃的墓就是他家挖的。抗日的时候被摧毁了不少。留下来我和小童的瓷碗。后来,主人临终前,把我捐献给了博物馆。把小童的碗,给了一个救过他命的人……叫什么……赵从礼。”
赵从礼?!白汐立即把这个人名告诉了谢文湛。
谢文湛几乎哑然失笑——赵从礼,这个人他认识。赵从礼有一个儿子赵慎德,此人是父亲的好友。而他十四岁的时候,还在赵慎德手底下学过两年的明清书画鉴定。
但是,他小时候在赵家待过。赵家所有藏品,都十分熟悉。怎么就不知道他家还有一只童宾的碗:“你确定,你的主人后来把碗给了赵从礼这个人?”
“确定啊。”簪子道:“不知道现在小童还在不在了。”
事不宜迟。谢文湛立即带着她,去拜访老师父赵慎德。
赵家不远。开了四十分钟的车就到了。谢文湛初到北京时候,已经来过一次。今天又来探望老师。赵家人十分欢喜。一走进屋子,白汐就感受到热烈的气氛。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过来就拉住谢文湛的手:“湛湛,过来坐。老爷子今早出门去琉璃厂了,还没回来。你等等哈……哎呀,当初你从我家出去的时候,才这么点高。转眼,一表人才了……这位姑娘是?”
“师娘,我来介绍一下。她是我未婚妻白汐。”
于是老人家把热情转移到她身上。弄得白汐不好意思起来。客套了几句,白汐就问起了童宾的瓷器。老师娘想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家里没有。老头子要是藏了这么一只画了美人脸的小碗。那我肯定知道的。”
白汐又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灵力——这里有很多古董真品。气息混杂。一时间,她还辨认不出是否真的有明末的御瓷。
很快。老头子回来了。又问起了瓷器,赵慎德也是那一句话:“没有。”又语重心长对谢文湛道:“湛湛,你小时候在我家里住。老一辈传承下来的东西全部见过。一件青铜槅,两件唐三彩女俑。一件东晋虎子。四五件磁州窑的明器,一件隋青釉印花四系壶……”老人家按照东西的稀有程度,开始历数自家馆藏。颇有得意之色。最后道:“……一个陶的麻花纹碗,解放初的。这些东西你都把玩过不下几百次了。”
谢文湛点了点头。的确没有明末的童宾瓷器。
但,白汐觉得有点不对劲。对了,陶的……麻花纹碗?!一个曾经听到的故事涌入脑海。她立即问道:“那陶的麻花纹碗在哪里?!”
老人家道:“那个最不值钱,给我家金毛当狗粮盆。”
言外之意,还不屑去拿。于是白汐自告奋勇,去了后院拿狗粮盆了。
她想起来的那个故事是——文.革时期。一批老博物馆研究员,为了避免珍贵的古瓷器被红.卫兵所砸。就趁夜,在瓷器的外面涂了一层陶土。再进窑子粗粗烧一下。这样,就成了不值钱的“陶碗”。等到文.革结束了,就把陶土扒下来。
那么,这一只陶瓷碗不会是……她走下了楼梯。看到了一只金毛狗。狗狗威武雄壮。龇牙咧嘴。她想靠近,狗狗就冲上来汪汪。白汐还是挺怕狗的,一时间不敢过去了。这时候谢文湛到了。金毛狗立即激动起来,却是蹭谢文湛的腿。谢文湛拍了一下狗狗的头,狗狗就欢快地绕来绕去。好像见到了老友一般高兴。
白汐看向他,怀疑人与狗有奸.情。谢文湛则解释道:“我接生的。”
她吞了一口唾沫。踏马的,除了生娃,还有什么事情是谢文湛不会的吗?!
不管了。她绕到了院子里。走向了狗盆子——咳咳,虽然很臭。但的确有灵气——捏着鼻子,伸手把盆子拿了出来。又拿到水龙头下冲了冲。才抚摸上盆身。一股清澈,纯粹的灵力传来——她终于找到了。童宾的那一只美人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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