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肯定答案并不是难事，但是何方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字是如此的难以发音。她看到了最脆弱的唐棣，实际上，应该说，何方已经见到过无数次这样脆弱的唐棣了。但是没一次会这么难以回答他的问题。

　　唐棣等不了，他很快就咆哮道：“你说呀！我是不是成为你的累赘了！沉默算什么？很好玩啊？这样耍我也很玩是不是？所以这就是你挥霍这我对你的感情的原因？”

　　“不是的。唐棣你太激动了……”何方为难的看了一下唐棣的不断出血的脚，“你不要任性，感觉赶紧让我看一下你的脚，你的脚怎么回事？”

　　唐棣的脚潺潺流出血，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已经染红了一大片地板，就像小溪一样。眼看着唐棣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了，身体也越看越显得无力。何方这时候才觉得真的慌了，Y国最大的医院已经被苍轩宇买下，现在就跟一个摆设一样，何方快速在脑海里搜索最近有看到的医院，很快就锁定了目的地。

　　一把抱起已经没有多少力气挣扎的唐棣，直接往外面跑去，连大门都不关。被何方抱在怀里的唐棣，最开始还有点抗拒，但是很快就因为贪恋何方的体温，反而越往何方怀里挤了挤。即使她有很好的体能，她的身体还是很柔软，一直散发着让他沉迷的香味。就像她第一次抱他的时候，她的怀抱还是很温暖，唐棣把头悄悄的靠在何方的肩头。

　　达到一个小型医院的时候，唐棣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倒了。何方不敢有所犹豫，马上就把人送去看病。

　　她并不知道唐棣的脚伤是有多严重，只是从那中出血量来看的的话，伤的肯定不轻。唐棣很快就被推进手术室，她可以在这时候离开，却完全走不了。何方的心在阻止她的脚步。等了很久，这才等到医生把人推出来。

　　她整理的一下情绪，用还算稳定语气用英语问道：“你好，他的情况如何？”

　　医生一边写字，一边说道：“伤到了骨头，如果恢复的好，就不会坡脚。只是现在看来的话，能够完全恢复的几率不是很大。”

　　就站在病房的门口就能看到唐棣正安睡，医生说他的麻醉药效还没过，还需要一点时间。何方看了很久，也思索了很久，才走过去，坐在床边，伸出修长好看的手轻轻的抚摸唐棣的脸。她从来不会刻意去摸他的脸，相反，她只是喜欢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的开心与快乐，看着他那对蓝色眼睛里对她的依赖。

　　这时候慢慢抚摸他的脸，何方才发现唐棣的皮肤其实很好，滑滑的，比他这个人给别人的感觉还要好。何方眼里有她自己也没注意到的温柔，也就只有她自己不知道在面对唐棣的时候，她才会露出那种宠溺的，温和的目光。

　　她爱上了那种触感，一直把手放在唐棣的脸上，舍不得收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也才一会儿，何方就听到了唐棣的声音。“小何，别走！”何方一惊，连忙把手缩回来，却被唐棣抓住了。

　　她一看，唐棣居然还是闭着眼睛的。看了麻醉的药效也差不多要过了。一想到这个她就有点惆怅，看着病房窗外的不知名花发呆。何方很少会发呆，因为她觉得脑子如果处于放空状态就是一件跟危险的事。但是这时候，她的脑袋需要休息一下。

　　思考一些感情方面的问题太伤脑了。如果唐棣醒过来了，她要做的是什么呢？是不是还要坚持走？难道不应该留下来照顾唐棣直到他康复吗？

　　“何方，你在想什么？”唐棣睁开眼见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发呆的何方，在他十年关于何方的记忆中，他也没见过何方发呆过多少次。不经意间就把自己心里的问题问了出来，然后果然看到何方受惊般的把手抽回。他怎么可能让她得逞，连忙把手收的更紧。“说呀，你在想什么？我的小何，从来都不发呆的。

　　唐棣有哪里不一样了，何方看不出也想不出来。但是一看唐棣的神情就不是很对劲，就好像看透了什么，又像是已经放下了什么。莫名的，何方不是很喜欢现在的唐棣，“在想是不是要留在这里照顾你。我怕你会变成瘸子。”

　　她说话还是这么直接，唐棣有点失笑，这样的理由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但是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她，“这还需要想吗？”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何方发现她有点看不懂唐棣了，应该是从他们第一次分别开始，她就已经开始慢慢看不清唐棣了，“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你不要拿来开玩笑。”

　　唐棣自嘲道：“你会觉得这是重要的事？在你眼里，难道不是什么都可以比我重要？”

　　“唐棣！我从来没有说过那种话，你也不要乱猜测。”何方瞬间把手抽回来，唐棣遗憾的看看何方收起的手，有点失望，就像被抢了玩具的孩童。

　　“何方，我求你，你就不能有那么一次是真的，真的说话算话？我是人，不是神，我的智商很高，但是当我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我的智商也是会下降的。我会为爱做一些傻事，不求这些事都是值得的，但求你一个真实的诺言。”

　　何方站起身，在病房里转了好几圈，无奈看了好几眼病床上的男人。急躁的不太想平时的她，何方一般都能保持镇静，很少会有这种烦躁的时候，这种感觉就像以前一直被唐棣拒绝的感觉一样。而现在的感觉是，要被唐棣抛弃了。“我想留下来照顾你。”

　　“然后我好了之后，你就离开对吗？这就是你一直惯用的伎俩，给我一点希望，又把我狠狠的踩到谷底。何方，我真的累了……”唐棣狠狠的打断唐棣的话，情绪很激动，脸因为气愤涨红了。

　　何方急促的走过来，想让他不要这么激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人。唐棣忽然笑了，看着有点手忙脚乱的何方，“何方，你为什么不走呢？你不是没有试过被人抛弃，被人留在原地的经历吗？那我让你体验一下，你留下，我走。”

　　他说着就挣扎着想要下床，很快床单就被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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