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融到底没有为难我,只说这个案子不要让他失望就离去了。我回到组里,跟所有人致歉:“我这么做,实在事出有因。竞标那天,我需要回滨海,无法出席。案子的后期细节,也请程组长帮忙安排人手跟进。”
我单独将潇潇叫到一边,一再道歉之后,请她务必要帮我这个忙。潇潇问我能不能改天再回去,我说不行,那天有十分重要的事。
潇潇道:“我帮你这个忙可以,但这个案子需要冠你的名字,这本就是你的作品。”
“其实不然,是你提醒我去看公司内网的那些过往的优秀案例,不然,我也不会有这样的灵感。况且冠我的名字,而我又没有对案子进行解说,只怕JH国际那边会有疑虑。”
“那至少,也要把你的名字写上。”
我没再拒绝。
竞标这天,整个融悦气氛紧张。程相带着潇潇去了竞标现场,其余人留在公司观看现场直播。为了公平起见,也为了替创意园造势,这天的竞标会JH国际竟然邀请了众多媒体前来。
我一个人呆在租屋里,对着电视紧张得手心冒汗。
这次参与竞标的公司果然众多,除乐市本土的策划公司之外,更有来自滨海、东海等临近城市的大牌策划公司。可想而知,现场的气氛要比坐在电视机前更加的紧张凝固。
镜头摇到潇潇,她一脸肃穆,平时她的定力最好,可今天面对这样多的大牌公司,也轻松不起来。
另一边的唐颖则显得淡定许多,想也是,她和JH国际总裁助理是大学同学,除了知道今天参评投票的董事是谁之外,就连公司内部的倾向也有耳闻。
我掐紧手心,微微的痛感提醒我,还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能说谁输谁赢。
每一家参与竞标的公司都拿出了看家本领,越到后期,我越发紧张。潇潇站上台的那一刻,我竟感同身受,连心都提到嗓子眼儿。
潇潇做了四年多策划,提过无数次案子,她经验丰富,即便这次有所紧张,到底没有失掉她以往的水平,她语速适中,适当的用了些手势,尤其在说到瑰丽酒庄的历史时,表情、声音、肢体语言,无不透露出她对瑰丽酒庄的深厚感情。
这一点,我由衷的佩服。即便是我,也未必能表现得这样充分。潇潇讲完的那刻,我由衷的为她鼓掌,也为自己鼓掌。关于爸爸将瑰丽发扬光大的遗愿,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直播的镜头未切换到唐颖那边,我看不见她的脸色。对于她的出场,我也很期待。
直播过去大半,即将到青荇公司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周亚漠一身西装,站在门外。门才开,他就往里面踏了一步,大掌朝我的额头罩来。
我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肩被握住,他略微冰凉的掌心贴在我额头上。
我被他弄得莫名其妙,这样近的距离,轻易就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耳朵嗡嗡作响,有点分不清真实还是虚幻。
“还好,没烧。”周亚漠松了我,径直往客厅里走:“药吃了吗?”
我被他问得一头雾水,他张罗着去倒开水,又东翻西找的闹腾,我实在看不下去问他要找什么。
“药啊,你不是病了么?”他半跪在电视柜前,拧着个身子跟我说话,理所当然的语气。
“你才有病。”上次在健身房外头也不回的走掉,后来几次,干脆就见面打个招呼,待我走时一阵风似的从我身旁走掉,我摸不着头脑,但隐隐的生了气,以至于此刻他出言说我病了,让我很不爽。
“没病就好。”周亚漠松了口气,缓缓起身,端起刚倒的开水要喝,正巧电视画面切到观众席,唐颖的脸在屏幕里一闪而过,他像明白了什么似的,将水喝完搁了杯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莫名其妙,他跟阵风似的倏忽而来倏忽而去……
“放心,项目给谁都不可能给青荇传播。”他手握在门把上,回过头来特意交代了这么一句,我还待问,他已经出去反手带上了门。
我怔怔的站在玄观旁,看着那扇闭紧的门,有些东西像暖流一样掠过我的胸膛。
周亚漠没有说谎,竞标的结果,由融悦策划中标。
清清从公司回来,见我在家,微微愣怔:“姐,你没回去呀?”
我笑笑:“回去了,又回来了。大家正在为了项目而努力,我不能陪着大家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清清道:“姐你看直播了吧?我们拿到了项目耶。”
“当然看了,非常精彩。”不只是潇潇的解说,还有唐颖被摔脸的那一幕。
我因着被周亚漠打扰了看直播,正巧唐颖也解说完了,想了想便偷偷去了竞标现场。不曾想刚从电梯出来,就见唐颖和一个卷毛老外站在窗边,卷毛老外中文非常好,他将案子摔在唐颖的脸上:“你不是说万无一失吗?你不是还打包票说知道今天参评的是哪些董事?为什么该来的都没出现,不该来的来了一堆?唐颖,你太让我失望了,枉我看在陆总的面子上,替你争取了部长一职,现在这样,连我的能力都会受到老板的质疑。我看你怀孕后身体不是很好,明天开始,在家里安心养胎吧。”
唐颖从进入青荇时就顺风顺水,她一贯擅长察言观色,知道如何讨上司欢心,如今失了案子,不免觉得冤,却又无可奈何。
卷毛走了之后,她气急败坏的拨了电话出去:“夏莉,你是不是耍我啊?今天竞标现场来的那些董事,没一个是你提到过的。他们给了你多少好处啊?”
唐颖这算是阴沟里翻了船,我让清清去洗手吃饭,清清边往房间走边扯着嗓门儿喊:“饭我就不吃啦,这次我们拿了这么大个项目,向融哥说明晚要办庆功宴,今晚上要带大家出去嗨,我就回来换身衣服。对了,你也赶紧换一套,我们一起出去吧。”
“我就不去了。”我今天“回滨海”了,出现在聚会现场多有不便。清清劝了我好半晌,见我无动于衷,只得自己出门去了。
我刚要坐下来吃饭,门铃响了。
“忘什么东西了?”我将门推开,一身居家装扮的周亚漠倚在门边,手里托着一瓶红酒。
“恭喜你。”他擦过我,径直换鞋进屋。自己拿了碗筷在桌前坐下,回头招呼我:“傻站着干嘛,吃饱了?”
我回到桌边,他已经开了酒,自己拿了酒杯倒上,一杯递给我:“第一杯,祝我们合作愉快。”
的确是,我的案子通过了,后期执行估计我都要呆在创意园,这毕竟是个大项目,时间长,事务多,少则一两年,多则三五年,若是合作不愉快,他只需不批预算,分分钟就能毙掉我的细案。
我朝他举了举杯,一干而净,暗道了一声好酒。这酒带着樱桃、灌木、野味的香气,丹宁细腻,如丝一般,尤其它的口感,让人回味无穷。
缓缓睁开眼,就见对面的周亚漠眼里蕴满笑意:“你一喝酒,就慵懒得像只猫。”
我面上一热,想起曾几何时,把自己灌得满身酒味,借着酒劲壮着胆质问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彼时的少年拧着鼻子,赤果果的嫌弃:“醉猫一只,谁要谁领去。”嘴上如是,手却紧揽着我,生怕我一个不稳就栽倒。
那时候看不真切,总以为两情相悦的爱情,就应该是彼此吐露心迹的。
周亚漠又倒了一杯:“第二杯,敬我的邻居。”
我诧异,周亚漠喝完酒,拾起筷子,漫不经心的道:“我搬来对面了。”顿了顿道:“为了便于蹭饭。”
整个晚上,我都被他这句话扰得心神不宁。
上次在健身房外,我预备和他好好谈一谈,但他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后来也没表现得亲近,我只当他想开了,今天,他突然来这一招,我当真应接不暇。
收拾妥当,我自厨房出来,便见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红酒杯擎在手里,眼睛望着电视,心却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他坐在我这客厅里,严重影响了我。我出声赶人:“饭也蹭了,该走了吧?”
周亚漠抬起头来,眸光欣然,将钱包打开,取出一叠红色钞票:“这是这个月的。下个月的,我直接打到你卡上。”
我惊觉钻入他的圈套,默认了他来这里蹭饭,后悔不已。愤愤将钱攥在手里:“明天吃饭的时候再叫你。”
我朝门口做了个请的手势,周亚漠道:“今晚有球赛,我刚搬来,家还没收拾好,借你的地儿,看完再走。”
“不行!”看球赛要看到半夜,清清回来,不定得怎么想,更何况,周亚漠诡计多端。
“这酒如何?”他顾左右言他。我坚决不被他带跑,沉着脸将他扯起来,竟未曾料到他耍赖,身子往下一躺,我非但没拉起他,反倒被他拉得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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