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言慕凡眉头皱了起来，隔了一会才低骂：“高海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你跟我上来，去书房。”
我拿着那张纸，跟在他的身后。
他的身形一顿，继续朝前走，而我差点撞到他身上。
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熟悉的烟草味下，有种淡淡的清新气味。
路很短，很快就到了头，他利索的找出笔来让我签字……
这是我第二次签字了。
我拿起笔，不怎么费事的就签字完成，我以为我会体会到别人所有的拿起笔，感觉千斤重，写不下去，可我没有，笔还是很轻，随手就可以写——和心情，没半点关系。
我写完抬起头来，他正含着烟看我，见到我写好了，粗暴的拿起纸来，在我名字地方看了看，嗤的笑起来：“好了，等我闲下来，咱们再去办离婚证，这么短的时间我就成离异了，真是艹了。”
我回他：“同样，我也是。”
我率先走出去，站在门口看他把书房的门关上。
说真的，今天的他，出乎我的意料，一切都是淡淡的。
我下楼拿好自己的包，跟他说：“言少，那我先走了。”
他拉住我的手，我吃惊，却没挣脱。
他问我：“高兴吗？和我离婚。”
我勉力挤出笑来，说：“还行……”
他忽然炸了起来：“老子要准确答复！！”
我撇开视线，不去看他：“都签字了，干嘛还问这么多干嘛……”
“我们还没去办证，离婚协议书我还没签，我们还是合法的！！”
我低着头，恩了声说：“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
他忽然放开我的手：“呵，景色，你还是这么能作，这么欠打，滚吧！”他转身离开，然后把门一把关上！将我阻绝在门外。
我望着被关上的门，手上还有着浅浅的温度，脑袋却有些蒙，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转身，高海正在一旁守候着：“景小姐，这里到大门的路远，正好我送你回去吧。”
我唔了声，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楼，才想到，好像今个我没在这里看到任何一个异性……
高海的车，是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一如他的人一样。
“景小姐签字了吗？”他倏地开口。
我看向窗外，依旧是淅淅沥沥的雨，不过比早上的烟雨要大很多。
“恩，签了。”
他呵的笑：“还真像是景小姐会做的事情。”
我拧眉。
“言少其实不想离婚，这次是你逼的，那天老太太来这里的时候，他本意是让老太太把你劝回来，再慢慢讲，毕竟景小姐你的耳朵根很软，但是言少却看到你说了一句什么话后，老太太脸色铁青，双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其实，当晚你要是真的在的话，也许言少真的会直接掏枪崩了你。”
我整不出来任何表情，最后干脆默然：“高海，我已经签字了。”
“知道，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说你永远都会不知道，而言少也永远不会讲，言少和苏辛，不过是在演戏，说起来和景小姐算的上是谈的第一场恋情，不过你们是先婚后恋上的。”
原来是谈恋爱吗？我一直以为，是暧-昧……
“老太太醒来后，问言少要这件事情的事实，言少并没有回答。”
我一惊，这是什么意思！
我听到这话的时候，脑袋有一瞬间懵然。
高海的话，信息量太大！
还没等我回神呢，高海继续道：“不过，景小姐既然签字了，我想言少也许有了回答。”
我的心跟过山车似的……飞驰而上，急速坠下。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其实明白的，言慕凡的回答我大概也清楚。
我没回应他的话，高海又继续说：“景小姐没有想说的吗？”
我抿唇：“想说什么？高海你又想要我说什么？”
高海闷了半天跟我说，人要有良心！
我哦了声：“那你送我去言奶奶的医院吧，我想看看她。”
高海的车子继续平缓的开着：“景小姐你还是别去了，老太太的身体还不怎么好。”
“……”我一寻思，估计言奶奶现在最不想见到的就是我了，我也就收了心。
等高海把车子停到雪阳的楼前，我才回神，好像我根本就没说我在哪里……
高海微微颔首：“抱歉，没有经过景小姐的同意，就私自查了下你的住址，我还有事情，就先离开了。”说完不等我说话，直接扭头就走。
我不甚在意，又绝对不可能是高海来查我的，我想高海从一开始估计就是讨厌我的，所以才能在现在把那份对我厌恶，表现的这么直接！
那不是他的话……就是那个一边叫我一边滚，一边又查我去哪里的尼古丁阉人。
我扯扯唇，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转身上楼。
想太多没什么用处，我们俩现在只是缺了个证，还想这么多干嘛呢。
雪阳对于我没主动打电话表示很不满！追问这追问哪儿的。
我无力的靠在沙发上，朝着她笑了笑：“签字了啊，估计用不了多久，我们俩就会去办离婚证。”
“真签字了啊，我以为你俩怎么样也有转机的。”
转机，哪里来的转机。
他等着我服软。
我却不想，亦是等着他的改变。
既然没有人改变，愿意妥协，那就只有离开这仅有的路可以走了。
我笑，忽然想到了那句，爱到妥协……
雪阳坐到我面前，像是痔疮犯病了一样，挪来挪去的，我一看她就知道是什么事情，我有些抱歉的说：“今天去，有些脑袋乱，忘记问了。”
雪阳连忙摆手：“不是，我不是想问这个。”
我拍拍她的肩膀，又捏了捏他的脸：“好，你不想问这个。”
我想去看言奶奶，高海不让我去，可是我到晚上的时候，还是接到了言家来的电话，说言奶奶想要见我一面。
该来的还是来，我不去见，她却想要见我求证不是吗？
雪阳知道我不会带她去，专门给我弄了一瓶辣椒水：“看势不好，直接朝外撒，我在医院外面等你！”
我拿着辣椒水，无言以对，竟有些忍不住的想要笑。
“你把他们想的太坏了些啊……”
“不，我只怕把他们想的太简单了，你知道什么是军阀吧，以前的言家可就是这样的家族，言家人性格都不怎么好！咳咳，自从你嫁到他们家后，我专门查了下。”
我想想言奶奶和言慕凡，真是……土匪气息一览无遗！
“没事，他们再怎么生气，都不会直接拿枪崩了我的，我的生命还是很有保障的。”
雪阳不信，非要我拿着，我心里想着，这要是真的到拿枪的地步，别说我是拿辣椒是，即使拿硫酸，也是没半点卵用的！
**
医院内。
我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站在门口，随即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二字，我才抬起步伐走进去。
我本以为呢，此时病房里已经很安静，毕竟和我讨论的事情不是多么能直言说出来的，可没想到，一堆人……
言家的长辈的话，倒是都没在，在的是易南，言灿，冯迪之类名字奇葩的三好青年！还有董家姐妹，董莲见到我进来的时候，笑的格外猖狂！小人得志的样子写满了她还稚嫩的脸。
而言慕凡，则是一个人猫在窗户边，我看到他手上夹着烟。
“奶奶，我来了。”
言奶奶浑浊年迈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说了句：“丫头，你来了啊。”语气听出来有多少的怒意。
“是，您让我来，我就来了。”
言奶奶点点头：“孩子们，你们先出去吧，我和我的孙子和孙媳有话说。”
董莲最先不依：“奶奶~你说了让我陪着你的，还说姐姐熬的汤很好喝，干嘛这会孙媳来了，就不要我们了~”
言奶奶笑眯眯的：“有些悄悄话，不能跟你们说，你明天再来看奶奶，来人，送这几个孩子出去。”
董莲被董凝拉住，不满的离开。
董莲路过我的时候，语气非常不佳的说：“都离婚了，干嘛还贴上来，不要脸。”
我……
冯迪路过我说：“这几天，他情绪很不好，小夫妻吵架很正常，干嘛闹的这么狠，你们好好谈谈，别离了。”
我没吭声。
门口的关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言奶奶的话音：“你们两个都过来！”
我乖巧的走过去，说实话，现在我对言奶奶还是很愧疚的……老人家何其无辜，即使说话我不喜欢，但是她待我不错。
“奶奶。”
她恩了声，又拔声道：“混小子，我没死你不高兴是不是！赶紧滚过来。”
我听着，却觉得那话像是对我说，这就是大家所说的做贼心虚了吧。
我看着言慕凡的背影，看他把烟碾死，然后扔出窗外，关掉窗子再走过来，我在他转身的瞬间，及时的移开视线。
“好了，你们两个凑在一起，我也有话想问你们，丫头，那天你说的话，是故意的气我，还是真有这么一回事？”
我略奇怪，难道言慕凡还没有把话给说清楚吗？
我的嘴动动，却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答应。
因为这一刻，我的脑袋里只飘了一句话。
答应等于彻底完事。
可，我俩现在不就是彻底完事了吗？
“好，你们俩真不愧是夫妻，对待我都是一模一样！我问他，他也跟我学小哑巴，到了你，居然也是这样，你们是不是商量好的！”
说实话，老太太中气十足的样子，真不像是生病的。
言慕凡此时吭声了，他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不是！”
不是个什么玩意？！
我楞了好久，才想明白，他说的是，不是，我俩没有商量好……
我发觉我的智商没问题，阉人的智商可能出现了欠费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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