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朵玫瑰
这一晚,因为和秦安的意外晤面,我的情绪变得很坏,比看到颜曦车里有个女人还要坏。我甚至没把那杯芒果冰喝完,也不顾秦安的静止状态,就愤愤离去。
我愤愤的不是秦安的出现。
我愤愤的是自己如此在意秦安的出现。
回到家里,俞瑾已经睡了,我本想把她揪起来说说秦安的事,比如她是不是一直和秦安联系着?她是否知道秦安和唐斐平分手?她知道他们分手的具体原因吗?不过后来想了想,其实人家不愿说,我去问挺没意思。她和唐斐平的铁杆程度,不亚于和我,总不能因为我老死不和他们往来,她也断了和他们的联系。
只得抑郁的回卧室。
打开电脑,玩了一会游戏,坏情绪无处宣泄,做什么都没劲,遂又打开QQ,想着能不能找个活物瞎侃一会。
哪知QQ上线,就收到月光一条信息,是周五晚上发的:“你看的是什么恐怖片?”
我回了一句:“《阴儿房》。”
我们还是像以往一样,完全不在一个时间段的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过了一会,我大概也是没人说话,于是又发了一句:“我今晚碰到初恋男友了,我以为我恨死他了,可是回到家里后,我似乎又在惦念着他。他和现在的恋人分手了,看起来无比忧伤的模样,我们不过聊了一两句,我却隐隐觉得,他当初和我分手,或许另有隐情。”
信息发过去后,我又回到游戏界面,无聊的玩了半个小时,愈发没劲。便任电脑开在那里,自己先去洗漱。
洗漱回来,发现月光居然回我信息了,简短的一个问句:“你还爱着你的初恋?”
面对一个未曾谋面的网友,我不必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遂老老实实回答:“我不知道,我以为不爱了的,但是看到他,心里却是控制不住的悸动。”
月光:“你这样子,不怕你现在的男朋友知晓”
我想了想,现在的男朋友?颜曦算不算我现在的男朋友,大概不算的吧。我们彼此心里雪亮雪亮的,除了情人关系,其他什么都不是。
我:“我现在没有男朋友?”
月光:“和初恋分手后,一直没和其他男人交往?”
我:“也不是,我有和一个男人交往,不过,我们之间,不是正常的恋爱关系。”
月光:“那是什么关系?”
我觉得今晚的月光有点异常,似乎对我的感情生活很感兴趣的样子,这在我们以往的聊天中是没有过的,但我好像并不反感,大概是实在想找个人倾诉的缘故。
“一种赤裸裸的欲望关系。”我回。
良久,月光才回了一个字:“噢。”
这一个“噢”字,我怎么就觉得含着饱满的失望呢?难道他是一个正人君子,瞧不起红尘俗世里的欲望男女。
很有可能。
我耸耸肩,唔,不过是虚拟世界里的一个网友,都鄙视我了啊。要是被现实生活中的朋友知道,大概会砸臭鸡蛋的吧。
你看,就连李旦旦那么心性纯良的人,都不理我了呢。
我自嘲一笑,有点落寞,弄不好,从现在开始,我和颜曦这种自以为只牵涉到彼此的关系,会慢慢影响到我的生活。私下议论的同事,试图追我的旦旦,素未谋面的月光……
会不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推倒了一张,就会一张连着一张,全部倒下去了呢?如果俞瑾知道会怎么想?如果秦安知道会怎么想?如果……
哎,我简直不敢想下去,我的世界,会不会因为一个颜曦,就此倾覆?做顶头上司的情人,即便没有利益关系,在别人眼里,也变成利益关系。
我伤感的关了电脑,爬床上睡觉去。
还是周公和我最亲,不管何时何地,他对我始终不离不弃。
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周。
上班族里有句戏语,形容一周的状态:周一迷糊,周二郁闷,周三烦躁,周四急切,周五有盼头,周六狂欢,周日忧虑下周。
不过这一个周一,我没有迷糊,而是忐忑又迫切。我想知道颜曦那个睚眦必报的男人,会不会因为周五我摆了他一道就公报私仇?我也想寻个机会问问那个精致的女人是他的谁?会不会就是存在了十年的前女友?还有李旦旦这边,他是就此偃旗息鼓呢?还是会大喇叭的把我和颜曦的关系宣传得满天飞?
我照例到得很早,只是却不像往常一样是第一个,办公室里还有一个比我更早的李旦旦。
“早,小洛。”李旦旦看到我走进去,扬起灿烂的笑脸向我打招呼。
我受宠若惊,想不到周五临别时那样低气压的天空,现如今却阳光灿烂。
“早,旦旦。”我亦灿烂回他一笑。
走到位置上,却见桌上一束漂亮的玫瑰,数一数是8朵,这是代表歉意咯。会是谁呢?难道是秦安,和现男友分手,忆起前女友的好,想吃回头草了。但那样的话,难道不应该先送野蔷薇吗?那是表示忏悔的花朵,田里山间才会有,想找到恐怕不容易,何况现在季节也不对。
不过,即便季节对,即便他找到,即便他坚持送七七十四九天,我也不会选择原谅他。我依然会思恋他是一回事,但让我重新接受他,却是另外一回事。
我心里冷冷一笑,拣起玫瑰花里的小卡片,果然有送花者的留言。
“小洛,对不起,周末我好好想了两天,确信你说的是反话,是对流言不屑的一种反击。我为我当时竟真的对你有那样不屑的怀疑感到抱歉,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自认识你的那天起,你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个坦率纯真的女孩,我喜欢你!”
留言后面没有署名,但我知道是李旦旦。
眼睛情不自禁朝他那里瞟去,迎上他小鹿一样惊慌逃离的目光,心里浮起一层感慨:这盲目的确信是哪来的呢?流言无意戳中事实,又哪有什么不屑的反击?他还是把我想得太美好,居然还籍此向我宣告喜欢,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我要怎么做,才能既让他死心,又不伤到他的心呢?
我拿着卡片,陷入微微的沉思。
颜曦走了进来,我竟没有意识到。
他经过我位置的时候,脚步慢了慢,X光扫过我的脸,又扫过玫瑰花,一种久违的压迫感笼罩着我,我抬起头,看到他脸色淡淡的,只是一双眼,却像鹰一样锐利,里面那浓郁的黑,藏着一种我辨不明的情感。
我牵牵嘴角,讪讪的笑,恨不能会隐形法,把那束玫瑰隐藏掉。
“颜总,早上好,”我觉得我的声音底气不足,好像自己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荒谬,他是我的谁?我为什么在他面前,时不时有老鼠见了猫一样的感觉?不就是那双眼睛特殊一点么?不就是气场强大一点么?我为什么要怕他?
我挺了挺腰,想了想,又挺了挺胸。
遗憾,今天穿了他以前买给我的平跟鞋,再挺都没什么气势。
身高差距实在有点大好不好。
他大概把我的动作看在眼里,唇边泛起一丝玩味的笑,又转瞬隐去,连早上好都不回一句,就走进了办公室。
没礼貌的家伙。
我朝他的背影皱皱鼻子。
回头,坐下,开电脑,打开水,上洗手间……
然后,回到座位上,开始工作,不,是开始八卦。
因为办公室同事陆陆续续走进来,一个人看到我桌上的玫瑰花,一声尖叫,然后一堆人围了过来,唧唧喳喳七嘴八舌的问。
“小洛,谁送的玫瑰?”
“我猜是旦旦。”
“旦旦,是不是你?”有人扬声问埋头装做没看到这边热闹的李旦旦。
李旦旦没应声,头埋得更低。
又有人说:“旦旦估计没胆量敢送玫瑰到办公室来,他即使要送,恐怕也是偷偷的送。”
“那会是谁?颜总?”有情商低的笨蛋猜。
围着的人脸上现出古怪的笑,互相对视一眼。若在以往我是不明白这诡异的,但周五李旦旦跟我说了,我哪怕再迟钝也晓得他们是不约而同想到那办公室流言了啊。我正想着要怎样应对,张言发话了,说:“是8朵玫瑰呢,花语是歉意,可能只是哪个得罪了我们小洛的冒失鬼送的啊。人家用花道个歉而已,瞧你们都神经兮兮的,好像这花是送给你们一样,啧啧。”
大家看张言这样说,明白她是在搭台阶,既不让我难堪,也不让他们难堪——办公室绯闻,不管是当事者还是知情者,私底下怎么说都行,但若摆上台面,则是无形的刀啊。若绯闻是假的还好,不过难堪一下,若是真的,弄不好刀刀见血,凡是参与议论的,穿小鞋事小,被离职才事大呢。
谁愿意图一时口舌之快,丢了朝颜科技这个让人殷羡的饭碗呢?
于是,刚才还热闹非凡、兴致盎然的一群人,一下子作鸟兽散。
如此甚好,就让那个流言,依旧以一种悬而未决的姿势存在着吧。
反正只要没人当面求证,我便寂寂然的什么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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