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太过强烈的距离感
我大概就是那传说中的重色轻友见色忘义。
和颜曦和好之后,感情更胜从前,所以只想多些时间和他腻歪在一起,以至于秦安那边,竟分不出太多的心。
我原本跟秦安说好是要辞职的,可现在这个架势,这职竟是辞不下去的节奏。好在自从那天我随口一说,秦安后来也没再问。他本就善解人意,或许已经猜到了我的言而无信,于是装聋卖傻,不再提这件事。
我有种放了他鸽子的感觉。
想我苏小洛从来都是言出必行,何况是对这个从小罩到大的秦安,基本就是千依百顺,只要他喜欢的,我没有不愿给的。哪怕他喜欢天上的月亮,谁若能给我一架登天的云梯,我也一样会把那月亮摘下来,亲手捧到他的面前。
可现在,不过一个辞职,比摘月亮可是容易多了,但我却舍不得给。
只因为颜曦一句不要再说离开,我竟弃秦安的期待于不顾。这是不是说明,此时的颜曦,在我心中的份量,已经超过了秦安?
果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所以说,人的感情,其实是会变化的。若你想要一份不变的感情,你就守着你的那个TA,不要轻言离开!
时间走到十月底,哪怕是四季常绿的深圳,也有了一点秋的味道。晚上睡觉的时候,不仅不需再开空调,还会有丝丝凉气浸过来,要用一床薄被,才能抵挡那若有若无的入侵。
我和颜曦,已经处于半同居状态,一周有一半的时间,我会在他那里留宿。开始的时候,我们是从周五至周一在一起,可他爱静,又好学,除了在床上,其他时间基本就埋在书海里。他有一个我搞不明白到底是主业还是副业的心理学,他在那上面花费的精力,绝对不比在我身上少。我笑言那是他的第二情人,他一本正经回答说两者在他生命中一样重要,气得我好几天不理他。把我活色生香的苏小洛,和一个死的学科相提并论,任谁都会生气的好伐?
我终归是好热闹的,这种沉静的日子过多了就觉无聊。何况我们年岁相差大,共同话题也少,开始他还迁就我陪我看看肥皂剧,后来觉得浪费时间,就让我一个人看。你说周末的大好时光,我一个人睡懒觉,一个人看电视,一个人吃零食,一个人发呆,是不是有点太不人道。
我试图在网上找个人聊天打发时间,可女的不愿跟我聊,男的聊两句就想视频,话也说得下流,我渐渐就失去了那种找个陌生人来陪的兴致。
于是我只好找月光。
虽然这个月光,和我总不在一个空间时间,但他善于倾听,偶尔也会安慰我两句,我开始习惯向他发牢骚,把他当作情绪的垃圾桶。
我和他说得最多的事,就是我和颜曦的事。
我告诉他我有了新的男友,我也告诉他我喜欢我新男友,我还告诉他我新男友是个腹黑的人,嘴上功夫最是刻薄,但我似乎也有受虐倾向……
我跟这个月光说了很多很多,不过,最近,我说得最多的,是爱的牢笼。
我说我和新男友在一起的时光,都是呆在一个小小的空间,没有玩伴,没有节目,就像一只会飞的鸟儿,它明明向往的是外面的蓝天,却为了心爱的人,不得不呆在一个笼子里,失去自由。
我笑称那是爱的牢笼。
月光是在隔天回复我的,他只是问了简单的五个字:“你不喜欢吗?”
我忧伤的说:“喜欢又怎么样,我觉得我的心,都长满了青苔,再这样下去,它就老了。”
这次月光没有安慰我,只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我于是更忧伤了。
大概连好脾气的月光,都觉得我是小题大做无病呻吟了吧。明明已经能和心爱的人朝夕相处,可却还嫌沉闷平淡,不是无病呻吟又是什么?
或许只能这样过下去了。
只是,这样下去,我会不会在未来的一天,变得像颜曦一样,成了一潭不起波澜的水?
哼,我才不要成为那样的一潭水,我才二十三岁,就应该像小鸟一样热闹,像花儿一样妖娆,像白云一样悠闲,像风儿一样恣意。
可怎么跟颜曦说呢?
说我向往外面的精彩,周末不想和他这样死气沉沉的呆着?
这样他会不会难过?
我怕他难过。
所以,我只有自己纠结。
然而这样的纠结,却忽然被颜曦解开了。
就在我像个文艺女青年一样忧伤的跟月光抱怨我的心已经长满青苔的第二天,颜曦很认真的跟我谈了一次话,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无法像个小毛头一样迁就我到处乱跑,所以建议我们把相处的时间调整一下,调到周一至周四。这也就意味着,每个周末,我又可以像以前一样疯玩了。
我十分高兴,挂在他脖子上狠狠亲了他几口。知我者,颜曦也,人家心理学也不是白学的,真的会读心术哦。
颜曦威武!
我家颜曦威武!
我快活的从那个大笼子里逃出来,逃到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里去了。
爱和自由,鱼与熊掌,两者兼得。
我把周末的时间,分了一半给秦安。他的病情我倒是过问了很多次,每次他都轻描淡写的说好了很多。或许是真的好了很多,因为他没再发过病,最起码,我没碰到他发过病。
我们因为有很多年革命友谊做基础,重归于好后竟也不觉尴尬别扭,依旧像从前那样,默契和谐得很。
我们去看电影,逛街,去街头巷尾猎各种美食。人多空气不好或者喧闹的时刻,我总是反复问秦安:“你有没有不舒服?你要是觉得胸口闷,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每当此时,秦安总是笑得很无奈:“小洛,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你就把我当一个正常人好了。”
我则嘿嘿笑着,听话的点头,但心里,到底还是对他的病太过在意。
秦安耐心足够的好。
有时我买衣服,一件一件试个没完,他也不催,总是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待我穿一件出来,前后左右仔细看看,再提一些中肯的意见。不过,他说我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穿什么都好看,试到最后,总说这个也买,那个也买。
当然,一般情况下,我是什么也没买的。
开玩笑,现在专卖店的衣服,贵得吓死人,我要这也买那也买,还不早喝西北风去了。我享受的,不过是试衣服的那个过程,小女子钱包菲薄,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买不起还试不得啊。
有时我去打球,秦安也认真的在一旁观摩。打球我喜欢约俞桓,而俞桓又每场必叫阮臻,所以最后往往是四人行,我和阮臻在场上对垒,他和俞桓在场下加油。有时我会恶意的想,他们两个好基友,会不会加油加着加着加出点什么其他的东西来呢?
但我显然想多了。
俞桓的一颗心,似乎是扑在阮臻身上。
而秦安,他的目光,则总是专注的追随着我。
有好多次,我都差点以为他对我余情未了。可当我们两个私下独处的时候,他表现得那样落落大方,坦坦荡荡的模样,又让我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自作多情。
可是,即便自作多情,也不会影响我和秦安的相处,我们照旧彼此陪伴着。
而在这所有的陪伴里,我最喜欢的,是他陪我去找吃的。越是其貌不扬的饭店,越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我带着狗一样灵敏的鼻子,一条条街巷穿过去,看到人群扎堆的地方,香味飘散,就挤进去,十有八九会有好吃的。
有一次,是在罗湖那边,居然被我们找到一家煲仔饭店,里面的腊肉煲仔饭,是前所未有的美味,我吃得油光满面,还忍不住捎了一份回去给俞瑾——是连砂锅一起捎回去的哦。那个店老板见我如此满意他的手艺,居然不收我的砂锅钱,只说下次还去吃的话,顺便给他捎回去好了。
我不知道是他大度,还是会做生意,反正,从此,我成了那家煲仔饭的常客兼免费宣传员。
不过,当我在颜曦面前卖力宣传,连哄带骗把他拽到那家饭店时,他看着油腻腻的桌子,脸上肌肉不自觉跳动一下,勉为其难坐下来,嘴上虽没说什么,但身体对这个环境的排斥,却是从每一个毛孔里面溢了出来。
他推说不饿,没有吃我特意点给他的排骨煲仔饭,甚至,他连一次性筷子的包装都没撕开。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们之间,有一种太过强烈的距离感。这种距离感,不仅来自年龄,更来自性格、文化、修养、习惯等众多东西。
那一刻,我埋头吃那煲仔饭,第一次觉得再好的美味,若没人和你一起分享,也是索然。
那一刻,我不止眼眶酸,我觉得我的心,也是酸的。
这个颜曦,这个淡泊如水的颜曦,这个好学上进的颜曦,这个喜欢安静的颜曦,这个有明显洁癖的颜曦,这个和我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的颜曦,我们之间,在新鲜感尚存的时候,能彼此包容,携手同行。但若新鲜感退去,是不是就会彼此厌憎,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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