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摧的白切鸡
不过,我话虽然说得豪气,但心里还是有小小的失落。十楼那个冰雪一样的男人,我还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呢?若就这样被炒了,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面了。
哎,不见面就不见面,他那高高在上的样子,也不是我这普通女子能攀附得了的。
每一个怀春的女孩,心里都有一个男神,就让他以一个男神的存在,默默的住在我心里好了。
当然,偶尔我还是可以把他拉出来,和俞瑾的那位极品帅哥PK一下的。
有的人,实在是太优秀,根本就不可能到你碗里来,所以要知足,过过眼瘾,过过嘴瘾就可以的了,其他的,还是不要想太多,否则很可能酿成杨丽娟追刘德华那样的悲剧。
我一下子脑子脱线,想得太过遥远,竟忘了面前有一尊佛。
“苏小洛,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佛曰。
我脖子一梗,想回一句就在这里解决好了。但耳朵灵敏的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想必是有同事来上班了,遂把那句话咽回去,朝如来佛点点头。
如来佛回到他的专用办公室,我一个人在外面的办公位磨磨蹭蹭,一直磨到快八点半,才走进去。
反正他是看我不顺眼,我干脆先把他的怒火挑起来。
走进去时,他正在电脑前专注的看着什么,眉毛微微皱着,并不曾看我一眼。
我趁机细细打量他。
白天的他和夜晚的他还是不同的。
他穿了一件青灰的衬衣,搭配的是一条米黄的西裤,比米黄颜色稍稍淡了一点的皮鞋,蓝灰条纹的领带,整个装扮看起来神清气爽,依旧是水一样的气质。他的鼻梁不够挺,上嘴唇略略有点厚,不过眼睛很漂亮,亮而有神,有种剑眉星目的感觉,而且他额头饱满,脸型方正,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男子汉气概。如果不是因为我见识了十楼那个男人,我大概会认为他是美男子——虽然容貌上没有秦安出色,但气质上要胜一筹,而秦安,一直是我朋友圈里公认的美男。不过,自从见识了十楼那张绝世容颜后,其他的男人,哪怕长得再好,我也只能说是中上之姿了。
“看够了?”如来佛眼睛终于离开了电脑,淡淡的扫向我。
“啊?”我慌忙收回视线。虽然我喜欢看帅哥,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放肆打量,到底是不妥的。
“你一直这样直勾勾的看男人?”他的口气里带着点揶揄,带着点轻蔑。
我脸微微有点红,局促的说:“偶尔。”
“偶尔?我看不是偶尔,在酒吧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肆无忌惮。”他唇边含一丝若有若无的笑,讥讽的笑。
要死,又提酒吧。
酒吧我是挺丢人的,但是,人一生中谁没丢过几次人呢,用得着再三提起吗?而且,我那次丢人,付出了十分惨重的代价,难道这惩罚还不够重么?
我用沉默对抗他的讥讽。
“你进来的时候,似乎没有敲门。”他换了一个话题。
“我不习惯敲门。”我坦率的说。
我是不习惯敲门,只要门没锁,我一般都是长驱直入。因为这个,我曾在上一个公司撞见了老板的好事,他当时正和前台在办公室切磋接吻的技巧,被我逮了个正着。
事后老板找了个缘由将我训了一顿,还隐晦的表示要将我开掉。但估计是看流言迟迟没有传播出去,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我虽然有时瞒八卦的,但也知道个轻重缓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多少有点数。
这算不算一个优点?
“我也不习惯不敲门。”电脑前的那个男人悠悠的说。
“哦,那我下次注意。”我懒懒的应着,没像之前那样狗腿谦卑,反正都做好被开掉的准备了,那我还讨好你干嘛?
他又不说话了,只是用X光看我,看得我全身上下发毛,我明知他的眼神一直是那样锐利,但还是忍不住低头检查自己的衣着,还好,西服扣子没绷掉。
但他的眼光,明显有吃豆腐的嫌疑。
我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想想不对,又前进一步,昂首挺胸,问:“你不知道这样盯着一位女士看是不礼貌的么?”
他收回目光,头微微侧着,说:“你多心了,我只是在考虑你那以牙还牙的建议。”
“考虑得怎么样?”
“现在是工作时间,我先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不过我要告诉你,我向来公私分明得很,所以,只要你做好本职工作,我大概不会为难你,但你若做不好,也休怪我不念那一夜情缘。”
“你的意思,是你不会给我小鞋穿?”我用近乎欣喜的目光看着他,忽略了他那一句“一夜情缘”,酒吧里那闹剧的一幕,算得上是情缘吗?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他抛过来一个眼风,竟让我有被电了一下的感觉。
还用我觉得吗?你分明就是那种人。我在肚里嘀咕着,脸上却浮起一个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当然不是,您是如来佛,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不要鄙视我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他既然说不会给我小鞋穿,那言外之意,就是暂时还不会开掉我咯。既然不开掉,他就还是我上司,拍上司马屁,是每一位下属必备的职业素养。
他寂寂一笑,不说话,低头去看电脑。
操蛋,又是罚站,难道表扬他大肚能容也错了吗?
真是郁闷得想哭。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杵在他的身边。
足足过了十分钟,终于熬不住了,腆着脸喊:“颜总……”
“你出去吧。”他大发慈悲。
如蒙大赦啊有没有。
出了如来佛的办公室,我后背都冒出一身冷汗。在这样一个人手下做事,会不会少几年寿命?
哎,还是先修炼自己的内功吧,他也说了,只要我能胜任本职工作,就不会为难我。
但愿他说的是真的。
我几乎变成了一个好学宝宝,一上午都腻在薛助理身边,虚心请教各类问题。我觉得就是高考,也没有这么用功过。
为一个工作,把自己逼成拼命三郎,值吗?
中午的时候,依旧请薛助理去吃饭,这次我做好准备,工卡里是有钱的。
“你想吃什么都行,卡里的钱管够。”我豪爽的说。
“一菜一汤足矣。”薛助理苦笑着,“昨天开会的间隙,颜总问我,拿那么多菜不浪费吗?问得我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我不自然的嘿嘿笑着,为自己昨天不合时宜的热情,既让她破费,又让她受责。
薛助理果然只拿了一菜一汤,我心里过意不去,便也惩罚自己,只拿了一盘白切鸡——原本打算拿两盘,吃一盘倒一盘的。
大概是拿白切鸡的时候,思想斗争做得太厉害了,竟忘记拿其他的菜,等惊觉的时候,餐盘已经一路推过来,快到收银台了。
因为薛助理在我后面,此时我若跑回去拿其他的菜,就有逃脱买单的嫌疑。要是两次请人吃饭都让对方买单,大概再好说话的人都会有点不爽吧,所以,我只得硬着头皮,端着一个光溜溜的白切鸡就刷卡了。
我和薛助理依旧是找了昨天那个位置坐下,薛助理看我只拿了一个菜,便打趣道:“怎么,小洛,昨天吃太多了,今天节食?”
我盯着那个白切鸡,苦兮兮的把缘由说给她听,说完了还犹自抱怨。
“都是那如来佛,要不是昨天他浪费我的白切鸡,我也不至于在一盘两盘上纠结那么久,现在好了,总共只拿了一个菜,这让把菜当饭吃的我怎么吃得饱嘛?”
“那你再去拿一份吧。”薛助理看我吃个饭苦恼成那样,便给我提建议。
我回头看看那威武的长队,心里先怵了半分,算了,就当减肥了,晚上多吃点补回来。
遂一心一意把头扭回来对付那盘白切鸡。
正吃到一半,对面的薛助理又恭谨的在那叫:“颜总,您好。”
我口里含了一口大米饭,茫然的抬起头。哇,不会这么巧吧,居然又会在吃饭的时候碰到如来佛。
据薛助理说,公司的餐厅是有贵宾间的,总监以上职位的人,都可以去贵宾间用餐,虽然有的总监为了表示平易近人,和下属打成一片,也会来员工餐厅用餐,但是如果这个总监是尊佛,大概还是去贵宾间的好,否则,老这样神出鬼没的,容易吓死人呢?
如来佛略略朝薛助理点一点头,从容的坐到我旁边,那样自然的、优雅的、仿佛我们早就和他约定好了似的。
我顿时没了扒米饭的兴致。
本来今天端的菜少,我是打算把米饭吃得一粒不剩的。
我胃口全无的看着如来佛淡然如水的在那用餐。
他今天多端了一个菜,白切鸡、莴笋丝、汤,嗯,比昨天进步了,敢情是昨天吃得太少,饿得够呛。
呃,慢,他怎么也端了个白切鸡?
昨天我送给他的那份,他可是偿都没偿呢?
难道是他有洁癖,担心那菜沾了我的口水?
这也太太太……太不给我面子了吧。
虽然我一个刚报道的下属,其实是没什么面子的。
但还是觉得,还是觉得不爽嘛。
“这白切鸡味道不怎样啊。”如来佛夹了一块鸡肉送到嘴里,细细咀嚼一会,发出感叹。
上司感叹,下属当然不能让它冷场,所以,一种天生的奴性,让我嘴贱的接过他的话题:“我觉得挺好吃的。”
“哦,是吗?”他瞟我一眼,眼里蕴了微微的笑意,说,“那你把它吃了吧。”
我大概是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到了眼睛里,所以有瞬间的恍惚,不过就是这一瞬间的恍惚,那盘白切鸡已经到了我的餐盘。
我看着我平时最爱的白切鸡有点想哭。
刚刚看得不仔细啊,完全没看到他从哪下的筷子,因此也就无法得知到底是那块鸡肉沾了他的口水。
他嫌弃我的口水,难道我就不嫌弃他的口水啊?
可是如来佛发话了啊,让我把白切鸡吃了啊,我一位卑言轻的小下属,哪敢不从啊。
我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吃那盘白切鸡。
操蛋,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小肚鸡肠,如此睚眦必报。不就是昨天送了你一盘沾了我口水的白切鸡么,你又没吃,犯得着今天还特意送回来么?
犯得着么?
不过,就算把这个问句再问一遍又怎么样呢?终归是改变不了事实罢了。
这个中午,我果然有了两盘白切鸡,不过不是像昨天预想的那样,吃一盘倒一盘,而是无比忧伤的吃了一盘再吃一盘。
悲了个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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