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猴子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走到办公室门口,关灯,正要离去的时候,不经意回头一看,发现如来佛的小办公室里透出点点灯光,他居然还在加班。
嗯,似乎下午开会回来后,就没看到他走出那间办公室。
不饿吗?
我摸摸肚子,一个注意忽然涌上心头,要讨好他,是不是可以从先请他吃个夜宵开始呢?
我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当然,译作通俗的说法,就是冲动。只要有某个想法,就会立刻去做,比如此时。
我重新开灯,走到他的办公室前,直接推门,门开了一半,他的X光扫过来。我才发现自己又犯错误了——还是不记得敲门啊。
我朝着X光伸伸舌头,把门拉上,退出,一本正经的敲,做好敲足一分钟的准备。
然而他大概心情好,居然只听我敲了几下,便沉声道:“进来。”
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走到他面前,问:“颜总,还没下班啊?”
他冷冷瞟我一眼,冷冷的问:“什么事?”那样冷的一种态度,好像我得罪了他一样。虽然我下午送文档时表现是有点不入流,但也不至于记恨这么久。
真是小肚鸡肠。
这种状况下请他去吃宵夜,怕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心里已生了退却之心,面上带着那挂不住的笑,讪讪着说:“没什么事,就是下班了,来和您打个招呼。”
“提醒我你加班了?”冷冷的讥嘲。
操蛋,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瞧扁了。不过,他也说得对呀,我辛辛苦苦加班,总得让上司知道才好,以后再加班时,要怎样不着痕迹的把这个信息传给他呢?
得好好想想。
“走吧,我也知道了,不过,公司有规定,试用期加班没有加班费,非指令性加班也没有加班费。”他面无表情的说完,眼睛又盯向电脑。
真是个奇葩。
和他好好说句话怎么这么难呢?酒吧那晚他看起来很淡定的样子,以为是个世外超人呢,哪知道说话这么尖酸刻薄。
郁闷。
可我又不好就此离去。若这样走了,不就是承认自己进来是告诉他我加班的吗?这样赤裸裸的向上司表示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好像不太妥吧,再怎么着,也得委婉一点。
“还不走?”他似乎不耐烦了。
“哦,就走。”真是委屈死了,好心好意请他去吃夜宵,居然这么不被待见。
我转身准备离开。
他却又叫住了我:“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咬咬唇,豁出去了。
“颜总,我想请您去吃宵夜。”几乎是视死如归的声音。
没有应答。
沉默是拒绝的另一种方式。
我打算识趣的悄然离去。
寂静里却又有一丝轻笑,电脑前的那个男人抬起头来,眸子里似有光华一掠而过,声音也轻柔起来:“可我手上的事还没弄完,大概还需十分钟。”
“没关系,我能等。”我脸上浮起一个大大笑容,聪明伶俐如我,当然听出来他是同意了。
也是,我苏小洛是谁啊,亲自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
我得意地在他办公室里转悠着东看看西瞧瞧,转了不到十分钟,他起身,说:“好了。”
两人一起出了办公室,直接去地下车库取车。
期间他问:“去吃什么呢?”
我快乐的答:“烧烤、麻辣烫都可以,你随便选择。”
“二选一?”他问。
“当然。”我答
“只能二选一?”他加重了语气
我看一眼他,似乎是对这两个选择不太满意,便说:“当然不是,你可以选你喜欢的。”
他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那好,我们去吃西餐吧,我吃不惯你刚才说的那些。”
我心里咯噔一下,哪有这样的人呢,主人请客,他做为客人,倒挑三拣四了。吃西餐,他不知道西餐我也吃不惯吗?而且,吃西餐很费钱好不好?也不知我钱包里带的钱够不够?
两人上车,依然是那辆白色的小车。我现在对白色小车有心理阴影,上了车就有点惴惴的感觉。悄悄拿出钱包,就着路灯看到里面只有二张一百的和几张零钞,这惴惴愈发强烈起来。我没有带银行卡信用卡的习惯,弄不好今晚这餐饭没法善终。
颜曦倒没在意后座我的那种忐忑心态,只顾专心开车。车子七拐八拐,拐到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在一家金碧辉煌的酒店前停下。
从酒店门口那个帅气的迎宾童子就可以看出,这样的地方,不是我二百块钱能进来的。
“时间不早了,这里还会有东西吃吗?”我紧走两步,跟在颜曦身侧,小声问。
“当然,这家酒店有个西餐厅,营业到十二点呢?”他微微笑着。
“哦。”我哭丧着脸,怏怏应道。
走进酒店,又来了一个漂亮的迎宾小姐把我们带到一个靠窗的座位旁,我飞快的四处瞟了一眼,整个餐厅人不多,绝对不超过十个,一半以上的外国佬,剩下不到一半也是像颜曦这种装逼的金领,犹如乡下人进城刘姥姥进大观园的大概只有我一个。
有服务生拿过点餐单,颜曦问我想吃什么,我把全是英文的单子翻了个遍,点了个最便宜的不知啥玩意——我英文其实还可以,但此时已经全然没有兴趣去翻译那些鸟文,一双眼睛只是盯着鸟文后面那个阿拉伯数字看。
我点的那个最便宜的东东,也要68元,几乎让人想哭。
颜曦看我点的东西,脸上浮起一丝不明的笑意,说:“你确认只点这一样?”
我点点头,好想说:“你也只点这一样吧,如果吃不饱,大不了等下我请你吃个汉堡。”但我只敢这样想,还是没有勇气把这真实的想法赤裸裸的表达出来。
“那剩下的我点了?”他的笑更浓了一点。
我勉强咧一下嘴,说:“好,不过我不饿,你点你自己的就行。”
不知道海龟懂不懂我这中国话的潜台词,那就是:拜托,老大,东道主都不饿,你也不要太饿,点一样就行,最多点两样,而且还要拣最便宜的点。
但海龟显然是不懂的。
他叽里呱啦跟服务生说了一长串,让我嫉妒的美式发音,听得我心惊肉颤。
不过,我心惊肉颤的不是他说话的内容,因为那些我根本没听懂;我心惊肉颤的服务生的发音居然也如此标准而流利。
操蛋,连服务生都这么刁,那这餐厅的价格能不刁吗?羊毛出在羊身上啊。
二百块钱肯定是不够的了。
要不要考虑叫俞瑾来救场?
我心里纠结着,不知道一千大洋能不能拿下,请个夜宵变成大放血了。
悲了个摧的。
借口上洗手间,我给俞瑾打电话,这妞电话居然关机,老天,能不能不在关键时刻开这样的玩笑。
无比忧伤的回到座位上,服务生送过来一杯饮料。
“这是你的。”颜曦绅士的把饮料放到我面前。
“我的?”我有点目瞪口呆,那橙色的液体,分明就是一杯胡萝卜汁,我讨厌吃胡萝卜。
“是啊。”颜曦面上的神色淡然如水,“我向你确认过的,你只点了这一样。”
我真想来句国骂,坑爹啊,一杯胡萝卜汁要我68大洋,那颜曦叽里呱啦点了那么多,得多少个68啊。
“那你点了什么?”事已至此,我反倒镇定下来。
“我么,晚餐没吃,稍微多点了些,一份鳕鱼,一份蔬菜沙拉、一份蛋糕、一份特饮。”
“哦,你这么一说,我也饿了。”我招手叫服务生,“照这位先生点的再来一份,对了,还要加一份牛排,要全熟的。”
点完餐,我心里轻松多了,反正是没钱付,那干脆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咯。总不能又丢人又饿着,多划不来。
颜曦看我爽快点餐的模样,只是笑,并不作声,服务生要走时,他又是一溜英文。
我是中国式英语嘛,虽然看和写还不错,但读和听的确不怎么样,他说的,我又没听明白。
“你和服务生说什么了?”我问,心里忐忑的想,该不会是看出我没有买单的打算,把我点的取消了吧。
应该不会这么没风度吧?
“我取消了你的……”
“啊?你怎么……怎么能这样啊。”我本来是想说你怎么这样小气小心眼小肚鸡肠,但看着他含笑的眸子,觉得自己似乎理亏在先,竟说不出来。
“我话还没说完呢?”颜曦眼里脸上全是戏谑的笑,这样丰富的表情,看着还真有点不习惯,“我只是取消了你的特饮。因为那个是含酒精的,而你酒品似乎不太好。”
我吐吐舌,惭愧的低下头。
奇怪,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我肚里的蛔虫一样,应该是一开始就看出我没钱买单,才故意点那么一长串,后来我点餐的时候,他大概又看出了我是想吃他的,又故意说“取消”两个字来吓我。在他面前,我好像个透明人一样,什么想法都无处遁形,他八成是会读心术的。
太可怕了。
我明明觉得自己已经长进了啊,可为嘛还是被他捏在手心里呢?
难道孙猴子真的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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