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姑很疼我，出事之前，她每次出去都会给我带好多好吃的，玩具，姑姑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举止优雅，从小就是拥有良好的书香教育，日本的女人，从小教育都很严格。”

　　“姑姑她爱上了司远明，说什么也要嫁给他，家族极力阻拦，也没有拦住她，最后生下了你，司家逼死了她，这也是我知道有关于她，最后的事情。”

　　黎暮把小时候，为数不多的记忆，讲给司湛睿听，想必司湛睿也是恨司远明的吧，只是恨意只是停留在不受重视，但是知晓，司远明是他的弑母仇人之后。

　　他又会作何感想？

　　“你说的这些，可都是属实？”

　　司湛睿抬起头，细看中，便能看出他眼中熊熊燃烧的烈火，燃烧至天际。

　　“哼，我骗你，有何意义？”

　　黎暮觉得司湛睿简直可笑之极，事到如今，还怀疑他说的话的可信度，虽说他做了不少伤害他们的事，但是这种事，自己的姑姑，有必要加进去一丝谎言吗？

　　“这么说来，我的父亲，直接害死了外祖父，和母亲一族，呵呵……”

　　知晓真相过后的司湛睿徒然荒诞一笑，觉得这世道弄人，真是世道弄人。

　　“他害死我族，姑姑成了族里的罪人，被除名，现在，姑姑她算是半个孤魂野鬼，没有族谱，没有家。”

　　黎暮点头，埋藏三十年的秘密一旦问世，秘密将不再是秘密，所有的一切终将大白，司湛睿该如何选择，那也只是他的选择。

　　如果，司湛睿不肯相信他所说的话，那么，他和司远明，就是自己的敌人，是他黎家的敌人，他势必要除之而后快，为家人报仇。

　　假如司湛睿愿意相信他所说，并和他站在同一道战线，那么他便考虑不再追究司湛睿的责任，并把他的名字，写入族谱，入外系黎家。

　　成为黎家一员。

　　从此他不必再顶着私生子的名号，度过余生。

　　“我凭什么相信你？”

　　司湛睿虽觉得黎暮所说，有几分可信度，但是，万事还是要真凭实据，没有证据，一切所说，有可能是空话，是谎言。

　　“黎家众人，一夜被屠，家破人亡，这件事，司远明最清楚不过，凭你一己之力，真的以为能一举扳倒他？”

　　“哼，还是你天真的以为，和金家联姻，他们金家就会傻到和首都根深蒂固的司家为敌，助你一臂之力？”

　　黎暮的一席话，唤醒了司湛睿，他忆起数日前，那份契约，其中金家条例的，除了索要股份之外，另外还说过，司家的私人恩怨，概不参与，后果概不负责。

　　与金家无关，他们只负责帮司湛睿把寰宇董事长之位取到手。

　　真是狡猾的金家，这表明，事到如今，他们已经会开始索要该得应得的那一份了吧？

　　“呵，原来如此。”

　　事到如此，司湛睿还有什么好说的，眼中不由染上一抹悲凉，世道炎凉，所有人，都是为了一己私利，所有人。

　　连面前的黎暮，也是吧？

　　“与其怀疑我，不如随我去一趟黎家祠堂，那里可以证明一切，与其怀疑我，不如去一趟姑姑的坟地，她现在孤苦伶仃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你不如将牵置一方优雅，静和的风水宝地！”

　　黎暮步步逼近，眼中汇聚的都是满满的怨怼，虽然司湛睿长相与司远明一点都不想象，倒是有五分与姑姑相似，但是，司湛睿身体里，留着的。

　　可是司家的血液！

　　他会向着哪边？

　　“我母亲，她的坟墓在哪？”

　　司湛睿想起那不曾见过一面的母亲，心中不由得抽痛，母亲，母亲她，孤苦伶仃？

　　“她当时死相凄凉，身边没有一个知心人为她收尸，甚至连哭泣的人都没有，你知道，她走的有多悲吗？”

　　黎暮想起传言姑姑的死，眼眶都有些湿润了，姑姑即使做过对不起黎家的事，但是对他的好，也是真切的。

　　到姑姑死，他都没到旁边去哭一哭，这是一种遗憾，永世的遗憾。

　　“带我去，带我去。”

　　扶着桌角站起来，司湛睿几乎崩溃的边缘，他想了二十多年，母亲，母亲，她原来，这般凄苦，凄苦。

　　“我今天来，有这个意思，你准备好了，车就在门口等待。”

　　黎暮点点头，自然是要去的，姑姑想来，也想见一见，她这个亲生儿子，为了那个男人，抛却家族，强行生下来的孩子。

　　她与她的孩子，都承受非人的待遇，过着不顺的生活，好歹姑姑早早的离开了，留下司湛睿，他也是个强者。

　　在这么多年中，熬过来了，如今，万事不侵，万敌不伤。

　　“我跟你去。”

　　司湛睿顾不得发颤的双腿，心肺像是被人重重的锤击一般疼痛，身上的肌肉，丝毫使不上一点力气。

　　即使是墓碑，他也想去看上一眼，陌生的人，躺在陌生的地方多年，他不曾见过，日日想念，数年不曾忘记。

　　此时此刻，终于要见到了，终于要见到了。

　　司湛睿内心叫喊着，呼唤着，妈妈，妈妈，是你吗？

　　坐在车上，司湛睿忍不住颤抖着，手扶着车窗，不住地颤抖，嘴巴唇齿也不住地打颤，从未如此紧张过，激动过。

　　恐惧吗?

　　不，他更多的是悔恨吧？

　　悔恨为什么妈妈不逃，逃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多苟且一日算一日，这样一来，母子二人见面之日，近在眼前，说不定，他们现在，以后，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妈，这个字眼，在他25年的岁月中，陌生极了，大夫人不是他的妈，他从未叫过，那个女人也不配当他的母亲。

　　真正的母亲，他恨过，也怨过，更多的，是想念，深入骨髓，日思夜想，恨不能找遍世界的角落，找寻那遗失的亲情。

　　那个最爱自己的女人吗？

　　黎暮在车上说过，姑姑怀孕的时候，每天都抚摸着肚皮，和宝宝说话，她的眼中，全是母亲满满的爱意啊。

　　她是爱自己的孩子的，天底下，有哪个母亲，是真的不疼，不爱自己的孩子啊。

　　【作者题外话】：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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