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味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东方域城神色镇定自若，指尖微动：“她还在睡。”
“和你？”
托马安德鲁的表情有一丝的变化。
东方域城点头，大方的承认：“对。”
托马安德鲁皱了皱眉头：“她想起来了？”
“没有。”东方域城眼眸深邃，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沉声问道，“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会失忆？”
“你不清楚？”
艾布特的语气不善。
“当年我就失去了她的踪迹。”想到几年前发生的事，东方域城仍旧心有余悸，极度愤怒，“我……原本以为她已经……死了。”
最后两个字极其艰难的被他吐出来，只是简单的开口却仿佛是要他的命似的。
“在这之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
托马安德鲁背靠在沙发上，满脸的疑惑。
“在证实你的身份之前，我保持沉默。”
东方域城对托马安德鲁仍旧保持着怀疑。
“既然你不说，那就听听我的。”
托马安德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笑呵呵的，就像个不知愁绪的小老头似的。
“师傅！”艾布特不赞同的喊道，“你怎么可以跟陌生人讲这些事！”
“艾布特，不要说话。”
托马安德鲁沉声训斥道。
艾布特之前几次出声，他都没有说什么。
但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再无故插嘴了！
“……”
艾布特不甘不愿的忍耐了下来，不满的瞪视着东方域城。
眼中的森冷和不悦仿佛是要将东方域城的皮刮下来似的。
东方域城脸眉都没有皱一下，静默的坐着，做出倾听的准备。
“我家小徒弟是在四年前被我的大徒弟艾布特在Y国边境捡到的。”托马安德鲁回忆道，“当时她昏迷在深山老林之中，除了腹部在流血外，后背也是各种夸张的伤痕。”
“她那个时候的样子，除了餐字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词。”
说道这儿，托马安德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
东方域城沉默的听着，放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头，努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幸好当时艾布特做了紧急的急救措施，让她捡回了一条性命。”托马安德鲁顿了顿，继续回忆，“但就算是这样，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孩子的失去对她的打击太过于巨大，让她一度精神失常，甚至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的孩子还在。”
想到那些日子，托马安德鲁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下来。
听到这话，东方域城只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哽在了喉咙似的，让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还没有愈合的伤口再一次的暴露在了阳光之下，重新裂开，鲜血淋漓。
“人在受到了重大的打击后，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时，大部分都会麻痹自己。”托马安德鲁直直的看着东方域城说，“但也有那份想要保护值得的潜意识到达极限的时候。每到这个时候，她就会记起来之前的只不过是骗自己的谎言，换言之，变得清醒。”
“然后本就神智不怎么清醒的她开始哭嚎，然后呼喊着一个人的名字。”他双腿交叠，换了一个姿势说，“但她的喊声很小，仿佛是怕被人听见似的。那个状态下的她攻击性极强，不准我们任何一个人靠近，所以也没有办法确认她在就谁。”
“可以说，除了‘你们不要靠近我，救救我的孩子’这几个字，我们没有办法得到更多的信息。”
艾布特在后面听着托马安德鲁的陈述，脸颊上再一次的浮现出了心痛，还有将杨兮变成那样的罪魁祸首。
客厅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沉甸甸的。
虽然他们与杨兮相处的时间不长，却能通过话语想象得到当时的情况是多么的惨烈。
“不管我们用什么样的办法，她的身体都一直在衰弱下去。”托马安德鲁的话沉甸甸的，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就在我们束手无策，以为除了死亡她再也没有其他的结果时，令我们感到诧异的事发生了。”
“她有一天醒来竟然什么都不记得，将以前所有的事都遗忘了。”他皱着眉头，一脸的沉思，“更加令我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她的脑海中似乎补全了一份完全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然后将原来那份伤痛替代掉。”
“你的意思是选择性遗忘。”
管家上前一步问道。
“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艾布特声音粗狂的解释，“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也不会这么苦恼。”
“苦恼什么？”
东方域城双手十指交握在一起，浑身散发着慵懒的气息，漆黑的眼眸中没有光，也没有波动。
“重点在于那份被她补全的记忆当中。”托马安德鲁为众人解答心中的疑惑，“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但根据我们的观察和猜测估计不会是些很好的东西。”
“难道她人格分裂？”
站在一旁的殷跃说出自己的猜测。
艾布特开口回答：“没有任何的迹象，可以肯定的推翻这个猜想。”
“那到底是些什么？”
东方域城幽深的瞳孔如同一眼望不见底的深渊。
“我们不清楚。”托马安德鲁摇了摇头，“我家小徒弟一直藏着，让我们根本没有可以调查的余地以及相应的时机。”
“所以你的意思是？”
东方域城面无表情的挑了挑眉。
“注意你自己的人生安全吧。”托马安德鲁深深的看着他，“人的大脑是极其的复杂的。在受到了相应的打击后，为了逃避现实，往往会出现许多我们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一些我们根本来不及察觉的变化。有时候为了保护自己，爱意也有可能被潜意识的变成恨意，爱人也极其有可能变成敌人。”
他有理有据的继续陈述着：“这样的案例在全球虽少，却不能代表着不存在。”
语毕，客厅中安静得有些恐怖。
每个人脸颊上的表情都不好，带着凝重。
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几年前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好不容易回来的杨兮竟然还潜藏着危险性！
“师傅！”
就在大家都陷入沉思之际，一道悦耳带着惊喜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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