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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又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这么拼命做什么?

  温柔开车来到盛婠婠的工作室。

  楼下还有停车位,温柔一边倒车,一边抬头看了眼那幢二层建筑,简约的撞色风格,入口处的几个英文字母呈下坠形态,拼成“Wonder”的字样。

  盛婠婠曾是一位十分优秀的舞蹈演员,优秀到什么程度呢,用白绵的话来说就是,出道之后拿舞蹈比赛的大奖拿到手软的那种。

  虽然嫁给白念生之后,盛婠婠就不再上台表演了,但她没有放弃自己的舞蹈事业,办了一个自己的工作室,开班授课。

  “妈妈特别特别厉害,爵士、华尔兹、拉丁舞……她样样都会!哦对了还有芭蕾舞!妈妈跳芭蕾舞的时候,我在台下都会看呆掉的!”

  小家伙说起妈妈来,嘴就没有停过,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脸蛋都红了。

  温柔听得直点头,那怪不得了,白绵跳舞跳得这么好,原来是先天基因好,加上后天又勤学刻苦,妥妥地就脱颖而出了!

  白绵拿出手机,宝贝一样指着手机屏幕,“温姐姐你看,这就是我妈妈!”

  温柔立刻兴致勃勃地凑过去。

  那是盛婠婠的一张侧面照,白绵拿来当手机桌面了。

  温柔只瞅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白绵会说,看盛婠婠跳起芭蕾舞,她会看呆掉。

  这种时候,脸好不好看真的无关紧要了。

  女人胜在体态和气质,还有孤高冷艳的神情,尤其是那一截白皙的脖颈,细细长长,真的宛如优雅的白天鹅一般。

  若是舞动起来,那个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给眼睛来了场视觉盛宴。

  白老师真是好福气啊!

  温柔停好车,牵着白绵上了楼。

  到了二层,她看着眼前那些看上去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舞蹈室,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于是换成白绵走在前面,拉着温柔走向其中一个舞蹈室。

  门没有锁,但里面也没有人。

  温柔看了眼课表,“奇怪,还在上课时间啊……”

  “妈妈应该去上厕所了。”

  温柔也猜是这样,不过学员也一起不见了,这是大家都去释放自我的节奏么?

  “温姐姐,我们就在这里等妈妈吧。”

  白绵脱了鞋,走进里面席地坐下,朝她拍了拍手边的塑胶地板。

  温柔却忽然来了想法,故意压低了声音说:“绵绵,既然这么久没见到妈妈了,你就不想给她一个惊喜吗?”

  白绵的眼睛一亮,“想的。”

  “那我在外面给你守着,你去藏起来,等你妈妈回来,你就……”

  还没等温柔把话说完,白绵已经开始兜兜转转地找可以藏身的地方了。

  温柔失笑着摇摇头,看了眼她脱在外面的小鞋子,蹲下身去捡了起来。

  然后温柔又将舞蹈教室的门按照原先的样子重新虚掩上。

  她双手抱胸,边站在门口把风,边琢磨着自己等下该躲到哪里去,她总不能拖了小家伙的后腿。

  温柔左看看又看看,余光却瞥见有人走了过来,一男一女说笑的声音旋即钻进她的耳朵。

  她转过视线,下一秒,表情就变了。

  盛婠婠和照片上看起来相差无二。

  这个她该叫一声师母的女人,此刻正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搂着腰,对方的嘴贴着她的面颊,一直动来动去说着话。

  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惹得她低低直笑,她看上去一点也不抗拒这过分狎昵的举动。

  “你们在干什么?!”

  温柔双拳紧握,愤怒地吼出了声。

  那对猛地男女愣了一下,双双止住笑,朝温柔投去诧异的一瞥。

  “你是谁?”

  出声的是那个男人,见温柔这一副杀气腾腾的表情,搜寻了半天记忆,无果。

  然后他扭过脸问盛婠婠,“你认识的人么?”

  换来盛婠婠一阵摇头。

  温柔径直走到他们的面前,她忍到差点内伤,才没有把手指戳到他的脸上去,“你不知道我是谁,可我知道你在勾搭人家有夫之妇!你这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她忽然又瞥见他左手中指上的钻戒,脸色更加冰寒,“呵,原来你也是个有主的啊,你在外面这么不知检点,你未婚妻知道么?”

  那男人直接被温柔骂懵了,半晌想不到说辞,脸上青了又红红了又白,最后恼羞成怒地甩了甩脑袋,“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是来这边学拉丁舞的!”

  温柔简直想把那张厚脸皮撕下来,冷笑连连,“学拉丁舞干嘛要对着你的舞蹈老师动手动脚!”

  “我……”

  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男人的身子就被盛婠婠拨到了一旁。

  她往前迈了一小步,站在温柔面前,看上去比温柔还要再高上一点点。

  温柔朝盛婠婠抬了抬下巴,冰冷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缓和——自己倒想听听她有什么话要说!

  盛婠婠打量着温柔,淡淡地问了句,“刚才接了老白电话的人,就是你?”

  听她提到了白念生,温柔剑拔弩张的情绪立刻就收敛了一些,自己差点就忘了,眼前的女人是师母,虽然她现在一点也叫不出口就对了。

  温柔点头,闷声吐出一个字,“对。”

  盛婠婠看着她,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我这个人呢,没什么架子,平常和学员相处的时候,比较玩得开。”

  “这、这叫玩得开?”

  温柔的眼睛瞪得老大,觉得三观快要被震碎。

  自己要是刚才没喊那么一声,那男的都要啃到你的嘴了好吧!

  盛婠婠直视温柔的眼睛,淡淡吐出一句,“有些时候,你看到的事实,并不是就是你以为的那样。”

  温柔身体一震,不知道为什么,她蓦地就想到了穆寒时。

  眼见不一定为实……么?

  温柔无法自控地,一颗心,又开始动摇。

  或许真的有隐情也说不定呢,或许一切都只是巧合呢,或许,她看错了呢……

  可是……

  温柔的神智一点点回到眼前的这件事上来。

  可是她真的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没有盛婠婠撇得那么清楚。

  盛婠婠看着温柔那毫不遮掩的怀疑眼神,忽地又笑了,“呵,你一来这里,劈头盖脸地就指责我和我的学生关系暧昧,那如果,我一见你,也空口就说你和你的老师乱搞男女关系,你会怎么样?”

  这个老师指的是谁,温柔一想,浑身的细胞都差点炸开。

  她的老师,除了白念生,还有谁?

  这个女人在泼脏水的时候,连自己的丈夫都不顾及一下的吗?!

  而且这算什么?比谁更没有下限吗?

  温柔的脸色差到了极点,眉目深锁,实在不想把“贼喊捉贼”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

  “所以,我们扯平了吧?”

  温柔一肚子火,别过头懒得搭理她。

  盛婠婠权当温柔默认了,笑着朝她伸出手,“那,我们彼此认识一下吧。你好,我是盛婠婠。”

  这种时候再闭口不言,那就是教养问题了。

  于是温柔面无表情地说了两个字,也就是自己的名字。

  “温小姐,是来这边报舞蹈班的么?”

  盛婠婠一边问,一边朝那个男人勾勾手指,他立刻就哈巴狗一样黏了上来,重新搂住她的腰,这次仿佛是为了炫耀一般,箍得特别紧,盛婠婠咯咯地笑,伸手,作势就要推开门。

  温柔刚想回答她,猛地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了盛婠婠的手臂,“不行,你们不能进去!”

  白绵还躲在里面呢,她还心心念念想着给妈妈一个惊喜,要是让她看见自己的妈妈被别的男人搂着腰,出现在她的面前,小孩儿会怎样?

  温柔绝不能让这事发生!

  她得先把他们俩分开再说!

  “不能进?”盛婠婠失笑,声音却冷了下去,“温小姐,这里是我的工作室,我的舞蹈间,这里是我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进?”

  温柔没空和她解释那么多,撑开双臂拦在那里,贴住门,但她忘记了门其实没有合上,她一靠上去,那门就自己开开了。

  盛婠婠朝里头扫了一眼,眉头忽然皱了起来。

  温柔于是回过头看。

  就见白绵小小的身子倒在地上,双眼紧闭,人事不省。

  “绵绵!”

  温柔赶紧冲了过去。

  她将趴着的小孩小心翻过来,快速检查了一遍。

  白绵的腿上开了一道很大的口子,血一直在流。

  她的边上还倒了把椅子,边角的位置被血迹染红,看上去尤为触目惊心。

  温柔猜测,白绵应该是想借着椅子的高度爬进伸展柜里去,然后没有站稳,从椅子上摔了下来,人晕过去了不说,腿也被划破了。

  她顿时自责得不行,好好的,自己怂恿白绵给盛婠婠制造什么惊喜!

  温柔心疼不已地捧起小家伙毫无血色的脸,轻轻抚摸着,她的眼眶迅速红了起来,“绵绵,你别怕,有姐姐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然后温柔抬起头,看了盛婠婠一眼。

  从刚才到现在,她只是静静站在旁边,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如同一个事不关己局外人。

  温柔实在忍无可忍:“你女儿受伤了!!”

  盛婠婠被吼得蹙了下眉,她不明白,温柔那满脸的义愤填膺从何而来,难道自己又有哪里做得过分了吗?

  她倒觉得,温柔迟迟不动,不仅耽误救治时间,还让白绵的血把舞蹈室的地板弄得更难清洗了,这点才更过分吧。

  于是盛婠婠伸手指了指门口,理所当然地来了句,“那就送医院啊。”

  温柔给白绵缠紧伤口的动作猛然一僵,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看盛婠婠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胎。

  哪怕是自己这个只和白绵相处了一会会的陌生人,都比她的亲生母亲,要来得更加关心她的死活吧?

  然而,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

  温柔用最快的速度做了应急处理,然后飞奔下楼,将白绵抱上车。

  盛婠婠坐进后座的时候,她竟是有些意外。

  “怎么?我不能跟着去?”

  温柔没接对方的话,冷着脸发动车子。

  南希医院距离这边太远,那么长的时间,孩子在路上得受好多罪,于是温柔搜索了周边最近的医院,飞速赶了过去。

  盛婠婠一直举着手机,应该是在玩游戏,因为她没关音乐,那声音吵得温柔想骂人,她只好自己连线白念生。

  “温柔,我这边工作结束了,你们在……”

  哪有闲情等他说完,温柔火急火燎地开口道:“白老师,她受伤了,我现在正送她去XX医院,你快点过来吧!”

  紧接着那头就传来了导航的声音,正在调整路线。

  温柔于是挂断了电话,专心开车。

  一路绿灯,将原本五分钟的车程,又缩短了一些。

  到了医院,温柔抱着白绵往急救中心赶。

  大厅门口,救护担架已经在等着了。

  医生和护士在接过人的时候太过手忙脚乱,将温柔挤了出去,她一个脱力,手臂硬生生撞上了担架,疼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白绵已经被推往急救室,温柔哪里顾得上那点小疼,咬着牙搓了两下,立刻追了过去。

  白念生在二十分钟后才赶到。

  他一出电梯,温柔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他挥手,“白老师,这边这边!”

  白念生大气都来不及喘一口,跑过去就问:“绵绵怎么样?”

  “医生在缝合了,只是出血量太大,很可能要输血。”

  白念生不是没看到坐在边上的盛婠婠,但他什么话都没有说,视线在触及温柔手臂的那瞬紧了紧,问道,“你手怎么了?”

  “啊?”温柔低头看自己的手,就见手肘处伤着的那块位置,有些表皮轻微卷翘着,血珠子正在一颗一颗地往外冒,她又拿手中的纱布抹了一下了事,“哦,没什么,刚不小心撞了一下。”

  正说着,护士从急救室走了出来,“谁是白姝的监护人?”

  白念生立刻上前,“我是她的父亲。请问她现在情况如何?”

  “医生正在给病人输血,病人是B型血,我们医院库存有些不够。”护士看了看站在她眼前的一男一女,问道,你们有谁是B型血吗?”

  白念生和温柔齐刷刷地举起手,“我是。”

  两人对视一眼,又同时撸起了袖子对准护士,“抽我的!”

  护士看他们俩都这么积极,原本想说,要么两个人都抽吧,这样分担一下,对身体造成的负担也会小一些,没想到白念生直接将温柔推到旁边,有些着急地说,“护士,麻烦带我去抽血室。”

  然后他看了温柔一眼,“你去把手包扎好。”

  “喂白老师……”

  温柔追了几步,但白念生根本不理会,径直进了抽血室。

  她有些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自己不应该病急乱投医的。

  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也太不专业了点,刚才从自己手里接过白绵的时候其实就能看出来了,现在竟然还允许白念生给自己的女儿输血。

  直系亲属理论上是不能输血给自己的小孩的,因为可能会引发高死亡率的移植物抗宿主疾病,十分危险。

  但他们粗枝大叶也就算了,白念生应该是知道的啊!

  他是不是给急昏头了,连这么基本的常识都忘记了?

  “小姐,你的手也在流血,跟我进来处理一下。”

  身后,经过的护士和温柔这样说。

  “哦,好。”

  温柔依旧皱着眉头,擎高手臂跟了过去。

  等包扎好,白念生也从抽血室出来了。

  他的脸色一下子差了许多,有些站立不稳。

  温柔赶紧上前扶了一把。

  这个时候,盛婠婠终于放下了手机,站起身来。

  温柔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她是坐了自己的车过来的。

  刚才温柔一直当盛婠婠不存在,但现在,一见她明显是朝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的,抓着白念生手臂的力道不由弱了几分。

  男人似乎也觉察到了她的避嫌,直接拨开了温柔的手,自己刚才也就是眼前一黑而已,现在适应好了,也就没事了。

  盛婠婠最后在白念生面前站定。

  平心而论,这两人是很相配的,从身高到外貌,从长相到气质。

  虽然白念生平时不常谈及他的家人,但这也只是他个性使然而已,温柔可以作证,她就从来没见过白老师对其他女孩子上过心。

  反倒是盛婠婠,今天温柔就见识到她对异性的开放程度了,很难想象平日里没有别人打扰的时候,她能“玩得开”到哪种地步。

  盛婠婠握住白念生被扎针的那只手,她掀开被他按住的棉球,穿刺部位已经没有再流血了,于是她顺手将已经没用了的棉球投进了面前的垃圾箱里,然后,拿一种听上去既不像心疼又不像感动的口吻问道:“抽了多少?”

  “600CC。”

  然后盛婠婠就笑了,轻轻淡淡的笑容,美丽不可方物,眼神却冷得像块冰,“我真是不明白了,又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这么拼命做什么?”

  因为盛婠婠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温柔听得很清楚,是太过清楚了,致使她当场就懵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又该看向什么地方。

  这这这……

  信息量好大!

  白念生看着妻子精致的脸上的那一抹深刻的讽刺,反问:“婠婠,她受苦受难你才开心是么?”

  盛婠婠耸了耸肩膀,呵气如兰,“起码,我不伤心。”

  “今天是绵绵的生日,她本来希望你能陪她一起过的。”

  “不好意思,我没有空。”

  她在道歉,却没有歉意。

  然后,白念生和盛婠婠,谁都没有再说话了。

  温柔僵在原地,头脑一阵一阵地发晕,但她忍不住就想,这样子的气氛,还不如真的晕过去的好。

  这时候,护士出来报了平安,白绵没事了。

  白念生和温柔同时松了一口气。

  盛婠婠走回座位拎上自己的包,巧笑嫣然,“好了,既然她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温柔看着她话音一落就真的转身走向电梯,毫不留恋的架势,无语了半天,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来这一趟。

  还不如,从头到尾都不管不顾的好。

  这样子半吊子的关心,显得更加的伤人。

  盛婠婠已经进了电梯,在等待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她一直望着白念生。

  白念生也望着她,然而,就只是望着而已,男人像被钉在了原地似的,一动也不动。

  眼见电梯门就快合上了,温柔忍不住催促道:“白老师,你倒是去追啊!”

  “我现在没有力气。”

  “……”

  温柔一想也对,他刚输了这么多血给白绵,别说跑了,连站着都是在硬撑,是自己太强人所难了。

  “那我……”

  温柔本来想说,我去给你买杯糖水,然而,她嘴巴才刚动了一下,白念生已经像是一堵轰然倒塌的墙壁一样压了下来。

  “白老师!”

  温柔的肩膀给白念生砸得生疼,但还是咬牙接住了他。

  扭头再看,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温柔那叫一个欲哭无泪,白念生昏着,她大着胆子去拍了两下男人的脸颊。

  喂,你是算好的嘛?

  非要撑到这个时候才晕?!

  -

  事后,温柔将白念生和白绵安置在了同一个病房。

  父女俩躺在病床上,脸上都没有多少血色。

  白念生看上去还稍好一些,毕竟是大人,还是个男人,自我恢复的意识要更强一些。

  但一次性抽了600CC血,远远超出了身体的负荷了,虽然盛婠婠当时是在讽刺,但温柔也不得不赞同她的话,白老师的确是太拼命了。

  早知如此,自己就应该帮着分担一下的。

  他现在就不至于受这种罪了。

  这时候,兜里的手机猛地振动了一下,她也跟着一震。

  温柔边想着为什么手机不出声音了边把手机拿了出来,然后忽然记起来她刚才为了配合白绵给盛婠婠制造惊喜,刻意将手机调成的振动模式。

  是穆寒时的微信,问她有没有下课。

  温柔垂眸看着那行字,心绪就像是一汪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水,涟漪又一圈一圈地漾了开去。

  幸好,手机是振动模式,而不是静音模式。

  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想这个,温柔陡然失笑,然后,她鬼使神差地,回了个微笑的表情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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