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清幽，不等老太爷说话，他先开口，“你不该这么对子晴。”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穆柏桦亲自给穆琛倒了杯茶，徐徐坐下，眼神里没有丝毫羞愧。

　　是啊，他不羞愧，他做的可是一件好事。

　　一件惊天动地的大好事！

　　那个女人，知道了的话，会在九泉之下感激他。

　　“接下来的时间，我会陪着她。”

　　是生是死，他都会陪着她。

　　穆琛的眸中绽放着决然的光，像漆黑夜里亘古不熄的星辰。

　　穆柏桦却笑，“我没打算把你支开，但你不能陪着她，我要让你守着她，看她一步步地变成你不认识的样子。”

　　“老太爷！”穆琛噌地站起身来，整整一天了，压抑的怒气全数爆发，站起来的同时，他的手上已经拿了一把枪，枪口对准了老太爷的眉心。

　　穆柏桦也是一愣，紧接着又笑，“穆琛，我该说你是有情呢，还是无情呢？为了一个女人，把枪口对准自己的爷爷，这枚子弹要是射出来，你跟苏子晴那丫头，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了。毕竟，能对亲人下手的男人，又能可靠到哪里呢？你觉得她会允许自己跟你在一起，还是莫凡那小子会允许她跟你在一起？”

　　穆琛手里的枪，并没有因为这句话放下，他的心头涌上了一幕又一幕，最后都变成那个女孩皎洁纯粹的笑脸。

　　他不能脏了她。

　　“穆琛，放下吧，她的心是什么样子，不会因为这些变了。”穆柏桦似乎一瞬间变得垂垂老矣，他望着月光剪影下的穆琛，叹了口气，“我所做的，是为这丫头好，只不过，牺牲的是你罢了。”

　　穆琛皱眉，他不信穆柏桦说的。

　　但直觉告诉他，穆柏桦这句话说的是他这辈子最真实的一句话。

　　为了子晴好？

　　那么就好。

　　牺牲他也无所谓。

　　她为他做的牺牲已经很多了。

　　“说吧，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是希望她死吗？”穆琛收起枪，坐下来，云淡风轻地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事实上，就在刚才，他差点一怒之下为了苏子晴做出天底下最大逆不道的事情。

　　“我希望的是她识趣地离开你。”穆柏桦轻抚着手上的扳指，思绪不知流转到了什么时候，忽而又短促一笑，“她不属于你，这是注定的，宿命。”

　　穆琛眸光一沉，叹了句，“老太爷果然是老了。”

　　都开始相信宿命论了。

　　可他偏要让这宿命在他手里反转。

　　“她不属于任何人。”穆柏桦又说了这么一句，话里悲怆，让穆琛听了忍不住蹙眉。

　　总觉得，老天爷这句话里的“她”不是苏子晴。

　　那又是谁呢？

　　难道老太爷真的糊涂了？

　　“你走吧。”

　　穆柏桦挥了挥手，倾城的月光打在桌上，那里放着一份报刊，上面写着――兰斯帝国正统血脉岌岌可危。

　　在穆琛见老太爷的时候，苏子晴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她拉开那扇朱红色的房门，看到惨白的灯光打在了余若妍绝美的脸上。

　　那个妖艳美丽的女人应该是刚洗了澡，头发湿漉漉的，穿着纯白棉线的睡衣，怀抱枕头站在门外。

　　“子晴，我害怕。”余若妍靠在门框上，美丽的素颜可怜巴巴地望着苏子晴。

　　苏子晴愣了，有什么事能让第一杀手害怕的呢？

　　不过一瞬间，她连忙闪身让余若妍进来，既然她找她，那她就陪着她。

　　房间布置很简陋，不过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余若妍进来之后，也不客气，直接倒在了苏子晴的床上，“我今天我要跟你一起睡。”

　　此时的余若妍，更是不像三十五岁的女人，反而是十几岁？甚至是几岁？

　　苏子晴泯然一笑，也躺了过来。

　　夜色沉沉，苏子晴关了灯，她知道明天会有什么到来。

　　“我亲手杀了我曾经唯一的朋友。”

　　黑暗里，余若妍把头靠在苏子晴瘦削的肩膀上，不其然，一滴凉。

　　苏子晴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她是我爱人的妹妹，但她喜欢的男人却看上了我，所以，她动了杀心，我没那么圣母，在她下手之前把她杀了。”

　　余若妍说的很简单，但苏子晴已经想象的到她当时该有多么难过。

　　被朋友背叛设计，而那人还是她爱人的妹妹，想必，她也这样失去了她的爱人吧？

　　“我是杀手，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组织叫杀手协会，我的爱人，是协会会长，他的妹妹被我杀了的消息传回协会，我被除名，所有曾经同甘共苦一起训练的兄弟都觉得我是无情无心的人，他们在那个女孩的葬礼上诅咒我，永世没有朋友、没有伴侣，孤独终老。”

　　余若妍把脸埋在苏子晴的肩窝，绝美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说上辈子的故事。

　　苏子晴缩在被子里的手，渐渐攥成拳头，又舒展开来，默默攥住了余若妍冰凉的手指。

　　这个世界本来就那么多黑白颠倒的事情，比如曾经罗冬林对她的误会，但听了余若妍的话，她才觉得她以前经历的，其实什么算不了什么。

　　而她也知道，当她动了心思要针对文悦青的时候，将要经历的一定会比以前的更加艰难。

　　――――――

　　另外一边的寒前去找了王伟杰，因为他有一些事情要询问他。

　　寒来到了他的房间，看到了他房间灯是亮的，寒也就放心了。寒敲着王伟杰的门。王伟杰听到了敲门声，也就起来去开门了。

　　开门之后，他看到了寒，也就觉得奇怪。

　　“寒，你有什么事情吗？”王伟杰觉得现在已经很晚了，一般情况下没事是不会来这里找他的。

　　“我只是想知道帮会的一切你熟悉得怎么样了？因为在这之前没有时间，所以现在才有时间来找你。”寒一直工作到现在才有时间来找他，之前都是没空的。

　　“原来是这件事情，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我已经全部熟悉好了，哪一个部门在哪里，我都知道了。”王伟杰利用这一天的时间已经把这里的一切都熟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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