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生鉴定这个事情,既然决定了,自然是越早越好。
本来就要过年了,若是心里存了这事不解决,只怕年都要过不好的。
方亦可拿定主意之后,当然晚上就给程予良回了电话,“我想过了,鉴定的事,如果可以的话,就明天上午吧,您看怎么样?”
“好好,当然可以,没问题!”程予良表现的十分激动,连声说好。
方亦可问过详细地址后说,“那九点半我在门口等您。”
“好!那就明天九点半见!”
挂断电话,方亦可长长的舒了口气,转而又给霍西城发了个信息,把事情告诉了他。
霍西城那边很快回复过来,“明天一早我会让人送你过去,你在家里等着就好。”
“嗯好。”
方亦可看着页面怔忡了片刻,将手机扔开。
她心里有些烦燥。
这次不是为亲子鉴定,而是因为霍西城。
她有时候很迷惑,不知道该跟他有一个什么样的相处。
象以前那样往往陷入争执之中,并不合适,毕竟嘟嘟把事情都看在眼里,倘若他们不合,以嘟嘟的聪明,即便嘴上不说,也会存下心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有时候,对于霍西城的某些不是太过份的亲昵举动,她便没有拒绝。
然后两人的关系慢慢变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她又不时的会生出些害怕的情绪。
那一次次有意无意的亲近,一次次仿佛暧昧的话语,令她觉得,他在不动声色的慢慢向她走近,而她,明明是应该拒绝的,应该退离的,却不受控制的站在了原地,象是在无声的等待,甚至是期待!
她真的,可以把握住自己的心吗?
现在,她自己都无法确定了!
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多,她才朦胧的睡去,好象只睡了一会儿,天就亮了,手机定的铃声就响起来了。
方亦可昏头昏脑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好好洗过脸,人才稍微清醒一些。
吃过早饭,刚刚收拾好东西,霍西城派的人也到了。
上楼来的是位高高大大的保镖,据他说司机和车子已经在下面等了。
嘟嘟背着自己的小书包,看看保镖,又看看方亦可,露出奇怪的神情,“妈妈……”
方亦可知道他要问什么,拿好自己的皮包,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这是爸爸的员工,妈妈今天去外面办事,需要人帮忙,所以向爸爸借了个人。”
嘟嘟皱了下小眉头,有些担忧的问,“妈妈办的事情有危险吗?”
方亦可已经习惯了他的敏锐,听到他这么问并不觉得奇怪,“没有危险,不过去的地方有点远,妈妈一个人或许会害怕……”
嘟嘟顿时明白的点点头。
其实还是有危险的吧,因为有可能会遇到坏人。
在安城,被绑架那一次的事情,他还牢牢的记着。虽然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形,不会再觉得太害怕了,但是那次经验告诉他,去外面是有可能遇到很可怕的人,所以一定要小心才行!
陈茹也跟着一起,他们先是坐车把嘟嘟送到了幼儿园,然后直接开车去了与程予良约好的那家研究所。
是的,并不是医院。
但这家医学研究所在C市也是小有名气,并不是什么不入流的地方。
程予良跟她解释过,这里有他的一位朋友,可以优先排做他的亲子鉴定,所以才会选择这里。
方亦可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要是正规的地方,确保结果不会有问题就好了。
提前十五分钟抵达了研究所外,方亦可一下车就发现,程予良原来已经到了。他正在研究所大门的另一边走来走去,神情有些不安,时不时的向路上望着,仿佛担心她会出尔反尔,突然决定不来的似的。
当他看过来正好与站在车边的方亦可对上视线时,程予良顿时露出个放松的笑容。
方亦可心里一动,这个人是真的很想找到女儿吧!
陈茹和保镖陪着她一道下来,司机去停车了,程予良快步走了过来,站到她的面前,“你来的这么早!也好,也好!”
方亦可笑了笑,没有戳穿他的口是心非。
明明比她来得还早的人,怎么可能会奇怪她来的早!
程予良见她没说话,眸光不由的微微黯淡,不过他很快就将注意力转向她旁边的人。尤其是关注保镖,他甚至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犹疑的问道,“这位是你的……”
似乎是怕太过唐突,所以没能说出口,但看他的神情,明显是将保镖认作她的丈夫了。方亦可嘴角微微一抽,解释道,“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他们正好有空,就陪我一道过来了。”
程予良恍然的,又有些尴尬的连连道,“应该的应该的。这个,时间也差不多了,要不我们进去吧?”
“好。”
一行人进了研究院,程予良找到他的朋友,两人果然很熟悉的样子,过去就安排他们抽血,之后,那位就拍了拍程予良的肩膀,又对着方亦可颌首后,才回了办公室。
程予良转头道,“大概需要些时间,结果才能出来。要不我们先去外面喝点东西?”
方亦可没有拒绝。
研究所对面有一家咖啡厅,进去之后,程予良挑了个靠窗的位子请大家落座。陈茹却识机的低声对方亦可道,“我们去那边坐了,这样还方便些,你和程先生聊吧。”
方亦可看了看她指的方向,离的不远不近,彼此也能看到,便点点头“也好。”
有他们在,有些话程予良肯定也不好说,场面难免尴尬。
这样安排确实恰到好处。
果然,他们离开后,程予良的神情不知不觉便放松了些许,毕竟那位不言不语的保镖还是带给人一些压迫感的。
“你的朋友对你很好!”他感慨似的说道。
方亦可轻点了下头,“是啊,他们都很好。”
程予良其实已经察觉出异样,说是朋友,年纪却都比方亦可大不少,而且其中那个男人怎么看都像是专业保镖之流的人物,不过,他并没有说破,只是以一句朋友含糊过去了。
咖啡很快上来了,程予良一边搅拌着,一边低声说道,“其实今天我太太本来也要过来的,不过我没让她来,她的情绪比较容易激动,尤其是在女儿的事情上,我怕你会觉得不自在……所以你千万不要觉得她是不重视这个事!”
方亦可露出理解的神情,“我明白,不会的。”
如果真有一位激动的女士在她面前,她的确会感觉无所适从,哪怕她真是他们的女儿,但面对曾经以为永远不会找到的父母,又分别了这么多年,她觉得,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更何况,还有可能不是。
程予良松了口气,抬头露出个微笑,“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方亦可愣了愣,没有作答。
对这种长辈似的夸赞,她没有多少应对的经验。
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当她做事做的好,院长妈妈或是保育阿姨看到,也会夸她。但或许是她离开的太久了,而且,面对的人不同,她一时间真是找不回当初的感觉。
索性程予良也没有沉默着等待她一定要回应,而是慢慢的开始说起其他,“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跟你说说家里的事吧。”顿了顿,见方亦可并无反对的意思,他有些高兴的继续道,“我今年四十九了,你看过名片的,我有家公司,规模不大,但足够生活了,过得还算可以。我太太比我大一岁,她没出去工作……”
他犹豫了片刻才解释说,“因为我们还有个儿子,他比你小三岁,是个早产儿,生下来身体一直不很好,免疫力低,容易生病,我太太为了照顾他,一直没有出去工作。”
方亦可一愣。
她下意识的以为,面前的男人和他的妻子只生了一个女儿,所以才会在女儿丢失以后这么多年都缓不过来,没想到,并不是这样,他们其实早就又生了一个儿子……
程予良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急忙说道,“虽然后来又有了孩子,但女儿是女儿,不是能够代替的!”
方亦可有些莞尔。
这位是真的很紧张很敏感,程度都超过她了。
看到对方这样,她反而觉得轻松下来。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必介意,您接着说吧。”
程予良迟疑的接着道,“好,好的。因为身体不好,怀慕没有上过幼儿园,甚至上小学也是断断续续的,我太太一直在家里照顾他。直到进了初中,年纪大一些了,才不那么容易生病。他的性格挺好的,人也很懂事,可能是因为从小就听我们说,上面还有个姐姐被人偷走了,所以他一直也很盼着我们能把姐姐找回来。只是这些年,我们虽然也有四处打听,甚至关注网络上的信息,但都没有好消息。说起来,把怀兮找回来,也是我们一家人的心愿!”
说着,他目光灼灼的望着方亦可,仿佛已然确定了这是他的女儿一般。
方亦可却神色微动,垂下了眼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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