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城吩咐一声,许管家很快把饭送到门口,她正要递托盘,看到对面那只包着纱布的手,立刻改了主意,“您别动手了,扯到伤口就不好了!”
说着,她无视了霍西城冷冷的视线,硬是挤进房里,将托盘放到了床边的桌子上。
“许管家,打扰了。”方亦可客气的打着招呼,眼睛已经飘到了托盘的一大碗香喷喷的肉粥上。
许管家笑眯眯的,“您伤在脖子,吃饭不大方便吧,不如我来喂您!”
她身后的霍西城正不虞的掩上门,走过来,听到这话,顿时表情更冷了。
“你出去。”
“不用了。”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在房间内,三人都是一愣。
许管家眨了眨眼,转头看向自家先生,这才发现自己或许是好心办坏事了,她垂头忍下笑意,“也好,那我就先下去了!”
咔嗒一声房门被关上了,屋里只剩了两人。
方亦可徒然觉出几分尴尬,忙道,“我自己就可以,你去吃饭没关系的。”
“吃过了。”霍西城淡淡的道,走过来,用完好的那只手端起了碗。
方亦可伸手接过,正准备抽出一只手开吃,勺柄却落入了属于男人的修长手指之间。
顺势坐到床边,舀了勺浓浓的肉粥,霍西城抬头道,“张嘴。”
这是……要喂她吃饭?!
方亦可瞪着勺子和上面的粥,似乎难以置信他会这么做。
霍西城见她迟迟发怔,干脆把勺子塞进了她因为吃惊而半张的嘴里。
方亦可慌里慌张的咽下,险些被呛到,她捂着嘴,嗔了男人一眼,哪有这么喂饭的!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啊?明明是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从来没侍候过人……
“我可以自己吃!”
“张嘴!”
两人的声音再度同时响起,方亦可愣完之后,突然忍不住笑起来,“你是故意的吗?”
霍西城做着一点都不符合他身份的事,眼神却依旧睥睨,“我只能说,你说话时机抓的不错。”
哈?方亦可呆滞了。
这是反讥她才是故意与他同时出声吗?
这位霍先生,你是不是太自恋了!
也不对,这么一说,好象她刚才的问话根本在自恋……
方亦可无语的看着他,不知不觉的,已经吃下了好几口他喂下的粥。
唔,味道果然很不错!
半碗肉粥吃下肚,方亦可肚子饱了,身上也暖了,眉眼都眯起来了,“够了,我吃好了。”
霍西城看了眼碗里剩下的粥,顺手把刚舀起来的一勺粥放进了自己嘴里。
方亦可一惊,手上一歪,粥碗差点被打翻,幸好最后一刻又捞了回来。她吓得只好双手乖乖捧着碗,不敢再乱动。
霍西城咽下嘴里的粥,扫了她一眼,“你吃过了就打算过河拆桥?”
“……这词不是这么用的吧?”
霍西城慢条斯理的又喝了口粥,“心理医生当烦了,准备改行当语文老师?”
心好累,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男人却心情很好的继续喝粥,“你瞪着眼睛,到底想说什么?”
方亦可继续瞪,她想说那是我剩的粥啊,你就这么吃了?可是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说不出口。总觉得他的回答,绝对会让她更加不知说什么好。
于是问话变成了叹息,算了,你高兴就好。
共食一碗粥的暧昧气氛,对方亦可来说很难熬。
不过再难,总有结束的时候。
当粥碗终于变得空空如也,霍西城将它放回桌子,用餐巾擦过嘴后,缓缓道,“给你请了一周的假,好好休息。”
方亦可一愣,“一周……是不是太久了,其实我不用……”
霍西城截断她的推辞,“我的手不方便,需要人照顾。许管家早就请过假,明天她要回老家探亲,正好一周。”
方亦可犹豫的问,“你的意思是,由我来帮忙料理家务吗?”
虽说从她住的地方到这里真是挺远挺不方便的,但他是为了救她才会受伤,要求她来做事,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说呢?”
“……好。那我早晨几点过来合适?”方亦可虚心的问道。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好,但能做些事还他的恩情,她心里总归是安慰些。
霍西城纳罕的看了她一眼,“难道你指望我一大早起来给你开门?还是说你在变相的向我讨钥匙?”
前半句让方亦可额角发抽,而后半句则让她羞愤不已。
她咽下口气,“我没那个意思!”
霍西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那就好。你先住这个房间好了,早点养好伤,做事比较方便。”
说完,也不等她回答,就自顾走了。
方亦可反应过来时,门都被关上了,她想叫一声,脖子却一阵抽疼,顿时倒吸了口气,不敢再乱来。
她要在这里住下的事,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决定了。
方亦可思忖了半天,终究没再反对。
霍西城决定的事,她要推翻,势必要有一番争执。
这个时候,不合适。
何况,他并没有做过份的要求。
晚上躺在床上睡不着时,方亦可一直在想,他为什么要来救她?为道义?为曾经?抑或是他对她真的有些不同?
可万般心思,不过是猜测,霍西城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无从得知。
***
“我要吃苹果!”吃过早饭,霍西城一身家居服,慵懒的坐到了别墅客厅的沙发上,一反常态的打开电视,冲着刚刚在厨房洗完碗正在擦手的方亦可提出要求。
方亦可什么也没说,甚至不与他对视,只垂眸点点头,就坐到了一侧的沙发上,拿起苹果开始认真的削皮。
霍西城投向电视的视线总会不知不觉的转向她,神色莫测。
这已经是她住下的第三天了,这三天里,她一直保持着这副“勤勉”的态度。
他说要水,她立刻奉上杯温水,他说要遥控器,她就马上把遥控器递到他手边……无论他怎么支使她做这做那,把她当小丫头使,她完全不反抗,默不作声的一一照着他说的做。
可她越是这样,他越是窝火。
这算什么?
报恩吗?
他与她之间,难道维系下来的关系只有绑架案中的恩情了?!
霍西城越想越恼怒,当方亦可将苹果细心的削好皮,切成小块小块,甚至还插上牙签送到他面前时,他瞟了一眼,轻描淡写的道,“搁着吧,我现在又不想吃了。”
方亦可愣了下,抽了张纸巾缓缓擦起手来。
若是这个时候还不知道男人是在故意刁难她,那她未免太傻了。
只是,为什么?
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想着,眼中不禁露出困惑的神色。
一时关注着她的霍西城被气到笑起来,他腾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道,“跟我上来。”
方亦可一头雾水,但见他面色不善,还是随着他上了楼。
霍西城直奔主卧。
到别墅的第二天,在方亦可的坚持下,她就搬到了之前住过的客房。
眼下见他回房间,她只好默默的跟了过去。
进门,站定,抬眼一看,霍西城居然在脱衣服。方亦可顿时惊呆,立时就要转身出去,“你你……我等下进来。”
手刚碰到门把,就听到背后独特的声线响起,“又不是没见过,我正要你帮忙,你跑什么?”
方亦可用力咬了下唇,拼命将脑海里刚刚那一眼看到的胸肌腹肌人鱼线全部都赶出去。家居服为什么不要套头的,非得像浴袍,脱下腰带,就统统都露出来了,这合适吗?
“帮什么忙?”她嗡着声音道。
霍西城挑起眉梢,向上勾着唇角,俊美的脸上意外的透出几分邪气,“当然是洗澡啊!难不成你以为我在卧室里表演脱衣秀吗?快点!”
方亦可压了压火气,“这样过份了吧!”
她说完,后面半晌没动静。最后还是她沉不住,转头看他到底在做什么。
哪知一转头,蓦地撞进一双幽深的眸子。
竟然在她没察觉的时候,他已然到了她的身后。
方亦可毫无防备的被惊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开,身子一下子就靠到了门上。
霍西城单手支墙,演绎出一个完美壁咚姿势。
幸好,也仅仅是姿势而已。
见她紧张的屏气,他盯着她发白的唇啧了一声,扬出另一只伤手上搭着的塑料袋,似笑非笑的嘲讽,“你刚才……不会是以为我要吻你吧?”
他既问出这话,想来是不会了。见他果然收回手臂,方亦可暗自松了口气,无视他的问题,伸手拿过塑料袋向他手上套去,“你洗的时候稍微注意下,尽量别弄湿了。”
霍西城看着她头顶的发旋,眸色变暗。
天知道他刚才用了多大力气才控制住自己,这个女人真以为他变成食草系了吗,现在居然敢离他这么近!
装作若无其事的将方亦可掉落在颊边的头发拢到耳后,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僵,他却没有停止,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顺着她耳朵的轮廓向脖颈划去,然后是后背,在她想要伸手拨开他时,猛的搂在她后腰上,将她的身体贴上他的。
方亦可立刻直观的感受到了,男人一大早是如何的兴致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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