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可和吴信非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都清楚,程予良指的那个“有人”,肯定就是总守在外面那个高壮的黑衣男。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一时之间,也猜测不出。
但听程予良的意思,在他们的事情上,只怕程氏夫妇,也是要听那个男人的!
方亦可开口道,“只要你信守承诺,找个好医生来给他治腿,我们不会做什么的。”
闻言,程予良急切的道,“那怀慕的事……”
“当然是等他的腿好的差不多,我才能告诉你!”方亦可冷情的看着程予良,“曾经我认为您是一位善良真挚,为人守诺的好父亲,但现在看来,险然并非如此。对自己的女儿,哪怕是只生未养过,能让我一昏迷就是三天,可想而知,这是下了多么狠的手。我还怎么相信您?我不敢了!”
程予良张了张嘴,一句“那是因为你根本不是我女儿”险此脱口而出。
不过,刹那的犹豫过后,他还是将这话吞回了肚子里。
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而且,他若说了,她更不可能现在告诉他怀慕的消息!
程予良犹豫着,终究还是甩门而去。
吴信非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半晌,奇怪的道,“我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对劲儿似的!”
方亦可轻点了下头。
她也这么认为,总觉得有种违和感。
但一时又想不出,只好放下。
转头道,“我刚刚那么说,本来以为能逼他说出,我不是她女儿的话,可惜,他没上钩。不过这件事,先算了,重要的是他答应给你治腿,你快点休息吧,养好精神,明天看看他请来的是哪里的医生,医术是不是可靠!”
吴信非点点头,“你也是。记得明天也不能吃那个药,存下来交给我处理,不过,你倒是可以装出吃了的样子,脑子糊涂些,否则,怕是会露馅。”
方亦可应了。
吴信非依依不舍的回了旁边的小屋。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离开。
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而是觉得方亦可一个人睡在屋里太不安全了!
他想守在这里,守着她平安无事!
可是方亦可却不肯,直接催促他回自己屋去睡。
吴信非有些遗憾。
他躺在有暖气也不怎么暖和的小屋子里,被身上的硬板床硌得越躺越清醒。
回想起这几天同方亦可的相处,她昏迷时,他给她喂米粥,帮她擦脸擦手,她醒来,他一样帮她端饭,帮她收拾拿衣服,站在她的前面替她抵挡那些来自程氏夫妇的恶意……
越想,他心里越是喜悦。
仿佛无数个甜蜜的泡泡从心底里咕嘟咕嘟的冒出来!
他不是小孩子了,自然清楚这种心情是什么。
其实,他早就对她暗生情意。
具体是什么时间,他也不甚清楚。
只觉得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哪哪儿都感觉非常舒畅,而见不到她的时候,又很想念。
哪怕发发微信,也觉得安心了。
不过那个时候,他以为自己是拿她当朋友的,可交的好朋友。
可是当他的事业遭受打击,整个人都处于低谷,那晚,他在酒吧里喝酒,两人通电话时,她问起时,自己叙述时,突然生出一种不一样的心情!
后来,她把事情解决了。
吴信非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想,或许,她对他也是有些不同的,否则,为什么花这样大的力气帮忙呢!
那个时候,他就暗自动了心。
他知道,她是跟霍西城在一起,但他并不觉得两人合适,尤其是得知打压他的事,居然是霍西城所为之后。
那样一个没有胸襟的男人,哪怕他再有权有势,也是配不起她的。
方亦可是受过苦的人,她合该跟自己这样,大事上阳光乐观,小事上细致体贴的男人在一起!
吴信非可以确定,如果他们在一起,他绝对会把她宠成小公主!
可是,他满怀的心思,都在方亦可说起霍西城时,那温润的眉眼中被击溃了。
他不惧怕与霍西城竞争,也不怕自己的立场尴尬,只要方亦可真的对他有意。
然而,她没有。
她把他当朋友,甚至,当弟弟。
语气随意,只是因为她与他的堂姐是知交,所以也把他当作亲近的人。
与男女之事毫无关系。
甚至接触的越多,他越发现,在方亦可的心里,自己大概是没有性别的!
这个结论令他沮丧。
也令他只能将那份倾慕的心思埋藏在了心底。
默默的看着她。
没有丝毫的逾越。
他担心如果自己流露出丝毫不妥,就会被她拒之门外。
连属于弟弟的那份温柔,也享受不到了!
可是,现在,他却有些按捺不住。
在这里,只有她与他。
没有霍西城。
关键时刻,他能够保护她,照顾她,陪伴她,而霍西城却什么也做不了!
或许,这是上天给他的最好机会!
吴信非想着想着,便在这种美好的展望中慢慢睡去。
……
次日,九点多钟的时候,程予良就带着医生来了。
方亦可原本很担心对方找个不靠谱的医生敷衍他们,不过人到了,检查过伤口,又谈了一阵,方亦可和吴信非都觉得这位医生,还是有一套的。
虽然对方是中医,治疗的方法也趋向保守。
但他提出的一些论点还是符合方亦可的认知的。
以及他带来的中药贴,闻起来味道颇难闻,但贴上之后,吴信非很快就感觉到了清凉和舒适。
因为有炎症,这几天他的腿其实越来越感觉火烧火燎。
方亦可大概也猜到一些。
所以当他发出舒服的喟叹,她就稍稍放了心。
不过,这只是表象。
内里能不能治好,还需要时间来检验。
医生很确定的说,象吴信非这种情况,贴上半个月的膏药,基本就能好。
送走医生,程予良回到屋里,看他们两人看着膏药还有些将信将疑的,不由不耐烦的道,“都说了半个月就能好,你们还不相信?告诉你们,不要小瞧中医,内科不敢说,但外科上,这个医生绝对比市里面那些动不动就用刀切开的西医好多了!你们不要以为他只是个卫生所的小医生,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受了伤,不管多严重,都会找他。他的治愈率可是非常高的!”
方亦可不动声色的道,“就算你这么说,我们现在也看不出疗效,总要过段时间才能确定有没有好转。”
这是实在话。
不象西医,动了手术,效果就立竿见影。
中医这边,需要时间。
程予良无可反驳,意识到方亦可不会轻易松口告诉他怀慕的事,只得怏怏而去。
他回屋时遇到正出来的周玉娜,不由随口问了句,“干什么去?”
周玉娜理所当然的道,“那俩人在屋里吃了睡睡了吃的,那怎么行,姓吴的小子腿瘸了,方亦可总没事吧,当然是让她出来干活!”
程予良想了想,没有阻止。
她既然不肯说出怀慕的下落,让她吃点苦头也好。
农村里的这些活计可不像城市里,扫扫地擦擦桌子做做饭,还算轻松。
在这里,扫地都是件体力活。
院子要拿大扫把扫,桌上时刻蒙灰,做饭也要先捡柴烧火……
估计一天下来,她就该觉得受不了了!
周玉娜见他没吭声,便自顾去了方亦可的房间。
屋里,吴信非一听她让方亦可去干活,当即就大声反对,“她才刚醒过来,身体虚弱,你们一天又只给一顿饭吃,还让她干活,你还有没有人性了?!”
方亦可本来没想反对的。
她想借着去院子里的功夫,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
另外,如果能遇到其他来这里找程氏夫妇的当地人,没准儿还能搭个话,打听些消息。
可吴信非这么说,是为她的身体着想。
她自然不能反对。
方亦可便顺着他的话,坐在床边没有起来。
周玉娜双手叉腰,横眉竖目的道,“姓吴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少在这里大小声的!这里可不是C市,别以为你是个小明星,就怎么着了似的。一天吃一顿饭怎么了?不乐意你可以不吃!没用绳子绑着你,还给你治腿,那是老程心善,再跟我吵吵嚷嚷的,我就把你扔地窖里,让你好好知道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处境!还有你……”
她转向方亦可,“你以为是来这里享福的,还是来农家乐啊?整天除了睡就是吃的,美不死你!我告诉你,你就是来这儿赎罪的,赎罪的懂吗?害死我的怀慕,我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我都不解恨,你还在有心在这里勾搭着男人为你出头?看把你能耐的!赶紧给我起来干活去?再不动信不信我拿扫把抽你!”
吴信非怒从心起,听着就要暴起跟周玉娜对着干。
方亦可及时按下了他。
那些话,她听着也生气,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等周玉娜说完,她看了吴信非一眼,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这才慢吞吞站起来,平静的道,“我跟你去。”
“这还差不多!”周玉娜冷哼了一声,象是盯囚犯似的,盯着她从床边站起来,向门口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XX的,动作快点!这么慢你是想少干活吗,告诉你没门,干不完活,今天那一顿你也别吃了!”
吴信非忍得咬牙切齿,几乎吐血。
可他心里明白,方亦可的做法是对的。
喜欢薄情前夫靠边站请大家收藏:(321553.xyz)薄情前夫靠边站艾草文学阅读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