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倪晗晗, 其余几人都没去机场送宋成彦, 气得宋成彦在五人微信群里大骂南柠他们三个没良心。
离别没有抱头痛哭, 就好像他不过是出去旅游一趟。
高考分数在六月下旬出来了, 南柠也收到当初心仪的警校的面试, 但最后体测还是没过。
最终收到了第二志愿学校的录取通知书, B市的一所综合性大学。
南柠报的是软件工程服务外包专业, 没查清楚之前觉得这个名字忒高大上,所以就填了。
开学当天父母提出要送她去学校,被南柠拒绝了。
从初中开始, 每一次的开学都是她独身前去,他们突然热情,她不自在。
小白兔考去了J市, 叶子留在本市, 开学时间都跟她不同,她俩坚持要把她送去机场。
下了飞机, 看到外面有他们学校迎新生的代表, 高举红色的长横幅, 搞得特兴师动众。
这一波的新生不少, 乌泱泱挤了两车还剩。
南柠从一位学长手里拖走行李箱, 不愿跟过去凑热闹。
“这一届的新生脾气还挺犟。”她走后,负责接新生的男生对旁边人抱怨。
另一人说:“切, 别以为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你就是看人家小学妹不搭理你了, 你才这么说。”
南柠拦了辆车。今天有好几所学校开学, 路上堵车,开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才到学校。
到达学校她找了位漂亮的学姐引路,准确找到宿舍。
宿舍在二楼,有个很上档次的名字,‘211’。
四人间的宿舍,宽敞明亮,很干净。
其余三人都已经到了,她推开门时里面的人正在互相分享零食。
“哇,”一个短发妹子转过头,手里抓着薯片,“我们宿舍又多了个美女!”
南柠此刻又热又累,头上满是汗,抬了下手打招呼,“嗨。”
“你就是南柠吧!”坐着的长发女生背过身看她。
“嗯。”
南柠把箱子拖进来,去洗了把脸,短发妹子抽了两张面纸给她。
她们一一自我介绍。
坐着的长发姑娘叫夏颖,短发姑娘叫谢琳琳,还有位扎马尾的叫赵波。
南柠把她们人名和脸对上,整理床铺。
这是她头一次住宿,跟几位不熟的女生住在一个房间里,很别扭,也没加入她们正在聊的话题。
整理结束去洗了个澡,累得够惨,头发都没吹用毛巾包着就上床睡了。
下面人在讲话的声音像是有催眠的功能,瞬间睡着了。
下午四点,南柠被谢琳琳叫醒。
她两眼惺忪地看着对方,谢琳琳笑着说:“老班让去教室集合啦,点个名,据说我们班明天晚上要出去聚餐!”
“哦,知道了。”
她还有点懵,看下手机,收到了父母和小白兔他们的回信。
下床吹头发,南柠跟她们仨一块去教学楼。
班里一共三十个人,十位女生,二十位男生。
班会到五点多才结束,期间南柠的Q收到几位同学的加友申请。他们从班级群里找到的号码。
一视同仁,南柠全部同意添加。
当晚,班级群里很活跃,玩起了发红包的游戏,南柠没参与,独自在学校里走了圈,回到宿舍后听到舍友在说什么拉网的事。
第二天领书和军训服,南柠不认路,没有搞特立独行,学舍友拖着空箱子过去拉书。
晚上的聚餐定在一家海鲜自助餐厅,七点集合。
刚开始南柠觉得自己的舍友就挺活跃的,没想到隔壁宿舍比她们还要活跃。
211宿舍的几人似乎都不爱跟男生打交道,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不多时,南柠捧了盘点心回来,另一手拎了小瓶清酒,走向她们这桌时愣了下。
她座位上反向趴着个女生,正在跟后一桌的男生讲话。
谢琳琳过来帮忙端东西,边低声跟她抱怨,“宗欣荣在跟隔壁桌的男生要号码,那些男生好像是B大的,也是过来聚餐的。”
宗欣荣就是趴在她座位上的女生,今天自我介绍时,她当场表演了段舞蹈,给人印象很深。
南柠垂目,不经意笑了下,“哦。”
走近,听到宗欣荣和那桌男生的谈笑声。
她把酒瓶往桌上一磕,宗欣荣转头,脸上笑容明媚,“南柠你回来了啊,我能跟你换个座吗?”
南柠双手环胸,正要拒绝。那桌不知是谁刀叉砸在了盘子里,清脆的响声打断她的话。
相连的两桌,由半人高的椅背阻开,不站起来看压根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
角落里一人背对她起身。
宗欣荣也跟着起身,以为那人是答应了自己刚才的要求,笑得更灿烂,“小哥哥你要是答应跟我坐一桌的话,我就不用跟我们班同学换座位啦。”
那人却并没有看她,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南柠脸上。
昏黄灯光阴恻恻地照下来,男孩的脸半明半暗。
南柠面色僵住,两人对视良久,谁都没开口讲话。
看这情形,像是认识的。
同桌的男生打趣道:“怎么了白陆,你老相好?”
白陆没反驳,大家当他默认,暧昧的眼神往南柠身上飘。
“怪不得昨天起那么早去机场,是不是接女朋友去了?”
“没想到你女朋友长这么漂亮啊,还藏着不告诉我们。”
“就是就是,昨晚没来上晚自习肯定也是跑女朋友学校约会去了。”
白陆从座位上出来,下意识朝南柠看,还没说什么,就听她突然爆了句粗口。
“操,去你妹的女朋友。”
“……”
周围顿时安静了,最惊讶的还数211寝室的三名女生。
初见南柠还以为是挺温柔文静一姑娘,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彪悍的一面。
宗欣荣夹在中间最为尴尬,转头问南柠:“怎么,你们认识啊?”
南柠哼笑一声,侧目看她,不答反问:“你刚准备跟谁要号码?”
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男生起哄抢在宗欣荣前面回:“跟你们家白陆!”
“给了没?”
男生没来得及回答,白陆垂眸看着她,低声说:“没给。”
“哦,”南柠这才把头挑正过来,看了他一眼,又上下打量,“高了嘛。”
“你瘦了。”
南柠耸肩,“谢谢夸奖。”
众人开始疑惑了,不对啊,情侣间的对话不该是这样。
南柠看向已经沉下脸的宗欣荣,不耐烦地催她,“要号码就快点,别打扰我们吃饭。”
语气很不客气,弄得宗欣荣十分恼火。
她也不是好惹的。要就要,还怕你不成!
可是才刚把头转向白陆,就见白陆突然快步走开了,还拖上了一旁准备看戏的南柠。
跟白陆一个班的男生们在后面煽风点火,“哎哟哟,是去卫生间的方向啊,哎哟哟不得了,小俩口温存去了……”
谢琳琳这一桌,几人看着宗欣荣脸色转白,佯装在看其他地方,都克制不住地笑了。
离开的两人没去卫生间,南柠被他拉出了餐厅。她一路无言,不拒绝不反抗,安静极了。
出了餐厅,南柠手往回一拉,白陆停下。
街道上车水马龙,他们站在路边相望。
南柠忽然往墙上一倚,双手交叉抱胸,极轻地笑了下,“好久不见啊。”
白陆只是看着她,没出声。
他们站的这一块光线不明,看不清双方的表情,但白陆一直盯着她的眼睛。
南柠偏开视线,脚在地上来回蹉,语调漫不经心,“拉我出来什么事,说吧。”
明明是很久没见的人,她的反应就像是昨晚刚见过这人。
白陆抿唇,似是忍无可忍,“他呢?”
南柠抬头,“他(她)?谁?”
他站正,堵在南柠面前,嗓音异常沙哑,“那个男的。”
“男的?”南柠不懂他的意思,又觉得当下的场面很好笑。
他这质问的语气,实在是很像丈夫质问出轨的妻子。想想南柠就觉得有趣。
“在学校吧。”南柠配合他。
“也在B市?”
“估计吧。”
“跟你一个学校?”
她慢吞吞地嗯一声:“不然还跟你一个学校?”
被她反问一句,白陆哑住。
有人路过,香烟的烟雾随风飘来,缠绕着他们周身的空气。南柠被烟呛了下,捂住鼻子咳嗽。
白陆伸手,被她挡开。
“忘了问,”她往边上挪了两步,“你的她呢?”
“我没有。”语气格外镇定。
这个问题问完,南柠自己笑了。
她也弄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问,是还对他抱有幻想?
“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你答应我的事,你没有做到。”白陆的声音蓦然在耳边响起,一句句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就好像他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南柠不怒反笑,“什么事?”
“一毕业,我们就在一起。”
“哦,”她手死死压住墙壁,语气轻淡,“我说过那么多话,忘了这一句。”
他紧盯住她的眼睛,“那你记得什么?”
南柠推开他,往餐厅方向走,开始烦躁,“说了忘了就是忘了,你别问了。”
她以为自己会伪装得天.衣无缝,可是骗不过内心,一遇到白陆,心跳还是会加速。
无法控制。
可能感情就是这么蛮不讲理,有些人你对着一辈子也不会心动,而有些人,他稍稍瞥你一下,就心乱如麻。
“你是不是——”身后人淡淡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南柠停下,他问,“真的喜欢他?”
她低着头,脚尖前有块小石头,轻轻一踢,小石头在地上蹦了几下落进暗处。
“我喜欢的人是谁,你从来都知道。”
以前是你,现在还是你,从来没有另一个他。
白陆站在她背后,同样的夏夜,同样的角度,他记起那晚在宁中操场看到的画面。
他隐在树影下,不远处少男少女对望而笑。当他迈开脚步过去时,听到她说:“我说的是喜欢过,过去式。”
对南柠而言,他是过去式。
那天在医院白陆又见到了那位男生,向来记不住人面貌的他,直觉男生就是在操场跟南柠对话的那一位。
南柠的同学们在聊他们的事。他不在的时候,南柠依然会有喜欢的人,她不会为自己停留。
没听到白陆的回应,南柠深吸口气,准备回餐厅。
刚迈开脚,胳膊猛地被人用力扯住,拽得她生疼。
晕眩间就被人压上墙。
白陆凑在她脖间,低声喘气。她稍稍愣住,似乎察觉到他气急败坏的情绪。
不爱讲话的白陆,害羞的白陆,没想到他也有这样一面。
思及此,南柠浅声笑开,放松身体由着他压过来。
彼此呼吸交缠,一缓一急。
脸被人轻柔地捧起,南柠被迫仰头,在他唇落下来时闭上了眼,眼睫微颤。
她无法拒绝,着了魔一样没有推开。
心底的不甘大于悲愤,不甘心当年的付出没有回报,不甘于他的离开。
白陆的吻毫无章法,轻轻地啃,忽快忽慢,像是要把她吃掉。愤怒起来还咬了口。
咬得南柠嘴上疼痛,嘤咛出声。
他额头抵住南柠的脑门,说话语气在她听来懊悔又着急,“我这样算不算第三者?”
南柠舔着被咬过的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
“不算。”
她猝不及防地伸手环住白陆脖子,报复地重重在他下唇咬上一口,直到舔到腥味才松开。
白陆没吭声,两人交换着对方急促的气息。
风送来夏夜的燥热,南柠在他耳边吐气,“你要是想当第三者的话,我带你去个地方。”
白陆望进她的双眼,看到一丝狡黠。
南柠歪头笑,“身份证带了没?”
他眼神拧了下,已经知道她说的那个地方是哪儿,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南柠伸出舌头,小小地在他唇上一舔,轻声问:“怎么,你害怕了?”
“没有。”
“那你还犹豫什么?”他一沉默,南柠笑容更大了,“为他不值?还是为我感到悲哀?”
白陆掌心火热,握着她的腰肢,“都没有。”
“我给你三秒的考虑时间,你跟我去了,我到时候比较一下,或许我就能记起以前说过的话,遵守自己的诺言。”
指腹从他唇上慢慢滑过,“1——”
“我带了。”
“嗯?你说什么?”手指停在他下巴上。
白陆纠结良久,最终拉起她的手,垂下眼睑,“我带了身份证。”
南柠心猛烈一跳,面上却毫不改色,点头说:“那就好。”
他们先去了趟便利店,南柠在门口等着,白陆手插兜出来时,她注意到对方耳尖透红。
南柠起身走在他身侧,轻松般打趣问:“第一次买啊。”
白陆侧眸看她,那眼神像在说“你猜”。
“有第一次就有二三次,慢慢习惯就好了。”南柠把手机掏出来,戳了几下屏幕,边走边说,“这附近有一家宾馆,我看评价说环境还不错,也挺干净的,你觉得呢?”
她把房间的照片点开,递到他眼前。
白陆把脸转开,“你决定。”
“那好吧,”她定了间大床房,付款,“费用AA吗?”
白陆:“手机给我。”
订单已经提交了,南柠还是把手机给他,微踮脚凑上去看他要干什么。
他在翻未接来电,南柠没有删短信删记录的习惯,以往的记录都还在。
翻到了一个陌生的未接来电,白陆点下,编辑进联系人,标上了他的名字。
这个号码只打过一次,南柠没接到,她当时以为是什么欺诈电话。若是对方真有急事找她,不可能只打一遍,所以她没回拨。
“原来这个号码是你的啊。”
白陆嗯了一声。
接着又把她所有的聊天软件加了他,这才把手机还回去。
南柠接过手机,支付宝提醒有人转账。她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笑,说不清现在心情如何。
人都到宾馆门口了,白陆又把她给拽回头。
有一对情侣拖着行李箱经过,好奇回头看他们,南柠给人让路。
“干嘛,”南柠手腕被他抓着,凑到他眼皮子底下探问,“不敢了?那我们回去吧,今儿我们偶遇这事也就当没发生过。”
这么一靠近,南柠细心观察到他眉骨处有一个小圆形的烫伤疤。
白陆乌黑的眸子沉沉,“你不要逼我。”
“我就是在逼你啊。”她坦然承认,打开手机在他眼前晃,挑衅般挑挑眉,“你现在再逃开的话,我保证,下一秒就会拉黑你的所有联系方式。”
南柠沉默等了会,他只是安静看着她,像是想要看破她的心思。
南柠挣开他手,低头摆弄手机,“那算了吧。”
“你认真的?”一只手盖住手机屏幕,阻止了她的动作。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她没抬头。
安静了几秒,南柠感觉微风拂过耳廓。
听到他开口说:“那我们进去。”
之后南柠一路跟在他身后,他比以前高了,但却更瘦了,看上去似乎比她还要弱不禁风。
不比高中时的短碎发,白陆如今剃了个可以跟寸头相媲美的短发,添了些硬气。
拿到房间卡,白陆回头牵她,南柠猛地垂下眼睛,盯着那只略苍白的手。
到了房间南柠先去浴室洗漱,对着镜子里的人看了好一会,才拉开门出来。
外面没人,只有空调运转的声音,床头柜上放着白陆刚才买的东西。
南柠肩头披着毛巾,没吹头发,发尖往下滴水。
到床边坐下,把盒子拆开。
这玩意儿还没见识过,南柠也好奇。
不一会,外面传来敲门声,她提声问:“谁?”
“是我。”白陆的声音。
南柠开了门,人站在门后。白陆手里拎了一个塑料袋,装了几罐啤酒,撞击在门板上哐当响。
关上门,他才看到南柠,皱眉撇开眼,“衣服呢?”
“湿了。”
此刻她身上只穿了一套内衣裤,白陆转过头,脑海里的画面还是那无意中瞄到的粉色蕾丝边。
南柠继续坐在床边玩刚才拆开的东西,身上忽然被被子裹住。
她抬眼,白陆坐在旁边,拿着毛巾帮她擦头发。
南柠把两条胳膊露出来,被子滑到胸下。
他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头发看。
“紧张啊,”她听到咽口水的声音,伸手把塑料袋拿来,开了两罐啤酒,似笑非笑地说,“还买了酒来助兴,有情调。”
“……”
白陆没理她,毛巾搭在她头上遮住了脸,又把被子往上拉,裹到脖子处。
“诶诶诶,你这样我怎么喝东西?”她甩着头反抗,毛巾掉下来。
毛巾一掉,就看到白陆端着啤酒凑她嘴边。
南柠往后让,不喝,“你不要跟我说,我们来这儿就是单纯喝酒来了,那还不如刚才在餐厅喝。”
他扭过头,背对南柠自己喝了起来。
灯光下,南柠注意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握起了拳头。空气里酒味和沐浴后的味道交缠,南柠掀开被子,关了大灯,打开灯光微弱的壁灯。
她从身后抱住白陆,感觉到他的身体抖了下。
轻轻含了下他的耳垂,浅声提醒,“喝几口壮壮胆就行了,不然一会醉了办不了事。”
白陆手里捏着啤酒罐,没动。
南柠手从他T恤下面伸进去,下巴枕在他肩头,“还是说你想故意喝醉,就这么把我拱手相让?”
他眨了下眼,抓住衣服里不安分的手,声音些微急促,“我没有。”
“是吗?”
‘哐’一声,罐子进了垃圾桶。
白陆回头,眸光闪烁不定。
南柠打断他的犹豫,直身上去舔他的唇,进退适宜,像个久经沙场的老兵。
撤开时脸上是得意洋洋的炫耀,这份炫耀还没到嘴边,她人迅疾被压倒。
只恍惚了片刻,南柠随即又面带笑容地看他。
白陆撑在她耳边的手有些发抖,一言不发地捻开了遮在她眼睛上的头发。
她不动,微勾起嘴角。
额头、眼皮、鼻尖、嘴唇一一被他吻过。像是为了向她证明什么,白陆这一次主动撬开她的牙齿,舌尖勾着她,探险一样慢慢吸着。
后来不知是谁先动的手,衣服纷纷解开,被子落了一地。
白陆头埋在她脖子里,深深吸气。尝试了很多次才成功进入,南柠疼得直冒虚汗,却咬紧牙关不出声。
她抱着对方精瘦的腰,抚上并不怎么平滑的背脊,在看不到的地方摸到条条不寻常的伤疤。
曾经日思夜想苦苦追求的人就在面前,只要一伸手就能抱住,可又那么不真实。
南柠闭上眼,眼角湿润,是汗还是泪无从得知。
身上的人停下律动,舔了舔她眼角,在耳边低语:“南柠,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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