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晨扛着肩上的小女人,大步走向冷冻室里。
苏沫周身的温度,忽然变冷,她打了一个哆嗦,即使看不见周围的环境,可她还是感觉到了不妙。
“顾晨!你到底要干什么!”
“砰——”
重重的一声,顾晨将那厚重的冷藏室门,甩上。
他将苏沫放下来,将她压在墙壁上,昏暗的光线里,他锐利逼仄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生白的小脸和湿漉漉的水眸。
“苏沫,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耗下去,这里是冷藏室,接下来我问的每一个问题,你最好用最快的速度回答,不要试图欺骗我,你的
演技并不高!”
苏沫身上单薄,顾晨穿的也不多,在零下四度的冷藏室里,如果他们待久了,一定很快就会冻成冰块的。
顾晨将苏沫压在门板上,抵着她的身子,黑眸冷冽,比这冷藏室里结的冰霜还要寒冷,“我问你,两年前我们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因为参加晚宴的缘故,苏沫穿的实在太少,两条纤细的腿,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她的每个汗毛孔子里,仿佛都有冷气钻进。
她的声音,因为哽咽和寒冷,微微颤抖着:“两年前我们的感情到底好不好,有这么重要吗?”
顾晨的深眉,蹙成了一个“川”字,他的一手箍住她的身子,一手压在门板上,忽然重重拍了下去。
他显得格外急躁没有耐心,声音清冷至极,“你可以不回答,不过照这个速度下去,我们很快就会冻成冰块!”
苏沫靠在门板上,闭上眼,温热的眼泪,因为过分冰冷的空气,滑到发鬓时,已经沁凉。
她微微哽咽着:“我爱你,可是你不爱我,两年前是,现在更是……顾晨,我曾经有多爱你,现在就有多畏惧和你在一起。只要一看见你,一和你在一起,我就会想到……两年前那些你伤害我的事情……”
顾晨的手,攥成一个铁青的拳头,他审视着她,又一字一句的问道:“苏沫,我们之间有过两个孩子,都是怎么失去的?”
苏沫只觉得痛不欲生,那疼痛斑驳的回
忆,如同疯狂的猛兽,几乎吞噬了小小的她。
“顾晨……你放过我吧!”
如果不是腰间那一抹力道,苏沫早已无力的从门板上滑落在地,她的情绪,在一点点堆积,几乎要爆发。
曾在纽约时,医生说她的抑郁症程度,其实已经到达了有自杀倾向的程度,很多时候,她一想到顾晨,她浑身每一寸都在疼,疼的她撕心裂肺。自杀的念头,她不是没有过。
“你不要再逼我了……”
她的声音,微弱无力。
顾晨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修长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却仍旧在质问:“你这次回海港,是不是因为我?”
是,离开海港是因为他,回海港,仍旧是因为他。
他是她的心病,经久不愈,烂在心里,越来越疼。
为什么时间和新欢,不但没有治愈她的倾向,还令她在见到顾晨以后,更加疼痛难言?
慈善晚宴主会场。
宋夏知在主会场里待了好久,等了顾晨许久也没看见他回来。
她蹙了蹙眉头,给顾晨打电话。
可是手机那头,显示对方暂时无法接听。
宋夏知握着手机走出主会场,让男服务生去男厕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洗手间、偏厅、大堂……完全没有顾晨的身影。
男服务生提醒她道:“顾太太,现在除了厨房没找之外,其余地方都找过了。顾先生是不是身体不适提前离场了?”
“不会的。”
顾大哥今晚精神挺好的,应该没有什么不舒服,何况她还在晚宴上,他怎么会丢下她一个人独自提前离开呢?
“我一个人去厨房看看就可以了。”
男服务生点头,离开了。
宋夏知走到厨房门口,忽然看见地上掉了一颗纽扣。
这纽扣,有些熟悉,今天她见过的。
脑子一转,忽然想起,今天苏沫穿的大衣上,就是这种款式的纽扣。
苏沫……?
她怎么会来厨房?
宋夏知一推开后厨的门,就发现里面一片黑,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好久要不要进去。
她用手机手电筒照着光亮进了厨房,一边寻找厨房里的灯光开关,一边试探性的喊了几声:“苏姐姐?苏姐姐?你在里面吗?”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她。
宋夏知打开后厨的灯后,黑暗的后厨里,一下子明亮起来。
厨房里,空无一人。
宋夏知正打算要离开,眼角余光却蓦然看见冷藏室门缝里,夹着一寸
礼服的布料。
而那布料的款式颜色,正是苏沫身上所穿的那条连衣裙。
她一惊,盯着那抹乳白布料,难道……
难道苏沫被关在了冷藏室里?
她惊恐的目光,又落在那冷藏室外面的锁上。
如果……苏沫在冷藏室里冻死的话,谁也不会想到是她做的手脚……
她颤抖着手指,握住冷藏室外的锁,死死扣上。
然后低着头,飞快的离开了厨房。
冷藏室中,苏沫的体力透支,顾晨正打算开门出去,可一拉冷藏室的门把,才发现,冷藏室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他用力拽了拽,厚重的冷藏室门,纹丝不动。
苏沫已经快被冻僵了,她靠在顾晨怀里,浑身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顾晨抱着她,坐在了一边,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拢在她身上。
他的手,握着她冻的通红的小手,用力的来回搓。
他的手亦是一点温度都没有,可触碰上她的手指时,苏沫却感觉到一丝的暖意。
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倒在他怀里,失笑着问:“为了逼问我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我们两个现在都被困在了这里等死……顾晨,你觉得值得吗?你后悔吗?”
顾晨紧紧拥着她,他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铿锵的道:“值得!苏沫,不准睡!听见没有?”
顾晨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冷藏室里密闭毫无信号,电话怎么也拨不出去。
苏沫闭上眼,无力的手臂,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她靠在他
脖颈边,轻轻的笑:“其实如果就这样死了……也没什么不好。”
至少,死了,她就不会再因为这个人,感觉到痛苦,夜深人静的时候,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的溃堤泛滥。
至少,他们可以死在一起,守在一起,谁也没办法再分开他们。
顾晨命令着怀里即将昏迷的女人,“苏沫,我警告你,不准睡!”
苏沫缓缓睁眼,她的睫毛上,染上了星点霜花,她的目光,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唇角微微莞尔,“你不是问我,两年前我们的感情有多深吗?我现在告诉你……”
顾晨身形一顿,他看着怀里的人,看见她冻的发白的嘴唇,微微翕张着道:“我从来……从来都不确定你对我的感觉……可是我确定一点……我在你面前唯一的骄傲,是我爱你胜过你爱我。”
“我爱你”这三个字,其实很苍白,苍白的,让两年前的顾晨觉得,根本没必要开口去说。
可他怎么会明白,苏沫有多在意?
她昏睡在他怀里,顾晨拍着她的脸颊,“苏沫,醒醒!醒醒!”
苏沫又恢复了一丝丝的意识,她被顾晨蓦地紧紧扣在怀里,他的双臂收的很紧,仿佛要将她勒进骨血里。
“苏沫,不准睡,不准睡!听见没有!”
苏沫费力的缓缓伸手,回抱住了他挺拔的背部。
她轻轻的说:“阿晨,你瘦了。”
顾晨咬牙,因为这淡淡的一句,眼底竟然起了雾花。
“苏沫,跟我说话
,不要睡!告诉我,两年前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
她吸了吸鼻子,心头酸涩,哽咽着问道:“阿晨……你真的是因为宋……宋夏知肚子里的孩子……不要我的吗?”
她肚子里的孩子,他不要,可他要宋夏知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这样吗?
就算过了两年时间,苏沫还是倔强的不信。
苏沫的意识越来越弱,她闭了闭眼,只感觉眼皮沉重,再也撑不动了。
顾晨拍着她的脸颊,“苏沫,醒醒!你在说什么?醒醒!”
两年前,宋夏知的肚子里,怎么会有他的孩子?
顾晨握住她的手,无名指那处的婚戒,在掌心几乎发烫。
平静了两年的心,在此刻,终于彻底爆发。
他要苏沫!
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要苏沫!
他咬牙一字一句的道:“苏沫,你听好,不管我们之间隔着什么,从这里出去之后,我都不会再放手!”
什么宋夏知,什么孩子,这个瞬间,他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
他只要怀里的这个女人,好好的。
……
霍行在JK大厦下,抽了半个小时香烟后,终于按捺不住,钻进车内,快速发动了汽车。
黑色卡宴,在霓虹灯下飞快奔跑。
车,一路开往希尔顿酒店。
顾氏的慈善晚宴,在希尔顿酒店举办,而此刻,苏沫正和顾晨在一起。
霍行以为,他可以大度的让苏沫去面对过去,面对顾晨。
可现在他才发现,他做不到!
面对自己心爱的
女人,要什么大度,什么善解人意,这一切都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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