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渣男贱女,被欺负的蓬头垢面,眼眶酸楚泫然谷欠下,周围所有的人都袖手旁观,面色冷漠一副围观好戏的态度。
她站在人群中间,视线模糊旋转,额头上流下来的鲜血滴落在脸颊,血腥味儿充斥在笔尖。
头破血流,无助的像个孩子捂着小嘴缓缓啜泣出声——
抽抽噎噎的对那嚣张至极的女人扯着嗓子吼:“我老公是顾晨!你……再敢动我一下……我老公真的会弄死你!”
惧意,占据了她乌黑的瞳仁,委屈,不甘,愤怒……在胸口堆积沸腾。
“顾晨谁啊!老娘没听说过!你个小丫头片子!再敢吹牛!信不信我现在就手撕了你!”
刘太太一个巴掌再度扇过来的时候,刘华忽地一把拽住女人的手:“老婆老婆,好了好了,事情别闹太大了,这周围的人可都看着呢!”
刘华胆子小,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那女人一下子就火了,对刘华横鼻子瞪眼:“怎么,偷了腥还怕人知道?!刘华!我告诉你,今天你如果不把这个小狐狸精弄残,我们明天就离婚!”
苏沫被踩的脏乎乎的小手抹着眼泪,瞪着这对夫妻嘶吼着道:“你们敢?!我没有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认!有本事……我们就去警察局!”
“刘华,你没长耳朵?!这小婊子就是欠收拾!也不看看沟引的是谁的老公?!居然骑在我头上撒尿?!”
女人猛地冲上来,将苏沫推倒在地,左手臂下意识的撑地想爬起来,她隐约听见骨节“咔嚓”一声,肩胛骨一阵剧烈的错位疼痛,钻心的痛!
苏沫疼的皱紧了眉头,却将下巴扬的高高的,哭着怒视着这些人:“你们污蔑我!你们会倒霉的!我先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那女人还要动手,刘华已经看不下去了,拉着自己老婆的手,目光都不敢直视地上伤痕累累的苏沫,“老婆,够了吧,闹到警察局可不好!”
那女人厉害的眼神一瞪过来,刘华立刻改口:“我不是担心这小狐
狸精,我是担心你,担心你!”
苏沫下意识的用双臂护住自己的身体,疼的快要死掉,眼泪模糊了眼前的视野,恐惧油然而生……
——阿晨,救我。
脑海中,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不知是幻象,还是真实,一双修长漂亮的大手,拨开人群,清峻挺拔的黑色身影冲进了重围,目光急切而凌厉。
他看向地上蜷缩成一团头破血流的小女人,那一刹,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拉扯。
小沫……
他迅速蹲下身子,将地上的小女人横抱起来,“苏沫,醒醒!”
苏沫浑身疼的麻痹,鼻尖全是那抹清冽的淡烟草味的薄荷香,小女人意识到了这个熟悉的怀抱,不顾受伤的左手,双手立刻紧紧圈住了这个人的脖子。
朦胧视线里,是她的意中人,像是幻觉。
她的眼泪一串串往眼眶外簌簌流淌,咬着小嘴不确定的问:“我在做梦吗……?”
否则,怎么会看见顾晨来救她了?
一定……是梦。
“不准再说傻话!”
男人将纤细的小女人打横抱起,赤红着眼角低低的训斥。
苏沫的小脸上,被抓的全是血痕,长发凌乱,衣服被扯的单薄而可怜,她皱着小鼻子哭的厉害,心里怕到了极点,“顾晨……你……怎么才来……?”
苏沫从未如此害怕过,她势单力薄,仿佛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被这对夫妻凌辱羞辱。
顾晨肩头的大衣布料上,被小女人的眼泪染湿。
他抱着苏沫,目光清寒阴沉的盯着那对夫妻,眼底凝聚的肃穆和沉黑,令这对夫妻浑身狠狠一抖。
顾晨的声音带着至死方休的霸气和决绝:“我们法庭见!”
过分出挑挺拔的英俊男人,抱着小女人,步伐沉稳凌厉的越过人群,直接上了停靠在一边的黑色名贵迈巴赫商务车。
紧跟其后的陈兵丢了一张名片给刘华,走过去勒住刘华的领带,鄙夷的瞧着这个男人,语气不屑道:“哼,我家太太会沟引你这种不入流的货色?回去撒泡尿照照镜子!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名片上的到底是谁!你得罪的,可是顾先生和顾太太!”
……
迈巴赫车内,顾晨一直紧紧抱着苏沫。
苏沫左手臂像是骨裂一般快散架,一直在掉眼泪,顾晨的出现太虚幻,虚幻到她直到现在都感觉这一切都是假的。
男人温柔低头,亲吻着她脏兮兮的额头,眼底还未散去沉沉盛怒,可对着苏沫时,又变得那么的柔软心疼。
可一开口,却仍旧是责备:“不过短短半个月而已,你就把自己给我照顾成这个鬼样子?!苏沫……!我该不该骂你?”
苏沫伸出脏乎乎的小手,无助的捂着小脸,哽咽着断断续续道:“我甚至没有和刘经理主动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顾晨……我也不想让你看见这样没用的我……可是……我打不过他们……打不过……”
晶莹剔透的泪珠子,从纤白的指缝之间滑落。
顾晨沉黑着俊脸,大手拉开她柔嫩的小手,将她重重扯进了怀里,声音低沉磁性,却带着一股狠:“我会告到他们牢底坐穿!”
他们挑谁欺负都行,惟独苏沫不行!连他自己都舍不得欺负的宝,怎么会允许别人欺负了去?
苏沫听了这话,却哭的更加厉害了,单薄纤弱的肩头哭的剧烈抖动着,她怎么会落魄到了这个地步……?
这一秒,她居然胆小的,只想缩在他怀里,被他柔声安慰,轻轻哄着。
顾晨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声音低哑的问:“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在资料表上写未婚?苏沫,为什么?”
苏沫咬唇,乌黑水眸里划过一抹隐忍,抽噎着道:“我不想让别人知道……你顾晨,这么优秀,却有个连孩子都生不出的妻子……”
她腰板挺得直直,正襟危坐着,目光不敢斜视一下,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学生等着老师即将来临的一通训斥,那么怕,那么紧张。
顾晨心抽疼了一下,攥着她的小手,将她重新卷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一字一句道:“苏沫,听好,你再怎么配不上我,再怎么落魄,都是我顾晨的人,不需要唯唯诺诺的不敢承认。至于孩子,如果我们有,那是锦上添花。若是没有,那也无妨!”
“可是顾晨……没有孩子的婚姻,以后要怎么维系?就算你可以不要孩子,可是顾氏呢
?妈呢?还有那么多的别人,会怎么看你?”
她在他怀里,抬起那张哭花了的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男人眸底深沉,黑不见底,“我不管什么别人,我只知道,我要的是你苏沫,而你苏沫,也不是什么繁晨继承人的工具!”
苏沫哽咽着,红着眼,眼泪啪嗒啪嗒往下直掉:“阿晨,对不起,我可能这辈子都生不出孩子……”
苏沫终是像温暖和现实妥协,小手,缠上了他的脖子。
他要的孩子,她一辈子都给不起。
而孩子,也可能会成为他们之间永远的遗憾和惋惜。
“苏沫,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嫌弃你?为什么知道这件事情后,不告诉我?”
被人恐吓,被人欺负,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力太大,一时间,根本缓不过劲儿来,她发怔的看着顾晨,咬唇道:“我不知道……我知道,顾家不会容忍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媳妇,我也不能这么自私的不为你考虑……”
“你不打招呼丢下我就走,这才是自私!生不出孩子,这是什么大事?苏沫,你听好,我不容许你再离开我!”
苏沫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只抽噎的重复说着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
……
去医院的路上,顾晨伸手要检查苏沫的伤势,一碰到她的左手臂,她就疼的惊呼了一声。
男人眉心狠狠一蹙,手掌慢慢的靠上去,不敢真的捏上去,只哑声问:“这里疼?能不能动?
”
苏沫哭的晕乎乎的,无措的摇头,因为太疼了,好像脱臼,一点都不敢动,被顾晨从自己脖子上轻轻的拿下来,她死死咬着唇瓣,疼的唇瓣发白。
顾晨心急如焚,猩红着黑眸,对驾车的陈兵说:“车开快一点!”
顾晨一手将苏沫抱到了自己腿上坐着,一手轻轻握着她受伤的左手,尽量不让她动,苏沫的右手抱着顾晨的脖子,脏兮兮的左手搁在他掌心里。
怀里的小女人,脆弱的仿佛睫毛轻轻一颤,便能将他心底的所有心疼勾出来。
顾晨低下头去亲吻她,闻到她发丝里一抹淡淡的血腥味道,锐利的眸子盯紧了她浓密的发丝里,暗红色干涸的血,结了血疤,在头皮上。
男人闭了闭眼,贴着小女人的脸,终是妥协,低低叹气着道:“是我来晚了,抱歉,小沫不怕。”
轻轻地,哑哑地,哄着。
苏沫喉咙口一股酸楚直往上翻涌,张嘴轻轻咬了他的脖子,眼泪滚落下来,钻进他脖颈里,流进他的心河里。
她真正怕的,不是欺负她的人,而是如果没有顾晨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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