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点点头,“确实。抑郁症患者多数是因为感情问题,如果您想让您的妹妹尽快进入另一段感情,并且释怀,我认为可以适当的给她安排一些新朋友。”
风澈大概是懂医生的意思了,忘记一个人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到新欢,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忘。
“不过风先生也不必太过担忧,现在您的妹妹症状并没有很严重,只要按时吃药,按时休息,我相信这种抑郁情绪很快就会过去的。”
风澈与女医生谈完之后,便走到了苏沫面前。
他伸出大手,轻轻抚着苏沫的脑袋。
“医生说,你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保持情绪开朗就好。”
苏沫微微抬头,目光静静的看着风澈,“哥,我刚才回想了一下在海港发生的事情。我还是觉得,顾北跟我离婚的事情,有些蹊跷。”
风澈蹙眉,半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纤细的小手说:“潇潇,你该走出来了。不管顾北跟你离婚是出于什么原因,都跟你没关系了。你需要的是,新朋友,新生活,新的开始。”
苏沫咬着唇瓣,怔怔的看着他。
可她就是那么喜欢旧东西,喜欢旧感情。
抱着那么多她对顾北的爱,对顾北的喜欢,如果现在放手,就像一个活人入土,会将她闷的窒息而死。
苏沫从未想过,自己对顾北的感情,会浓烈至此。
离开医院后,风澈一边开车,一边说:“最近我会搬到你的别墅住,方便照顾你。”
苏沫微微垂下眸子,“医生不是说我没事吗?你不用这么操心。”
“你是我亲妹妹,你的健康,你的快乐,是最重要的事情。”
苏沫鼻子酸了酸,抿唇道:“哥,谢谢你。”
“谢我做什么,这是哥哥应该做的。只要你开心,哥什么都愿意为你付出。”
苏沫看向窗外,就算是为了风澈,为了让他不担心,她也该努力走出来。
忘记海港,忘记顾北。
她怎么做,才能做到真正的释怀?
麻省总院,手术室内。
手术室外的红灯一直亮着,顾如卿和陈兵匆匆赶到,风尘仆仆的甚至没有去梳洗,便一直等在了
手术室外。
顾如卿差点崩溃,一向坚强的女人,也红了眼,捂着胸口,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
陈兵在一边看的心里不是滋味,他小心翼翼的安慰着顾如卿说:“夫人,BOSS肯定会平安无事的。您别太担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能不着急?阿北从小到大,我都对他心有愧疚,这孩子出了什么事情从来也不跟我商量,总是一个人扛着。他怎么能这样……如果他有个什么万一,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让我怎么活?”
这是陈兵第一次看见顾如卿落泪,跟在顾北身后这么多年,顾如卿一直都是冰着一张脸,就算心情再好,也只是眼角微微勾起,露出些许的笑意。她似乎习惯了封闭自己的情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一丝不苟,她活的更像是个男人,那么坚强的独自承受着一切。
顾如卿又问:“阿北和苏沫离婚的事情,我也是最近刚刚知道,他们两个……究竟怎么了?”
陈兵抿唇,蹙眉开口道:“BOSS因为害怕……害怕自己活不久,加上太太执意要离婚,所以……”
顾如卿却没有怪罪苏沫,苏沫在顾北身边受的那些苦,她都看的见。
“苏沫是个好姑娘,是阿北辜负了她。”
“是啊,太太和BOSS,真的很般配。”
时间,一点一滴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游走。
顾如卿的心,仿佛要跳出了嗓子眼。
她的儿子,正在手术室里,承受着恐怕是这辈子,最危险的事情。
稍有不慎,便是生死一线。
如果阿北醒来,她不会再顾及那些所谓的面子,她要向她的儿子道歉,这么多年,是她太过忽视他,太过冷漠他。
她也不想再跟阿北吵架,只想跟他做对普普通通的母子。
医院长廊的手术室外,一个穿着华丽高贵,保养年轻的中年女人,她捂着嘴,不顾平日的形象,痛哭出声。
在生死面前,所谓面子、形象、尊严、隔阂、争吵……都不值得一提。
这一刻,她只要她的孩子,能活下来,就好。
她再富可敌国,她再雷厉风行,也不过是个会为儿子心疼的温柔母亲。
不知过了多少个漫长的小时,手术室的门,豁然打开。
顾如卿起身时,才发现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兵扶着她,走到医生面前。
顾如卿整个人都没了思考力,连声音都发不出,她只恐慌急迫的看着医生。
医生从漫长的手术中结束,紧绷的神经全部放松下来,呼出一口长气道:“手术还算成功,只是如果能像正常人那样生活,还需要很长很长一段的恢复期。”
顾如卿绷着的神经和肌肉,一下子松懈,整个人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双腿一软,如果不是有陈兵的搀扶,早已摔倒在了地上。
她的儿子……没事了。
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这样一个认知。
顾北手术后,被转入了重症监护病房。
暂时不能进去探望,只能透过玻璃,站在门外,远远的看他一眼。
顾如卿站在窗外,手覆在玻璃上,看着自己的儿子,憔悴不堪,没有一点攻击力的躺在病床上,她的心,几乎疼的没法呼吸。
顾北昏迷了很多很多天,医生每天都会定时来为他做检查,手术后,一切正常,只是没有醒来。
医生办公室里。
顾如卿担心紧张的问:“医生,顾北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醒来?不是说手术非常成功吗?”
“毕竟开颅手术是个大手术,病人需要足够的时间去修养。并且,就算在病人醒来后,我们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后遗症。作为病人的母亲,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在手术过程中,切除了病人部分的边缘叶和记忆中枢,因为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记忆中枢,所以……他很有可能,醒来后对你是陌生的。并且,据我所知,病人在患病之前是个很成功的商人,醒来后,也不一定可以像从前那么优秀,因为记忆的丧失,所以也导致了很多行为记忆的丧失,他可能连最简单的吃饭喝水都要从头学起。顾夫人,希望你能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一个月后,麻省总院,ICU病房。
病床上的年轻男人,戴着氧气罩,他夹着感应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进来为他检查身体的医生,在看到他手指微微触动时,惊讶了一下。
随即,立刻看向他的眼睛。
病床上的男人,一双黑眸,缓缓睁开。
他的眸底,犹如一汪清水,清澈见底。
医生忽然如释重负的笑了笑,重重吐出一口气,对病床上的男人说:“顾先生,你终于醒了。”
顾北醒来后,被转到普通VIP病房中。
他刚醒来,显得很脆弱,头上戴着一个灰色的帽子,身上穿着一套医院普通的蓝白条病号服,面容苍白,却仍旧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清贵气质。
他看顾如卿的时候,眼神陌生而无神。
顾如卿握着他的手,红了眼睛看着他:“阿北,你终于醒了,妈等的好辛苦。”
差一点,她都快要以为她的儿子醒不过来了。
陈兵站在顾如卿的身后,“BOSS,你终于醒了。”
顾北目光迟疑的盯着他们,“我……我……”
顾如卿与陈兵狐疑的对视一眼,“阿北,你怎么了?”
此时,几个专家正进了病房,在顾北醒来后,为他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顾如卿着急的问专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专家Joe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看着病床上微微呆愣的顾北说:“顾因为在做过开颅手术后,丧失了大量语言、行为的记忆,所以他现在
的说话和行为,可能已经退步到了几岁孩童的能力,但是没关系,这个能力可以不断锻炼,康复到了一定地步,是可以恢复之前的语言和行为功能的。”
顾如卿还未从顾北醒来的兴奋中醒来,便又受到了另一个打击,她往后虚虚退了几步,陈兵扶住她。
“夫人!”
顾如卿只觉得脑袋轰轰作痛,她摁着太阳穴,不可置信的看着医生,“恢复到像以前那样,需……需要多久?”
专家Joe皱了皱眉头,“这个……要看病人的学习能力,如果他潜在的能力比较好,快则三年,慢则……”
“慢则多久?”顾如卿猛然抬头,盯着专家Joe。
“或许需要一辈子去恢复。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重新认识你们。”
顾如卿脸色苍白,她无措的捂着脸,只觉得天快要塌下来了。
怎么会这样……
她的儿子,那么优秀的顾北,为什么成了现在这样?
私底下,顾如卿问Joe,“医生,我想带顾北尽快回国,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现在顾没有太大的外伤,只是回国后,还是要继续治疗和康复,毕竟脑癌这个东西,需要注意的太多,谁也不敢保证,以后他会不会再复发。但是,如果再有第三次复发,无疑就是百分百的死亡通知书。这一次,顾能活下来,是个奇迹。他的手术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我告诉他,是百分之二十。但手术这么成功,我真的很为他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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