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的事情……”
苏沫终究还是开了口。
顾晨却猛然低头,沉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彼此对视三秒后,他的唇,狠狠落了下来。
苏沫一时没有防备,也没有任何准备,呼吸被一下子夺去。
“唔……!”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冷冷警告:“以后不要再提这两个字,再有一次,就不是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苏沫咬唇,他们现在,算是……什么意思?
她呼了一口气,道:“顾晨,其实这两年里,我有打过电话给你,可是你的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后来,直接换了号码。我……我不是没有想过要联系你。”
在纽约,那么陌生的环境里,一到夜深人静,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呼唤着回到他怀里。
她也曾在深夜时,忍受不住那种疼痛,偷偷打过电话给他,可是没有人接。
如果那时候他接了电话,是不是现在,又会是另一番景象?
又或是,就算接通了电话,她也不打算说任何话,只是静静在电话这头聆听着?
而那时,他早已忘记她,仍旧不会有任何改变。
顾晨点点头,大手将她的身子,整个拥进怀里,暖着她冰冷的身体,“我知道。”
——他都懂。
他温凉的吻,忽然落了下来,毫无防备。
苏沫被迫仰起小脸,承受住他的吻。
明明在冰天寒地里,苏沫却感觉这个吻,异常的火热炙烫,几乎要将她燃烧。
人在这个时候,什么心里话,都会说出口。
苏沫也不例外,她紧紧揪着他腰间的毛衣,在热吻的间隙中,微微哽咽着道:“顾晨,我真的很想你……”
很想很想,在夜深人静时,这种想念,几乎要将她焚烧。
她从未想过,原来一种思念,也可以如此穿山越海,经久不息。
炙热的,让她哪怕忍受万般火灼,也从不曾放手一丝一毫。
他的吻,带着急不可耐,仿佛一个毛头小子,与她的唇舌碰撞,不算温柔,甚至有些疼,可苏沫,却一点都没有避开和抗拒的打算。
冗长的吻,彼此都太久没有亲密过,呼吸微重,顾晨的薄唇,贴着她的唇瓣,轻轻摩挲着。
喘息间,男人哑声道:“这个地方不适合做更近一步的事情,否则……”
他灼烫的呼吸,一点点喷薄游弋在她冰凉的小脸上。
苏沫脸色倏然一红,苍白里透着一抹奇异的潮红。
她能感受的到,那固定在她腰间的大手,哪怕隔着这么厚的冲锋衣,熨烫下的温度有多灼热,一点点沁透进她毛
孔里。
苏沫微微闭上眼,重新安然的靠在他怀里。
雪窟窿里的温度,实在太冷,哪怕被顾晨抱在怀里,她也瑟瑟发抖。
苏沫不知是什么时候靠在他胸膛里睡着的,只是这一夜,漫长至极,到了下半夜,两个人都手脚开始发凉,苏沫被冻的半醒半睡,抱着顾晨的腰身轻声问:“顾晨,我们会不会被冻死在这里?”
他一直抱着她,也没有睡觉,淡然的道:“不会。”
——其实,就算一起死在这里,也挺好的。
人一到这种时候,便会变得很是脆弱,曾经觉得怎么也说不出口的话,也会怕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苏沫唤了他一声:“顾晨……”
“嗯?”
“以后我们能不能不要吵架了?”
不要再针锋相对,不要再一见面,便冷言冷语的嘲讽对方和彼此。
“……嗯。”
不知道她是清醒着的还是半糊涂着的,她伸手,更紧的拥抱住他。
他以为,这将是他们好的开始,在苏沫心里,却是一个完美的结束。
手脚变得越来越凉,苏沫靠在他怀里,有些支撑不住,她轻声喃喃:“顾晨,我好想睡……”
顾晨抬头望了一眼瑞士山的天空,又开始飘起小雪花,他拍了拍苏沫冰冷的脸颊说:“不要睡,再坚持一会儿,嗯?”
早上来雪地巡查,应该很早就会来,现在已经两点多了,最迟还有三个小时,只要熬过去,就不会有事,苏沫体弱,再加上之前出
车祸流产,身子一直没调理好,想到这里,顾晨又将她拥的更紧了。
彼此的呼吸都开始变得寒凉,顾晨亲着她的额头唤她:“苏沫?”
“嗯?”她的声音里已经含了睡意。
他淡淡的说出一句话,“我爱你。”
轻飘飘的,像是完全没有说出口一般,可苏沫,哪怕被冻的意识再不清楚,也清晰的听见了这句“我爱你”。
怀里的人,果然狠狠怔了一下,苏沫的睡意一下子被驱赶的一干二净,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目光呆滞的看着他,良久,他释然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果然睡不着了。”
看样子,被吓的不轻。
苏沫一时怔忪,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无端拎起的心,终于在这一句解释里释然放下,不过这会儿,她是真的一点都睡不着了。
人生还真是无法预料,就算是在出事的前一刻,她也不会相信有朝一日,她会和顾晨这样安静的身处危机里,却彼此和睦的照顾着,还能这样放下芥蒂的好好聊天儿。
这一刻,他们之间,只剩下彼此,没有宋夏知,没有任何人。
顾晨吻着她沁凉的额头,一字一句的哑声开口:“如果我们能从这里平安的出去,苏沫,给我一次机会。”
更准确的说,是给她和他,一个机会。
他的语气并不重,但苏沫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顾晨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如果他们能活着出去,就和他在一起。
可他忘了,从这里出去后,就是俗世。
俗世里,有阻挡他们的往事,有怎么也无法逃避的宋夏知,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更是空白了两年的,不属于彼此的时光。
苏沫却还是乖巧的点了下头,伸手抱住他,“好,我答应你。”
大概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巡逻的工作人员路过,将他们两个用绳子拽了上来,刚上去,苏沫体力透支,便腿脚一软,倒在了顾晨怀里,不省人事。
“苏沫!”
她模糊的感觉到,被一双手臂横抱着,那人一直搓着她冰凉的手,她想睁开眼睛看清楚是谁,可是眼皮沉重,无法看见。
但是这一瞬间,她真的感觉到,这个人,是真的爱她的。
……
苏沫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一家雪山下附近的小诊所里。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刺痛了她肿胀的双眼。
顾晨就坐在她病床边守着她,一见她醒了,摸摸她的额头说:“我去叫医生。”
医生过来测量了体温,又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什么事情才离开的。空荡荡的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她舔了舔干涩开裂的唇瓣,还没开口说话,顾晨已经会意的倒了一杯温水,将她扶起来,递到她嘴边了。
她也没自己动手,手臂沉的像灌了铅,实在不想动,她喝的有些急,顾晨低头目光暖暖的看着她说:“慢慢喝。”
她喝完了水,仰脸看他说:“你不要回去吗?你已经在
瑞士好几天了,公司没事吗?你可以先回去……”
顾晨放了水杯,截断她的话,“不忙,有赵助理在。”
她“哦”了一声,无话,沉沫一阵,顾晨好笑的看着她愣愣的表情问:“就算是现在,你还是没话和我说?”
“……你想听什么?”
顾晨微微挑唇,这话倒是回的新鲜,她竟然会问他想听什么,玩味道:“想听你说,顾晨,这次你救了我,我会以身相许。”
“咳咳……”
她苍白的脸颊,泛出不正常的绯红,刚喝下去的水,仿佛一口咽在了喉咙口,猛咳嗽个不停。
顾晨淡定的拍着她纤细的背说:“这样的话你都说不出口,还问我想听什么?”
苏沫皱眉看着他,怎么经历过昨晚,他怎么变化的这么快?流氓和无赖气质,一览无余。
顾晨仿佛看穿她心思一般,挑眉,“觉得我无赖是吧?”
苏沫语塞:“……”
她只是一时间,没办法接受他三百六十度性格的大转变。
瑞士山的早晨,好不容易开始不下雪,初阳升起,有暖暖的阳光倾洒进来,原本阴冷的病房里,也有了一丝暖意。
顾晨从外面的小卖部买了一盒温牛奶和吐司回来,这个时候吃热粥最好,但是条件有限,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苏沫靠在病床上,小口小口吃着吐司,喝着温热的牛奶,她有些不适应顾晨这样的体贴,她没想过马上就回去,她沫沫的说:“我现在还不想回
去。”
虽是陈述,却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她希望他能同意。
毕竟,现在,她还依旧在他结婚证上待着。
他淡笑,问:“你想待在这里多久?一个月?半年?还是一年?甚至是更久?”
苏沫皱眉看他,他的语气不温不火,却是隐含怒意。
他将她的这种行为已经自动规划为逃避的一种行为,可是,她不是。
“顾晨,我觉得我们之间需要冷静,也该好好考虑离婚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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