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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一起干了这碗鸡汤

商门娇 鸿一菌 4079 2021-04-02 11:58

  身后响起的脚步声不远不近,阿秋循声回头,就见桂开垂头束手的跟在后头,显见是想代主子送客到底,忙对桂开抱歉一笑,又抬眼去瞧沈楚其紧绷的面色,决定开口劝两句。

  “您这是生的哪门子闷气?”阿秋搓着脚步撵在沈楚其身侧,半安抚半提醒地低声道,“您特意掐着衙门午休的点找过来,可不兴来的时候高高兴兴,走的时候一脸不快的。甭管您这是生的哪门子闷气,桂开还在后头跟着,您这样我瞧着担心也就罢了,回头桂开往上头一报,不是白惹七少跟着担心吗?”

  他可不认为陆念稚和杜振熙会给沈楚其气受,只琢磨着沈楚其这阵子忙于当差难得安生几天,昨天一见着杜振熙的面,又开始春心啊呸,心神荡漾了。

  他坚定的认为,除了不可告人的感情问题,再没什么大事能让沈楚其忽喜忽忧。

  阿秋猜的虽不中亦不远已,沈楚其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更多的,是生自己无能为力的闷气。

  他行事随性,却不是听不进人话的,闻言面色不由一缓,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阿秋见状立即顺着杆子往上爬,果断转移沈楚其的注意力道,“您一口气打包了两、三人份的菜量,您现下不打算送出去,总不能丢出去吧?您看怎么处置好?”

  所谓棍棒之下出孝子,沈楚其几乎是叫定南王揍大的,孝子不孝子姑且不论,从小到大没少听定南王关于“暴殄天物未必会遭天谴,但必定会被老子揍”的教诲。

  当老子的觉悟又高又接地气,做儿子的早已将“浪费粮食可耻”的教导刻入骨血。

  自己打包的饭菜,没心情也得吃干净。

  丢是绝对不能丢的,酒楼记的可是定南王府的账,但也不想出去孤零零的吃,更不想带回衙门吃。

  庐隐居待不住,清和院也不合适。

  昨天孝敬江氏还能说是顺便,总不能连着两天给清和院送菜送饭吧?

  定南王夫妇作为亲爹亲娘,都没享受过儿子这么好的待遇。

  沈楚其好歹分得清亲疏轻重,想了想略郁闷,招手喊桂开上前,干脆道,“见者有份,你和阿秋陪我一道用饭。寻个清静地方,我们三个一块吃。”

  霜晓榭主子不在,外院都是管事小厮,要是让定南王府的小郡爷去外院用饭,沈楚其可能无所谓,杜府下人估计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两厢都不自在。

  桂开心念一动,果断道,“二门和外院之间有处小园子,平时鲜少有人走动,倒是清静。小郡爷请随我来。”

  心下摸不透沈楚其的心思,本以为沈楚其是专门来见杜振熙的,现在看来又不像,仿佛真是来找陆念稚、杜振熙谈公事的。

  刚才还绷着脸,现在又一心惦记起吃喝来。

  难道是不喜衙门饭菜又不方便在庐隐居多留,顾忌陆念稚病中不好打扰,特意飘出庐隐居另寻清静地方解决温饱来的?

  爱情使人智商下降啊呸,使人行事错乱,诚不欺我。

  桂开在心中又感慨又纠结,面色颇有些古怪。

  沈楚其亦是面色古怪,又意外又赧然的瞪大双眼,看向小园子花树下呆坐的身影道,“芭妹?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时郁闷提出告辞,现在又赖在杜府解决午膳,偏撞上西府的小主子,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

  “小郡爷?您怎么……”杜晨芭没问完相同疑问,就猜到沈楚其大概是见过杜振熙才会出现在这里,忙起身行礼问好,解释道,“我嫌待在屋里闷,又懒怠惊动下人逛花园。就跑到这里来躲清静……”

  话一出口,她心中卷起自嘲之意,不得不直面自己的心思,她其实是想等杜振熙,更盼着陆念稚能送杜振熙出庐隐居,她占着地利的方便能很快知道庐隐居的动静,要是能借机瞧上陆念稚一眼,该多好?

  明明决定要理智处理这份无望的感情,却压抑不了内心扎根多年的念想。

  被沈楚其撞见也就罢了,偏偏在场的还有桂开。

  桂开不知内情,但如果将此刻见闻告诉杜振熙……

  她这样言行不一,会不会让七哥失望呢?

  杜晨芭越想越心虚,越心虚就越心慌,有些闪烁的目光不敢看桂开,只盯着沈楚其,脱口道,“小郡爷,您怎么瘦了?”

  沈楚其戳了戳自己的小肉脸,眼睛瞪得更大了。

  杜晨芭见状不由笑起来,弯着大眼睛道,“难怪七哥赞您生得好。瞧着瘦了些,就显出遗传自王妃的好眉眼来了。”

  沈楚其一听杜振熙暗地里夸他好看,满是惊喜和兴奋的双眼险些瞪到脱窗,顿时抓心挠肺地想知道更多,眼风扫见桂开,就暗搓搓对阿秋使了个眼色。

  阿秋表示收到,帮他家小郡爷清场道,“主子们说话,我们哥儿俩一旁自在吃喝去。”

  边说边分出食盒,拉着桂开就避到了旁处,离花树下对坐的沈楚其和杜晨芭不远不近,即能看得见二人,又听不见二人说话。

  “都是母妃家乡的菜式,陆四叔和熙弟都觉得好吃,芭妹,你也尝尝?”沈楚其殷勤的布菜装饭,一边招呼杜晨芭,一边急切追问,“熙弟怎么会夸我好看?什么时候说的?怎么会说起我的长相来?还说了我什么?”

  杜晨芭捧饭碗的手一紧。

  总不能说是她苦恋陆念稚,急着和杜振熙分享,才会说起沈楚其的吧?

  “其实不是七哥说的。是、是曾祖母说的。”杜晨芭不善于说谎,只得半真半假的抬出江氏来,“曾祖母说您和十一弟一样,都还没褪去婴儿肥。等将来脱了虚胖长开了,必定都是好风貌的少年郎。七哥笑话十一弟是小胖墩,偶然提起曾祖母的话,我也是偶然听见的。”

  沈楚其略感失望之余,不由想到杜振晟在杜振熙眼里是个小胖墩,那他岂不是个大胖墩?

  这类不带恶意的玩笑他不在意,却很在意江氏的评语,如果他能蜕变成名副其实的高富帅,杜振熙看待他的眼光会不会不同?

  女孩儿爱美,男孩儿同样爱俏。

  他脑中闪过同样天生虚胖的沈又其,定格在成人后风姿决绝的大哥身上,母妃总说他和大哥小时候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之前入京才亲眼见过大哥,如果他瘦下来,是不是也能如大哥一般英俊颀长?

  这么一想,沈楚其顿时不想吃好菜好饭了,戳着饭碗才发现杜晨芭也没动嘴,不由奇道,“芭妹怎么不吃,不合你的口味吗?”

  “不是,不是。”杜晨芭忙摇头,不忍拒绝沈楚其的盛情款待,又实在勉强不了自己,只得垂下头小声道,“我没什么胃口……”

  食不下咽的滋味,沈楚其前阵子才刚经历过。

  他看着明显有心事的杜晨芭,想到杜振熙最爱护这个幼妹,本就对杜晨芭多添了几分好感,此时此刻,就更想代杜振熙对杜晨芭好。

  “芭妹,你一个人跑来这里躲清净,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沈楚其不禁打起精神,有心开导杜晨芭,“如果不方便和别人说,不如和我说说吧?我虽不如熙弟做事周全,但口风可比谁都紧!我也许帮不了你,也出不了什么好主意,但我可以借你我的耳朵。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不是?”

  他自己就是这样,多得阿秋懂他劝他开解他。

  沈楚其神情真挚。

  一声声“芭妹”,和杜振熙亲切的“八妹”同音不同字。

  杜晨芭闻言抬头看向沈楚其,只觉沈楚其的音容笑貌和杜振熙重叠在一起,压在心底的话鬼使神差地溢出嘴边,“小郡爷,我、我喜欢上了个不该喜欢的人。我想要争取,但日渐看清的现实,却叫我不得不放弃那个人。

  我也告诉自己要放弃,就算不为了我自己,只为我喜欢的人、关心我的人,我也应该放弃。我确实想放弃,但又忍不住的想知道那个人的事,想偷偷的多看那个人一眼……

  我知道不应该,但是……原来放弃一个人比喜欢一个人更难。我想给自己多一些时日,但这样的时日还能有多久?我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自己难过,也会伤害关心我的人的心……”

  却又控制不住自己。

  这些话,她连小吴氏和杜振熙也不曾说过,对着沈楚其这个“外人”,反而有了一吐为快的放纵和轻松。

  殊不知这些话,歪打正着的正中沈楚其的心思。

  他何尝不是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同样不能说,不可说。

  沈楚其顿时将杜晨芭引为知己,满脸写着小激动的握住杜晨芭的手,险些热泪盈眶道,“芭妹,我懂,我明白。你别难过,没什么好难过的!”

  他即不追问也不讲大道理,只感同身受的下了结语,“我和你一样,心里也有这么个人。你不能嫁成喜欢的人,我也娶不成喜欢的人。我是初恋,你也是初恋吧?没事,初恋通常都不圆满,八、九成是以失败告终的。”

  这话简直简单粗暴。

  本待抽出手的杜晨芭脸不红了,反手用力握住沈楚其的手,睁大眼睛又惊奇又懵圈道,“小郡爷,您说的是真的吗?”

  “阿秋是过来人,他说的准没错。”沈楚其挑能说的,搬出阿秋劝他的话开解杜晨芭,最后拍板道,“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天大地大日子照过。你也别多想,珍惜当下就是了,现在是喜是忧,等真正放开了,左右不后悔不遗憾,也就足够了!”

  他自己被阿秋带歪,现在以身说法把杜晨芭也带歪了,大有和杜晨芭同甘共苦,将来再暗搓搓结成失恋阵线联盟的知己感。

  “芭妹,有我陪着你呢!你不是一个人!”沈楚其无端端生出一股豪情壮气,探手摸向食盒,笑容爽朗道,“来,我们干了这碗……”

  他倒是想和杜晨芭干一碗好酒,可惜没有。

  只得舀了两碗鸡汤,一手塞给杜晨芭,一手喂到自己嘴边,示意杜晨芭道,“来,一起干了这碗鸡汤!”

  减肥什么的明天开始好了,一碗热腾腾的鸡汤喝下去,身心都熨帖了。

  杜晨芭捧着汤碗小口小口的喝,见沈楚其爽快的豪饮,不禁笑起来,“小郡……阿楚哥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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