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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什么时候才可以

商门娇 鸿一菌 4148 2021-04-02 11:58

  杜振熙闻言没作声,揣着明白装糊涂似的开始摸索起身上物什来,长辈给的红包全由竹开收着,就算在她袖袋里兜着也没有转送他人的道理,而腰间唯一一块上乘的玉佩,却是陆念稚送她的整生礼,再一摸荷包,随身备着的碎银更加拿不出手。

  论拿得出手的物什,倒是头顶束发的玉簪最甚。

  杜振熙下意识摸向脑袋顶,抬头间对上陆念稚的注目面露赧然,低声道,“四叔见笑,我身上戴的簪的倒都不好转赠于您。您要是真想要压岁钱,我回头给您补送一份?”

  前半句专指束发的玉簪,正是早前杜晨芭送给她和陆念稚的对簪中的那一支,自她被陆念稚告白后,就无意识的避过此簪,没有再戴过,唯独玉佩是陆念稚亲手雕琢,又是过了江氏眼的整生礼,不戴到明年生日突然摘下,反而显得刻意。

  今晚又将玉簪找出来戴,其中含着她自己也分解不清的小心思,不知是想借此肯定自家的心境动摇,还是想通过这一细节向陆念稚传达什么。

  说来她自小到大遇到任何形式的难题,做错过果决过,从来没这样瞻前顾后、拖泥带水过。

  杜振熙眼中有对自己的嘲意,说着说着又觉得有点好笑:她如今也算被陆念稚练就出一副厚脸皮了,真就揪着压岁钱三个字打起太极来。

  她都有点看不上自己,陆念稚却尤其喜欢她躲闪的小模样。

  如果面对的是不在乎的人和事,有什么好躲闪的。

  越躲闪,越动摇。

  仿佛那映入陆念稚眼中的束发玉簪,而跟着摇曳出一道清润的浅芒。

  他岂会不知道杜振熙的小动作,长久不再戴和他成对儿的玉簪,今晚又特意戴出来,他不信杜振熙只是为了应除夕的喜庆。

  这期间传达的是什么意思呢?

  “怎么又找出这支簪子戴了?”陆念稚心下有欣喜,犹豫却占了上风,语气透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小心翼翼,“小奇是我帮你养的,你我一同戴着成对猫儿玉佩,倒也寻常。这簪子却是不同。之前我问你时,你不是还说叔侄二人戴着相似的对簪不像样么?现在呢,为什么又肯和我戴一样的对簪了?”

  他却是从收到簪子起,就日日戴着,从来不曾再换过样式。

  杜振熙晓得陆念稚惯会揪她的话茬,本就觉得有点好笑的心房莫名平复下来,笑意溢出嘴边,依旧低声道,“您不是要我陪您吗?我既答应陪您两年辰光,总要有些表示才是。”

  面对陆念稚的厚脸皮,她干脆把自己的脸皮也加厚了一层,既然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境变化,不如就有样学样,学陆念稚给自己划定期限,放任自己的情意也罢。

  陆念稚以三十而立为界,她就以将来正式恢复女儿身为界。

  也许,这也算是一种公平,也是她现在能给陆念稚的公正回应。

  在这之前,她愿意和他“出双入对”,陪她到底。

  何尝不是置身其中,慢慢摸索确定自家心意的最有效、最直接的方法?

  陆念稚就在她眼前身边,她何必舍近求远独自犯愁呢?

  杜振熙有些飘忽的眼神顷刻间落定,和陆念稚对视着抿出一弯坦然的笑容来。

  陆念稚目光一晃,竟觉得这笑容狠狠撞了他的心口一下,此刻也来不及细品其中意味,只抓住机会又逼近一分,隐含雀跃的俊脸几乎贴上杜振熙的鼻尖,声线一阵阵发沉,“戴成对的玉簪,就算你的表示了?我却觉得,这表示不够份量。”

  他忍不住展臂抵上杜振熙背靠的山壁,又将话题绕了回去,“小七,你知道我指的压岁钱是什么。既要表示,就别再跟我装傻充愣,嗯?”

  一声嗯的尾音微扬,悬着冬夜冷气缠绕在杜振熙的鼻端。

  仿佛她再不肯主动,陆念稚就要自己成就他想要的“压岁钱”。

  杜振熙放任心跳加速,含着笑意的嘴角抿了又抿,忽然踮起脚来,照着陆念稚的脸颊亲了一口,“您要的压岁钱。”

  这亲法和杜振晟一般无二,也和她幼年时亲的如出一撤,连蜻蜓点水都算不上,停留的时间太短暂,仿佛又回到幼年讨要双份儿压岁钱时,有点敷衍有点急切。

  “才一下就想算数?要不要我帮你算一算?”陆念稚百般不满足,短暂愣怔过后又开始戏谑着逗杜振熙道,“你长到七岁,倒讨了五年的双份儿压岁钱。再亲我四下,我才勉强回本。要是算上小十一跟你学的,你少不得还得替小十一还债,再多亲上几下才算数。”

  他本是玩笑,想逗得杜振熙露出羞恼和窘迫来,他在顺势化被动为主动。

  却不想话音未落,杜振熙才放下的脚跟又垫起来,非常公平的分左脸右脸,各追加亲了两下,才退开来重新靠向山壁,闪烁着双眸道,“四下齐了。至于十一弟的份儿,可不能算在我头上。您想要讨回来,只管找十一弟去?”

  她才不信陆念稚是真要算这笔帐,不过是寻个由头成就恶趣味,又想着如何逗弄她罢了。

  语气有些笃定有些玩味,闪亮的微弯眉眼却没有半点勉强,内里浮动的笑意不容错辨的转深转亮。

  虽是话赶话造成的局面,但却是她第一次,主动对陆念稚行此亲昵之举,且心甘情愿。

  “小七,小七?利息呢?”陆念稚心口猛地一跳,审视的目光胶着在杜振熙脸上,几乎钉进杜振熙的双眼中,未曾退开的俊脸越发逼近,哑声道,“亲我五下算是还我的本。五年的利息呢?”

  能不能换个吻?

  这意思呼之欲出。

  他不曾宣之于口,杜振熙也闭嘴不语,她不躲不拒,陆念稚心跳更急,已自有意识的覆上杜振熙的双唇,轻轻啄着似在叩击齿关,瓮瓮着声音道,“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化亲为吻?

  杜振熙依旧不躲不拒,却抬手挡了陆念稚的一下,也含糊着声音喊道,“四叔……”

  这一声称呼已表明了不可以。

  她自认厚脸皮已经用尽,莫说这里离小敞厅不远,只说外头还守着竹开和明忠、明诚,她能亲陆念稚的脸,又默许陆念稚亲她的唇,已是现在能做的极限。

  这会儿就显出女儿家的天性来。

  慢了半拍的羞意不可抑止蔓延至脸颊耳垂,杜振熙薄染红晕耳朵发烫,又挡了陆念稚一下,再开口已退离陆念稚的嘴,“四叔,您刚才从曾祖母哪里买了什么?”

  这话一出,倒叫二人一瞬回到现实,想到江氏那副叫买叫卖的清奇画面,都忍不住相视而笑。

  陆念稚深知张弛有度,到底也顾忌着身处室外,不好逗弄得太过,闹得杜振熙露出异样来却是对二人都不美,当下就压抑着心跳旖思,松手放开对杜振熙的圈制,从袖袋中掏出个油纸包道,“是老太太做的山楂糕。”

  江氏摆摊一向走混搭路线,酸甜苦辣一顿乱搭,真论味道品相确实只能算摆摊之流,唯独山楂糕做得最到位,连厨房的老把式都要诚心赞一声好。

  陆念稚倒是会买会挑。

  杜振熙脸色热意稍减,接过油纸包解开来,酸甜热气勾得人食指大动,她捻一块送入嘴中,又递一块到陆念稚嘴边,“四叔,您也吃。”

  陆念稚从善如流,见杜振熙眉头微皱,不由失笑道,“太酸?”

  山楂正当季,江氏半点没偷工减料,倒比平常做得酸一点。

  杜振熙一时想起外头走街串巷的小摊贩来,点头道,“要是再洒上一层霜糖,就正正好了。”

  外头的小摊贩确有这么做山楂糕的,尤其是遇上过年,家家都有点余钱,加一层霜糖,就能多赚几文钱。

  陆念稚心头一动,却没就此再多说,忽然退开几步冲杜振熙扬了扬下颚,笑道,“快到时辰了,我们上山上亭子赏烟火去?”

  这话另有出处,却是每年除夕夜定南王府都会大放烟花,规制阵仗自然不是其他人家能比,堪称广羊府除夕夜一景。

  杜振熙见陆念稚全无招呼他人同赏的意思,便也假装没想起小敞厅里的兄姐弟妹来,点点头随着陆念稚抬脚,沿着假山里凿出的石阶小路蜿蜒而上,双双停在假山顶的亭子里。

  所谓登高望远不外如是,夜风卷着小敞厅过耳而入,再一偏头,就能将小敞厅空地内的人影、热闹尽收眼底。

  杜振熙情不自禁透出笑来,跟着陆念稚的提醒收回视线一抬头,就见定南王府的方向准确踩着时辰,到点就接连爆出一簇又一簇令人叹为观止的壮丽烟花来。

  斑斓色彩染在杜振熙仰的脸上,她正赞叹,就听身边陆念稚轻声问,“小七,什么时候才可以?”

  杜振熙下意识转头去看陆念稚,那双已然垂下望过来的黑亮双眼中,有着难抑的雀跃。

  他太想知道,杜振熙已肯默许他亲他,那么什么时候,他才肯允许他加深亲昵,才可以吻他?

  想到从山下走上亭子,他才刚压下的心绪撞上漫天烟花,忽然不想再忍耐,直接就问出了口。

  他才知道,喜欢一个人,就会止不住的想和对方亲近,越亲近仿佛心才越稳当。

  所有萦绕在心头的念想,仿佛都凝聚成如有实质的目光,昭告杜振熙他的迫切和隐忍。

  杜振熙想错开视线,却似被钉住一半动作不得,她喃喃着脱口道,“您……您再等一等,现在还不可以。”

  等她确定心意,等她也敢像他那样坦诚时,她不会再顾忌和他过分亲近。

  而此时此刻,他教她的区别印象太深,还无法放任自己随他长驱直入,交换的不仅是鼻间气息,还有其他。

  这其他指的是什么……

  杜振熙情不自禁动了动喉头,略不雅的咽了口唾沫,小脸蹭蹭的又忍不住红了。

  她读懂了陆念稚的眼神,陆念稚同样读懂了杜振熙的小动作。

  那动作直指他曾尝过的美味,他的喉咙也不可抑止的动了动,眼睫一眨先收回了视线,举目望向在夜空中绽放的烟花,沉默半晌,才又缓缓开口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你对我……有没有生出别的感觉?”

  他捕捉得到杜振熙的细微变化,欣喜的同时,却又捕捉不牢那些个细微之处的不同。

  他即怕自己空欢喜,又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这一句问,竟透着几不可察的谨慎,和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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