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当然知道贺茜是在开玩笑,他也只是做做样子逗她玩的。好不容易能够相守在一起,他怎么舍得离她而去呢。平日里都是她古灵精怪的整蛊他,今日不趁此机会扳回一城,着实有点可惜。
不过见她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他顿时又不忍心了,“唉…”许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来这辈子他是注定被贺茜吃的死死的了。
“别哭,我刚只是逗你玩的。”长指轻柔的拭去滚落的泪珠,满心满眼的心疼,“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就算你赶我走,我都不会走的。”
“你爱我吗?”旧问重提,她都已经记不清楚问了多少遍了,纵然听到无数次他的回答,她仍然百听不厌。
“爱。”爱虽然就一个字,但意义重大,有千钧之重。
“那你能爱我多久呢?”这是一个重要的命题,看着许安一脸严肃的表情,她突然有些期待他的回答。“不必有所顾忌,实话实说就好。”
从他渐渐收起笑容的俊脸,她就明白,接下来他的回答必然不会让她开心。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她不需要不走心的阿谀奉承,那等同于是欺骗。
“茜茜,时间再走,人心易变,我无法预料未来,不知未来的时光会发生怎样的变故。但是现在,我是爱你的,爱你胜过比我自己!”至于未来,索性就交给时间来证明吧。
重要的是活在眼下,未来太过飘渺,并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其实,若是许安想都不想就回答的斩钉截铁,纵然他说甜言蜜语哄的她心花怒放,可是在内心里面,她是悲伤的。因为那样的话,就表明了他并没有真的将她放在心上。
爱不是简单的拥有,想要天长地久要经过太多的磨合和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洗礼。相爱容易,相守不易,所以也只能且行且珍惜了。
“亲爱的,谢谢你。”
许安挑眉,“谢我什么?”
“谢谢你爱我,更谢谢你愿意爱我。”贺茜笑的跟一朵花似的,“我好开心你爱我啊。”
“那你要怎么回报我呢?”长指勾住精致的下巴,许安笑的略显浪荡不羁,活脱脱的一副风流贵公子的模样。
那难得一见的惊艳,让贺茜一时看呆了眼!
“怎…怎么…回报?”卧槽,美色的杀伤力实在太大,她现在真的是话都说不利索了。秒杀啊,只是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把她迷的颠三倒四的了。
“就罚你加倍的爱我吧。”话音方落,唇已相贴。
“那你要宠我一辈子。”有他陪伴的日子,每天都是情人节。
“好!”他正有此意,所以乐意之至。
“亲爱的,”贺茜突然推开他,“我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扣住下巴,方唇再次深深吻上。
最终,贺茜还是乖乖的住了几天的医院,直到医生表示她现在生龙活虎可以继续祸害苍生,许安这才放心的让她出院。
正在医院收拾行李的许安接到一个电话后,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来不及解释,他拉着贺茜的手就往门外走。
贺茜敏感的察觉到事情不对,但显然现在并不是询问的好时机,她乖巧的跟在许安身后,直到坐上车,这才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表姐走了。”
“谁?”贺茜的脑子一时没绕过来弯,“去哪里了?”
“顾暖表姐走了…”现在的他无力的幽默,悲伤已经逆流成海了。
走了总会回来的,他干啥一副天塌下来的感觉,难不成走了之后就不再回来了吗,?贺茜惊讶的捂着嘴,避免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尖叫,她这榆木脑袋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他说的走了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这么突然,她的偶像啊,还没来得及认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那么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女性,这根本就是天妒英才。
“为什么?”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现在是一头懵。
“猝死。”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终于不会再烦他了,可是他的心情却糟糕的一塌糊涂,完全没有一丁点解脱的感觉。
贺茜安慰了他两句,这个时候,她知道言语的安慰太过苍白无力,他更需要的是安静的空间。
肃穆的葬礼上,贺茜第一次见到了顾暖,她的偶像不仅才华过人,还是一位货真价实的国色天香。她就那么安静的躺在灵堂的中央,躺在一片花海里。
那么美丽,那么安静。只是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眸再也不会睁开了。
她更像是陷入了沉睡中的睡美人,她只是睡着了。
顾家两老并没有参加葬礼,早在之前,他们两位就启程去了乾陵,这一走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葬礼是由顾暖所在的工作单位为她举办的。
看到一双双红通通的眼,贺茜霎时明白顾暖的人缘有多么的不错。
“这是顾队的遗物,”钟子谦不舍得看了看手中的箱子,“伯父伯母联系不上,那就交给你吧。”
“谢谢。”许安真诚的道谢,“辛苦了。”
钟子谦摇了摇头,为了她就算再辛苦,他都愿意。如果能让她活过来,就算减少他一半的寿命,那又何妨!
只要她活着就好,不想现在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这里,不会笑,不会怒,不会骂他!
他深情又眷恋的看着花海中央的顾暖,好似要将她的模样印在心的最深处,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许安送完顾暖最后一程,按照她生前的愿望,将她的骨灰洒在江河湖海。
回到家里,许安沉默的看着箱子里面的东西,慢慢的翻看,细细的回忆。贺茜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追忆似水年华。
“你身体才痊愈,就别陪我了,快去休息吧。”
贺茜摇摇头,“与其躺在床上胡思乱想,我更愿意坐在这里听听你们之间的故事。”
“你想听?”
“我一直都想听,就看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了。”
许安淡淡的笑了笑,“我忘了,她可是你的偶像,你还嚷嚷着要跟她一起去考古呢。”
“对啊,”贺茜撅嘴,“可是大老爷你不同意啊,这事儿还没开始就黄了。”
“我不会让你去的,”许安说的很肯定,“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依旧不会让你去。”
“你怕我吃不了苦?”她确实没吃过什么苦,但是她有能够吃苦的心。
许安摇了摇头,“我相信你的决心,我只是舍不得罢了。”还有一句,他没有说,他绝对不能接受悲剧的再一次发生。
贺茜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的偶像已经离去,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做这些。
“能和我讲讲你和表姐之间的故事吗,我洗耳恭听。”她是真的想要听。
许安点了点头,思绪回到十几年前。
在他们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里,两家的来往十分的频繁,主要是因为两家是邻居。
“顾暖从小都古灵精怪的,鬼点子特别多,还特别擅长栽赃陷害!”想起那些年受到的委屈,许安现在还恨的牙痒痒。
贺茜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她的偶像看起来就是那种大小姐,温婉贤淑还很可人。
“怎么不可能,很有可能。”许安傲娇的哼了哼,“她知道姨妈是不可能真的惩罚我的,然后就把错的事情全往我的身上扣,我都数不清被栽赃小孩了多少次了。”
贺茜瞠目结舌,能让许安吃瘪,她在心里面疯狂的为偶像打
“比如说?”
“那可就太多了。比如说明明是她不小心把一个清朝的花瓶打碎了,然后在姨妈回来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打碎的。天知道,我那天可是放学的之后才被她叫过去的。我还以为她叫我干什么,原来是让我背锅的!”完美的诠释了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然后呢?”贺茜越听越兴奋。
许安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贺茜,为啥他被冤枉,这小女人这么开心。
“还能怎么样,姨妈超级疼我,就算心里心疼的要死,也没揍我,只是不痛不痒的说了我两句。只是姨夫就没有那么平和了,拿着棍子打了我屁股两下。没办法,那天他快要气死了,因为那是他最喜欢的花瓶了。”
“那你没有告发表姐吗?”
“都已经挨完打了,再去说那些有什么意义。”
切,就知道他是嘴硬心软,他是不想让表姐也挨揍吧。
“还有呢?”
“还有一次,大概是在四五岁的时候吧,她那个时候身体不是很好,姨妈他们不允许她吃凉的东西。但是她嘴馋,特别想吃雪糕,就偷偷的去买了一个。”
“结果被发现了,然后她就说是你给她买的,对不?”
许安点点头,“是啊,你看她这睁眼说瞎话的本领练就的是多么的炉火纯青啊。”许安撇撇嘴,“这次姨妈没有说我,她只是给我妈说,让我下次不要再给表姐买这些东西了,因为她的身体弱!”
“啊?”贺茜捂嘴偷笑,“那这下事情不就大条了。”
以许夫人的个性,这事儿恐怕不能那么轻易的善了。许夫人那性格,啧啧。
“谁说不是呢,我妈可不同姨妈那么温柔,揍我起来,特别的有干劲!”许安苦笑,“不过还好那女人有点良心,知道我妈那暴脾气,在我妈揍我的时候,跪在我的身前护着我,不让我妈打我!”
哼,就知道偶像不是无情无义之人。
“后来呢,那许夫人应该没有下狠手了吧。”
许安冷哼,“她自然想好好的收拾我一顿,但是表姐就是死活不让,还说要揍连她一起揍,她没办法,只能放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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