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妈妈看到这惊险的一幕,魂都快吓飞了。只顾关心贺茜了,顾此失彼,钟云香一记拳头过来,刚好打到了贺妈妈的头上,她闷哼一声,头一昏,躺到了地上。
钟云香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坐在贺妈妈的身上,对着贺妈妈的身上就是一阵的乱打。贺茜想要去帮自己的老妈,无奈却是自顾不暇。
贺茜四处乱躲,无奈她怕伤了孩子,不敢有大的动作,已经被逼到了死角,无路可退了。贺茜本能的护住肚子,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耳边传来了一句闷哼。她睁眼,看到贺影趴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视线往左转移,就看到贺爸爸拽着钟云香的胳膊,猛地将她拽了起来,然而钟云香还挥舞着双臂,骂骂咧咧的要去殴打贺妈妈。
贺爸爸怒了,直接将她推倒了一边,惯性的作用,让她一时刹不住车,跌坐在了地上。
“如玉,你怎么样了?”贺爸爸温柔的扶起贺妈妈,方才看到的一幕让他火冒三丈。
如果他来晚了一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和如玉结婚这二十多年来,一直琴瑟和鸣,虽然偶有争吵,那也是生活的调和剂,从来没到过翻脸的地步,更别提打架了。
“我没事,快去看看茜茜,贺影疯了!”贺茜可是她的心头肉,那未出世的小外孙更是她的心尖肉。她们两个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妈,我没事,你怎么样!”贺茜躲在贺妈妈的怀里,泪水蹭蹭的往下流。“爸,还好你来了。”
看着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贺茜,又看了看一脸愠色的丈夫,贺妈妈摸着仍有些昏沉的头,笑了笑,“没事,就是还有点昏。”
钟云香也真够狠的,又不是真的有什么深仇大恨,用得着这么拼命么。悄悄的动了动,疼的她呲牙咧嘴。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几年不出现了,出现就送给他这么一份大礼,当他是死了么。
“干什么!”贺影愤怒的对着贺爸爸狂吼,“我们好心的来看望你们,结果你们是怎么对我们的。还有贺茜,她做了不要脸的事情,还不让人说实话了。有本事你别做啊,你肚子里面的就是野种野种!”
贺茜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她强忍着眼泪,愤怒的指责:“贺影,你未免管的有点宽。我想怎么做,是我的自由,你有什么资格干涉我的生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曾经和一个男人同居了。然而你不是宫外孕就是葡萄胎,没办法给人家延续香火,所以那个男人才不要你了。”
刚确定关系就同居了,她能有多高尚。这会儿装清高的来指责她,她也配?
“你怎么知道?”贺影傻眼,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贺茜又是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举头三尺有神明,贺影,别太过分了。”
知道这些事情也纯属偶然,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贺影的前男友兜兜转转到成为了她的副手,有一次同事聚会,喝完酒之后又去唱歌。三杯黄汤下肚,喝醉酒的他伤感的谈起了他的女朋友,啰嗦了一大堆。
她无意听这些没有营养的八卦,可是听到贺影的名字之后,她不动声色的停下了离开的脚步,神色淡然的听他哭诉。他是真的喜欢贺影的,但是他是家中的独子,母亲说什么也不同意一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进家门,他反抗过,却把母亲气的住进了医院。
百善孝为先,再加上贺影后来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动不动就对他大吼小叫,没事找事,忍无可忍的他最终选择了分手。从此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见过面了。
“我和你不一样。”贺影情绪失控,抓着头发,尖叫大喊,“我们是男女朋友,是正常的交往。你那是鬼混,你们混淆是非。”
“别把人都想的和你一样龌龊。”贺茜对于贺影的说法嗤之以鼻。“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不是正常交往了,你是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亦或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的事情别乱说。”
钟云香见女儿吃瘪,坐在地上鬼哭狼嚎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用手拍着地,“哎哟,欺负人了哟,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啊,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呀。”
贺茜蹙眉,贺妈妈一脸的不耐,贺爸爸则直接拿出了手机,打起了电话。
“喂,是大哥么。大嫂跑到我这里胡闹你知道么。对,就在南京路西边。”贺爸爸挂了电话,脸色依然像腊月的寒雪,冰冷且无情。
哭声戛然而止,钟云香惊恐的看着贺爸爸手里的电话,尖叫:“你给他打电话了?”
贺爸爸对于钟云香的质问不闻不问,视线固定在贺妈妈的身上,他小心翼翼的为贺妈妈捏着肩膀,缓解疼痛。这会儿他对钟云香的厌恶又上了一个新的高度。
泼妇骂街,也不过如此!
“小影,怎么办,你爸爸知道了。”钟云香慌了,有些六神无主。“怎么办,怎么办!”此时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和英勇,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怕什么,我就不信爸爸会胳膊肘子往外拐!”
唉,那是你不了解你爸啊,钟云香叹了口气,拉着贺影的手,语带祈求,“小影,咱们还是先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爸爸。”尤其是在颜如玉的面前。
“不走,今天她们要是不赔礼道歉,我绝对不走。”两巴掌绝对不能白挨。
钟云香左右为难,一方面她不想和丈夫碰面,又一方面,她看着贺影微肿的脸庞又很不甘心。她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女儿为重。
等待的时间最是难熬,比凌迟处死还要揪心。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现在了咖啡馆。
“大哥。”贺爸爸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嗯。”回头看向钟云香,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爸,你看我的脸,是贺茜打的。”贺影指着红肿的脸,又指了指贺茜,“她一言不合就打人,爸,你快帮我教训她。”
贺大伯并不是糊涂虫,不会偏听一家之言。视线转移到贺茜的身上,严肃又不失温和的问,“贺茜,你告诉大伯,为什么要打堂姐?”
伸手不打笑脸人,接收到了大伯的善意,贺茜自然也收起了敌对情绪,有礼貌的回了句:“大伯,并不是我故意要打堂姐。因为她一直说我和男人鬼混,骂我不要脸,是个婊子,我忍无可忍,这才动手打了人。不过打人确实不对,这一点我承认。”
人敬我一分,我还三分;人欺我三尺,我还一丈。
自家女儿是什么性格,贺大伯再清楚不过。他转头怒瞪着贺影,“你怎么能对你堂妹说出这样的话来,被打也是活该!”
他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
“爸,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才是你的女儿啊。”贺影很受伤的看着贺大伯,眼眸里面盛满了不可置信。“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对于贺影的指控,贺大伯拒绝回应,而是转头看向钟云香,淡淡的开了口,“你们今天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贺茜怀孕了,我们好心好意的来看她们。结果…”
贺妈妈冷哼,“你确定是来看我们的,而不是没事找事故意挑刺来的。”
贺大伯狐疑的看着钟云香,钟云香恨恨的瞪了贺妈妈一样,心急火燎的解释,“别听她胡说,我们真的是来看贺茜的。”
“呵,应该是来骂我们的才对。”贺妈妈这会儿是怒火攻心,才不管那什么面子里子了,在她和钟云香之间,这些东西都不存在。“从一进门,你就各种挑刺挑衅,各种恶毒的语言攻击茜茜,说出来的话畜牲不如。”
“说了什么了?”贺大伯的脸色青白交加,显然已经动了怒了。
其实不用说,他也能猜到了八九分。毕竟,他和钟云香已经生活了快三十年了,贺影又是他的女儿。她们是什么性子他也清楚。
这些年他过的很压抑,他本来不想分家的,可是经不起她们母女俩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再加上近些年单位的效益并不好,然而贺影却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主,从来都是看到什么买什么,被钟云香惯的是一点节俭的概念都没有。
他的压力很大,她们不帮他分担就算了,还总是跟他没事找事,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日子过得暗无天日,逼得他不愿回家,宁愿住单位宿舍,也不愿意回家吵吵闹闹。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大哥,你带着大嫂她们回去吧。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他们家以后绝对不欢迎她们的到来,已经被他加入了黑名单了。
“抱歉,”贺大伯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贺爸爸,这个与自己最亲最亲的兄弟。“下不为例。”
“没事。大哥,保重身体要紧。”他没有办法无视贺大伯两鬓隐隐约约透露出银光的头发,因为他的大哥不过才人到中年罢了。
“我知道,你也是!”
三言两语,温情自在其中。对于贺爸爸的决定,贺妈妈和贺茜都没有任何意见。这场闹剧确实该结束了,否则真的是伤害了自己,却让他人看了笑话。
钟云香自贺大伯来了之后就一直噤若寒蝉,他不问,她就不说。贺影则不是,她拼命的挣扎,非要贺茜向她道歉,贺大伯忍无可忍,一巴掌甩了上去,怒吼一声:“要么上车,要么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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