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腰杆挺得笔直,回答的是理直气壮,正气凛然,苏陌北有一瞬间的征愣,好似他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一样,他不禁自嘲的笑了笑,淡声回道:“是啊,你没错,错的是我。”他的确错了,错在太傻太天真,直到现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还在妄想着他能够真诚实意的对他说一句,儿子,咱们回家吧。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把他当做上华音发展的筹码。恐怕在苏董事长的眼里,没有亲情爱情,只有绝对利益吧。
“祸是你闯的,留下这么个烂摊子,那么你自己收拾吧。”苏先生安排的理所当然,看着苏陌北的眼睛,慈爱已经不在,只剩下恨铁不成钢。果然,这小子就跟那个贱女人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这才知道身世多长时间,就已经胳膊肘子往外拐了,联合其他不三不四的人来和他作对,简直快气死他了。偏偏他现在还有些用处,让他是心里有气也不能发,只能不上不下的憋在心里面,简直要呕死他了。
苏陌北倒是不急不躁,轻轻的喝了一口咖啡,淡淡的看了一眼苏先生,轻轻的问他,“我要怎么收拾?在媒体面前说的话哪一句不是真话?还是说,董事长你准备让我在全国人民的面前撒谎?”他并不打算听苏先生冠名堂皇的借口,径直打断了他的话,“但是抱歉,我的胆子小,而且为人嘛,不是说有多正直,但也绝对不会这么卑鄙无耻。这些是是非非,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我绝不会搬弄是非。”
“这么说你是准备彻底的和苏家撕破脸了?”苏先生的脸色很臭,“我自问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就算你不是我亲生,但我待你和亲生有何区别。养育之恩大于天,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会不懂?还是说你甘愿做那狼心狗肺之人,善于做那过河拆桥之事?苏陌北,你别忘了你的名前面是苏字!”
“我也可以改姓车。”苏陌北懒懒的看了一眼俨然有些气急败坏的苏先生,突然觉得原本在他心里胸有沟壑十分睿智的男人不过是一个善于算计的宵小,无论是谁,但凡对他有用,他都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就连是陪伴了多年的妻子亦不过是他利益下的牺牲品,否则他又怎会任由车玉晴轻而易举的杀了苏夫人呢。偌大的苏家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若不是他的默许,车玉晴枕头下面的刀是从哪里来的。
像那孙猴子一样从石头缝里面蹦出来的么?苏陌北冷笑,这男人外表看起来一丝不苟,就连衬衫也熨烫的平平整整,看着像那不染纤尘的老男人,然而,只怕他内里的那颗心早已经染上了黑色,腐烂不堪了吧。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这话果然是真理。
真的是冥顽不灵?苏先生终于忍不下去了,亦或是看不到苏陌北有丝毫的妥协意味,也就懒得再忍,干脆撕下那层薄薄的伪装。他看苏陌北的眼神不再平和,还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说出来的话也是锋利的很,“苏陌北,你当真准备和我撕破脸皮?”
“我一直在帝都安安分分,从来都没有插手华音的事情,真不知道董事长你的撕破脸皮这一谬论到底是从何而来?况且,不管你们是如何的咄咄逼人,我一直都是好言好语,纵然现在天气不好,乌云密布的,但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颠倒黑白吧。”
“你!”简直是胡言乱语。“你在许氏上班,抢走了华音不少客户,这话你怎么说?”
“那些客户本来就是许氏的客户,当初是许董事长为了照顾我,特意拉来给我冲业绩的。现在我不在华音了,客户自然也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苏先生忍不住磨牙,“所以你们早就暗自勾结在了一起?”
“呵,苏董事长,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和许董事长那是志趣相投,并不是你所说的狼狈为奸。而且,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幸得许董事长收留,要不然我恐怕早已经沦落在大街上讨钱花了吧。”
“苏陌北,你别给我扯那么多废话,我就问你,你到底回不回华音,娶不娶我女儿?”
“我有老婆,不想犯重婚罪。再者,我现在可是许氏的总经理,怎么可能忘恩负义一走了之。华音家大业大,想必有很多有志之士想要在那里谋得一职半位的,根本不缺我这个虾兵蟹将。”
苏先生脸色如泼墨,不发一言的盯着苏陌北猛瞧,半晌之后,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好极了,苏陌北,我会让你后悔今天这个决定的。”说完,好似不想再多看他一眼,甩袖离开,带着一身的寒气。
“静候佳音啊。”
身后传来苏陌北吊儿郎当的回应,苏先生的脚步一顿,然后迅速的离开。父子变对手,就看是道高一尺还是魔高一丈了。
苏陌北心事重重的回到公司,推开门就见许安正大摇大摆的坐在他的办公椅上,眯眼小憩。他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对于这位大佛在上班时间光明正大的打瞌睡表示十分的无语。
“我说,你困了不回家爬到你暖和和的被窝里面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干啥。喂喂喂,尊臀挪一挪,我累的要死,要休息!”
然而许安却不动如山,只是慵懒的睁开了依旧有些惺忪的眸子,轻声问道:“他走了?”
“嗯,走的比兔子还快。”
许安了然的点点头,“哦,看来你们谈的不怎么愉快。”
“那不是必须的么,他逼我在几亿人口面前说谎话,我这么道貌岸然的人怎么可能会做那种有辱智商的事情?”
许安一头黑线,道貌岸然?还真是道貌岸然啊!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许安顿了顿,“先说好,我的手可没伸那么长,华音的绝密资料我可搞不到。”
苏陌北静静的看着许安,少顷,他声音略微低哑的说道:“谢谢。”
不是他手伸不了那么长,是他不想让自己太难堪。有些事情不需要说的多么清楚明了,铭记于心就好。
许安一拳打在苏陌北的胸口上,看着拳拳生风,带着雷霆之力,然实际落在苏陌北的身上,却如和风细雨,“说什么胡话呢,咱们之间用得着这么客气么?”
的确是不用。
“哈哈,那我收回,脚上景阁,安覃和安希,今天咱们不醉不归。”
许安眉头一挑,“你不怕雅恬把你拒之门外?”
“那我就去你家睡!”
“拒不见客,谢谢。”许安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他们家可不是用来收留酒鬼的。
苏陌北嘟囔道:“你真小气。”随后十分没骨气的转变里立场,“不去你家就不去,我去安覃家睡。”
许安一脸无语,看他似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一醉方休,只好拿出手机,联系了一群好兄好弟,然后带着郁结于心的苏陌北潇洒离去。
“喝呀喝呀,酒还真是一个好东西,一醉解千愁啊。”许是心情不大好,酒不醉人人自醉了,平日里海量的人只是喝了一瓶红酒,舌头就已经开始打结了,话都说不利索了,偏偏还想要像古代的诗人一样吟诗作对一番,听的许安脑瓜子疼。
“我说行了,你当自己是李白啊,喝了酒就能做出一首诗来。”
安覃知道苏家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也是过来人,自然非常理解现在苏陌北苦逼的心情。“陌北,别想那么多,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看,就算是那么艰难,我这也不是熬过来了么?”
苏陌北睁着朦胧的眼睛看了一眼安覃,还有那始终搂着安覃腰的大手,十分不爽的看着韩安希,“我都这么不爽了,你还在我面前秀恩爱!”
“你也可以秀,我非常乐意吃你发的糖。”
韩安希只觉得腰身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满脸无辜的看着安覃,可怜巴巴的说道:“怎么了宝贝,我哪里说得不对了?”
一声宝贝让屋里的几个男人忍不住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卧槽!”苏陌北捂脸望苍天。
安覃的脸爆红,恨不得立马拿出一卷胶带封住韩安希的嘴,省得他再说出什么不着四六的话,弄得他无地自容。
虽然他现在就尴尬的想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从没见过秀恩爱秀的这么不要脸的,卢景阁的脸有点微红,他打量的目光一直在安覃和韩安希的身上转来转去,不由明白了为什么他那么乖巧的安覃弟弟为何会被掰弯了。
原因无二,只因为碰上了一个厚颜无耻的恋人。
“咳咳,我突然想问一个八卦的问题。”
“景阁有什么直接问就好,咱们谁跟谁啊,又不是外人。”
韩安希一阵的挤眉弄眼,好像就等着有人来刨根究底他和安覃之间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一样。
卢景阁的嘴角抽了抽,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会不会是那xxxx的小受呢?
“我大概知道你要问什么问题了,但是我只能说,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啊喂。”韩安希不由得搂紧了安覃的腰,笑的贱兮兮的,“我不想被踹下床啊,只能无可奉告了。”
苏陌北终于忍不住的哀嚎道:“卧槽,谁能把这个贱人给我拉走!”
韩安希笑嘻嘻的看着苏陌北,好似没看见苏陌北他隐隐翻起的白眼,依旧贱贱的说道:“陌北,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人至贱则无敌么,现在这世道,脸皮要来有何用?需要练到人贱合一的地步,才能心想事成。你说,我要是不贱,能追到这么如花似玉的媳妇么?”
噗,卢景阁终于忍不住的将口中的红酒全部喷出了口,对于韩安希的歪理谬论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许安含蓄惯了,只是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只是昙花一现,又恢复到了优雅沉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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