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蓁蓁的生日比较小，是快春节的时候，一家人忙着置办年货，她的二十一周岁生日过得很平常。
午餐时候楚妈妈替她下了长寿面，楚爸爸对自家的小姑娘向来十分喜爱，生日礼物是早早的就备好了，是一幅簪花小楷的字帖。
楚蓁蓁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写字，虽然水平有限，却一点儿都不妨碍她的热忱。这礼物是最合她心意的，捧在手里爱不释手的摩挲。
哥哥土豪的给了她个巨大的红包，小侄子的生日礼物就更奇葩，凑上前去亲了她一口，还调皮的说：“嘻嘻，姑姑，生日快乐。”
“生日礼物呢？”她侧头问，眼神清澈，带着女孩子特有的纯真。
“刚刚那个不就是吗？”小家伙古灵精怪的回。
“你是说刚才你亲我那一下，就当做生日礼物了？”
“嗯嗯。”
“不可以，你那明明是在占我便宜，还想冒充生日礼物，我不同意！”
“我这么帅，亲你一下，难道还不是给你发福利？”
楚蓁蓁眯了眯眼眸，看着眼前白白净净的小家伙，愈发喜爱：“你这坏小子，还好意思说？”
“嘻嘻，姑姑，你不应该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北辰叔叔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我可好奇啦！”
“你少转移话题，刚才那个不算礼物，如果今天不给我礼物，那你就不许吃我的长寿面。”
小家伙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故作老成的样子：“你们女孩子就是这样，喜欢要礼物，知不知道那个很费脑子？”
“什么叫我们女孩子？你说除了我还有谁问你要礼物了？”
“就你一个还不够啊！”
“那你说你们？”
“你们就是你，你的统称。”
“你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理论？”
“嘻嘻，自创的嘛！”小家伙说着话跑到叶北辰身边，半仰着脸问：“北辰叔叔，快把你的礼物拿出来，不然她一定会逼着我要的。”
叶北辰蹲下身子，轻轻抚了抚他的发顶，语气温和：“我看的清清楚楚，明明就是你在欺负她。”
“哪有？我哪里敢欺负她？”
“你不给人家礼物还占了人家便宜，这不是欺负是什么？”
“我那不是占她便宜，我只是亲了她一下。”
“以后不许。”
“为什么？”
叶北辰眉舒目朗地笑，语气意味深长：“因为……她是我的。”
他这话一出口，楚爸爸和楚妈妈先笑了起来，这么多年来他们对叶北辰一直很满意。因为两家门当户对，叶北辰对女儿好，又是个品行端正的好青年，总觉得楚蓁蓁早晚是要嫁给他的。
楚明玚一脸深沉的扫了楚蓁蓁一眼，他以前也是同意他们在一起的，现在却觉得还是妹妹的想法最重要。
自从叶北辰并未征求她的同意就去参军后，她的变化特别明显，愈发不喜欢说话，与人交流仿佛也有障碍。这对他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毕竟，在他心里，她的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那你是要娶我姑姑吗？”小家伙童言无忌。
楚蓁蓁明显被这个问题整得紧张起来，她瞪着叶北辰，心里已经矛盾到极点。如果他说不要，只怕爸爸妈妈会因此担心，如果他说要，那她要怎么办？
似乎不管他说什么，都会让她平静的内心波澜壮阔，也都不是她满意的答案。她忽然发现自己特别矛盾，竟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的紧张叶北辰发现了，他平静坦然的看她，一字一顿：“当、然、要、娶！”
小家伙把嘴张成了型，有些不乐意：“那还要看我姑姑愿不愿意呢？”
“怎么？听你的口气好像不情愿。”
“因为如果你娶了我姑姑，在生了小宝宝，她可能就不疼我了。”
楚蓁蓁被他刺激的实在没法淡定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上前，捂了小家伙的嘴巴，凶巴巴的说：“你从哪儿学来的这些？”
楚家小帅哥瞪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家姑姑，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捂着嘴巴还要问我话，我要怎么回答？”
他的意思楚蓁蓁看懂了：“以后都不许你乱说话，臭小子！”
终于挣扎开，从来不吃亏的小娃娃立马反击：“姑姑害羞了。”
“你……你这熊孩子，看我不打你。”
“老爸，救命啊！”小家伙跳上楚明玚的背，表情十分夸张。
叶北辰看楚明玚实在是拿自家的这两位活宝没有办法，就上前抚了抚楚蓁蓁披散着的长发，笑容温和：“恭喜你二十一岁了，生日快乐！”
本来还炸毛的楚蓁蓁在他面前倒十分安静，乖巧的冲他点头。
“北辰叔叔，礼物呢？你不会就口头说个生日快乐吧，那你比我可将就多了。”
“我的礼物只能偷偷给她，不能被你们看见。”
“什么礼物这么神秘？”
“既然是神秘礼物，自然就不能说出来。”
小孩子好奇心本就强，被他这么一说，更加控制不住，从爸爸的背上跳下来，腻在叶北辰身上说好话。
楚蓁蓁自然是不让他问的，免得叶北辰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那她今天还要不要吃饭？
楚妈妈见大孩子和小孩子闹成一团，就催促着他们过去吃饭。整餐饭气氛特别好，叶北辰本就和他们特别熟，所以，特别像一家人，毫无违和感。
午餐后，她坐在书桌前看书，叶北辰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我的生日礼物？”
“嗯，我帮你打开。”
“好。”她冲着他笑，有些甜甜的。
他的礼物，还是一如既往的用心，小巧的音乐盒里，有个弹琴的姑娘，素色的长裙，漆黑的长发，穿着气质乍眼望去和楚蓁蓁很像。
“这个是我么？”
她问。
“嗯……是。”
“这么萌，看起来真可爱。”
“版的就是特别萌，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么？”
“嗯嗯。”她点头如捣蒜，看了那裙子又觉得眼熟，问：“大木头，这是不是我十六岁那年生日，你送我的裙子么？”
叶北辰颔首，薄唇漾着些许笑意，宠溺的说：“还不笨，以为你早就忘记了。”
“才没忘，大冬天你送我裙子，印象深刻着呢？”
他低声笑，怜惜的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笑道：“如果知道后来会发生那些事，我宁愿不送你这条裙子。”
这个礼物楚蓁蓁很喜欢，正爱不释手的摩挲，听了他的话，就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叶北辰选东西的眼光一向很好，那个连衣裙也很适合楚蓁蓁，穿上很漂亮，很清新。
那个时候的男孩子大概都喜欢皮肤白，长头发，瘦瘦高高，气质温婉的女孩子，所以，穿了那条裙子以后，忽然就多了很多追求者。
因为知道她都是和叶北辰一起上下学，所以表白的时间就放在上课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纸条，走着走着忽然被人拦住，还有一群男孩子从窗口探出头，大声喊：“楚蓁蓁，某某某说他喜欢你。”
那时候年纪小，对这种事情又羞又怕，她就再也不肯穿那条裙子上学。叶北辰更过分，明令规定她只能穿又大又丑的校服，学校当时的规定是只有周一升国旗的时候才需要穿校服，搞得大家都像看怪物一样看她。
她忽然笑了，抬头问他：“你说为什么我会那么听你的话，你不让我做什么我就不做什么？”
“那我让你做什么，你怎么不做什么？”
“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怎么不做什么？”
叶北辰低声笑：“好吧，你成功把我绕晕了。”
“什么嘛？明明是你把我绕晕了。”
“明月，年月份你就该毕业了。”
“嗯。”
“伯父伯母想让你考研。”
“不要！上学上了那么多年都上腻烦了。”
叶北辰的眼睛忽然一亮：“那你不打算考？”
“嗯，不考。”
“嗯，甚好。”
她不解的瞅了他一眼，真不知这人在想什么，一个不考研也让他高兴成这样？
“叶公子，麻烦您帮我解释一下，什么事这么开心。”
“我是在替你开心，书读多了，人会变傻。”
“才不是呢。”
“你们大校园里不是流传的一句话吗？”
“什么话？”
“专科的女生是小龙女，本科的女生是黄蓉，研究生是李莫愁，博士就是灭绝师太。”
楚蓁蓁怎么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过这话，就问：“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大家都这么说。”
“所以你是觉得我没变成李莫愁，这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儿？”
“嗯，心狠手辣的女孩子没人喜欢。”
楚蓁蓁挑了秀气的眉，不怀好意的问：“那你确定李莫愁见了黄蓉，不会觉得黄蓉没有文化？”
“李莫愁会不会觉得黄蓉没有文化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考了研究生大概会嫌弃我。”
她眼睛扑闪了几下，很直接的拆穿他：“原来什么李莫愁，什么灭绝师太都是骗人的，这才是真正原因，对不对？”
“嗯，恭喜你，又聪明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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