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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你说什么

  在这零下几度的天气里,洗冷水澡着实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我刚脱下卫衣,洗浴室里不知打哪来的一股子凉风飘来,一个受冷,忍不住哆嗦了下身子。

  然,我可从未有过不洗澡的时候,即使军训时规定的半个小时洗澡和洗衣服,都未曾懈怠。

  我深吸了一口气,就将浑身的衣裳、脱了,抓起毛巾,往水桶一伸。

  刺骨的冷意从手臂咻地蹿上了神经末梢,整个人都精神了百倍。

  若是地理老师用这等酷刑来督促我的学习,或许很有成效。

  用了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我就穿上了睡衣,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就钻进被窝里头。

  今夜的睡眠不大好,睡得昏昏沉沉的,很是不安稳。

  我起初端着手机,踟蹰着要不要给顾北辰打电话,一释方才的不快。

  久了,我的视线有些模糊,以为是困意来了,顾不得打电话,就阖上了眼睑,梦中,自己的脑袋如同浆糊一般稀里糊涂,同时,又痛不欲生,仿佛脑壳要炸裂了一般。

  断断续续的梦境中,竟是一些琐碎的片段。

  一会儿是,顾北辰因了方才那些话,与我闹情绪,好几天不理会我,我伤心死了。

  一会儿是,司徒玥和纪默在一起了,童乐乐伏在我的腿伤嚎啕大哭,哭得我的心都要碎了。

  一会儿是,大家都在嘲笑我,说我是个放屁精,全身都散发着臭味,大家都在远离我,我很难过,很想解释,可又不知该如何去掉这样的污点。

  接着,脑中有一段的空白,自己如同这浮生里的一叶扁舟,随波浮沉,又如茶水里的一星茶叶,上下沉浮。

  迷迷糊糊之际,我好像听见了童乐乐和纪默的谈话。

  童乐乐那清清脆脆的嗓音在梦里不大清楚,她似乎在说:“哪有什么情诗,谁要送你情诗?”

  “阿乐,有没有情诗,那不重要,只要你不生我的气,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你明天去找司徒玥,跟她说清楚,你跟她仅仅只是同校同学的关系,你的女朋友是我,童乐乐。”

  “这话......”

  “你不说?行啊,那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以后都别来找我了,咱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纪默这下急切起来,声音里却有些无奈:“行行,都听你的。”

  “那还差不多。”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

  童乐乐噗嗤一笑:“不生气啊。”

  “那,情诗还给不给我?”

  “你怎么知道我有情诗啊?搞得一点儿惊喜和神秘感都没有。”她沮丧道。

  “找你的时候,林鹿告诉我的。”

  “鹿鹿真不够意思!”她顿了顿:“阿默,你先等等,我给你拿。”

  接着,我感到了床板在摇晃,猜测童乐乐正爬上了床。

  童乐乐忽地惊呼:“咦,原来鹿鹿睡着了啊?”

  我听到了她好像在喊自己,就转了转身,嘤咛了一声。

  “鹿鹿,你好好睡,我小点声说话。”

  后面,不知她跟纪默是出去了还是果真降低了声量在说话,反正我是听不见了。

  我想睁开眼睛去看看,他们两个还在不在宿舍,还是刚才那只是一个梦,可自己像是被梦魇住了,浑身酸痛却动弹不得,还感觉身子忽冷忽热,难受的很。

  实在难以醒来,从童乐乐和纪默刚才的对话里,大概得知他们两个和好了,相比之前的梦境,这倒是个很不错的梦。

  良久,宿舍静谧的很,没有半点声响,我却越发觉得身子如同一块浸了水的海绵正慢慢地变地沉重。

  期间,有几个时刻,我的脑子清醒了,睁开眼,看了看刷得一层白灰的天花板还有那亮的晃眼的白炽灯,不知为何,总觉得宿舍比往常寒冷多了,我闭上眼睛,把脑袋缩进了被子里头,睡意沉沉。

  不知睡了多久,梦里头,隐隐约约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似乎有四五个人。

  尔后,传来了舍友阿兰的大嗓门:“真是太感谢了,害你一整晚都没睡,光给我们抬水了。”

  抬水?这都几点了?怎么还在抬水?

  一道沉稳清冷的声音响起:“还有几个?”

  “女生就我们十来个,男生那边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去问问林鹿?”阿兰说完,便拍打我的被子:“林鹿,林鹿,醒醒,你倒是清闲,你男朋友都要累死了,男生那边还要不要帮忙抬水啊?”

  我听得不是很真切,浑身如同一块冰那样都发着寒气了,只顾着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哪有心神去理会阿兰的叫唤。

  阿兰拍了我被子几下都没有任何动静,正要来掀我的被子,却被那道清冷的声音叫住了。

  “让她睡,我走了。”

  “好好,你也早些回去抬水洗澡,早些睡觉,太感谢你了,林鹿有你这样的男朋友,真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啊!”

  听了这话,我心里不免嘲讽阿兰的阿谀奉承。

  话说,阿兰说的男朋友是谁?是顾北辰吗?他不是去酒店洗澡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阿兰和顾北辰的对话后边都变得虚虚晃晃,我听不清了。

  貌似听见了阿兰在骂我,说我太狠毒了,怎么这般差遣自己的男朋友,太不把人当一回事了。

  另一个舍友倒是替我说话,维护着说,那是顾北辰心甘情愿,加上,林鹿长得这样好看,他那跟猪没什么差别的,唯独没有那个猪脑子,怎么说,都是林鹿吃亏。

  阿兰倒是恼怒了,声音洪亮,说我完全就是利用顾北辰,其实根本就看不起顾北辰,当顾北辰的女朋友完全就是因为顾北辰能给我补习,能给我花钱,能给我卖力,除了长相,人家什么都给得起,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我。

  这声儿大,尽管我睡得再沉,也听的一清二楚,我想起身来与她争辩,偏偏身子宛若铜铁那样沉甸甸的。

  倒是我很是应景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宿舍一下子就鸦雀无声。

  后来,我便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我觉得整个儿的身体都在发烫,脑子又乱又疼,我觉得不妥,自己好像生病了,就像喊童乐乐来看看,然而,嗓子就跟吞了块火炭似得烫喉且堵,说不出半点儿话来。

  不知什么时候,有人掀开了我的被子,有一只微凉的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

  我既怕这手冷,缩了缩脑袋,可身子滚烫又喜欢这微凉的触感。

  那人自言自语地说:“鹿鹿发烧了。”

  接着就响起了细小的说话声。

  没多久,我就感觉到有人在给我加被子,加了一床又一床。

  那人又问我:“鹿鹿,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叫我鹿鹿的人大抵就只有童乐乐一个人了,我便用那嘶哑的嗓音艰难地回应她:“乐,乐,我,难,难,受。”

  “我知道你难受,我去给你买药,你先睡会。”童乐乐很是关切地说。

  这时,有个人插了话:“现在买药能来得及吗?她的手烫的都能煎鸡蛋了,我猜,她应该是从昨晚晚上就不对劲了,不然她昨晚怎么那么反常地早睡?我昨晚还那么大力地拍了她几下被子,她那时候都没跳起来,听见了顾北辰的声音也没起床,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没想到她是病了。”

  又有个人说道:“多半是昨晚洗冷水澡洗的,昨晚我伸手试了试水,冷得要死,直接就打消了洗澡的念头。”

  “都别说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送她去校医室。”童乐乐的声音越发紧张起来。

  “我抬不动她啊,昨晚抬水抬的手臂都酸痛的,根本就没力气,要不是半途顾北辰来帮忙,估计今天,我的手连只笔都抓不动了。”

  其他声音连忙附和着。

  童乐乐咬牙切齿地道:“你们有没有暖宝宝?”

  “我有。”

  “先给她贴上,我打电话叫顾北辰来,他力气大,他肯定能抱得起鹿鹿。”

  她这话说完了,床板一阵晃动后,我的额头就贴上了凉凉的一帖东西,顿觉得脑袋没那么乱糟糟的。

  许久,有人掀开了那压着我的被子,将我扶了起来,我整个人如同泡了热水澡一般,浑身都被那被子热的全是汗水。

  有人拿热毛巾给我擦了擦脸和脖子,还有手,给我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后。

  接着,有人背起了我,耳边尽是呼呼而过的凛冽的寒风,有微凉的东西时不时拂过,贴上了我的脸颊,不需几秒,便融化成冰凉的水,从我的脸颊滑落。

  背着我的人,肩膀很宽,我靠的很舒服。

  背着我的人,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柔,有些慌乱,他在喊我:“米卢,别睡了。”

  我从那疼痛得连口水都无法下咽的喉咙蹦出几个字来:“米,卢,不,是,我。”

  “傻。”

  “嗯。”我微微睁眼,瞧见黑油发亮的短发,蓦地,脑海里就闪出了顾北辰的音容冷脸:“胖,子?”

  那声音带着笑,徐徐道来:“说你傻,还真的傻乎乎地应了,林鹿,我怎么就看上了你?”

  我听着像骂我的话,便不想费劲地回话了。

  可能是头痛剧烈,我觉得心里慌,突然就想哭了,这么一想,就嘶哑着声,嘤嘤哭泣起来。

  背着我的人似乎加快了脚步,我觉得颠簸了起来,刮脸的风愈加锋利,寒意更加透骨。

  我心底没有把握,不知背着我的人究竟是不是顾北辰。

  便发了狠劲地边哭边嚷着:“胖,子!胖,子!”

  “别哭,别说话,难受给我忍着。”背着我的人声音不再温柔了,变得稳重又冷酷了。

  我倒是笑了:“是,你。”

  “傻。”

  我没说话,眼泪控制不住地流淌。

  他还在与我说话。

  不过,我听不真切,脑子有点糊涂,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跟我说话,还是在路上遇上了别人,在跟别人打招呼呢。

  他好像在说:“傻,我怎么就栽你手上了?”

  “傻,你之前给我发的每一封短信,我看了无数遍,不是我不回,是我无能无力,我不是万能,但我想变成你的万能。”

  “傻,不管你在我面前说别人的坏话也好,放屁也好,胡吃海塞也好,逞强也好,怎样都好,可我希望,你那些不完美的样子,只有我能看的见,我希望别人的眼里,你都是很美的,我脸皮长得厚,我不怕别人说我,我最怕的是别人说,你是因为我变得不好。”

  “傻,虽然你总爱多管闲事,可我还是喜欢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比你长得好看的,比你高,比你聪明,比你温柔懂事,比你坚强独立,比你优秀的女生有很多,即使我也没有多好,可在这世界上,不靠脸吃饭,我完全可以靠钱,但,除了你,我谁都不想要。”

  “你是我,不喜欢别人的唯一理由,也是我继续留在江中唯一留恋,也是我想放下多年执念的冲动。”

  “傻,你听见了吗?”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依稀听到了只言片语,不完整,拼凑不起来。

  忽然,我觉得冷了,便抱紧了他,心里因为听不清楚他在讲什么而着急,努力地从火热的嗓子里挤出一句问话来:“胖,子,你,说,什,么?”

  “没什么,睡吧。”他扭头对着我那滚烫的额头印上了凉凉的一吻:“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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