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小笑笑，道，“这是我儿子，叫Thiago。”

　　说完，她拿出湿纸巾给小白菜擦了擦手，这才跟他道，“这位是姑姥姥，来喊人。”

　　小白菜抬起头，听话地叫了声“姑姥姥”。

　　在小白菜抬起头的时候，顾林君心里大吃一惊。

　　这孩子！简直不要太像顾廷勋小时候！

　　这眉眼，这唇角，这脸型，无一不是顾廷勋小时候的翻版。

　　只是，顾廷勋来顾宅的时候，已经是比现在的Thiago大的年纪，所以他的面部五官更加清晰，比现在的Thiago看着更冷。

　　“还正是可爱的年纪呢！”顾林君揉了揉小白菜的头发，道，“这孩子可真是跟顾廷勋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后一句话，明显是跟季小小说的。

　　季小小还没来得及接话，电梯“叮咚”一声就打开了。

　　同时，她没有问出口的那句话好像也有了答案。

　　顾林君为什么喊顾廷勋“顾廷勋”呢？

　　他们……

　　进入餐厅，被服务生领着，找到自己的位置之后，季小小跟顾林君说了声抱歉，说明了情况之后就抱着小白菜去洗手间洗手去了。

　　吃了甜腻腻的冰淇淋，小白菜的手肯定是要洗一下的。

　　季小小把带着泡沫的手轻轻抹在小白菜粉雕玉琢的鼻尖，“你个小淘气！”

　　小白菜咯咯直笑。

　　洗干净后，在抽出纸巾插手的时候，小白菜突然问到，“妈妈，刚才那位姑姥姥，是谁啊？”

　　季小小拍了拍他的脑袋瓜，“是爸爸那边的亲戚，她是长辈，一会儿一定要记得不能胡闹，听话懂事，知道吗？”

　　其实，不用季小小嘱咐，小白菜本身就不是一个顽皮的孩子，根本就不用担心他会闹腾或是怎样。

　　季小小拎着小白菜回来的时候，服务员已经把饭菜端了上来。

　　这是季小小在选好餐厅之后，便在网上订的餐。

　　因为这个时候是下午四点，根本不是用餐的时候，所以季小小只是点了一些水果蔬菜沙拉，以及小白菜喝的果汁和她和顾林君喝的红酒等。

　　顾林君正端着红酒一个人独酌，她的眼神不知道在看向哪里，好像蒙着一层雾霾，忧愁挂满她的眉梢。

　　季小小安顿好小白菜后，便抬头开门见山，“姑姑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顾林君“唔”了一声，抬眼讽刺道，“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有看出来。”

　　季小小张了张嘴，确实，都是聪明人，之前还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没必要这么虚与委蛇。

　　“顾廷勋为难你了？”季小小开门见山问道。

　　这个自然是最合理的猜测，因为顾林君在顾家，除了顾廷勋能动，其他人，怕是没资格也动不了她。

　　这个，只能是顾廷勋的锅。

　　但是季小小心底又有一丝声音表示不相信，按她对顾廷勋的了解，顾廷勋其实是个心肠很软的人。

　　就因为顾林君帮助自己逃跑，所以就把顾林君赶出了顾宅？

　　不，不可能吧！

　　但是，这又是最合理的解释，据范助理所说，自己走后，顾廷勋有一段过的浑浑噩噩，却在对付人方面手段狠辣。

　　那么，顾林君是不是就是那时候……

　　顾林君坐在季小小对面，虽然这里的灯光不甚明亮，但习惯了黑暗之后，她也能清晰地看出季小小脸上阴晴变幻的神色。

　　顾林君也不解释，只是慢慢端起杯子，小口地酌着红酒。

　　“你这几年，都在哪里？不仅是我，连顾廷勋都找不到的地方，这世界上，恐怕不多。”顾林君问。

　　季小小抬头，为难地笑笑，“其实就在日本而已，只是有几个朋友帮忙，才没有……”

　　才没有被你们找到。

　　后面的话她不说出来，也自然而然。

　　顾林君果然点了点头，也没有问她到底是什么朋友，竟然可以把她护的这么隐蔽，而且，一护就是五年之久……

　　“小小，当初我劝你离开也好，我帮助你离开也罢，心里想的都是若顾廷勋把顾家的事情解决完，你就可以回来了，可是……”

　　“您好，您的水果沙拉。”服务员端着盘子过来，打断了顾林君的话。

　　同时，也很好地制止了她刚想发泄的情绪。

　　季小小明白顾林君的意思，但是，这些事情，连顾廷勋都没问，即使现在顾林君问了，她也不会说的。

　　“Thiago，要吃水果沙拉吗？”季小小问一直专心致志喝着果汁的小白菜。

　　小白菜摇了摇头，“午饭还没消化呢！”

　　“嗯。”季小小点点头，放下了再让儿子进食的念头。

　　她想了想，把话题岔开，问道，“姑姑，您同意我跟顾廷勋复合吗？”

　　顾林君对季小小这么僵硬转移话题很是不悦，她弯了弯唇瓣，语气却嘲弄，“我即使不愿，你们就会放弃吗？”

　　熟知顾林君性格的季小小知道她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所以立马放下心来。

　　两个大人加一个小朋友，在餐厅里坐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便离开，分别了。

　　今天，她们并没有从对方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不过，探明一点态度，这就足够了。

　　……

　　第二天刚起床，季小小还在盯着小白菜刷牙，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她投递的几个简历有了结果。

　　“季小姐您好，我们这里收到了您的简历，您的条件和我们要招的岗位基本吻合，所以……”

　　那边好像有人说了句什么。

　　只听电话那头的人“啊”了一声，半晌，就在季小小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那边“喂”了一声，“季小姐，您还在听吗？”

　　季小小道，“在的。”

　　“不好意思啊季小姐，我刚刚接到通知，我们公司这个岗位的人已经招完了，所以，请您去别的地方试试吧！”

　　说完，像是怕季小小这边会追问什么似的，那边立马就挂了电话。

　　季小小倒是没有放在心上，她其实也不急，现在的天气正热，出去面试也不好过。

　　何况，她还有跟顾廷勋的午餐之约没有结束。

　　想起昨天跟顾廷勋的那个小小的惩戒，季小小觉得自己应该履行“打个巴掌给个甜枣”的原则。

　　今天，给他做顿自己拿手的？

　　看了看冰柜里满满当当的食材，季小小计上心来。

　　她决定做乌冬面。

　　并且，要亲自做汤。

　　……

　　顾廷勋按了按跳动的眉骨，正要喊范助理过来问问情况。

　　谁知刚好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范助理应声而进。

　　“怎么样？”顾廷勋问道。

　　范助理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这才道，“小小总共给五家公司投递了简历，投递的岗位是……”

　　顾廷勋本来在低头认真听着，但听到范助理在这里停顿，直觉有情况，于是抬起头来。

　　得到顾廷勋的目光示意，范助理这才继续道，“投递的岗位都是日式餐厅的大堂经理，你看，这是我拿到的她的简历。”

　　顾廷勋赶忙接过来，“所以，她这几年，是真的在日本？”

　　“应该是，”范助理点点头，“虽然她在简历上没有写明具体餐厅，但是就冲她投递的岗位来看，她这几年应该就是在做这项工作。”

　　顾廷勋闭了闭眼睛，“之前你一直在查的季小小，有新的情况了吗？”

　　范助理摇摇头，“她在国外的时候我们尚且查不到，现在她回来了，关于她在那边的线索，更不好查。”

　　顾廷勋点点头，他指着桌子上季小小的简历道，“那这个，就是我们新的线索。”

　　范助理本来想转身出门，但是想起什么，它又转过身，“顾总，要不要订去日本的机票，或者，我一个人去也可以。”

　　顾廷勋摇了摇头，看了看自己的日程表，“最近有法国的理事团要过来，暂时不能飞去国外。”

　　范助理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说完，他想起自己那边关于迎接理事团的东西还没准备好呢，于是便急匆匆跑了。

　　顾廷勋再次拿起季小小的简历，右上角是季小小的一寸照片，她杏眼亮晶晶的，看向镜头，唇角微勾，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

　　顾廷勋再次认真看去，只见那张一寸的照片上，衬着阳光，能够看到上面有些水印。

　　是日文。

　　几乎是立刻，顾廷勋就想起来自己之前在小白菜脖子里看到的那条刻着日文的项链。

　　又对着日光研究了半天，顾廷勋这才终于放弃，他把简历一把塞进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砰”地一声关上。

　　“小小，你到底还要瞒我多久！”顾廷勋喃喃道。

　　接到季小小电话的时候，范助理很是诧异。

　　“你不送出来了吗？”同时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别是自己做的那些事，被她发现了吧！

　　可季小小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发现了，她语气轻松，只是道，“我就不上去了，今天没有带小白菜出来，我还要赶紧回家去呢！”

　　“好的。”范助理表示理解，边接电话边下了楼。

　　季小小把饭盒递给范助理，特意嘱咐道，“今天的饭不能长时间放置，要赶紧吃哦！”

　　范助理笑着点头，“放心吧！今天顾总不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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