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芬不惧，趁机摊牌：“那好，两百万，我把录音卖给你！”
“什么录音？”
“不想知道你妈和沐凡见面时都说了什么吗？”陆小芬指着照片上的两人说道。
江默然又一惊，“你是说……不仅有照片，还有偷拍的视频？”
陆小芬点点头。
江默然不语，点根烟沉思。
半晌后才问道：“钱不是问题，但你要给我一个可信度。我凭什么相信这视频的真实性？现在科技发达，视频剪辑满天飞……”
陆小芬轻蔑一笑：“你无非就是想问这视频是谁拍的，对不？”
“是！”
陆小芬端起啤酒抿了一口，嘴角的轻笑是故作悠然状，江默然一眼能看出她的忐忑不安和迟疑不定。
只是，他猜不到这份迟疑来自何处？
“好！我可以告诉你这视频的来龙去脉，但你得先回答我，对这照片怎么看？”陆小芬问道。
江默然锐利的目光紧盯着她，夹着烟的手指不自觉捻在一起。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陆小芬知道的内情远超乎他想象。
“你带着这些照片找上我，先说说你怎么看？”江默然深吸一口烟，先发制人。
陆小芬冷笑一声回避问题，拿起照片故作悠然的说道：“一个是大上海的名门贵妇，一个是云南边境的苦命孤儿，这两人怎么会聚到一起？还偷偷摸摸去后巷密会？旁人一眼就能猜出七八，所以江总这个问题很多余哦！”
“你的意思是，沐凡和我们江家有某种联系？”
江默然依旧看似波澜不惊，而且磨磨唧唧半天也不爽快答应钱的问题，这让陆小芬有点沉不住气了。
皱皱眉，她一咬牙豁出去了，坦言道：“有没有联系你们自己清楚！江总，咱俩也别绕来绕去了，直说吧！我手里的东西能证明沐凡调查的事和江家有关，交易做不做，表个态吧！”
江默然轻蔑一声冷笑，看来这小妮子心理素质不咋地。
“怎么？你猜测害死沐凡的是江家人？”
“……”陆小芬低头不语，竭力忍住烦躁，只感这货是个唐僧太啰嗦。
还扯什么沐凡之死的真凶？老娘是要告诉你，沐凡是你妈易水寒的儿子，和你江二少是兄弟。老娘是在帮你，你特么还这么磨叽？
“既然猜想我江家人是凶手，那你应该报警啊！或者拿这个去找沐凝，陆同学不该有这点正义感吗？”江默然看似在讥笑，实则是刺激她对视频的内容交个底。
他拿捏不准陆小芬的动机，如果视频是子虚乌有，他一口答应用钱买视频，不就暴露江家人的做贼心虚吗？难保这不是个陷阱。
“……”陆小芬咬着后槽牙继续忍，老娘要个屁的正义感？沐凡死有余辜！就算夏家人不干掉他，我陆家也不会放过，我管谁杀了他，爱谁谁！敲完你这一票，老娘就出国远走高飞，再也不回了。
“你该不会也想为沐凡报仇吧？你也暗恋他？”江默然一步步挖苦刺激。
终于让陆小芬爆发了！
“暗恋他大爷！”陆小芬拍案而起，“沐凡狗杂碎害得我家破人亡，老娘恨不得去掘他的坟！”
这反应还让江默然狠狠吃了一惊。
忙安抚她坐下，又递给她一根烟，“陆同学别激动，抽根烟消消火。来，说说看沐凡怎么害你了？”
“夏家出事后连累多少人，你不知道？沐凝那死女人没跟你说？”陆小芬一激动，差点说漏嘴。
一句话把江默然喷住，但他沉着不惊，佯装思索道：“你的意思是……连累了你们陆家？或者还有……郁家？”
其实他现在最想弄清的是：郁城和沐凝的恩怨。郁城的强暴会不会和当年的事有关？
可自作聪明的补上一句“郁家”，让他的底细暴露。
陆小芬立马反应过来，此人什么都不知道，在套话呢！
“开国际玩笑吧？郁家还被连累？当年夏家出事后，郁启明可是作为立功人士被调到允州，官位不倒还做了市长！”
“……”江默然被喷住。
陆小芬端起酒杯，继续讥讽道，“江总想知道什么尽管问，用得着这样套话吗？”
江默然定定神，“还是那句话，我怎么知道你手里的视频是不是胡乱剪辑栽赃江家的？陆同学，不是我不信你啊，前几天你在云南还碰瓷撞车想讹钱……足以见坑蒙拐骗在你那是家常便饭了！”
无论如何，不能首先亮底牌，还吃不准这是不是陆小芬在下套。
陆小芬恼羞，很想就此甩手而去，但有不甘心大老远跑来却一无所获，五十万的银行卡这货还没说密码呢！
江默然正是吃定了她这心理，才一直泰然自若的。
陆小芬将一大杯啤酒干完消消火，破釜沉舟亮出底牌：“好，我说！沐凝有没有告诉你，五年前她和沐凡曾经有段逃亡的生涯，偷渡去了勐拉，躲在我表姨的象牙店？”
这事江默然并不知，但为了套话他佯装知晓，点点头问道：“然后呢？视频是你表姨拍的？”
“实不相瞒，我爸是……是夏统沧的下线，夏家出事后没多久我爸也进去了，陆家从此垮了。而我表姨的象牙店是陆、夏两家毒窝的网点之一，后来也被端了。家破人亡后我想了很久，总觉得当初沐凡是利用了小凝，装逃亡让小凝请求我的帮助。实际是想接近我家，故意躲进我表姨的象牙店就是查证据，否则怎么解释他俩一离开后，我表姨的象牙店就被人查？”陆小芬愤愤然分析道。
江默然茅塞顿开，沐凝说过当年沐凡打断了江默笙的腿，那么沐凡不可能装逃亡，但是不是利用沐凝有目的性的接近陆家，不好说。
“你表姨当时察觉到沐凡居心叵测，所以就跟踪他偷拍，是不是？”江默然问道。
陆小芬摇摇头，“不是我表姨，是她儿子，我表哥曹放。”
“那曹放现在在哪？也进去了？”
陆小芬仍旧摇摇头，“我表哥和他妈不合，没插手家里的生意，常年在国内打工基本不回家。沐凡和沐凝在勐拉的那段时间，正值他失业回母亲家，所以就……”
“回母亲家？什么意思？”
陆小芬叹口气道：“唉，你不知道，我表姨和表姨父很早就离婚了。曹放跟他爸住国内，表姨在勐拉……”
江默然打断，厉声质问：“别扯其他的，说！曹放在哪里？”
陆小芬被吓一跳，“你……你找他做什么？”
江默然将身体前倾紧盯着她，步步紧逼揭穿问道：“陆同学，依你之言既然视频是曹放拍的，为何他不来敲诈我？要把这个机会让给你？”
“关你屁事？！你只需要知道这视频是货真价实就行！”
“陆同学，知不知道你的话里有很多前后矛盾？曹放既然察觉出沐凡在调查你表姨，又跟踪偷拍了他，为什么不事先给你表姨提个醒？那毕竟是他亲妈，曹放不该保护一下吗？”
陆小芬慌了，“曹放怎么想我……我怎么知道？再说了，这关……这你什么事？！”
“说！视频怎么得来的？”
陆小芬低下头，怯生生道：“我……偷的！”
心理防线被攻破，终于在江默然的逼问下，陆小芬将一切坦白……
原来曹放是H城的缉毒警，盯上夏家很久了，当年他和沐凡里应外合从陆小芬表姨的象牙店入手，一步步掌握证据将毒枭夏统沧扳倒。
出事后，夏、陆两家是曹放亲自带人拘捕的，引起陆小芬的怨恨。陆家潦倒后，她死皮赖脸在曹放家里住着不走，扬言要罪人表哥一家养她，最后无意中得到这个视频才离开曹家，想敲江家人一笔。
“我偷偷拷贝了他的视频，曹放并不知道。”陆小芬低着头怯生生。
“也就是说，曹放偷拍沐凡是得到沐凡默许的？”
陆小芬点点头。
这说得通，毕竟沐凡不是警务人员，曹放有责任一路保护。偷拍录音让卧底的沐凡自己做风险太大，只能由一路跟踪的曹放来做。
陆小芬所言，江默然基本相信。但他想不通的是，为何案子一完结，沐凡就被夏家人复仇？以曹放为代表的警方就不再保护他了吗？利用完人家就不管，这太无情无义了吧？中国的警队系统不至于这样。
但他也知此事问陆小芬问不出个所以然，只有找机会去见见这个曹放！
“最后一个问题，沐凡和曹放的这些事，当初沐凝知道不？”江默然问道。
陆小芬瘪瘪嘴，“她知道才怪呢！据说当初他俩离开勐拉后，遭到不知哪里的杀手追击，还把沐凡都快打死了。死女人要是知道曹放，还不第一时间请求他的帮助？又岂会有夏馨出手相救把他俩收留在夏家？”
江默然眉宇一紧，“曹放既是警察，怎么就让沐凡身处险境被杀手追击？”
虽嘴上这么问，其实心里也清楚原因，要么就是他们在做局接近下一个目标：夏家；要么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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