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江默然最后一次把她拦住：“告诉我，为什么要骂郁城禽兽？你对他到底是爱，还是恨？”
沐凝不好回答，留给他一个沉重无奈的微笑后，离去。
好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是凌晨的夜色中风很大。
江默然靠在鞋柜门上，听着外面走廊里电梯的开门声，下意识又用手指捻了捻唇，回味着她的余温，不自觉嘴角偷笑。
同时，沐凝刚才离去的那个沉重微笑又浮现在眼前，为何要这般无奈？她对郁城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江默然越来越好奇了。
抽出手机，在客厅来回踱步中，他拨通了黄浩的电话。可那边死活没人接，重复拨打了好几个才接通。
来不及开口，只听见电话那头一阵吵得让人烦的音乐袭来，鼓点声强势震撼，对方不知道在哪里嗨。
“喂，休假呢！非十万火急的事明天再说，先挂了！”黄浩火急火燎先喷他一个。
“你挂个试试！”
一句话让黄浩没屁放了。
“行，祖宗！有事快说，别耽误我的正事！”
“你什么正事？你的正事就是二十四小时待命，等我电话！”江默然霸气侧漏。
说着他走到阳台，看到楼下的沐凝正好从单元楼里走了出来，一手抱着自己的湿衣服，一手抱着胳膊，身上还穿着他的黑色风衣，里面还是他的白衬衣。露出两个半截腿在外面，蹬着高跟鞋在风里走得飞快。
“喂，你讲点道理行不行？我都二十七了，再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为你贴身服务，妹子们一个个溜了，我拿什么娶媳妇生娃啊？”黄浩在电话里没好气道。
“想泡妹子是吧？不如一起？”江默然阴险一笑。
这时，沐凝已快走到小区大门口，两边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瘦长。
“得得得，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有你在，妹子哪还有我的份？说吧我的哥，有何吩咐？”杀手锏一出，黄浩就怂了。
之前他俩不是没去过酒吧，江默然只要往那一杵，什么都不需要做也是台风中心，黄浩在他身边几乎就是隐形人。
“尽快帮我查出郁城和沐凝夫妻俩的真实关系！”
“啥？”
电话那头的黄浩一声大叫，一是因为太吵，二是江默然这句话太莫名其妙，毫无逻辑。
夫、妻、俩的真实关系？这算哪门子的事？
“真实关系就是领了小红本本的合法夫妻，这还需要查吗？”黄浩一头雾水，满口不耐烦，“哎哟我的哥诶，你怎么还揪着沐凝不放？都说了你不能去招惹这女人，还嫌这趟回来被你爷爷批得不够吗？”
二少爷自云南之行后，被江老爷子急召回宫削去西南片区的权利，这事集团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至于原因是什么，公司上下都在猜测，只有黄浩知道和沐凝有关。
江默然却无视黄浩的不耐烦，脑子里全是沐凝刚才睡梦中骂郁城禽兽的样子，以及之后和她热吻的激情。
下意识他用手指擦了擦嘴唇：“合法夫妻不一定有爱情，我想知道沐凝为什么恨郁城？”
“她为什么恨？你自己去问她不就得了？”
“你这意思是……叫我去招惹她？”江默然狡黠一笑。
前方的沐凝已停留在小区大门口，好像在和保安解释什么，两名保安对她投向狐疑的目光。深更半夜一个女人这幅打扮，给谁都会狐疑。
一句话又把黄浩喷住，“彻底服了你！可好歹你也要给点线索或者切入点啊，恨一个人的原因多了去，我怎么知道是哪方面的？”
“思维放开，怎么调查你自己看着办，我只要结果！”
“我去，你来真的？”
“给你三天时间，查出来了，年底奖金翻倍。查不出来，哼哼……本少爷从此就黏上你了，妹子你泡一个我搅和一个！”
“我查，我查还不成么！”
刚说完，沐凝的影子已经转了个弯消失在小区门口。
江默然正准备挂电话，这时黄浩“邀功”了。
“哦对了，上次你让我查当年沐凡找的黑客，有点眉目了。”
“快说！”
江默然的心提到嗓子眼，很期待黄浩能证实那黑客就是他。
“你说巧不巧？此人传播老红军那篇文章时用的网名叫默凡，是你那个默！而沐凡的网名也叫莫凡，但莫字不同，是草头莫。沐凡的QQ好友里有他，两人是网友。”
江默然震惊！
看来他猜的没错，连“默”字都是他的“默”，黑客一定是自己错不了！
他只是感觉奇怪，为何他的网名和沐凡如此雷同？是冥冥中有注定，两人因网名神似而结识？还是两人结识后做这件事时，沐凡为了保护他，不想让他蹚浑水过深，从而让他改了网名叫了一个和自己网名差不多的“默凡”呢？
“那个黑客的真实身份是谁？查到了没？”江默然回过神，紧张问道。
“他最后一次的登陆是在五年前，IP地址是海外的，而且……”黄浩说着欲言又止。
“快说！别吞吞吐吐！”
“IP地址是美国芝加哥，所以……我猜测那个人该不会是……是你吧？”黄浩弱弱问道。
“呵呵，你也这样认为？实不相瞒，我早猜到了！”江默然却开怀一笑。
黄浩愣住，蹚了这么大的浑水这小子还笑得出来？
“这次你立了大功！行了臭小子，赶紧去泡妹子吧！我就不打扰你的好事了。”
江默然的电话已挂断，而酒吧里的黄浩还愣在原地。
……
沐凝刚到郁家别墅大门口时，天空又飘起了雨，屋内一楼灯火通明，郁城和梁思韵正吵得不可开交。
郁城：“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明天我会给董事会以及林家父母一个交代！”
梁思韵：“你敢？！我看你是被那女人灌了迷魂药，到现在还看不清自己的处境？姓夏的为什么要回来报仇？还不是因为那狐狸精？！”
郁城烦躁道：“妈，你冷静点行不行？夏寒让那些老家伙利用离婚这事搞我，我们完全可以将计就计，不离婚不就得了？”
梁思韵：“真是被你气死了！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猪脑子？夏寒对那狐狸精什么心思你还不明白？就算不离婚，他下一步就会利用林家把你和小竹的事搞大，让媒体攻击你是个薄情寡义朝三暮四的男人。到时不仅让你我在大东难堪，还要逼你和那狐狸精离婚，一计双雕啊！”
郁城：“……”
梁思韵：“阿城，醒醒吧！那沐凝就算再好也是个祸水，只会给你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而林家才能让你我在大东稳居一世啊！只要你和小竹的事成了，大东就不止上海江胜一个资金方进来。到时大东、林家和上海江胜三足鼎立，你我只要和林家站在一起，还怕压不死郎永中那些老家伙们？”
郁城：“你就不怕郎永中那些人倒向上海江胜？”
梁思韵自信满满：“这点你放心，有你爸做后盾呢！江胜的大公子江默笙和你爸是故交……”
这句话落音，门外的沐凝什么都明白了。当年事件的幕后boss就是江默笙，错不了！
而屋内梁思韵的话还在继续：“而且你看，这狐狸精除了夏寒，还勾搭了别的男人。先且不说他是说，单从这背影看，气质不输你和夏寒啊！阿城，你就别掺和了，让夏寒和那男人自己斗去，行么？”
郁城看着母亲煞费苦心跟踪沐凝偷拍的照片，是大雨中江默然掳走沐凝时的背影，两人很不避嫌似的把身体挨在一起，暧昧又亲密。
“哼，妈你还不知道这男人是谁吧？怎么？他在云南如何死皮赖脸纠缠小凝，sunny没向你汇报吗？看来你新收的这个心腹不贴心啊，把你当猴子耍呢！”郁城冷冷讽刺道。
梁思韵一愣：“这男人是谁？”
话落音，门铃响了！
“谁啊？这么晚还有人来？！”梁思韵一边不耐烦说着，一边走过去开门。
郁城站在客厅，感觉有风穿过门廊吹进来，门外哗哗的雨声中夹在着梁思韵突如其来的质问声：“你还有脸回来？！”
话落音，郁城立马走向门口，需要经过一条用钢化玻璃搭起来的走廊。外面大雨倾盆，梁思韵健硕的身体挡在走廊尽头，让他看不到沐凝的身影。
不过才二三十米的距离，郁城却感觉像是走了一辈子。
直到快走到尽头，郁城绕开梁思韵的背影，看到站在廊檐灯光下的沐凝，浑身湿透，半低着头直直站在那里。
“我来找郁城！”她的声音不卑不亢，透过雨声传来，显得是那样清冷僵硬，就像她的心一样。
梁思韵恼怒的推了她一把：“走走走，我们郁家不欢迎你！”
沐凝抬头，目光在雨里幽黑而坚毅。
“我来找郁城！”她又重复了一边，同样的口吻，只是这一次带了一丝乞怜。
郁城上前跨一大步站在梁思韵面前，挡住她的视线：“妈，你先上楼！”
“上楼？你怎么不干脆叫我出去？！”梁思韵又一口气顶上来，“郁城，这次休想把我支开！既然她都来了，今天正好把话都挑明！”
梁思韵狠狠瞪了沐凝一眼后，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走回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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