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水悠苦笑,“这算是交易吗?”
一模一样的话,刚才他说过,也是苦笑着说的。
“我会娶你,也会坦承对你。未来的路途上无论我会不会爱上你,或者还继续爱着谁,我都不会对你隐瞒。但……”江默然说着,目光更真诚温和了些,“我也真心期待妻子能和我坦诚相对。”
“……”水悠愣住,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一时不知怎么作答。
“也许你觉得我很自私,但是小悠,我想说……这世上的婚姻千姿百态。最幸福的莫过于以爱情为基础,可也不代表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失败和痛苦的。比方说夫妻双方没有爱情,但却是战友,是知己,是有共同信仰的伴侣,甚至用现代的话说是闺蜜,都可以很和谐。这种关系的夫妻伴侣甚至会比一对爱人走得更长久,因为相濡以沫的基础是……坦诚!”
水悠懂了,依旧无言以对。尽管不再怀疑他的真诚,也赞同他的观点。但要对他完全坦诚,她做不到,或者说根本没勇气做到。
因为她坚信一点:江默然能答应娶她,对她说这番话的根源是,他必须对她的“贞洁”负责,尽管他是被暗算的,相反还不计较被她下药暗算。
归根到底,他是个好男人,比起肚子里孩子的亲爹不知好多少倍,自己的眼光一点没错。
“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思索一件事,当年沐凡是被夏家复仇打死的,为何沐凝现在跟夏寒走得那么近?关系还那样和谐?后来跟耗子一路暗中调查,才发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当年的真相或许另有内情。而她和夏寒都想拨云见日为沐凡洗冤翻案,所以他俩是并肩作战的战友、知己,尽管没有爱情……”江默然点根烟继续说道。
“哼……真的没有爱情吗?”水悠脱口而出,带着一丝羞愤。
江默然有些惊讶,他俩有没有爱情关她什么事?她此刻的心态所为何?
水悠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圆话道:“我是说,夏寒对沐凝的心思,地球人都看得出来。所以你说他们的关系没有爱情,这不恰当。”
“那是夏寒一厢情愿!”
“你怎么如此肯定?你对沐凝……就这么自信?”水悠不甘。
“不,小悠你弄错了。我喜欢沐凝,可也知她不爱我,她爱的是沐凡。”
“沐凡?不是……不是她的哥哥吗?”水悠很吃惊,“郁城不是也说过,沐凡是他大舅子吗?”
江默然苦笑一声:“他们的事你了解甚少,但总算沐凝对我说过一些。其实,她和沐凡都是被人收养的孤儿,并没有血缘关系。”
说着,他站起身看向窗外,若有所思道:“而我……可能或多或少和沐凡有关系,至少认识生前的他。”
他想起陆小芬的照片,母亲虽戴着墨镜看不见眼神,可其中有个细节引起江默然的注意:易水寒轻抚过沐凡的头,像是慈母般,为什么?
母亲此举只在江默辛身上做过,对他江默然从未有过,为什么?
想到这里,他急速拨通黄浩的电话。很久都没接通,现在是凌晨三点,对方应该在睡觉。
却不知身后的水悠早已长大嘴巴呆在原地……
只因她想到一样东西,江默然有颗很老旧的扣子,之前一直在水灵手里。水灵出事后被她在美国的房子里拾到,后来她想把扣子还给他,却被易水寒阻止。
水悠清楚的记得,当时易水寒说那是爱情的信物,既然她也爱江默然,就从姐姐手里接过这信物,好好保存不要让他知道。
当时水悠没起疑,但现在不得不起疑了。只因……
那颗扣子上有个硕大的“凡”字!
这时,黄浩的电话终于接通,只听见江默然问道:“陆小芬还没消息吗?”
水悠更惊了,陆小芬?
昨晚莫名其妙跑来套话问她和吴尔什么关系的女人?
“好,辛苦了!继续查,看她失踪前最后接触的人是谁!”江默然在电话里对黄浩叮嘱道,语气中透着重视。
水悠能感觉出这不是小事情。
于是在江默然电话挂断后,弱弱道出了原委。
“你说的陆小芬,昨晚来找过我,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好像是在调查我舅舅。”
江默然立马来了兴趣,疑惑问道:“你舅舅?没听说过你有舅舅?”
“说来话长……”水悠叹口气,“舅舅和妈妈有矛盾,多年不往来,连姐姐都对舅舅的印象很陌生。但我还好,因为童年是寄养在舅舅家的。爸爸去世得早,那时妈妈要为事业打拼,没精力也没实力照顾两个女儿,所以我的童年和家人是分开的,但舅舅对我很好。直到后来念中学,妈妈的公司上了轨道,才将我从云南接到苏州。”
“什么?你舅舅在云南?是不是H城?”江默然紧张追问。
水悠点点头:“默然,实不相瞒,那种药是……是舅舅让李医生给我的。姐姐出事后,妈妈经常会抱怨舅舅,被我偷听到,就……就猜想……”
说着她惭愧低下头。
江默然基本听懂了,难怪母亲一直阻挠他查水灵的药丸,原来果真是来自水家。可李医生怎么会牵扯进去了?
“能告诉我你舅舅的名字吗?”
水悠顿了顿,抬眼弱弱问道:“你要调查他?”
“那可是毒品!如果他和这事有关,我们一定要调查到底。当然了,清者自清,如果他没参与毒品交易,老天也不会冤枉他,你说对吗?”
“……”水悠蹙眉犹豫。
“况且,这里还牵扯我家的私人医生。或许,江家也有参与。”
“他叫吴尔,早年丧妻。曾是XX大学的化学系教授,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怎么了解。”水悠说道。
“那他认识夏统沧不?”
水悠惊了一下,夏统沧这个名字很熟悉,像是小时候见过的夏伯伯。
“我不知道什么夏统沧,但小时候在云南时倒是有个夏伯伯常来舅舅家,好像是舅舅在大学的同事。十二岁离开云南后,妈妈不准我和舅舅联系,也渐渐忘了夏伯伯。”水悠说道。
江默然从手机里调出夏统沧的照片,水悠仔细看了看,点头确认。
“很像!应该就是夏伯伯!”
“你可知他是谁?”
水悠一头雾水,摇摇头。
“他是五年前被执行死刑的边境毒枭,夏寒的父亲!”
江默然话落音,水悠惊得不轻。
他以为她是吃惊舅舅和毒枭有关系,却不知这点她早有思想准备,让她吃惊的是……夏寒!
水悠清楚的记得,十二岁那年在舅舅家见过夏伯伯的儿子,当时两家大人还开玩笑说不如联姻。她对那个小自己两岁的少年印象好得不得了,羞答答之余曾多看了他好几眼,可他却傲慢嚣张不屌她,一起玩耍时还老跟小伙伴们一起捉弄她。
竟是夏寒?
呵,人生的讽刺可真是无处不在!
这晚,水悠没再强留江默然。
他走后,她第一时间拨了夏寒的电话。对方一直不接,她不放弃,死也要打通。
终于,电话通了,慵懒的声音传来:“半夜三更,你有病啊?”
“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见过?”
“是!”
夏寒果断承认,到嘴边的另一句话想了想还是被咽回去。不想掺和别人的家事,他夏寒又不是长舌妇,水悠是吴尔的亲闺女,是过继到吴贝宁家的,这件事他知道。
可她并不知。
“你……早就认出了我?”水悠惊讶问道。
“……嗯。”
“什么时候?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
“哦不,那时我以为你是上门/服务的。”
“那……那是何时认出来的?”
“得知你姓水的时候,在版纳我给你舅舅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的。”夏寒说着皱皱眉,不耐烦道,“那啥,你还有其他事不?没事别打扰小爷睡觉!”
水悠顿了顿,弱弱问道:“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话落音,夏寒不得不睁大慵懒的眼睛,威胁道:“你听着,咱俩什么关系也没有!你的孩子不用问我,跟我没任何关系,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嘟嘟嘟挂断电话。
水悠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第二天回到苏州后,水悠第一时间去了医院做检查。对于孩子还在不在,无论是哪种结果她都能接受,因为她有缜密的计划会将“黑”变成“白”。
“还好还好,孩子保得住,我给你开点安胎药。记住了,怀孕初期最好别同房,这次很危险,孩子没流掉算是幸运,以后要注意了!”
办公室里,医生看了看她的片子后,叮嘱道。
水悠深呼一口气,走过去关上办公室的门,将一张银行卡摆到桌面,镇定说道:
“医生,我需要修改下怀孕的日期,可行?”
医生瞅了瞅桌上的银行卡,秒懂她什么意思,但并不作回答,犹豫。
水悠见状,朝他比划了个手势,暗示卡里有一百万。
医生立马动心,佯装看了看表,说道:“水小姐,我还有一个小时才能下班。如果你能等,中午一起吃个便饭。”
水悠秒懂:“您先忙,我在车里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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