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都出去大半年了,你们啥时候回来呢?”付明婷给付明季打电话,“你们现在还在地球上吗?”
“在呢,现在在瑞士。”
“姐,惜念走了。”
付明季沉默了一会儿,“去哪了?”
“不知道,出国了吧,大嫂也离开了……”
挂了电话,付明季坐在沙发上半晌无语,苏蓦然从她身后搂住了她,笑着问道,“想什么呢?”
付明季摇了摇头,“我爸这回真成一个人了,惜念和大嫂都走了……”多少心里还是伤感的。
苏蓦然弯下身来抚了抚她已经明显有些突起的小腹,“他会想清楚的……”说着,捏了捏她的脸,“都要当妈妈了,别这么多愁善感的。”
付明季握着苏蓦然的手点了点头。
苏蓦然在离开A城之前就已经悄悄把资金都转移到了国外注册的公司,如今重心就在瑞士,不到一年时间规模上扩大了好几倍。
苏云飞给苏蓦然打电话的时候苏蓦然正在产房外焦急的等待,医生是充许他进去的,但付明季不让。
“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爸和小婷他爸在我和小婷百般的认错,悔改,再认错,再悔改,屡教不改的情况下,终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我们了。”
苏蓦然的心思都在产房里,揉着眉心,“恭喜你了,其实你跟付明婷真挺般配的。”脸皮都不是一般的厚,能在一起也真是硬磨出来的,一般人磨不过他们。
“是吧。”苏云飞很得意,“你们干脆回来吧,萱萱和七舅子也回来了,萱萱现在在国内读书,付明凯在我公司帮我,自立自足的,全不靠他们付家,我们几个周末没事儿的时候还去大舅子那里聚聚,小灵做的菜甭提多好吃了,那丫头以前在家的时候也没见她做过饭……其实也挺尴尬的,我每次跟小婷去的时候,都不知道是该叫付明哲为大哥呢,还是等着他跟小灵一起叫我哥……”
苏蓦然笑了笑,“那最后是谁叫谁哥?”
苏云飞泄气道,“我叫他哥……小婷告诉我,她大哥就没叫过谁哥。”
产房里突然传来婴儿啼哭的声音,护士推门出来对苏蓦然说,“你太太生了,你可以进去了。”
苏蓦然激动的差点掉了手机,对电话那头的苏云飞说,“恭喜你,你当小叔叔了……”
“……小叔叔?啥?你媳妇儿生了,男的女的?”电话那头传来盲音,苏蓦然已经把电话挂了。
朱永健结婚的时候来了很多人,A城最出名的苏付两家都来了人,而最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苏蓦然和付明季竟然也来了,这俩人可是消失了一年多,回来的时候孩子都三个多月了,朱永健看着心里发酸,拍拍苏蓦然的肩膀,“哥们儿,你行,我平生谁也不服,就服你……别看我现在正在娶媳妇儿,你要对你媳妇不好的话,我照样抢过来……”
苏蓦然瞪了朱永健一眼,“我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惦记我媳妇儿。”
朱永健望着远处抱着孩子逗着玩的付明季,幽幽叹道,“那必须的啊,你看你媳妇儿,生了孩子自己还跟个孩子似的,那身材,哎,比我媳妇没生过孩子的身材还好。”
“滚。”
接下来有个问题,付家有专门的一桌,苏家也有专门的一桌,那么苏蓦然和付明季应该安排在哪桌席上呢,朱永健有点头大。
这会儿,苏家和付家的人还没过来。
“哎呀,小侄女啊!”苏云飞和付明婷在众目睽睽下秀恩爱的走了进来,一看到付明季抱着孩子站在那里,两人就冲了上去,对着孩子张牙舞爪的做鬼脸。
孩子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俩,一声不吭。
见半天都逗不乐,苏云飞就觉得无趣了,喃喃道,“笑点太高,你看这表情,简直跟我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付明婷说,“五官长得更像我姐。”
付明季母爱泛滥,满脸都是温柔,“现在像谁还说不准,还没长开呢。”
“孩子很漂亮。”
慕安的声音传来,付明季回头,正对上他暖暖的笑容。
苏云飞说,“我觉得长得更像我哥。”
付明婷不服气,“像我姐!”
“像我哥!”
“像我姐!”
慕安和付明季无奈的笑着摇头,旁边朱永健过来,只瞥了一眼慕安,也没细看,就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觉得还是像你多一些……”
这句话刚说完,周围就寂静了,连苏云飞和付明婷相互叫器差点亲到嘴上都僵着不动了。
付明季更是尴尬。
待朱永健抬起头,正面对上慕安一张脸时,表情窘迫了,“……啊,慕先生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跟蓦然长得太像,认错了哈……”偷偷擦了擦额角的汗,苏蓦然已经走了过来,正瞪着他看。
“姐……”付明姣挽着陶琳卓走进来,一看到付明季就抛下陶琳卓去看孩子,“好漂亮啊,好可爱啊……”
一会儿付明立和付明烁也来了,都第一时间奔向孩子,喜欢的不行。
付明立一拍苏蓦然的肩膀,“八妹夫,我这人谁都不服,就服你……你们这地下工作做得……”
付明烁对苏蓦然说,“妹夫,这回回来就不走了吧,大伯现在懒得管事情,连生意上的事情也不管了,你回来,有哥罩着,你放心,不会再有人迫害你了。”
苏嫦来了,也看到了孩子,想过去看却不敢,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她妈和苏蓦然的爸妈,还有苏云飞的爸。
苏嫦赶紧给苏云飞使眼色,苏云飞悄悄从付家人堆里溜到了苏家人的桌子上。
苏云飞他爸瞪他一眼,“哼,又跟付家那姑娘在一起呢?”
苏云飞指天发誓,“没,没有的事。”
他爸也懒得说他了,拿他没办法,你说他吧,他很会认错,但认了错又不改错,还一错再错……他爸心里苦啊,一把心酸泪,从来就没遇到过比他儿子还难缠的人。
苏毅成对苏蓦然视若无睹,展莹忍不住眼馋的看向付明季怀里的孩子,苏毅成见媳妇这样,哼了一声,“你就别想了,我是不会认他的,也不会认那孩子,一走就是一年多,一个消息都没有,回来孩子都这么大了!”
展莹叹了口气,“就你会说不认啊,我看他现在的模样倒似不准备认你的。”
付家长辈也来了,是付明婷的父母,付于明没有来,付家一伙子散了,忙跟苏蓦然和付明季保持距离,都坐到了付家的席上。
苏蓦然和付明季被安排跟一帮朋友坐在一起,这帮人都跟苏蓦然熟,也都认识付明季,一看到孩子就起哄,热闹起来倒像是给孩子过满月的阵势,一个个恭喜的恭喜,敬酒的敬酒,送红包的送红包……声音喧哗的有些大,引得苏付两桌频频投来目光。
朱永健为了这事儿闹心了好些日子,人生中最大的日子娶得不是满意的女人也就罢了,风头还被抢了。
参加完这场婚礼的第二天,付明季和苏蓦然就又回到了瑞士,像没事人一样,来去匆匆,却把苏毅成和付于明怄到了。
又是一年过去了,苏云飞给苏蓦然打电话,“哥,我爸终于同意我娶小婷了。”
苏蓦然并不意外,只是笑了笑,“叔能挺这么久也是不容易了。”
苏云飞说,“我爸说,像我这样的也只适合跟小婷在一起了……不过我爸让我先偷偷把证领了,别告诉伯伯爷爷他们,说等你和萱萱、小灵的事情有个眉目了再说,让我和小婷低调一些,但可以生孩子……”
苏蓦然摸了摸脑门儿,“我爸妈最近还好吗?”
“好,都挺好的,你妈背着你爸把她手机屏换上了你家孩子的照片,是我给她的照片。”
苏蓦然笑了笑。
苏云飞问,“哥,你啥时候回来呢?”
苏蓦然说,“着什么急呢,我孩子才一岁多,大舅子的孩子都有五六岁了吧。”
一个月后,国内传来消息,付家老爷子突然病倒了。
付明季忙收拾东西带着孩子跟苏蓦然回到了A城。
到付家老宅的时候,付明哲带着孩子和苏灵也在,付明凯也在,付明季听付明烁说,爷爷知道两个小孩子的存在时很生气,把她爸骂了半天,骂得自己也进了医院。
“我都有曾孙子了你不让我知道,是不是等我死了以后你烧纸钱的时候才告诉我。”爷爷的原话。
付于明心里当时是委屈的,不告诉老爷子多半还是怕老爷子过不了那个坎,没想到……老人毕竟是老人,尤其是上了八十岁的老人,什么恩怨都比不上孩子。
付明季和苏蓦然回来的这天,付老爷子已经出了院,人还坐在轮椅上,看到付明季就握住了她的手,“小八啊,孩子哪?”
付明季让阿姨把孩子抱到爷爷面前。
付老爷子越瞧越是激动,“这孩子长得啊……真像小莲。”
一家人无语。
中午饭刚吃,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他们回来的消息,苏家那边也知道了,苏老爷子给付老爷子打电话,“老不死的,赶紧的把孩子还回来,我看到照片了,孩子长得像小莲……”
开春了,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苏付两家几十年来第一次坐在一起,在悦欣订了位子,一个包间里两张桌子,刚好够坐。”
两家老爷子一见面就拌嘴。
苏:“老不死的,你还活着呢?”
付:“我要不活着,你能看到的话你就不活着了……”
付于明和苏毅成是桌上两个都安静的人,不说话,也不看众人,目光就始终落在杯里的茶叶上,直到付明烁把小女孩子丢到付于明的怀里时,付于明的神思还没完全回过来,惊了一下,看着孩子有些手足无措。
孩子之前被教过,一双水汪的眼睛望着他,喊着,“外公。”
付于明紧绷的一张脸慢慢缓和下来,但要让他笑出来的话,还有些困难。
孩子又到苏毅成面前,“爷爷。”
苏毅成的眉头颤了颤,展莹忙一把抱起孩子,笑得很欢喜,“叫奶奶……”
孩子,“奶奶。”
“哎。”展莹激动的在孩子脸上亲了亲。
付明哲带着儿子走到父亲面前,男孩子望着付于明,一张脸精致粉嫩,像瓷娃娃,却被爷爷严肃的面孔逼得说不出话来。
“……过来,爷爷抱抱。”付于明伸了伸手。
孩子这才高兴起来,扑向付于明的怀里。
苏灵笑出了一滴眼泪,付明哲紧紧握着她的手。
看着女儿在展莹怀里蹦蹦跳跳一点不认生,还很亲热的样子,苏蓦然和付明季安慰的笑着。
孩子又跑到两个老人面前,老人开怀大笑,给孩子糖吃。
付明凯和苏萱从院子里走进来,苏萱手里捧着几束桃花,付明婷看着欣喜,接来花,插到了桌上的空瓶子里,细长的枝蔓上,几朵桃花粉如霞光,正开得灿烂……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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