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菡咣当一下子把自己的脑袋砸在桌子上, 有点绝望地说道：“我说,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现在完全措手不及没有任何准备啊！”

　　七叔公心想, 早告诉你, 万一真让你找到一个怎么办？

　　他老神在在地表示：“早就给你准备好候选人了。”

　　楚菡斜睨他：“谁啊, 不会是莫飞柏小朋友吧？我先声明, 对于姐弟恋，我是拒绝的。”

　　厨房里噼里啪啦一阵响，大概是某人把盘子打碎了。

　　七叔公嘴角一抽：“小六资质很好, 配你不亏。”

　　“可他亏啊！”楚菡诚恳地表示，“你是他亲爷爷不，哪儿能这么坑自己孙子？我比他大六七岁呢！”

　　七叔公：“他不嫌弃你老。”

　　楚菡：“……”

　　她抹了把脸：“我嫌弃他太年轻。”

　　七叔公：“那小二呢？”

　　楚菡刚想说什么, 就看到厨房那边探出一个脑袋, 莫飞洪拼命对她挤眉弄眼，还双手合十做哀求状。

　　楚菡：“……我想我们相看两生厌。”

　　莫飞洪拼命点头。

　　七叔公头也不回, 一把抓起旱烟枪扔到身后, 正中莫飞洪的脑袋。

　　他捂着脑袋, 讪讪的躲回了厨房。

　　他没好气地说道：“就这两个, 你挑一个吧, 这一周之内如果定不下来，你就失去天师的力量了, 自己取舍去。”

　　楚菡长叹一声。

　　虽说人生不可能完美，鱼与熊掌不可能兼得, 可事到临头咋这么郁闷呢？

　　她垂头丧气地离开了这里, 莫飞柏送她出门，小孩儿眼眶有点红。

　　他很难过地问：“学姐，我真的很不好吗？”

　　楚菡：“……乖，大把的学妹还在等着你呢。”

　　莫飞柏抱紧了小黑猫，眼睛更红了。

　　就在楚菡心想你这是又要哭的时候，他忽然把小黑塞进她怀里，然后捂着脸跑了。

　　风中凌乱的楚菡：“……”

　　她低头，跟小黑猫对视一眼，很无语。

　　“你能自己回家吧。”她把它放下来，“去找你主人去。”

　　她准备离开，然而小黑猫却嗷呜一声咬住了她的裤脚。

　　楚菡低头看它：“乖，去找你主人。”

　　小黑猫干脆坐在了她的脚背上。

　　这是打算赖上她了吗？

　　她超级无奈，只能抱起猫，然后又回了莫飞柏那里，把猫还回去。

　　开门的是莫飞洪，他双手抱臂说道：“小六说这猫送你了。”

　　楚菡：“太贵重了。”

　　她把猫塞回莫飞洪那里，惹得他问了好几遍：“真不要啊！”

　　楚菡莫名其妙：“不要。”为毛一定要送她宠物。

　　莫飞洪接过猫，叹口气说道：“你认真考虑一下吧，有些事情现在不能跟你说，但我可以给你透露一点，如果你变回普通人，失去自保能力，那下场可能不只是早死这么简单。”

　　“什么意思？”楚菡立刻就急了，“这种威胁生命的事情能不能说明白啊，为什么总是这也不能说那也不能说？”

　　莫飞柏很干脆：“对不起，族内机密，你现在不是莫山族人，就不能知道。”

　　说完他直接关上了门。

　　惹得楚菡恨不得踢门，有话就直说！总是说半截藏半截干什么？

　　她气呼呼的往回走，心想这什么毛病，啥年代了还这么讲究通婚嫁娶才能成为一族之人，就不能灵活变通一点吗？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回去之后，没有立刻回四合院，而是先转去外公的院子。

　　楚外公正开着客厅的大门纳凉，看到她进来，笑眯眯地问道：“乖囡，这是谁惹你生气了？跟外公说说，外公帮你出气！”

　　楚菡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心里的火气去了大半，搬个小马扎坐到外公身边，托着下巴问他：“外公，外婆还有没有跟你说过其他什么啊？”

　　楚外公眯着眼睛问她：“你指哪方面？”

　　“就是……”楚菡斟酌着措辞，“比如说外婆有没有说过，如果我想继续当天师的话，有没有办法？”

　　楚外公停下了摇扇子的手，扭头看她：“你碰见谁了？都听说了什么？”

　　楚菡瞪大眼睛：“你真的知道啊！”

　　楚外公哼了一声，一扇子拍在她的脑袋上：“快说说，到底什么情况。”

　　楚菡乖乖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就很忧愁地趴在摇椅的扶手上，无限哀怨：“族内通婚是大忌啊！不利于长久的繁衍，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呢！”

　　“谁说他们不明白的，”楚外公冷笑一声，“不然为什么打你的主意？！”

　　楚菡：？？？

　　她迟疑地问道：“您的意思是……他们故意的？”

　　楚外公摇摇扇子，淡淡地说道：“你外婆很少跟我提起莫山族，但是当年她占卜到跟你有关，却扑朔迷离并不清晰，所以跟我絮叨了一些。本来像你外婆这样跟外人通婚生子，基本上就相当于除族了，混血的孩子最多延续两代，甚至一代就能力完全丧失，所以莫山族并不会关心。她占卜到她们回来找你，就猜测过原因，很可能是为了改善族内的血脉，注入新的活力。”

　　而且楚菡的能力还出乎意料的强，甚至不弱于山上长大的孩子，他们一点也不吃亏。

　　楚菡囧囧有神。

　　虽然说天生异常也是自身能力的一种，但这种完全被人依据所谓血脉来判断价值还是挺让人不爽的。

　　感觉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在对她前面的二十五年的人生打叉。

　　她努力地学习，拼命地考试，念了将近二十年的书，并不是单纯为了繁衍下一代，用生孩子来证明自己的价值的。

　　那她之前的人生里，那些挑灯夜读，那些废寝忘食都算什么？

　　就这么被批驳地一分不值了吗？

　　这一刻，她非常不爽。

　　但不爽归不爽，她还是很重视自己的小命的，问外公：“那如果我变回普通人，就失去了自保能力，可能会遇到危险，这个外婆提过吗？”

　　楚外公的眼神锐利起来：“他这么说的？”

　　楚菡点点头。

　　楚外公脸色有点凝重：“你外婆只说过时局千变万化，事情没有敲定之前，谁也不知道结果。”

　　楚菡：“……哦，薛定谔的猫吗？”

　　楚外公：“什么猫？有人送你猫可不能收啊！”

　　楚菡好奇起来：“那家人还真想送我猫，这有什么含义吗？”

　　楚外公冷着脸：“定情信物。”

　　楚菡：“……”

　　这年头的定情信物都流行送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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