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季慕池后来又弥补了一句, 但是元素一点都不觉得他是真心的。
表哥秦歌提出去溜冰刀, 元素很久没玩过了, 也有些技痒, 就答应了。
换鞋的地方有面全身镜, 元素一只手插着腰, 一只手卷着自己的马尾, 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心想，也没长歪很多吧？
进了冰场，元素才有种到了自己主场的感觉。
直排滑冰鞋穿在脚上, 她双手插兜，如履平地，围着秦歌直打转。
秦歌和元素小时候一起学的冰刀, 元素滑得和专业教练一样了, 秦歌只能僵硬地滑一滑，所以他一直不服气, 想要练好。
“秦歌, 我看你还是放弃吧, 你再怎么追赶也比不上我了。”
说着, 她又是一轮炫技。
线条简洁的外套, 搭配浅色短裙，突出了元素皮肤白皙的优点, 虽说小学毕业以后没有长很多，但是一米六五的身高还是盘正条顺, 怎么看都挺顺眼的。
溜冰鞋把人穿高了许多, 更显得两条腿又细又长。此刻她像一只放飞自然的鸟儿，动作优美，在冰场里四处飞翔，每次回眸看向秦歌的时候，那灿烂的笑容，都像要融化这冰场一般。
季慕池站在场边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们兄妹俩打闹。
时光静好，青春正好。
羞辱过秦歌以后，元素似乎意犹未尽，又滑向了季慕池。
一脸小人得志的笑容。
“季慕池，没想到，你还有不擅长的事啊？”
季慕池站在原地没动，挺直了背脊。
“第一次。”
“不错了，秦歌第一次滑的时候超搞笑，只要站起来就两只腿越分越开，裤/裆都要撕开了。”说着，似乎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事，元素几乎要笑得前仰后合。过了一会儿，似乎是意识到失态，赶紧清了清嗓子：“毕竟你给我补习过，礼尚往来，我教你吧。”
说完，又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唐突，赶紧又说道：“还是算了，我的水平估计教不了你。”
元素正要转身滑走的时候，季慕池却突然伸手拽了拽她欢快甩来甩去的双马尾。
“过来。”
“欸？”
“教我。”
……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混迹在滑冰刀的青少年里，并没有多特殊。
主要是季慕池这个人，稍微有些打眼。
他站在冰场中央，楼上都有不少年轻的姑娘拿出手机要拍他。
哎，男人长得太好看了，也很招蜂引蝶。
元素忍不住有些同情他以后的女朋友。
和他在一起多没安全感。
她微微抬起头，举起双手，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说道：“学这个，会有必要的肢体接触，我可能要牵着你的手，先让你慢慢能滑动。你别不爽，我不是要吃你豆腐。”
季慕池微微皱眉，不等她继续说下去，直接果断牵起了她的手。
两人的手心都有些薄汗，握在一起的感觉有些黏腻。
元素也不知道为什么，耳朵微微红了，嘟囔道：“这可是你主动的啊。”
“嗯。”
季慕池的表情十足坦然，倒是衬得元素心思猥琐了。
元素从小到大就是文艺骨干，唱歌、跳舞、朗诵无一不擅长，运动细胞也很不错，溜冰、游泳都是强项。这些特长在上了初中以后就变得没什么用了，应试教育、题海战术，学习才是第一位。
校园女神，都是多年前的事了。
小学的时候，元素确实有过一段时间很风光的时候。
天天代表学校参赛，各种拿第一，区三好市三好，市优秀大队长拿了很多。
那时候发育得又早，比班上大部分男生都长得高。
当时她几乎是双耳不闻窗外事的，除了上课，就是比赛，最多和女孩子一起玩。情窦不开，也不理会那些对她吹口哨的男孩子。
这也是她记不住季慕池的原因，事实上，当时至少有一半的男孩子，她如今已经记不住了。
元素拉着季慕池的手，她一下一下往后退，拉着季慕池往前滑。
他长得太高了，穿了滑冰鞋其实会有些重心不稳，所以元素的速度并不快，先让他掌控平衡。
季慕池个高，自然不轻，元素拉着他往后滑还要借着力，不一会儿就吭哧吭哧累得直喘气。
“你倒是动一动啊，我跟老牛拉车似的。”
季慕池低头看了她一眼，眉毛微挑：“不会。”
“阿西巴，那我后退的时候，你跟着往前左右左右这样啊。”说着，亲自做着示范。
“噢。”
元素有些泄气了，又滑回来，自然地握住季慕池的手：“算了算了，慢慢来吧，我不能揠苗助长。”
……
元素拉着他滑得很认真，他却始终有些心不在焉似的。
他低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元素，那么专注。
元素一直在看他脚下，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许久，他突然开口问道：“我记得，你以前成绩很好，后来转学以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嗯？”
元素应声抬起头，这才发现季慕池的脸离她距离那么近、她再凑近些，额头就要抵到他的下巴了，不由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一退，手上又被季慕池拉住。
站定，元素冷静了几秒，才讷讷回答：“能发生什么？玩游戏看小说分心了，成绩就下降了，好在底子还有点，最后冲刺，考进了一中。”
“呵、”这回答似乎是逗乐了季慕池，他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嘲笑我啊？”元素也是有脾气的，见季慕池这时候了还笑她，立刻撇了撇嘴：“得，不教你了，你自己走回场边。”
这会儿季慕池在冰场正中，以生手的水平，怕是要摔好几跤。
元素冷哼一声，刚要离开，突然有个失控的小孩子嚯嚯地就滑向元素的方向，重心不稳要倒，眼看着就要铲到元素的小腿了。
元素自己也是刚转身，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一时也愣住了，还没来得及换方向，突然，腰间一紧……
电光火石之间，身后的季慕池突然就拦腰将她抱了起来，冰鞋角度一转，就将元素带向了安全的一边。
那个孩子摔得四仰八叉，疼得直叫唤。
元素还被季慕池抱在怀里，整个人有些惊魂未定。
时间滴答、滴答、
元素三魂七魄终于归位，这才感觉到后背那种突如其来的触碰。
青春期的少年，稍微纤瘦，却又和女孩子的瘦弱大有不同。
骨骼宽厚，天生就比女孩子强壮。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一种让她感觉到安全的感觉。
他的手环在她肚子上，握得有些紧，手虎口的位置微微触碰到她内衣下缘，元素只觉得“轰”一声，脑子里像有什么爆炸了一样，脸上瞬间爆红。
“那个……”
还不等她组织语言，季慕池已经放开了手，轻拿轻放，将她放下。
踏到冰场，她才找回了些许实感。
她本能回头，季慕池的表情已经恢复自然。
还是那么冷傲清贵，这么近看，五官也没有任何瑕疵，好看的眸子淡淡瞥了她一眼，里面好像有星河一样。
那么勾人。
元素的心跳频率忍不住加快了不少。
季慕池撸了撸头发，往场边滑着，动作不是很熟练，倒是基本可以操作，算是有些天分的样子。
元素咽了一口口水，也不知怎么了，脸上一直有些发烫。
“额……”
“看着瘦，抱着沉。”
“……”
“啊……妹妹！你没事吧！”
看到场上发生的事，半天才匆匆滑过来的秦歌一脸着急。
“我没事。”
兄妹俩这边说着话，季慕池已经一个人滑向场边。
看着季慕池生涩滑冰的动作，以及那依旧倨傲的后脑勺。
元素想说什么的，却不知道怎么，突然就不好意思了……
*******
元素最近有些反常。
突然变得爱打扮自己了，甚至还修了修眉毛。
剃掉杂眉，原本就生得形状好看的柳叶眉就显露出来，在她白皙的脸上，带着些许古典的美感。
豆豆看着元素新买的头绳，校服里悄悄小心机露出的少女风衣领，以及见谁都笑一笑的小梨涡，觉得实在有些不对劲。
“你最近是在发什么浪？突然爱打扮了？”
元素秀气地吃着餐盘里的饭菜，每一个动作细节都透露着矫揉造作。
“我怎么就不能打扮了？打扮打扮心情好，不行吗？”
豆豆一脸的狐疑：“你是不是看上谁了？”
元素听到豆豆这么问，立刻拔高了嗓音，反驳得飞快，甚至有些欲盖弥彰。
“切，我一心学习，怎么可能想早恋……”
……
放学，元素故意东摸西摸，一直看着对面的理科一班，教室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季慕池还在里面，也不知道在开什么会，一直和几个男生在教室最后排说话。
天色渐晚，季慕池背着书包走出教室的时候，元素也恰好从教室里出来。
季慕池身边还有几个男生，走在前面，元素跟在他们身后。
走到楼下，季慕池突然被一个女生叫住。
听到“季慕池”名字的那一刻，元素觉得自己稍微有些敏感了。
一抬头，竟然是高一新生里最出名的那个漂亮的级花。
元素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和不爽。
那些和季慕池同行的男生都意味深长地笑着，对季慕池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仿佛对这种场面很是熟悉了。
级花和季慕池说着话，距离稍微有些远，元素没有听清。
她站在楼梯上有些尴尬，刚要下楼，就看见那个级花踮起了脚尖，凑近季慕池耳边说悄悄话，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说完就羞涩地跑开了。
距离那么近，近到有些暧昧。
而季慕池，他居然没有把她推开。
并且还挺坦然地就接受了女孩子和他距离这么……近？
这么人尽可妻吗？
Excuse me？？？
第二天，正常上学。
豆豆被元素一夜回到解放前的样子吓到了。
单马尾都梳不平，脑后掉了好几绺碎发下来，看上去略显邋遢。
不，不是回到以前，是比以前还糟了。
豆豆忍不住吐槽：“你知道吗？我们班男生都在讨论你，说你最近越来越漂亮，能和我们级花拼一拼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这么快就恢复原状了？”
元素的筷子大力戳着餐盘，毫无形象可言。
“都高二了，好好学习行吗？天天打扮，还考不考大学了？！”
“……”豆豆回想前一天她还浪里小白龙的样子，皱眉道：“你是不是看上哪个男人，又被拒绝了！”
元素立刻筷子一摔，一脸的愤懑：“怎么可能！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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