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半块巧克力放进嘴里, 聂江澜眯了眯眼, 往前方看去。
对面楼栋里, 魏北正在楼房边沿处, 架着一柄道具手枪, 单眼瞄准着这边。
见自己一发中的, 魏北跳起来:“YES!中了!”
沈彤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魏北持续向康南卖弄自己的水平:“怎么样!一下就中了!你北哥厉害吧?!”
康南敷衍:“厉害, 好厉害,我是个女孩就要爱上你了。”
魏北收回目光:“那还是算了吧。”
康南:????
魏北收回侧着的目光,一转过头就和聂江澜的视线撞上。
虽然暂时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 但聂江澜气场强,只是那么虚虚一眄,魏北就开始发怵。
聂江澜指着自己破碎的器皿和药水, 微嗤:“解释一下?”
魏北咳嗽两声, 停了停胸脯,尽量让自己不被气场压制住。
“这个……就是……”
想了又想感觉自己不能虚, 游戏而已, 聂江澜又不会真来打他, 他怕什么!
不怕的魏北开始张狂了起来:“我触发了一个支线任务, 任务的奖励是一柄手枪, 我可以拿它击碎任何一个嘉宾的生命容器。没有容器也没有药水的话,就相当于没有生命值和生命线了, 也就是说——被击碎道具的嘉宾会出局。”
聂江澜赢了那么多药水,肯定一口气都倒进了容器里。
换而言之, 就算他的药水没有全倒, 但没了容器,药水也无所归属。
而最明智的人一枪应该解决最厉害的敌人,于是魏北选择了聂江澜。
只要解决了聂江澜,他离胜利就只差一半了。
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很正确。
聂江澜什么都没有了。
魏北还在为自己战胜了聂江澜这个想法而沾沾自喜,抬了抬头,说:“听到了没?你出局了!”
康南看着聂江澜,有点没底,又扯了扯魏北:“咱俩是不是太狂了点?”
魏北说的那么欠揍,他都真有点怕聂江澜到时候“报仇”。
“怕什么?”魏北叉腰,“自信点,他都已经出局了,不能奈我们何的。”
要不是仗着聂江澜容器被击碎,不能打反击战了,给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在这里挑衅聂江澜。
万一聂江澜一翻身,要报仇要把自己弄死,还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松。
听了魏北的解释,聂江澜点了点头,扯了扯手中的巧克力袋子。
袋子窸窸窣窣地传出拉扯声响。
隔得远,魏北不知道聂江澜在做什么,但光是看聂江澜的神情和动作,心里就是一空。
他问康南:“江澜哥干干干嘛呢?”
视力好的康南定睛一看:“看你那怂样,人家吃巧克力呢。”
“……”
“哦。”
感觉到聂江澜真的不能把自己怎么样,这时候只能吃巧克力,魏北膨胀了、大胆了、疯狂了。
魏北扔下手里的枪,下巴抬得奇高无比:“有本事别吃巧克力啊,来和我正面刚啊!”
面对着魏北挑衅聂江澜的实况,康南震惊了。
“你是膨化食品他二舅姥爷膨胀大哥吗?”康南明智地退开两步,“我可告诉你,保不齐聂江澜真的能把你弄死。”
战胜了聂江澜的魏北感觉自己战胜了全世界,他伸出食指摇了摇:“我不信。”
没说话的聂江澜吃完了巧克力,终于开口了。
康南注视他。
魏北凝视他。
沈彤看着他。
男人喉结滚了滚:“……巧克力太甜了,有水吗?”
沈彤:“……”
工作人员递来一瓶矿泉水,聂江澜打开喝了两口,拧好瓶盖。
解决完了问题,聂江澜看向魏北:“你还不走?”
魏北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说这话的不该是我吗?你OUT了,你应该去休息区了。”
聂江澜揉了揉手腕,掀开眼睑:“所以说,只要容器被打碎,药水被用光,就出局了?”
“当然了,不然呢,”魏北握紧双拳,“所以你……”
聂江澜颔首:“我知道了。”
难得见聂江澜低头,魏北心中愉悦之感简直是翻江倒海地涌上来——
下一秒,聂江澜抬腿,转了个身。
魏北以为他要下楼离开,然后去休息室了,不由得大喊道:“慢点走啊——这次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有来生——”
“不用来生了,”聂江澜从沈彤手里取出玻璃瓶,重新插在碎掉的器皿底座上,“就现在。”
魏北看清他手里的东西:…………………………?
他有点蒙,此时此刻只能喊停:“等一下!等一下!怎么回事!”
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认为反转结果被反套路的感觉……怎么似曾相识?
“你哪来的这个!”
聂江澜抬起头看了看魏北,气定神闲地反问道:“所以你觉得,节目组有支线让你找到击碎瓶子的枪,却没有支线让我找到多余的瓶子?”
这个反问让魏北顿时哑口无言。
在那一瞬间,他沉默了、梦醒了、搁浅了,却回不了神。
哦,所以他刚刚自认为解决了一个大BOSS,并且在这个BOSS面前耀武扬威,结果发现这个BOSS其实并没有被解决?
BOSS有两条命。
而此刻,他魏北,很可能,惹怒了,这个,战斗力超高的,大魔王。
活着太难了,他有一瞬间产生了从这里往下跳的冲动。
康南非常正确地退后两步,举起手来表明自己的立场:“不关我的事啊,我全程都没参与,自始至终都是魏北一个人的独角戏,我没有任何要害你的想法,江澜哥。”
想到魏北刚刚得意的模样,康南就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魏北朝康南走近,似乎是想说什么。
康南死命摇头,伸出一臂的距离横在二人中间:“你自己作死就算了,别拉着我和你一起。一人作死一人当,南南是无辜的,南南还想活下去,还想有镜头。”
“………………”
这边空气陷入凝滞,另一边的聂江澜已经清扫干净了药水和玻璃残渣,换上了干净的瓶子,和新鲜的药水。
药水重新开始蒸煮的时候,魏北终于不得不承认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聂江澜抬起眼睑,眼尾余光漫开,淡淡扫了魏北一眼。
魏北扶着后脖子,左顾右盼地笑:“那个……那什么,中午了吧?该吃午饭了吧?节目组准备的午餐呢?什么?还没上是吧?那我去看眼,去看看——”
说完,他脚底抹油,风一般跑走。
康南也讪笑着后退:“不关我的事,我先走了,我也去吃午饭了。”
一分钟之内,两个刚刚还站在上面风风光光的人,如同踩着风火轮般快速逃跑,只留下一地的作案工具。
聂江澜转头,作势要下楼梯。
沈彤笑:“怎么,你要去堵他们?”
聂江澜摇摇头:“不,我上去看看。”
魏北和康南果然跑的够快,聂江澜到一栋楼底的时候,楼道里早就没了二人的身影。
他拾阶而上,到了二楼窗台。
那里留着一把贴着节目组标识的水枪。
聂江澜拾起来,打开枪膛,一颗子弹都没有。
沈彤说:“估计只能用一次,魏北已经用过了。”
“不一定,”聂江澜合上盖子,“找到子弹就行了。”
“走,我们先回去。”
找工作人员要了个手提包,聂江澜把拿到的所有东西都装了进去。
巧克力、玩具,还有定制的枪。
午饭时是休息阶段,节目组有定制的餐点发下来。
所有的机器关掉,工作人员也在一边进餐。
摄像大哥默默的挪动脚步,把自己挪出了聂江澜和沈彤的包围区。
以确保自己看不见、听不见,以免节目录完了钱没赚到多少,还被秀出了心理疾病。
餐车旁有人在确认:“这份不要葱不要辣的是谁的?来拿吧。”
下一秒,骨节分明的手指接过。
“诶?聂江澜?你的不是之前拿过了吗?”
聂江澜敛了敛眼睫,眼尾晃出一排细密叠影。
“我给沈彤拿。”
“噢……好,拿去吧,”工作人员笑,“之前不要葱也是你给她说的吧?”
聂江澜颔首,算是承认。
工作人员有些奇怪了:“那她呢?她在干什么?在忙着吗?”
要忙成什么样才能请动聂江澜给她办事?
直到聂江澜转过身,工作人员才开始在场地里寻找沈彤的身影,想看看她究竟在忙什么大事。
视线来回转了好半天,终于找到了沈彤。
沈彤正在树荫底下,坐在椅子上,戴着耳机看电视剧。
……真忙啊。
工作人员转过脸。
忙着休息:)
纪录片还剩五分钟,沈彤很快就看完了。
她看的是极地气候中的动物迁徙,画面有意思是一方面,对她摄影也有很多帮助是真的。
进度条到底的时候,聂江澜坐到了她身边。
餐盒递过来,沈彤看了眼。
“今天的也这么丰盛啊。”
“我进组到现在,这么大的运动量,按理来说应该瘦几斤的,”沈彤接过聂江澜手里的餐盒,打开盖子,“就因为这些东西,我体重都没什么变化。”
聂江澜淡淡:“你太瘦了,胖点好。”
“话当然是这么说,哄人么——”沈彤啧了声,“真要长胖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一两斤是只有体重秤能察觉的变化,”聂江澜声音压沉,“你这么上心,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圈内艺人,吃东西都要计算卡路里。”
“我要真计算这些的话,”沈彤掰开筷子,“你上午给我的巧克力我就不会吃了。”
男人非常不要脸地接道:“所以我不是替你分担了一半么。”
沈彤:????
吃了块乳牛肉,沈彤忽然道:“说到这里,我刚刚忽然有个猜想,关于节目组为什么要给这些道具下来的。”
聂江澜挑了挑眉:“是么?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小时候会用到的,”沈彤一手托着餐盒,一手从袋子里拿出上午得到的道具,“你看,这个玩具,还有巧克力,搞不好后面还有什么别的,比如画板、录音机、启蒙算盘那种……”
见聂江澜皱眉沉思,沈彤侧头:“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小时候没玩过这些?”
果然,男人点头:“没有。”
“你到底有没有童年”这个问句还没说出口,沈彤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不说话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你的童年是新款游戏机、专属游乐场和定制高达?”
毕竟人家是含着汤匙出生的小少爷,童年自然不能那么随便。
他顿了顿:“也没这么夸张。”
沈彤点了点头。
看来也没有她想的那样弥漫着资本的味道。
聂江澜继续道:“游乐场当然不是专属的,那块别墅区有空地修了一个小的,大家都可以去,每天都有十几个小孩一起。我没怎么去过,人太多好吵。”
沈彤:“……”
哦。
“你呢?”聂江澜问,“就那些?”
“不止,”沈彤说,“还玩过家家。”
“哪种过家家?”
“别人当国王我当王后的那种。”
“…………”
行。
///
下午节目做完,聂江澜又收获了三个道具。
分别是一个涂鸦画板,一盒小积木,和一个录音机。
沈彤猜中了两个,指指聂江澜手里的东西,说:“厉害吧?”
男人笑得随意又认真,说:“厉害,真的厉害。”
值得一提的是,这一下午比较安静,没有突如其来的康南魏北任行元欢打碎什么玻璃瓶,只是做任务的时候碰到在窗台上透气的元欢。
收工之后,沈彤回房间放单反,准备放完了再跟聂江澜出去吃饭。
刚进房间,赵萱已经抓紧时间快速道:“沈彤姐,今天《华装》那边给我打电话了,说是下周五去拍摄封面。我算了一下,那时候节目正好也拍完了,时间挺好的。”
“嗯,好。”沈彤表示知道了。
“没主题,请了个流量花旦去拍,我到时候搜集一下花旦的资料,提前两天给你看。”赵萱说,“让你找找她适合的风格。”
这是沈彤的习惯了,碰上不怎么熟悉的模特,先看几组她以前的照片,方便互相磨合。
沈彤:“OK,辛苦。”
赵萱看她收拾衣服要去洗澡,问:“又要出去了吗?”
沈彤点头:“出去吃。”
赵萱挤眉弄眼:“你最近出去吃饭的频率很高哦。”
不只是吃饭,跟聂江澜聊天和在一起的频率也变高了。
沈彤洗完澡,换了套衣服,准时出门。
赵萱还在身后挥手:“玩的开心哟!”
沈彤出门之后,聂江澜发现她换了条裙子,忽地笑了:“不用特地为我换裙子的,我怎么看你都好看。”
沈彤撇撇嘴:“想多了,我只是洗了澡顺手换的。”
“为了见我还特意洗澡?我们是要干什么吗?”男人仿佛真的很是不解,“这条裙子我以前没见你穿过,新买的?”
“我妈上个星期买了给我寄来的,”沈彤说,“谁知道便宜你,第一个看到。”
他眉眼一弯,勾出一个月朗风华的笑来。
后来吃饭,聂江澜随口问:“阿姨来看过你么?”
“你说我妈?”
“嗯。”
“会定时看我,最少一个月看一次,”沈彤挑着碗里的虾仁,“因为我经常在外面,所以每次她来找我都有点麻烦。”
“这里太远了,我就没让她来,免得她看了又要说我在这边吃苦。”
聂江澜看着她。
沈彤道:“我跟我妈说这里环境挺好的,差点编造出一个人间仙境的田园生活出来。”
聂江澜垂了垂眼睑:“她不希望你做这个?”
“也不是希望不希望,”沈彤道,“她比较尊重我的,只是希望我能做点更轻松的事吧。”
她又补充道:“来这边完全是个意外,等节目拍完,我就轻松很多了,可以让她来找我。”
话音正落,聂江澜的“你不回家?”这个问句才问到一半,沈彤的手机响了。
男人比她对她的铃声更敏锐:“谁?”
瞥见通讯录前一个“薛”字,他眉间山川沉下:“薛丞?”
沈彤被他逗笑,手机举过去:“看到了吗?跟薛丞没关系。”
薛丞电话她都没存,同姓只是意外。
看到“薛阿姨”三个字,聂江澜这才道:“接吧。”
电话接起来,沈彤先行问候:“喂,薛阿姨?”
“诶,”那边女人笑着应了,“在那边还好吗?”
“挺好的,”沈彤说,“而且马上也快结束了。”
“嗯,结束了就回家来,给你弄点你喜欢吃的,”女人说,“我现在正在逛街,看到一双很舒服的板鞋,也很好看,想着你应该喜欢的,要买的时候忘记你的码数了,就打个电话来问问你。”
沈彤笑笑:“37,对了,我不喜欢太花的。”
“知道了,不花,”女人说,“又不是第一次给你买鞋,放心。”
二人又聊了几句,沈彤问:“我爸还好吗?家里也还好?路路呢?”
“都挺好的,”女人答,“你没回,路路想你想得要命,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去。”
“快了,忙完我就回去。”沈彤说,“你们也保重身体啊。”
讲了好几句,电话这才挂断。
聂江澜在一边也听到了几句,很快就靠着对话分辨出了什么。
过了会儿,他道:“……继母?”
“你怎么知道?”沈彤笑了,“分析能力挺强啊。”
既然讲到这里,沈彤想着要坦诚,便多说了点:“我爸妈在我比较小的时候就分开了,后来我爸再娶,娶了我继母。这个继母还不错,也挺关心我,我高考那阵子还一直给我送饭,跟《辛德瑞拉》里那个继母不一样。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他们对我都挺好的。”
聂江澜顿悟了什么:“怪不得当初你会说那句话。”
当初第四期节目,到辛德瑞拉的剧本时,讲到继母,沈彤说,也不是所有的继母都那个模样。
“对呀,”沈彤点头,“你看薛阿姨真的很好,经常给我买衣服鞋子,还总问我钱够不够花。人比较温柔,属于后盾型。”
“我妈呢,就是属于操心前路型。因为我大学那会儿就不是在本省读的书,去了很远,后面又过早出来工作,工作又经常到处跑到处飞,她老觉得我女孩子,一个人,不放心,所以老跟我强调安全问题。”
说到这里,沈彤又笑了:“所以你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大雨里,坐你的车我警惕性那么强了吧?都是我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给我唠叨出来的,因为她老不在我身边,我又是女孩子,她就希望我能特别特别注意,免得以后发生意外。久而久之,我这个警惕性强的毛病就落下了。”
沉默稍许,男人道:“这不算毛病,只身在外,警惕点是应该的。”
“是吗,那你当时还挺不爽的样子。”
聂江澜一笑。
“看来你对家庭问题还真没什么阴影。”
不然也不会谈起来都这个表情了。
看得出来,家里人对她真的还不错。
“是真的,我没安慰你,”沈彤捧着脸颊,“可能小时候会想,会羡慕吧,但是大了之后,我知道感情其实是很坚定又很脆弱的,没感情就分开,是对彼此的负责任。再加上后妈对我也不错,我没必要抱怨。”
如果非要说给她带来了什么,那就是教她对待感情一定要认真负责,不确定就是这个人要陪自己走完余生,就不要贸然组建家庭。
——所以当初她给聂江澜的“实习期”才那么长。
她不想重蹈覆辙,她想要一份坚定确切到没什么能够将他们分开的感情。
“别人拿到的都是两份爱,我能拿到三份,这样想的话,也很不错了。”
沈彤耸耸肩。
“只是偶尔一个人在外面过年的时候,会觉得有一点点,只有一点点噢,”她伸出手比了一点点,“会有点觉得,冷清。”
好像什么都属于自己,又好像什么都不属于自己。
她很少一个人在外过年,忙起来的话才会。
为数不多的几次离家太远,剧组的大家围坐一团,虽然热闹,但也都有点想家。
见聂江澜不说话,她怕他多想,又继续唠叨:“当然啦,那可能是因为我忙起来蛮少回家,亲情……”
男人冷不丁开口。
“以后有我陪你了。”
沈彤还没回过神来:“啊?什么?”
“以后每一年转钟时候,”他说,“我都陪在你身边。”
在世界最热闹的那一秒,我把我的热闹,给你。
///
当晚他们敞开心扉聊到很晚,聂江澜是聆听者,也是引导者。
但……不管前一天敞开心扉到了多晚,第二天都是要起早床的。
——早起时的沈彤如是想着。
套好衣服拿好相机,她打着呵欠往拍摄地出发。
路上的时候她还在想着,幼年时期的任务已经在昨天做完了,今天他们应该就要去做少年时期的任务了。
和聂江澜一起到场地的时候还很早。
在站牌下等待的时候,沈彤发现聂江澜在研究那个画板。
一贯高智商的男人居然不太拿手这个。
沈彤嫌弃地啧了声:“你不会玩,我教你。”
“看这个笔,笔可以在上面画,然后画满了之后,只需要把这个东西从左到右拨一下,”沈彤边说,边从左至右把底下的小按钮拖过去,“看,上面画过的痕迹就消失了。”
她小时候抱着这个画板一个人玩过一天。
男人抬了抬眉。
沈彤有点卖弄聪明的味道:“神奇吧?”
他从她手里接过画板,拿了笔,明显是想画点什么。
沈彤:“干嘛?”
“画个东西给你。”
“什么东西?”
“最好的。”他答得模棱两可。
就在男人认真画画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宣布下面的规则了。
“恭喜你进入少年时期,首先,你要学会取舍,幼年时期获得的道具,你只能留下四个,必须要舍弃一个。”
“请问,你先舍弃哪一个?”
工作人员一说完,沈彤就知道这个取舍,肯定跟后面的任务息息相关。
这些道具有什么用?
聂江澜又会怎么选?
随着选择的不同,节目又会怎么发展?
她一个人想得带劲,却浑然不觉男人还沉浸在自己的画作中。
过了会儿,画板递过来。
上头是个Q版人物,大眼睛,小圆脸,长发。
沈彤接过,一眼就猜出来:“你画的是我啊?”
男人鼻音轻咬:“嗯。”
一开始,是想要画个最好的东西给她。
但是想了很久,才发现。
原来她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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