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妹妹相信自己现在只能在陆离手下过一招只是因为学习的时间不长, 姜途每天练武的时候更认真了。功夫不负有心人, 等到快过年的时候, 姜途已经能在陆离手下过好几招了。
季老爷子那边早就寄了信件过来, 他和许添、姜途两人约好, 二月初一在丘山书院处汇合。
这个年过得有股愁味, 许志江和姜秋一想到两个儿子就要离开了, 心里就有股复杂的情绪涌上来。他们即希望两个人能在游学的时候学到更多的东西,又有些不舍要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不能见面。
眨眼就到了月末,明天就是二月初一了, 许家正忙着为许添和姜途收拾行囊,五人都忙得团团转。
“娘,这个真的不用带。”
姜途眼看着姜秋要把他常用的一个茶杯放进了包裹里, 赶紧出言阻止:“带水囊就可以了, 茶杯没必要吧?”
“啊,”姜秋有些恍惚, 被姜途这么一喊, 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娘, 你把二哥的杯子留下来吧,免得他不小心把杯子弄碎了。”
许姜淘边说还边用余光去瞄姜途, 果然对方很快就反驳起来:“我看起来像是会随随便便就把杯子弄碎的人吗?”
“我看你就是,也不知道谁洗碗的时候捏破了两个碟子。”
“那是我第一次洗, 谁知道这么容易弄碎啊。”
说到最后, 姜途也觉得自己把碟子弄碎了有些不占理,声音渐渐压低了,“我这不是没经验嘛。”
两兄妹的拌嘴终于把姜秋从失神中拉了回来,她看清了自己手中拿着的东西是什么后,也有些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拿错了。”
许志江陪着许添去书房收拾要带着用的笔墨,回来就发现屋里的气氛有些怪,他开口问:“怎么了?”
“我刚刚不小心把茶杯放到行囊里了,”姜秋把手里的茶杯放回了一旁的桌子上,转身叠起衣服来,“这几天我做事总是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因为这俩臭小子要走了吧,”许志江瞪了姜途一眼,换来对方一个无辜的笑,“平时老惹你生气,最近乖巧了不少,可能是不习惯吧。”
“也许吧。”姜秋附和地点了点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姜途眼见着许志江和姜秋给自己和许添定了性,只能无奈地摊了摊手,朝许添做了个口型:“我俩什么时候惹娘生气了?”
许添没有理会作怪的姜途,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分配任务道:“桃桃,你和姜途一起把这些笔包起来好不好?”
“好!”许姜淘被姜途挤眉弄眼的样子逗笑了,眉眼弯弯带着笑意,回答大哥的话时,语气里还带着些欢快。
好不容易把东西都打包好了,姜途累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嚷嚷着:“桃桃桃桃,赶紧给你哥我倒杯水喝,我都要累虚脱了。”
“你就负责把笔包起来,给娘递东西,你有什么好虚脱的?”
要说累,许添更有资格喊累了。他在许志江的指挥下翻出了不少积压着的东西,还弯着腰筛选了很久,才挑出这次出行要带的东西。
“爹爹喝茶,娘喝茶,大哥喝茶。”许姜淘早在众人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跑进了灶间烧水,现在挨个给大家倒茶,唯独落下了姜途。
“哎哎哎,桃桃,我的呢?”
“我喝茶,”许姜淘坏心眼地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磨磨蹭蹭地走到姜途身边,“剩下的都给二哥!”
这句话一下子就逗乐了姜途,他也不在意许姜淘没给自己倒茶了,开心地拿起了茶壶,自己倒了茶开始喝。许添把杯子往他那递了递,示意姜途给自己再倒一杯,没想到姜途竟然把茶壶往高处提了提,“不给不给,这都是桃桃给我的。”
最后姜途还是被许志江和许添联手镇压了,只能拿着自己仅剩的一杯茶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眼巴巴地看许志江和许添两人连喝两杯。
“娘,今晚我做饭吧?”
许姜淘看见姜秋脸色不大好,眉眼之间带着疲态,自告奋勇承担了做晚饭的工作。
“让你哥帮你烧火去。”许志江顺着女儿的目光看去,见妻子疲惫的样子也有些心疼,在她出声拒绝女儿之前开了口。
“你小心些,家里的粮食在哪你都知道的。”姜秋张了张嘴,还是把反驳的话咽了下去,反而叮嘱起女儿来,“不用做什么特别好的菜,出门饭我明早再做就好了。”
“知道啦,”许姜淘朝姜秋摆了摆手,“我们今晚吃饼子吧。”
姜途自觉地跟在了许姜淘的身后进了灶间,在屋里的许志江和姜秋还依稀听见了他的声音,“桃桃,我的饼能不能烙大些啊?”
翌日,许添和姜途吃完了姜秋做的早饭后,和她道了别,就准备出发了。半路上还遇见了专程来道别的陆离,几人寒暄了一会后,许志江就率先提出离去。
陆离站在原地看着牛车渐渐远去,回过身来继续朝许家走去。考虑到许家只有两个女人,他站在院子里大喊了一声:“婶子,我今天一天都会在家,你们要有事就来找我。”
紧闭的大门开了一条缝,许姜淘探出头来,对院子里的陆离笑了笑:“谢谢陆哥哥,你今天中午还来拿饭吗?”
被问到的陆离楞了一下,脑子里转了几个弯才想起来,许添和姜途已经不跟着他习武了,按道理来讲许家也不会再承包他三餐了。他不来许家蹭饭的时候,自己只会烙饼,难道接下来一日三餐都要吃饼?他一个人住,要请厨娘也不实际,还不如改天问问,能不能每个月交点伙食费,让许家一并把饭做了。
“不来了。”心里做出了要和许志江好好聊聊的决定,陆离私心里还是不希望占许家的便宜,这事和姜秋聊也不合适,便开口拒绝了许姜淘的提议,“我先走了,有事就去山脚那找我吧。”
“好,陆哥哥再见。”
许姜淘和他挥了挥手,将门带上后,转身就看见了刚收拾完灶间的姜秋。
“刚刚是谁来了?”姜秋找了块毛巾擦了擦手,有些好奇。
“是陆哥哥,他说要是有事可以去找他,今天一天他都会在家的。”
“你谢过陆哥哥了吗?”
“谢过啦!”
这段时间姜秋一直有些疲惫,她以为是因为这几天忙着许添和姜途出门游学的事,才会时不时犯困。现在送走了许添和姜途,姜秋和许姜淘说了一声,打算回房补眠了。
许姜淘独自一人在屋里,无所事事地摆弄了一下挂在窗边的干花,最后索性到旧屋里拿了本书看了起来。
一直到午时姜秋也没有起床,许姜淘有些担心,放下了手里的书,敲了敲门,没有听见回应。
许姜淘又敲了一次门,没等到回应后直接把门打开了。她看见姜秋躺在床上,脸色有些不正常,眉头皱得紧紧的,仿佛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
摸了摸姜秋的额头,并没有发热。许姜淘凑到她耳边,喊了几声:“娘,你还好吗?”
迟迟没有等到答复的许姜淘有些着急,她猜测娘可能是最近精神一直得紧紧,突然放松下来有些受不住。许姜淘心里发慌,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她用手碰了碰姜秋,对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原本紧皱着的眉头也松开了,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安详,硬生生衬出了几分怪异。
“陆哥哥,陆哥哥,你在家吗?”
许姜淘跑到了陆离家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边拍门边叫着陆离。
“怎么了?”陆离刚给自己烙了饼,就听见了许姜淘的声音。他打开门,看见门口的小姑娘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胸膛也随着喘气上下起伏,有些纳闷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娘好像生病了,你能帮忙去镇上请个大夫回来吗?”
一水村也是有自己的郎中的,许姜淘静下心来跑去找郎中的时候,却被告知他今天一早去了隔壁村,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站在郎中的院子里无措了一会,许姜淘才想起今天早上陆离提到过自己会一直在家,出了事可以去找他。
在跑去陆家的路上,许姜淘在心里不止一次地感激陆离。他会武,脚程快,一定能赶得及将大夫请回来的。
陆离听见许姜淘的声音里都带了点哭腔,仔细一看还能看见眼里闪着的泪花。他放轻了声音,安抚了她几句,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我现在去镇上请大夫,你先回去照顾你娘。路上小心,别摔了,不然就没人照顾你娘了。”
许姜淘点了点头,往身上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出来得急,没带荷包。陆离从她的动作神情看出来了,不等许姜淘开口,就道:“我身上有钱,先去镇上了。等大夫给婶子看过后,你再还我吧。”
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许姜淘只能将感动记在心里,与陆离道了别,转身往家里跑。
跑在路上,许姜淘不由自主地开始祈祷,希望老天能眷顾姜秋。
老天爷可能没有听见她的诉求,等许姜淘回到家时,姜秋的脸色比她离去前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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