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都吃不下饭了!”安安笑嘻嘻的把嘴凑过去, 吧唧一下亲在了姜途脸上。姜途被糊了口水也没在意, 随意地抹了把脸, 抱着他朝许志江和姜秋走去。
“爹, 娘。”
“这次回来你们就不走了吧?”虽然去年还见过一面, 但十多岁的男孩子几乎一天一个样, 许添和姜途看起来长高了不少, 眉眼间也褪去了原有的稚气,显得可靠极了。
许姜淘偷偷地打量着两个哥哥,大哥仍是一脸严肃的样子, 从微微勾起的唇角可以看出他的心情十分不错;二哥那和大哥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上还带着一丝不羁,明明是双胎兄弟,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许添注意到妹妹的目光, 他大方地给了她一个笑, 驱散面上的冷清后,不再显得高不可攀了。姜途被姜秋拉住,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五官也柔和了不少。这么一看, 许添和姜途终于有了双胞胎的样子。
“我们游学完了, 这次回来要准备下场考试了。”围坐在桌边, 许添护住凑到自己身边的安安,正色道。
“好, 好,我和你娘就盼着你们回来呢。”许志江欣慰又忧愁地看着两个长大了的儿子, 有些感叹。
“安安也是!”一旁的小孩不甘落后, 他还记挂着自己最喜欢的姐姐,补充道:“还有桃桃!”
姜途看了看正经得不得了的许添,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凑到他耳边:“阿添,你不说那件事吗?”
“哪件事?”他的声音并没有压低,在座的人都听见了。许姜淘有些好奇,看样子这一年里发生了不少事,不然二哥也不会有胆子去撩拨大哥。
许添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爹,娘,这次与老师分别时,老师有意把孙女许配给我。”
两年前许添和姜途就拜入了季老爷子的门下,他们也改口称了老师。听到这句话,许姜淘心思一转,就明白过来了:“你是说季爷爷要把阿蛮嫁给你?”
“嗯,”许添悄悄红了脸:“说的就是阿蛮。”姜途在一旁贼兮兮地偷笑,眼里还带着揶揄。
看到儿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许志江和姜秋对视一眼,收回了想要问问许添意见的话。但这只是单单口头提一提,还是马上就要说媒了?姜秋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有些不妥:“阿添,你告诉娘,你是怎么想的?”
“老师只是有这个意向,我当时跟老师说的是,等今年我考上了功名再到季家提亲。”
许志江沉默了一会,道:“我们也不是非要把你的婚事卡住不放,只是你真的是喜欢人家小姑娘,而不是迫于老师的淫.威吗?”
“爹,我要是只是因为老师的话,何必考取功名之后再上门提亲呢?”许添坚定决心道:“你就放心吧。”
“那阿蛮知道这件事吗?”一边是自己的哥哥,一边是亲密的朋友,许姜淘对于他们的结合还是乐见其成的。
“她知道,不然老师也不会和我提这事,”说到这里许添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又升上来,眼带桃花,完全看不出之前严肃的样子:“但事情没定下来,她不好意思跟你说。”
“我说呢,怪不得还是从你这听说的。”许姜淘表示理解地点点头,开始想象着阿蛮当自己嫂子的日子了。
“阿添的婚事算是定下来了,倒是阿途你怎么想的?”姜秋也挺喜欢阿蛮这个小姑娘的,对于她来当自己媳妇并没有什么不乐意。但两个儿子岁数一般,大儿子要娶妻了,二儿子难道还要打光棍吗?
这么一想,她就拉了拉许志江,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关心关心姜途的感情状况。
“我不着急,”姜途尴尬地笑了笑,道:“起码等考完试再说。”
自从这次游学之后,姜途就深深迷恋上了这种感觉。他还记得当年在妹妹那看到的游记,当初还幻想着要成为一个写游记的大家。考上功名是当时和许添说好的,他现在只等着成功考完就找个机会游历去。
姜途想,他还是会每年都回家的,至于娶妻的事,还是晚些再说吧。
许志江和姜秋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现在的头号大事的确要应该是考试,也就暂时揭过去了。
倒是许添这几年和这个弟弟相处的时间比较多,依稀猜出了他的想法,打定主意要和他好好谈谈。
几人正聊得热火朝天,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许志江有些纳闷:“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我们家?”
“可能是看见我俩回来了想打个招呼吧?”姜途猜测道,他站起身往门口走去。两个书童和锦鲤都在收拾行李,而李婶也在厨房忙着,在座的几人中最适合去开门的就是他了。
“陆哥?”姜途有些惊讶,他看见陆离手里拿着东西站在门口,连忙把人让进来:“你怎么来了?”
“这不听说你们回来了,我带了点好东西给你们。”陆离举了举手里的东西,屋内的人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发现竟然是一只兔子。
说句不好听的,这几年托他的福,许家三不五时都有野鸡吃。而家里本就养着鸡卖鸡蛋,鸡肉肯定是不馋的。倒是山上的兔子狡猾得很,难得能抓到一次。这次陆离拎着一只兔子来,让许志江颇有几分受宠若惊。
“阿离,你今天要不和咱们一起吃吧?”两家十分亲近,这次陆离专门带东西上门,许志江实在是做不出让人回家孤零零地用饭。反正两个儿子也回来了,到时候坐得离许姜淘远一些,也不算是男女授受不亲了吧?
“这怎么好意思……”陆离听了这话眼睛一亮,但还是出言拒绝了,没想到许志江比他更坚决,索性拉着他一同坐到桌边。他半推半就地坐了下来,还偷偷看了许姜淘几眼,见她没有不喜才松了口气。
虽然许姜淘还没决定好要怎么公布两人的关系,但这个刷未来岳父岳母还有大小舅子的机会陆离实在是不想错过。他朝坐在一边的安安眨眨眼,随即开始和许添姜途两人攀谈起来。
姜途神经大条,见到陆离来了很是高兴。还和他说起在游学时发生的一些较为惊险的事,最后还拍了拍陆离的肩膀:“要不是当初陆哥你教了我们一手,说不定就得栽了。”
说完这话,他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仔细一看,姜秋红着眼盯着他不放,许志江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一旁的许添捂了下脸,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信上总是报喜不报忧,爹娘都不知道自己还遇到过如此危险的事。
“其实也只是说起来危险,实际上简单的很,对吧,阿添。”姜途讪笑,还不忘拉许添下水,希望能把这件事轻巧地带过去。
姜秋本就思念儿子,一想到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许添和姜途受到了各种各样的委屈,终于忍不住将流了泪。许志江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两个臭小子一样,搂住妻子的肩膀轻声安慰起来。
陆离也有些尴尬,他摸了摸头,装作不经意地把视线转到了许姜淘身上。正巧她也抬起头来看他。看出许姜淘眼里的“我们晚点好好聊聊”,他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又乖巧地坐好,继续撩拨起姜途。
许添好歹也有喜欢的人了,他看见了许姜淘和陆离的眉眼官司,再仔细打量着两人,心中突然冒出来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为了确认,他暗中观察了良久。果然,虽然许姜淘和陆离看上去都十分认真地在听姜途侃侃而谈,然而两人的视线时不时越过中间的人,交织在一起。
许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出门游学的时候妹妹还不过十岁,现在五年过去了,也到了能成亲的岁数。情窦初开竟然看上了一个比自己还大的男人,他还想着等自己考取功名后,好好挑个妹婿呢。
看两人之间的相处,大概是两情相悦的。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心里打定主意要和妹妹聊一聊。这弟弟和妹妹真是让他有操不完的心。
再往爹娘那边一看,姜秋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不少,许志江和她还专门问了问陆离那兔子想怎么做,俨然将他当成了一家人。
想到自己出门时拜托陆离多照顾照顾妹妹,爹娘也提到过要认陆离为干儿子的事,许添简直悔不当初: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怪不得当初陆离不肯认干爹干娘。
陆离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肯定得喊冤,他对自己走镖之前的事情记得不是特别清楚,对有没有爹娘并不是特别执着。而当时自己年岁也不小,换成别的人家都能分家立户过日子了,也就没有应承下来。
发现自己心意之后的陆离简直想回到过去亲吻拒绝这个提议的自己,但要是知道大舅子因为这个而认为自己早早就居心叵测的话,他当初……也一样会拒绝,干儿子哪有半子来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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